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無賴的吻
第二天一大早,惜桐就被身旁的人吵醒。不知是否因發燒的原因。他滿臉通紅全身無力,掙扎著要起身,努力了半天還是坐回地面,把她吵醒。
「怎麼回事?你要什麼東西我幫你拿?要喝水嗎?」。惜桐跳起來,急忙到竹簍子里拿水罐。
沒料到他搖頭,還是試著要站起來。
「你要什麼告訴我!」她不覺粗聲說道。
秦崢的臉更紅,咬緊牙還是不肯說話,掙扎著想靠自己的單腳站起。
看著他非要站起來不可的樣模,讓惜桐想起小狗早上醒來,抓扒著門想要出去的情形;她恍然大悟他想做什麼?不覺眉頭一皺,粗氣說道︰「要小解?讓我拿東西給你裝,你不必到外頭去。」
秦崢還是不理她,終于金雞獨立的站起來。
她連忙鑽進他的肩膀下,當他的拐仗,扶著他往外走,邊走還邊數落︰「都是男人,有什麼好怕羞的?那一天我不把你全看光了嗎?現在才來假裝害羞,是不是太晚了點?」
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收緊,仍是不語,堅持一步步地往外跳著走。
她將他帶到一株大竹旁說︰「你就靠著這竹吧。」
「你回屋里去!」他訕訕說道。
「我說大人!要不要我幫你忙?這時候別跟我來害羞這一套,我好不容易才接好你的腳骨。你可別再動到傷口,免得我前功盡棄,還是我幫你?」
他的臉脹得發紫,抬起眼怒瞪她。
「好,好,我走就是,你別瞪,再瞪眼珠子掉出來了,真是奇怪,我是個郎中,在郎中面前有什麼好羞恥的?」她念念叨叨的轉過身去。
等听到水聲漸停,她轉身二話不說就鑽進他的脅下,不管不顧他難看的臉色,把他再扛回屋里。
她再出門,從屋外破舊的水缸里,用竹筒舀水進到里頭給他清洗,然後侍候他用完干糧、吃過藥丸,才準備要離去。
「你這傷口頗嚴重,我估計你今天還會再發燒,而且我剛給你吃的藥丸會讓你想睡覺,所以你單獨騎馬並不安全……」她對著這一整早都臉色難看的秦崢說,可沒等到他有任何響應,接著又道︰「可是我的左手受傷也無法護你……」
「我不需要你保護,我可以自行騎馬!」他不悅說道。
她皺眉看他一眼,這男人是怎麼回事?受了傷就陰陽怪氣,這麼難相處?
「我是怕你騎著就睡著,到時候從馬上摔下來就慘了。這樣好了,我們共乘一騎,你就坐在我身後讓我載你。」說完,她就拉著馬過來。
秦崢坐在地上,一眼大、一眼小的看她。
「我說大人,我們動作要快點,我怕你的傷要喝大量的藥才能止痛、消炎,你就別折磨自己了,今天一定要趕回鎮上過夜,明天才能回得了昌平,不然這一路趕回去,你的身體狀況一定撐不住。」
「我可以!」他眯眼說道。
「好,那就請你上馬,來!按著我的肩,慢慢來不必急……」
不好容易將他送上馬,她再將驢子的韁繩綁在馬鞍上,然後在秦崢的臭臉下,爬上馬坐在他前面。再從驢背上的簍子里,拿過一條綁壞人的繩子,將他們倆人的腰一起綁住。
「你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綁在一起?」他問。
「我怕你等一下想睡了,我又抓不住你讓你滑下馬。所以綁住了比較安全。來吧!抱著我的腰。」她說著往後模索他的手。
沒想到這男人竟將雙手往後藏著。
「我說大人,請你合作一點好嗎?我可真的擔心你的傷勢,到了小鎮一定要馬上找大夫來把脈、開藥方,要不然你一病倒,又要拖好幾天才能回到家。」她說。
「我不急。」
「我急啊,大人!來!抱著我的腰。」說著她抓到他的雙手,放到自己腰上,一點也不覺得這樣做有何不妥。
他的手環過來,卻不是抱住她的腰,而是拉起韁繩,說道︰「你的手不方便,還是由我來控馬。」
好吧!誰叫她的左手使不出力;于是他們這組傷手、傷腿的傷殘大隊,就這樣往山下繼續走。走了約三里路,惜桐身後的人就不行了;不但手拉不住韁繩,頭也拼命的撞向她的後腦。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將他的頭,扳到自己的肩頭上靠著,再將他的雙手拉到腰前互握,然後拉過韁繩控馬。
剛開始時,他還模糊的抗議幾聲,但最後終究投降,乖乖的靠著她。
「阿……阿哥,我們找間廟義結金蘭吧……」他對著她的耳朵,聲音低沉地說,讓她猛地一愣。
「……把名分定下來,我們永遠不離不棄……」他繼續說。
她皺眉;這話听起來怎樣像是男女之間在許諾?
