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麻辣燙 第二卷 徒勞無功 第10章 一鉤新月幾疏星 小闌干外寂無聲

作者 ︰ 陽光2087

影美人什麼時候也開始兼職家政服務?

將信將疑走出龍車,漫無目標找小蹄子蹤影。滿寵見我像個沒頭蒼蠅一般亂撞,來不及問個清楚就被我的高速甩在後方。

差不多把營地翻了個遍卻還找不到那人,無端受累的謀士大人忍無可忍終于開口,「不知郡主……在找什麼?」

「找個人。」

小樣兒的聞言呆若木雞,看模樣似乎是認定我言行舉止皆不知所謂。

我理解

彼時明明在找衣服,怎麼不出一分鐘就改找人。要是我遇到如此毫無邏輯的人種,也會哭笑不得無語凝噎。

無端端被當成弱智卻不在乎這種時候,別人對我的看法不再是我關注的重點,只是迫切想知道的影美人在哪里?以前我們在一起時,他從來都會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或坐或站,從沒像現在這樣找不到人。滿寵看我陰著臉步履匆匆,硬是把要說的話集體咽到肚子里稀里糊涂跟著我顛兒。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燈火闌珊處……

無影與郭靜正對面坐在火堆旁下圍棋。

下圍棋……

高級知識分子果真比平常人懂得及時行樂的重要,眼前這二位家教良好的有志青年連消遣也選擇如此貴族的娛樂活動。可憐對弈這門高雅藝術竟被兩個人玩兒的如同斗獸棋一般縱情歡樂,讓我也禁不住在一瞬間生出中錯覺,似乎連我這麼毫無涵養的貨色說不定也有機會嘗試國粹。

冷眼旁觀半天,心里空蕩蕩說不清滋味,唯覺眼前那一團火光甚是扎眼。憂郁半天愣是沒能邁步上前,只敢躲在暗處偷看。滿寵陪發瘋到不耐煩,終于鼓起勇氣湊到我身邊小聲問,「郡主,我們還走不走?」

充耳不聞,月兌口而出,「圍棋……是這麼下的嗎,嘻嘻哈哈,拉拉扯扯?」

小樣兒的愣的徹底,「郡主說什麼?」

「伯寧也會下棋嗎?」。

「郡主想與下士對弈?」

冷笑一聲以自嘲,「對弈對弈,有對才有弈,我沒那個實力同伯寧相對。」

滿寵陪笑,「郡主資質聰穎,必定一點就通,來日有時下士願做郡主對手,當下……」

「當下還是辦正事要緊」,苦笑一聲接他的話,「可是我卻找不到黑衣。」

滿寵自然品不出這看似平常的一句話包含多少唏噓感慨,就事論事笑著說道,「無妨,下士有一件黑袍,請郡主披在身上。」

明明滿心悲涼,卻被這廝一言開解了憂郁。接過巫婆斗篷罩在身上,背起滿寵橫沖出去。

亂七八糟混入彼軍,左躲右閃找到徐晃大帳,一掀簾子就見公明兄秉燭被甲坐在榻上用功。

兩只腳一前一後踏進門,問候一聲,「公明一向可好?」

徐晃听到人聲才意識到有人私闖民宅。小樣兒的鯉魚打挺騰躍而起,本已擺出預備格斗的姿勢,卻在看到我的瞬間迅速收回,兩手僵垂在身側喃喃問,「郡主……何以至此?」

笑,「我帶一位故人來見公明。」

滿寵晚一步進門,與我對視一眼便款步上前對徐晃作揖道,「故人別來無恙乎」

徐晃從頭到腳將滿寵打量個透,半晌才將人認出,「子非山陽滿伯寧耶」

滿寵笑道,「某現為曹將軍從事。今日于陣前得見故人,欲進一言,故特冒死而來。」

徐晃把眼將兩位不速之客里外審視了好幾遭才滿臉猶疑地讓座。滿寵一沾坐墊兒就開口入正題,「公之勇略,世所罕有,奈何屈身于楊、韓之徒……」

一言未盡,徐晃已然隱約感覺到所謂故人的本來目的,正欲揮手打斷說客說辭,那被示意噤聲的卻視而不見接茬兒繼續,「曹將軍當世英雄,其好賢禮士,天下所知也;今日陣前,見公之勇,十分敬愛,故不忍以健將決死戰,特遣寵來奉邀。公何不棄暗投明,共成大業?」

徐晃看著我正色問道,「郡主也是此意?」

本想直言相告我在此次行動中只充當交通工具,話沒出口就看見滿寵緊著對我使眼色,騎虎難下唯有迫不得已表態黑白,「曹孟德是我義父,今天我來這兒見公明,也是受他所托。」

小樣兒的沈吟良久,喟然長嘆,「吾固知楊奉韓暹非立業之人,奈從之久矣,不忍相舍。」

滿寵見徐晃有松口的趨勢,再接再厲狂追猛打,「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非丈夫也。」

