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等一等他們?」懷恩的腿跑得有些微微顫抖,拉著紫裳停下來喘息。黃天看了一眼比懷恩強不了多少的紫裳,略點了一頭,靠在石壁的一角坐了下來。
「他們會不會有事?」懷恩向身後張望了一會兒。
「不會,冥衣教雖干些殺人的勾當,武功卻不是頂好的。若不是教里有些能耍花招的小人,他們也不會闖出名聲。」黃天不屑道。
懷恩喘勻了一口氣,「剛才听你叫那女人教主,莫非之前你們就已經認識了?」
「呵呵……交過幾次手。有阿冰、阿錦足夠了。」他的言語間帶著自信,顯得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
閃神間,懷恩想到了他的身份,「她叫你……王爺?」
黃天嘴角的笑意凝了凝,點了下頭,便沉默下來。
懷恩閉了閉眼楮,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兩人都忽視了身邊一直呆傻的紫裳,她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精光,轉瞬又黯然下去。
這時,洞穴里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道聲音響起︰「主子?」
「在這里。」懷恩向他們招了招手,兩人立即尋聲趕了過來。
「怎麼樣?」黃天拍拍身下的灰土問道。
「過了幾招,被她逃掉了。」阿冰彈了彈肩上些許被劍氣掃到斷掉的長發,長吁短嘆的取笑道︰「冥衣教不過是些三腳貓的功夫,這點江湖上的人都知道。」
「是啊,主子。我看她一時半會兒還不敢與我們作難。」阿錦見黃天的臉色有些不好,「主子,你這是……」
黃天一擺手,沉吟片刻之後卻恢復常態,道︰「只怕沒有這麼簡單。她敢接這麼大的活,豈能這麼快就罷手。事不遲宜,我們快點出山。一切到了建安再做定奪。」
幾人恍然,懷恩想要上前扶起紫裳,卻被黃天攔了下來,「阿冰,你帶著夏姑娘走。」
不等懷恩說話,她被黃天拉到身邊,隨著阿錦繼續沿著洞穴走。
不知走了多久,越發感覺潮濕的空氣迎面撲來。阿錦不時地看著地圖,臉上帶著疑惑。終于走到了盡頭,而眼前的景象,則讓眾人嘆為觀止,目瞪口呆。
原來這甬道的盡頭是一個中空的大殿。四周空間宏大,雕梁畫柱雖已剝落,卻仍可見當年的華美氣象,貌似傳說中的地下宮殿。
而幾人所在的入口,不過是一個側門,宮殿四周諸如此類的側門竟然有六個。
六個側門旁邊分立著一米多高的石柱。石柱頂端置放著一顆碩大的深海夜明珠,雖說不上亮如白晝,但也能將宮殿全貌盡收眼底。宮殿上的王座與地板都是玉石打磨而成。
「這,這是什麼地方?」
有這樣疑問的,恐怕不止懷恩一人。阿錦拿著看了不下幾十遍的地圖,也詫異萬分。
「主子,按這地圖上畫的,這應該是出了山口的地方啊。怎麼會變成這樣?」阿錦喃喃道,聲音有些激動。
「主子,這麼多的門,我們要從哪一個出去?」阿冰扶著紫裳向前走了幾步,借以將面前的大殿看得清楚些。
黃天顯示此時也是束手無策,他撫了撫額頭,「先進去看看吧。」
幾人步下台階,進了大殿。
「這里有六個門,除去剛才我們出來的那個門,就剩下五個。」懷恩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算上自己正好五人。若是一個走一個門……這樣的風險太大,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我們幾個不能分開。」好象看穿了她的想法,阿冰接過她的話。
「那我們也不能把這五個門都走一遍。」懷恩沉思道。
黃天道︰「這樣吧,我和阿文一組,你們三人一組,分別從這兩道門進去,兩個時辰後不管是否找到出口,都要回到大殿集合。」
「不可,這樣走不是最好的辦法。地圖給我看看。」懷恩制止道,她從阿錦的手中接過地圖,這一路走來,地圖的標記都沒有錯。只是這個宮殿實在是出乎眾人的意料。
懷恩看到地圖所標明的這個地方就是出口。
既然是出口,那麼……
懷恩眯了眯眼楮,對阿冰與阿錦道︰「你們兩人揀了大小相同的石頭,分別從這五個門扔進去,能扔多遠就扔多遠。記住,一定要听好石頭落地的聲音。」
兩人有些不解,但仍按她的方法這樣做了。
終是練武的人,耳力是極好的。若是讓懷恩來听,恐怕這五塊石頭落地的聲音都是相同的。
不一會兒,阿冰、阿錦回來稟報道,這中間的門,與左邊的第一個門石頭的落地聲比較悶,而其他三個門就比較空洞。
听著他們的回稟,黃天的眸光一閃,看著懷恩的目光又溫柔了幾分,贊道︰「好個聰明的姑娘。」
懷恩听到他的贊賞,臉上一紅,「快抓緊時間吧,仍按你說的,兩組分兩個門進去。若有一組發現路況不對,就立即退回來,走另一組的門。這樣,我們就可以走出山了。」
懷恩與黃天選了中間的門,其他三人走了左側的第一個小門。臨分開時,懷恩將兩個門用布條綁了做標記。實在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這幾個門長得一模一樣,而大殿偏又呈圓形,若是哪個不小心記不住是哪個門就慘了。
懷恩與黃天進了中間的小門,進了小門便是象來時的甬道一般,點了火把,借著火光一路前行。
大約不過一盞茶的時辰,懷恩覺得前面似有冷風吹進,心中不由得大喜,扯了看黃天的衣袖,「好象洞口就在前面。」
黃天笑著點頭,將她的手握得更緊。另一只手卻抽出寶劍,這樣懷恩頓時壓力陡增,難道前面有危險?
