衣不遮體的老人們在咱們前方有些微凹的地方聚集著。盤腿閉目而坐,汗這不是啥邪教活動吧咱有些好奇的微眯著眼,這樣看得要遠那麼一些。
仔細一看,咱便看出了,這些老人在那里已經坐了大概一兩天的樣子了。嘴唇烏黑,眼楮緊閉,身子搖搖欲墜。有些老人甚至已經失去了意識,緊緊的靠著旁邊人的支撐,保持著盤腿而坐的架勢。
「熊女,這是天祭。來熊族的外面人提到過。這里冬天食物很少,她們年紀大了,不一定可以活到明年。所以便用自己的身體祭天,來年的草地便會很茂盛。」阿豺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指揮著自己身下的牛往咱騎的蠢牛身邊靠了靠,小聲兒的沖咱說著。蠢牛高興的看著自己小妾之一的投懷送抱,死不要臉的抬起前蹄就想當眾XXOO,嚇得咱和阿豺趕緊分開了兩頭牛。
咱倆呵斥牛的聲音傳到了靜坐的老人們耳朵中,老人們仿佛快掛掉一般哆哆嗦嗦的扭過了頭,睜眼。在看到咱們的一瞬間,眼楮死死的定在了咱們牛背上因獸皮包裹不夠,而用草繩串起在外的燻肉塊上。
這些老人看肉塊的眼神兒可能讓環繞著咱們的三代狼們感到不爽了。幾只狼「嗚嗚」的叫了兩聲兒,便眼神不善的向那些個老人圍了過去。
老人們注視著肉塊的視線被拉了回。眼中滿是絕望和恐懼的看向了狼,人群中出現一會子無比虛弱的嘈雜。
「小崽子們,回來」朱福可能由這些老人回憶到了什麼,大聲的呼喝了兩聲,把狼們喊了回來。三代狼們在旅途中天天和朱福混一起,這段時間已經被訓練得大概能听懂朱福的意思了。見自個兒的主人不滿了,一只只怏怏的夾著尾巴溜到了隊伍後面,偷偷不滿的呲牙嚇唬那些個依舊看著它們的老人。
「熊女,能不能給她們一點吃的?以前還在母族時……」朱福猶豫著到了我的身邊兒,小聲的說著,說到最後,這沒心沒肺的大個子竟聲音哽咽,一副傷感得不行的樣子。
在母族時……咱想起了死在咱母族洞穴祭台附近的那五具老人尸體。那五個老人怕母族遷徙找熊族的時候食物不夠,還怕拖累青壯們,選擇了留下,活活的餓死在了母族的洞穴中。還有兔巫。那貨覺著自己的年紀算是老年人了,居然打算一個冬天就喝湯不吃東西來省下食物防止冬天食物短缺,餓著青壯年們。
听朱福這麼一說,咱便猜到,或許咱還沒到虎族的時候,某年冬天咱母族因食物不夠,也有老人偷偷離開,去河邊的糧食田中等待死亡,以期用自己的尸體來肥沃田地,讓來年的莊稼長得更好……熊族太多年沒有缺過食物了,這讓我幾乎忘掉了這樣的習俗。
「熊女,別給……」阿豺一听朱福的話,急了。也不怕身下的牛再次勾得蠢牛來個驚險動作,驅牛到了咱的身邊,大聲的正要解釋,後面的話卻被激動的朱福給截斷。
「阿豺我看錯你了冷血,你」朱福听了阿豺的話,氣呼呼的鼓起了腮幫子,手指指著阿豺的鼻子,竟氣得語法都錯亂了起來。扭頭沖我露出滿臉的乞求,「熊女,給她們一頓飽的吧我明天和明天的明天,還有明天……明天的明天都不吃午飯。」
朱福一連串的‘明天’弄得咱腦袋發暈。看了看那些畏畏縮縮看著咱們的老人,咱的心一下子就軟了,「給她們一串肉干。」話說上輩子受了一輩子尊老愛幼的教育,要讓咱看到這些老人不管,還真有些困難。但,這次幫了,咱們不可能留下一直幫這些老人啊?這些老人的冬天該怎麼過噢揉了揉眉心,腦子里飛速的想著解決的辦法。
一旁阿豺見我同意,急得想要說什麼,卻被朱福得意外加鄙視的一眼險些氣背過氣去。越急嘴里的越說不出囫圇話來,氣得這貨使勁的沖咱比劃示意。
朱福得意外加鄙視的瞄了阿豺一眼,如願的慪到阿豺,笑嘻嘻的哼著亂七八糟祭祀時巫師們哼得曲兒,從牛後面拖了一串十塊肉,趕著牛便想往老人那邊走去。
可能牛的體型讓老人們恐懼了。老人群慌亂了一會兒,竟倒下了不少的人。朱福見狀,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跳下了牛,拍了拍牛脖子,示意牛回到咱們的隊伍,提著肉塊只身走向了老人們。
阿豺這會兒更加的急了。連比劃都忘了,大聲的呼喝著,沖向了朱福。她這反應讓我感覺很茫然啊
