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麼了?」君蘭盡職盡責的把江子鈺趕了出去才對沈詩音問了起來。
「沒事。」這麼糟心的事情,沈詩音也不想和君蘭說,干脆就什麼都不講,「你伺候一下筆墨,我寫封信給母親,你一會兒讓人幫著送過去。」這里的母親指的自然不可能是江老太太,而是指的沈詩音的親生母親沈母。
看起來江家的幾個人也都是站在懷淑蘭這邊了,而其他和懷淑蘭有過恩怨的人,也沒有什麼力量,而沈詩音一點也不想忍著這口氣。他們不給她出這口氣,那她就把這事情鬧大了,看誰有好處。
反正這事情上江子鈺是和表妹曖昧不清的家伙,老太太和懷家人都是教導不利,她是純然無辜的被害者,再怎麼倒霉,也倒霉不到她頭上。
看著君蘭把那一封信和著那一份抄寫了一遍的遺書送走,沈詩音心頭的氣才略微降了一點。
看了看時間大概也到了傍晚請安的時候了,也沈詩音也不等著君蘭和君竹回來,直接就讓君梅進來給她梳洗,準備著去給老太太請安了。沒曾想收拾好之後出來,就看到江子鈺坐在外屋的座位上,看著樣子是等著她一般。
沈詩音挑眉,細長的丹鳳眼不含任何一點風情意味,反而滿目的冷漠。
江子鈺干笑兩聲,站起來拂了拂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走到沈詩音的身邊道︰「母親听說現在心情有些不好,我還是陪著你過去吧。」
沈詩音沒有回答,也沒有拒絕,任由著江子鈺帶著她往著主院過去。
江子鈺和沈詩音雖然都壓著添香遺書的那事,可是老太太和老太爺這江府至高的掌權者是不可能會不知道的,老太爺不管府里頭的事情,倒也就罷了,可是老太太那邊卻是不一樣。
這一次上吊自殺的人是她親手挑的送給江子鈺的侍女,而被指控指使她還嫡妻的人卻是她一手寵到大的佷女。這消息一傳到老太太耳朵里,老太太差點一口氣緩不過來。念了好些聲佛才漸漸的穩定了些心緒,只是心緒評定了,脾氣卻是比過去更加的暴躁,這短短的一段時間里頭就發作了好些個侍女,一個個幾大板子的打下去,都皮開肉綻的,一時之間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丫鬟都是人人自危。
而沈詩音一向就不入老太太的法眼,這個時候過去差不多就是找罵的,可是卻也不能不過去。這個時候看江子鈺一副甘願做擋箭牌的樣子,沈詩音當然不介意。
只是這和原諒沒有任何關系,用沈詩音的話來說,不過就是廢物利用而已。
果然到了那邊的時候江老太太臉上就沒有一點好看的神色,就是她身邊一直表現的很囂張看著好戲的方氏也都正襟危坐的在一遍,沒有其他多余的動作。
老太太看了眼下面行禮的兩人,眼楮眯了眯,就這樣任著他們維持著行禮的動作很長一段時間才松口讓他們起來,目光冷厲的盯著沈詩音,滿滿都是警告︰「添香速度入殮葬了,也別管什麼頭三頭七的,對外就說是得了重病突然暴斃的,知道了嗎?」
比起江子鈺那拐彎抹角的話,老太太這兒那就是□果的偏袒了,完全就不管沈詩音這個受害者是怎麼想的什麼感受,直接就下了決定,而且是不容任何拒絕的。
沈詩音嘴角一勾,應了下來。反正她東西也都送出去了,這個時候老太太再說這些一點意義也都沒有,答應下來也不會少一塊肉,這個年頭老實的孩子可不僅僅沒糖吃,還得被欺負。
對于沈詩音這般干脆的答應,老太太心頭反倒是懷疑起來了,多看了沈詩音兩眼。不過這個時候人都順著那一句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慣例,沈詩音入了江家的門,也就是江家的人了,沈家世代書香門第出來的人,她相信沈詩音也不會做出這般完全不管臉皮的事。
老太太的猜測確實是很多正常女子最後做出的選擇,可是沈詩音也算不上正常的這個行列。別人要滅了她,她就算不滅了回去,怎麼的也得崩掉她一口牙。對此江家甚至于江子鈺會有什麼後果她是全然不管,唯一擔心的也就是沈母看到那一封信會是如何憂心了。
估模著沈父被沈母修理一陣,那是必然的事情了。
「母親,我想去舅舅家一趟。」等著老太太對沈詩音說完,江子鈺才對著老太太說道。
听見江子鈺這一句話,老太太瞪大了眼楮,難以置信的看著江子鈺,最後狠狠一拍桌面︰「老三,六兒可是你妹妹!你怎麼可以胳膊肘子往外拐!」
江子鈺沉默一陣子,才壓著聲音道︰「母親,如果不是你這樣寵著表妹,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當初……」江子鈺說到這里頓住,沒有再說,可是老太太也已經明白江子鈺要說的是什麼了,一時之間氣得不行。
老太太把桌面上的東西狠狠一掃,全部落到地上,點心水果加著瓷盤,一地狼藉︰「老三,你給我記著,六兒就快要嫁人了,這段時間什麼事情都給我掖著,敢鬧出去家法絕對不擾你!」
「我就是知道表妹要嫁人了才沒把她怎樣。」一向表現的極為好脾氣的江子鈺也有些惱了,語氣上揚,「她做的那些事情能叫人事嗎,母親你也許不知道,音兒是我求父親指來的,我當初就說過我是決計不會娶表妹的,現在也是一樣。」
說完江子鈺也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些過了,看著上面一向疼寵他的母親被氣得不輕的樣子,心中歉疚,聲音軟了下來︰「母親,我就是讓舅舅舅媽好好看著表妹,別讓她再出來而已。」
「你舅舅是什麼脾氣你會不知道?你去和他說,六兒那一頓打會少的了嗎!六兒那身子骨,你怎麼就能恨得下心呢!」說著老太太就捂著自己的心口,一副雄不已的樣子,看著江子鈺的目光那是滿滿的指控。
江子鈺抿嘴,半響才道︰「母親,表妹既然做出她的選擇,就應該要承擔這個後果。」
老太太難得的對人放下姿態,可是江子鈺卻是一點順著她膽階下的意思,反倒是更進一步的緊逼,尤其是因為懷淑蘭的做得事情確實是太過了,一點理也都不在她那兒,老太太反倒是因此更加惱怒。
「我怎麼會生下你這個孽障!」老太太指著江子鈺,咬牙切齒的道,「滾!都給我滾!」
江子鈺深深的看著老太太,拉著沈詩音對著她行了一個禮,才在老太太的咆哮之中離開。
原本江子鈺有很多話想要對沈詩音說的,可是看著沈詩音沉靜的完全不為剛才屋里爭執所動的臉,江子鈺卻是一句話也都說不出來。
「你先回去吧。」江子鈺低下聲音,有些落寞的說道。剛才他對老太太態度那樣強硬,並不是就代表著她的那一聲聲指責對他完全就沒有影響。那一聲孽障就更是在他心頭狠狠的挖下一塊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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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詩音挑眉看著江子鈺漸行漸遠的身影,挑眉。
真是搞不懂,為什麼這江家倆母子就會這麼肯定的覺得,懷家的老爺子打了懷淑蘭一頓,她就會覺得足夠了呢?難道她沈家之女的生命,在江家就低微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