徐晃來回來去在地上轉悠三圈兒,終于應允回一句「願從公言。」滿寵喜不自勝,得寸進尺地要求徐晃趁機殺了楊奉韓暹以為進見之禮。

姑女乃女乃被雷的緊皺眉頭,徐晃也大義凌然地拒絕,「以臣弒主,大不義也。吾決不為。」

滿寵吃癟,紫著臉夸一句「公乃真義士」徐晃一刻不停整理軍馬,引帳下數十騎同我們連夜奔曹。

一行人跑到中途,卻忽聞身後叫喊「徐晃反賊休走」回頭一看,正是楊奉領人馬來追。

徐晃自告奮勇充當一夫當關的一夫,被我堅決果斷地阻攔,「公明要有損傷,我們這一趟就算百忙。本郡主好說歹說與楊奉有些萍水交情,不如我飛去說幾句好話,勸他就此作罷。」

滿寵被生馬顛的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想著搶戲接台詞,「萬萬不可……郡主萬萬不可……以身犯險……」

爭論間一聲炮響震撼天地,山上山下火把齊明,伏軍四出,老曹親自引軍當先,大喝︰「我在此等候多時。休教走月兌」

老家伙居然早就盤算好埋伏在這兒

徐晃領幾十人散盡老曹隊伍。滿寵見了靠山,頹然松懈抽馬鞭的速度,找個安全地帶把氣喘勻。

出于人道主義精神幫這廝連拍了幾下背,抽空兒問一句,「伯寧早知我義父埋伏在此才叫我不要回去講和?」

小樣兒的點頭應是,笑著說道,「奉孝向主公進言定計,若楊奉等出兵追趕,我軍以逸待勞,攻其不備。」

郭老師,郭老師……

楊奉自然「不備」,老小子匆慌回軍卻早被老曹團團圍住。恰好韓暹帶兵來救,混戰的隊伍又多一支。老曹趁軍亂乘勢攻擊,大殺四方。楊奉韓暹勢單力孤,引敗兵落跑。

老曹收軍回營,徐晃正式拜見新主。老小子納妾成功,笑得合不攏嘴。姑女乃女乃順利完成任務,滿寵道謝的很是真誠,老烏龜卻連個謝字都沒有就趕人出門,美其名曰讓我好好休息。

營地上處處是火堆燒光的殘跡,不可抑制想起最晚所見,免不得又冷了心腸,靈魂出竅竟閑逛到藥罐子病房前,想也不想就一頭鑽進去。

小樣兒的正蓋著大被依在床上看書,見人進門只敷衍著打聲招呼就不再理我。

做人做到哪兒都不受待見的地步,是不是也算一樁了不得的成就?

怒氣沖沖奔過去一把搶了這廝竹簡,「郭老師就是這麼奉行待客之禮?」

藥罐子隨遇而安接受被冒犯的事實,似笑非笑開口問道,「何事煩擾郡主?」

「沒事煩擾郡主。」

小樣兒的嘴角微翹如同看戲一般欣賞我死鴨子嘴硬的慫態,「哦?」

「哦什麼?」

「郡主有何事憂慮?」

這不又問回來了嗎?

「郡主無事憂慮。」

眼前人掩飾不住嗤笑出聲,「郡主無事憂慮,找下士有何吩咐?」

「沒事兒不能來找你?想你還需要個理由?找你玩兒還需要個理由?」

奉孝君原本居高臨下好不得意,听罷這句立時手忙腳亂連聲咳嗽。

好死賴活扳回一局,索性平了心氣不再貧嘴,「好了好了,你可真不禁逗。郭老師頂著名分,卻什麼技能都沒傳授,學生覺得吃虧。」

這廝盯著我的臉研究不出破綻,神情稍稍和緩,歪歪頭笑著問道,「所以……郡主心血來潮興師問罪?」

「我沒那麼閑得慌,還興師問罪?學費都交了,自然要逮著先生就請教。」

「請教什麼?」

「求郭老師教我下棋。」

藥罐子微啟唇呆愣半晌,明明疑惑卻不問緣由。

兩個人快手快腳取家伙拉開陣勢,奉孝君舉手落一子,沉聲吟道,「三尺之局兮,為戰斗場;陳聚士卒兮,兩敵相當。」

抬頭看那朗朗妙音的主人,此君雙眸盡是光鮮華彩,明亮到讓人一見便不忍眨眼,「郭老師是說……對弈如同對陣?」

「事事皆如對陣,必有輸贏。」

「先生這話似乎有點兒說過頭了。」

小樣兒的搖頭輕笑,不置可否。

明明想引其多放幾句厥詞好抓著把柄反駁,誰料想他這麼舉重若輕故弄玄虛。無奈之下唯有拿出低姿態不恥下問,「學生不懂,請老師指教。」

「郡主,這世間的事時時處處都要論個輸贏,有一些乃是大是非,剩下的皆是似是而非,似非而是。或是輸了別人,或是贏了自己。沒有勝負,就不知自己站在何處,進退無方寸,舉止皆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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