「好不?」他的手漸漸松開,放到她的腿上,就定在那兒。
「快睡吧,別說話。」她咬住韁繩。右手把他的手拉回腰上,要他抱緊;若讓他的手往後掉,他整個人就會往後倒,那時她可會跟著他一起滑下馬。
「好不好……」他還在硬撐,像是非得要她答應。
「可以啊,只要你的腿傷養好,我們就去。」她胡亂的應著,心里卻百般不願意,誰要當他的兄妹,眼睜睜的看著他和妻子相親相愛?
想要來看他的心願已了,再怎麼不舍,也該離去,從此各過各的人生,再無交集。
這下山的路,因沒再下雨而好走許多,等到黃昏時分,他們就來到山下的小鎮。惜桐感到秦崢身上的溫度又高起來,知道他的傷口又讓他發燒,因此決定找間客棧安歇。
等秦崢在客棧房里躺下,她便請店小二找個大夫來看病,再請幫忙煎藥,端到房里喂秦崢喝下。
「起來喝藥。」她先將他撐起,然後要店小二將藥碗端給她。靠上他的嘴,讓他一口氣喝下。在打賞謝過店小二後,她將房門關上,拿起盆架上的布巾沾水,再幫他擦洗。誰知在幫他擦身上的汗時,被他猛然抱住!
「阿哥……」他模糊的叫著,呢喃著听不清的句子。
大概是病沉了,正在作夢,才會像小孩子一樣,抓著人要人陪。
她嘆口氣,月兌鞋上床。在他身邊躺下,打算陪他睡沉了再走。
看著他燒得通紅的臉,她舉起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頰,想起許多事來。對他的感情,大概是憐惜多于愛吧?
從知道他才是那個刺客之後,對他就是止不住的憐惜;哪有人那樣不在乎自己的身體?自己的生命?
再加上阿瑪帶給他的痛苦,自己對他是又愧又憐,所以心里永遠都會牽掛著他,想要對他好。但憐惜是愛嗎?
她分不清了;對永琰的情感和對他的感情,非常的不同,卻又同時讓她牽腸掛肚。不過,說這些都太遲了,這兩個男人都不是她能執手白首的對象。是不是她的命特不好?所以只能從別人身上偷取不屬于自己的情感,當個小三?
她稍稍的推離他的擁抱,想要下床離開他的房間;她可不想浪費另一張床的錢。可是才月兌離他的雙手,他卻猛的撲上來,再次緊緊抓住不放,嘴里大叫一聲︰「惜桐!」
她嚇住;這是被他發現自己的秘密,還是他在作夢?
「別走!留下來……我不要你走……」他口齒清晰地說著,雙眼卻緊閉。
她判定他是燒胡涂了,才會胡說八道。不過,知道在他心里還有自己的存在,怎樣都讓她覺得安慰,因此她便不再動,讓他緊緊抱住。不知是不是也累壞了,她就這樣,在秦崢的懷里睡著了。
下半夜里,秦崢醒來。剛醒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听到、感到自己懷里有人,還嚇了一大跳。等小心觸模那人的臉,模到的是羊皮面具,這才安下心來。
原來是惜桐在他懷里。
他在黑暗中揚唇;多少次在黑夜中想念她的身影,直到此時才真的抱到她;自己還能抱到她,此生真是了無遺憾。此時此刻,她在他懷里,還有什麼比這更圓滿?
不想去想她屬于誰,什麼都不想。只想要細細體會他們倆人在一起的感覺。就像第一次她救他時,在她床上所感受到沖擊一樣,他要摟著她的腰,聞著她的氣息,感受她的溫度,听到她安詳的呼氣聲,要還重做他一生最大膽的行動……
想也不想,他低下頭來吻上她的唇;這次不再是小心翼翼怕吵醒她的吻,而是傾盡所有熱情的吻;吻得她驚醒過來,吻得她極力想推開她,卻被他牢牢抱住動彈不得,只得繼續讓他用唇舌傳達對她的愛意……
她放軟下來,讓他恣意親吻;他伸進自己的舌讓她含/住,再用唇瓣摩娑她的唇,yin*她回吻;咬我吧!讓我牢牢記住你咬我的感覺!
她卻怯怯的用舌推回他,像只膽小害羞的小老鼠,不敢傷害他,只能輕輕的推他出去;不!不要!我要你含/著我,像蚌殼保護著珍珠一樣,將我緊緊守住。
他的頭昏了,好久未曾恣意放縱;他的氣息沉重了,想要她的奇怪感覺浮起;若能一償夙願,死而無憾。
只可惜……
「夠了,你再胡來,我可會讓你痛醒!」她伸手掐住他的下巴。
他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棄,假裝自己還在睡夢中;一輩子沒有這麼無賴過,就讓他當一次無賴的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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