變故,就出現在朱福到達那些老人身邊的時候。只見一根木刺直直的從老人群中推出,老人們原本畏縮帶著驚恐的表情一變,眼楮血紅,竟變得猙獰無比。拖著虛弱的身子,便撲向了朱福。拖的拖腳,按的按手,前赴後繼的讓沖力讓朱福後退了幾大步。
仙人板板,這些家伙不會是中邪了吧被驚了一跳,眼睜睜的看著朱福被老人們拖得沒來得及閃躲,那木刺直直的刺向了朱福喉嚨的位置……
阿豺到得很及時。沒怎麼打過架的這貨雙臂如同風車一般被甩得溜圓,一邊發出大聲的吼叫,這貨胡亂的揮舞手,竟拉拔開了些老人,讓朱福有了躲讓的空間。
朱福這一讓,那由上下刺,直直對準她咽喉的木刺便撲了個空。但撲朱福撲了個空,卻是正好刺到了變成站朱福身前的阿豺前胸。只見阿豺一聲慘叫,捂著胸口,腳一軟便倒了下去。
朱福這邊當避開木刺,卻聞阿豺慘叫,眼楮也紅了。我知道,這貨這會兒一定悔慘了。人阿豺說了幾次,還阻止了她幾下來著,這貨不听還慪別個。現在事實證明人阿豺方才的阻止是對得。朱福這貨這會兒鐵定既悔慪別個阿豺,又悔沒听阿豺的話,讓阿豺代她中了那麼一家伙。
老人們很凶猛凶猛到有牙的用牙,沒牙的用指甲去摳朱福的地步。朱福身上瞬間再次掛滿了瘦弱、衣衫襤褸的老人。
阿豺倒下的時候其實咱還有擔心來著。但見那貨倒地不動彈的‘尸體’不時像是長了眼楮一般偷偷躲過老家伙們的腳啥的,咱放下了心。
至于朱福那貨……作為最強部族熊族的第一勇士,在丟掉了憐憫,進入了戰斗狀態的現在,那些個老弱病殘能弄死朱福那猛人?咱完全不擔心,也沒有叫後面的人上前去幫忙。而是一邊興致勃勃的看著,一邊小小的懊惱著自個兒的同情心泛濫。這年月,同情心那是對自個兒族人使用的。咱犯錯了得好好的記住。
事實很接近咱預料的場景。朱福在被掛滿的瞬間(同時也是咱對朱福做完評價的瞬間),只聞朱福那貨一聲兒怒吼,被扒滿了老人的人堆頓了那麼一下,頓時便像是被洗衣機滾筒甩甩的衣物一般,呈放射性被甩了開來(不過這甩得不是衣物,是老人)。
轉了幾個圈兒,把身上掛著的老人給甩了下去後,朱福有些頭暈的甩了甩自個兒同樣給轉得有些暈的腦袋,憨憨的用爪子大力的拍了拍腦袋瓜,眼楮無意中卻瞄到了‘阿豺的尸體’。朱猛女狂暴了
其實朱猛女平時和以前也很喜歡狂暴的。但至從那次救鹵母活動後,咱們的朱猛人好象愛上了割頭運動。就是那種割下人頭,見敵人冒出無比恐懼的眼神兒的時候,那會讓咱們的朱猛人感到一種自豪與驕傲(具咱分析,可能是因為朱福這貨太蠢了,在部族的時候大家都不會很崇拜她。所以這貨每次被敵人恐懼的時候才會那樣的感覺)。
所以,自然而然,這些個把咱們朱猛女激怒的老家伙們,徹底的杯具了。只見鮮血橫飛,外帶紅色球型‘無名物體’亂砸,頓時咱們整個山地地區被叫做魔鬼的朱福大人,在高原地區完美的展現了自己的猙獰(比如滿身血或灰白腦花等,諸如此類)。
「祭」老人們高聲的喊著,並沒有被朱福的猙獰給嚇到。反而如同不懼生死的非人類一般,拖著瘦小的身形,高呼一聲後,前赴後繼的撲向朱福——送死。
真的,她們給我的感覺真的像是專門送死一般。咱就看到幾個老人,像是故意把自己頭顱湊到朱福的石斧之下一般。石斧下的頭顱太多,直接導致人朱福本來打算是開瓢來著,結果全部都弄成了把人砸暈……
被一只狼沖進羊群中,這狼干掉所有羊的時間會花很多麼?特別是故意把脖子伸到狼口下送死的羊群。答案是,完全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大概只用了一個小時,朱福那貨便解決掉了所有的‘怪’老人們。只見這貨完畢後,氣憤的翻了翻尸體,待確認了這些個怪家伙全部掛掉,朱福這才忿忿的用鼻孔噴出一口氣,然後…然後活寶一般,瞬間變了臉。拉著一張哭喪著的臉,一步一步沉重的走向了阿豺的‘尸體’。
話說,這貨難道沒有發現人‘阿豺的尸體’正詭異的扭扭移動著,特意避著她嗎?可以是‘阿豺的尸體’嫌棄朱福全身的腦漿和血液了。記得阿豺‘生前’可是很膽小的……
咱興致勃勃的模了模下巴,就是不知道阿豺那貨的‘尸體’啥時候會‘詐尸’,被‘尸體’欺騙了感情的朱福那貨會是什麼樣子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