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繡眉如墨 豆蔻梢頭春色淺 第五十七章 心思(300加更)

作者 ︰ 青青草正香

到正午已是極熱,上香還願了的二姐自是要回繡巷,綺蘿也是要往回趕丁莊,出了相國寺,見莊客趕著牛馬已停在相國寺不遠處地方,與綺蘿同來的二位小娘子已坐在車上了。

綺蘿先上了牛車,二姐緊跟其後上了車。二姐來寺的時候是步行,回去的時候正好牛車順路送上一程。

大與二站在路邊送別幾位小娘子,二姐取了帽,掀開簾子,望著大多有留戀,欲言又止了小會,終輕嘆一句道︰「夏日正熱,大小心身子。」

相聚時短,別亦難。二姐更添惆悵,不知這般短暫的幸福還能有幾次。

絹兒听著二姐一聲嘆息,不經意回頭看去,卻微愣住了,只二姐雙目含情也罷了,為何她旁邊的綺蘿面帶傷感,含情脈脈地望著大。

待發現絹兒注意到她,綺蘿微紅了鼻子,無遮掩道︰「今日且過得極樂,不知甚時候才能再次這般相聚玩樂。還沒有離開你們,我已開始想念你們。」

二姐也紅了眼,握著綺蘿的手。

看著牛車緩緩動起,絹兒快步跑到二面前,小聲威脅道︰「雪隱之事,不許告訴別人。」說完,轉身跳上了牛車前,坐在駕車的莊客身邊。

二這會終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見絹兒氣鼓鼓地望過來,忙將表情嚴肅起來,用手勢表示自己決定會遵命閉口不談此事,這才讓絹兒收回了眼神,松了一口氣。

這時綺蘿將頭探出窗口,羞澀而道︰「明年我還來上香。」

大只淺笑拱手送別,風度文雅有禮。綺蘿見大用這般禮節送別她們,臉泛出粉紅,柔柔一笑百媚生。

這般笑容純而美,洽似初春花蕾正在綻放,讓人心動。卻讓二姐變了臉色,自感不妙。更讓牛車旁正騎馬而過的少年郎見了心神恍惚,停住馬兒,呆望著牛車駛走的方向,許久不肯回頭。

絹兒是不知車廂里的微妙,她只看著旁邊那位騎在大馬上少年,神色迷醉地望著自家牛車。直到走遠了,絹兒回頭還能見那少年扭著頭目光直勾勾望著這邊,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不用想也是綺蘿的魅力大。

絹兒一直記得那般優雅而愜意的時光,陽光燦爛的午後,車中小娘子貌如春花,情如柔水。遠處凝望牛車的二位少年,或溫文爾雅或英姿颯颯。還有那偶爾路過的馬上少年,眉目含情,姿態風liu。

這便是那「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的迷人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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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那日相國寺上香回來後,二姐病了。她總是心神不寧,連平日最愛的刺繡也未讓她定下神來,時而焦燥,時而憂郁。

絹兒卻是心知肚明,二姐是相思入骨人憔悴。二姐與大不可測的未來,以及綺蘿那日的表現,皆是她的心病,只這解鈴還需系鈴人,旁邊人是說不得的一句安慰話的,要知二姐不喜與人說起自家和大之事,更不喜別人將自家與大連在一起說,銀珠且就是屢次犯了她的忌諱,才越發不被喜歡。而絹兒雖平日時常多事會說道二姐,但因皆不涉及二姐與大,更不多嘴向旁人提及二姐與大,當然在二姐眼中,絹兒是個極識大體,懂分寸的小娘子。

絹兒是察顏觀色許久,才懂為何二姐這般謹慎地注意自家言行以及不喜旁人對自家與大的閑言碎語,只因一個字「禮」。

丁家主父五年前入京為官,在京城這般昂貴之地,一般官員所得的收入要負擔全家的生活開支,實顯捉襟見肘,所以也顧不得在京里置辦太大家業,只用積蓄租得一戶小等的官邸宅院做為居住之地,其余錢兩便在京城外的鄉中買得一處不大的田地,建了丁莊,既有田地上的租子收入又得繡品收入,自是增加了家用錢兩,後來丁媽媽見京里的繡業獲利頗多,便用自家的嫁妝在繡巷中買下了這二進的院落。

大也算得上官家的衙內,再加之他是國子學的學子。等以後學業有成,經科舉考試,便可進入仕途,自是錦繡前程不可估計,故現在雖有富貴和官宦人家以求聯姻,皆因不合適被丁家蜿言拒絕,實是希望大有更好的姻緣,娶一位賢良有德,才貌雙全的官家女兒為妻。所以,大雖已成年,但身邊只有一位侍妾(侍妾,一是指待女;二是指婢妾,通房丫頭的意思),卻無妻妾。丁媽媽更是告訴大只在娶了正妻之後,方可納妾。

二姐雖與大心意相通,但畢竟二位地位懸殊,再得丁媽媽喜歡愛護視為養女,實質也不過是婢,更有「若婢有子及經放為良者听為妾。」以及「妻者傳家事承祭祀。即具六禮,取則二儀。婢雖經放為良,豈堪承嫡之重。律既止听為妾,即是不許為妻,不可處以婢為妻之科,須從以妾為妻之坐。」的規定,即使丁媽媽放她離開,二姐恢復良人身份,對于丁家來說,二姐曾經女使的身份是配不上大的,其終生也是無法披上鳳冠霞帔,八抬大轎嫁入丁家,最多不過放良後被大納回家為妾,被人叫上一聲「如夫人」而已,在他們二人之間終會有另位女子出來,並擁有家中尊貴無比的地位—大正妻。

至于大雖想二姐在他身邊,能耳鬢斯磨相處親密。卻因二姐很是自重,一怕丁媽媽誤會她勾引大,失了名節;二怕吃人笑話讓人看輕,沒有顏面。自是不會如大的那一位侍妾無名無份便有失潔之事。所以,她與大雖情濃卻要各守禮數,心中只盼著大明媒正納她為如夫人,二姐心知肚明自家是不能獨佔大,卻還是難平心中嫉妒,擔心在她與大之間有更多的女子出現,比如綺蘿這般既美麗純真又得丁媽媽喜歡的小娘子。

二姐越想越是意難平,更是添上心病,要知若不是她父親早逝,又遇不良親戚,明明是富家女的她又怎淪落為女使,若是過去柳家女兒的身份,雖說做大的正妻還稍欠些,卻並非全無可能,那里像如今這般身處困境左右為難。

絹兒自是將二姐一舉一動看在眼中,只盼大能出現在院中,一解二姐心中之憂,旁人是開導不得二姐的。

只是絹兒也知,大斷不會出現在這個院落中,不然那日也不會是二偷來問事。而自家與二姐更不可能冒失地去丁府尋大,且不說是否合禮數,能不能找到大住的地方都不好說,二姐這幾年也統共去了丁媽媽正住的府邸一二次而已,每次皆是坐著牛車往返而已,根本不識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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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上300推的加更。不知是網站原因,還是青草的電腦原因,想回留言區回貼,結果一直出現提示信息,我回貼速度太快,請休息一下。OTz結果我才回了一張貼,就不能再回了,不停讓俺休息,難道起點也知道青草最近加班太多,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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