果然,沒走出多遠,那冥衣教的教主紅霓又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紅霓獰笑著,雙眼一直盯著懷恩,「好個聰明的小姑娘,只一次便選中了出口。不過,今**恐怕出不去了。」
黃天的俊臉首次大驚失色,不禁開口驚呼道︰「阿文,快逃」
紅霓聞言更加猖狂的笑著︰「逃?你讓她怎麼逃?就憑你這個不能運功的廢人嗎?也對,我們之間還有帳也要好好算算」
正如紅霓所說,她不會武功,會武功的這位還中了毒,看來這次是跑不掉了。
懷恩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著紅霓嫣然一笑道︰「不知有什麼帳要和他算呢?讓我也听听,長長見識」
懷恩背著手,仰頭看著面前的這位紅衣女子,這麼年輕的女子卻有著蛇蠍心腸,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紅霓一愣︰「你不擔心你自己,卻還有閑情管他的事情?」
懷恩側過頭看了眼黃天,喃喃道︰「教主大人有所不知,當初正是這個人將本姑娘劫了去的。後來,本姑娘告訴他會給他一樣寶物,他才肯放過我。這不,他一路隨我到建安,就是為了拿了這寶物。你今天來得正好,先替我將他除掉,然後我就把寶物送你,你看好不好?」懷恩眨著大眼楮,一副天真的樣子。
紅霓聞言冷冷一笑道︰「休要講這些話來騙我,今日我先殺了你,再殺他不遲。呵呵……姑娘不知嗎?你現在的身價已不是百金了,整整是五千金」
懷恩听後心中大驚,看來宮中那位是下了血本,定要她的命不成。
懷恩撇了撇嘴,亦冷笑道︰「我當是多少?原來不過是五千金。堂堂冥衣教教主,竟然為了區區這五千金對本姑娘大下殺手。真是愚蠢至極。」
懷恩一邊說著,一邊給黃天遞眼色。卻見後者一副苦大愁深的樣子。
「你說什麼?」紅霓沒好氣的打斷了懷恩,手一晃,轉出一個劍花,厲聲道︰「難不成你給他的寶物比五千金還要貴重?」
懷恩毫無懼意地盯著紅霓的面容,認真的打量,微微一笑道︰「這是自然。不如我們之間也談談條件,如何?」
紅霓轉了轉烏溜溜的美目,手中的劍慢慢垂了下去。
這樣的她,看得懷恩心中一動,便借機說道︰「教主走動江湖多年,一定听說過東瑞國。」
黃天只覺得眼皮重重一跳,將視線調向懷恩,紅霓蹙著眉心,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東瑞雖然滅了國。但在它的疆域里有一埋藏寶藏的地方。而我,知道那藏寶圖在哪里?」
「你?」紅霓上下打量著懷恩,「你不過是宣武的一個小宮女,你手里怎麼會有藏寶圖?」
懷恩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繼續舉步往她前走去,假意嘆道︰「教主大人,我可是被宣武的皇帝封了貴妃的。」
紅霓眯了眯眼楮,緩緩道︰「這麼說,你是因為這張藏寶圖而遭到追殺的?」
懷恩深深嘆了一口氣,「教主大人英明,正是如此。」
「刷」地一聲,只見劍光一閃,劍尖抵住了黃天的脖頸,「這麼說,王爺難不成也想與本教主搶這寶藏?」
黃天嘻嘻一笑,用手推開了劍尖,「人活一世,不過為的是財。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本王也不過是一個俗人。既然,今天把話都說開了。本王也大方一些,若這寶藏找到後,一分為二。你也知道,東瑞國與我東齊是有姻親的。這前朝皇室的秘密本王多少是知道的一些的。這樣,我們一起去尋寶,彼此也算是有個照應。當然,若是找不到寶藏,這丫頭也自然留不得,不用你動手,本王就要先給她一個痛快了」
懷恩明知道他在給紅霓下套,但听他說得如此認真,不免心中突地一跳。他,竟然是東齊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