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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結束,我為他熱烈鼓掌,他看向了我,卻面無表情。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連忙道,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他從鋼琴前站起來,語氣有些不善,「你是誰?侍女是不能隨意進入這間房間。」
「我……」我張口結舌,「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不知道規矩。」我懶于向他解釋,就要離開,他卻走過來,攔在我面前,冷然道︰「還有,你不可以留在這里,即刻離開神殿。」
「啊?」我愣了一下,「這……」
他的聲音里有隱隱的怒氣,「真是不懂規矩,不知是誰把你招募進來的。滾」
這小子可真凶。但自己畢竟未經允許就進來,理虧在先。我向門口奔去,卻與一個女孩兩只狼犬踫個正著,嚇得叫了一聲,差點跌在地上。
「王妃,怎麼是您?」她驚喜萬分。白色長袍美男聞言露出驚異的神情。
「我……」我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月洛,你認識她?」他問。
「哥哥,她是希斯諾王即將冊封的新妃啊,」月洛嚷了起來,「你沒認出來嗎?是了,你剛才不在這邊。」
「你……」這位漂亮哥哥看著我愣住了。
「我……」我仍不知說什麼,有些尷尬。
「王妃。」米塔和尤妮焦急的聲音由遠及近,她們一前一後奔了進來。尤妮直奔我面前,埋怨道︰「欣,王正在找你,若不是剛有個侍女指點了一下,我們還真找不到你了。」
「王妃,」米塔也有些不悅,「希斯諾王剛剛發了脾氣,把兩個跟著你的侍女拖下去了。她們剛才只是一閃神才跟丟了你。」
我急忙隨她們出了內室。內室里,漂亮哥哥喃喃道︰「她就是今年的新妃?難怪有種極特別的氣質,不像普通的侍女。」
「可不是,哥哥,」月洛的語氣有些嫉妒,「我起先也不信,可後來看到希斯諾王對她那麼溫柔……哼,真不知這個欣然王妃有什麼好,讓王對她那麼緊張。」
「原來她就是李欣然,」漂亮哥哥臉上浮現異樣的神情,「曾經救過希斯諾王,為他流下精靈血淚,後來卻又與亞斯蘭的大公爵訂婚的王妃?」
「就是她了,」月洛掩嘴笑,「听說現在亞倫德公爵正在與希斯洛王交涉,要求希斯洛王交還未婚妻。這下可熱鬧了。」
「月洛,」他的表情變得嚴肅,「這些大人物的事情你少議論,若下回我再听到,你必受罰。」
月洛只覺得身上涼嗖嗖,噤住了嘴。
熱鬧的大殿內,我坐在希斯洛的身邊,問︰「那兩個侍女怎麼樣了?」希斯洛漫不經心地道︰「還能怎麼樣。」
「你的處罰會不會很嚴?」
「當然,否則下回再跟丟,我上哪兒去找你?」
我小心翼翼地問︰「你……可以不處罰她們嗎?」。
「不可以,」他的神情有些冰冷,一口回絕,「決無可能。」
「希斯諾……」我幾乎低三下四了。
「你求請也不可以,我不會允許再有這種事發生。」他懶洋洋道,「但我可以留她們一命,這已是最後底線。」
離開海底神殿時,還發生了一點小小風波。任何王國的主導派都有他的反對派,伊蘭多爾頓也不例外。
一伙來歷不明的蒙面家伙沖了過來,將龐大的華麗隊伍圍住。他們手中的長劍在火光下發出刺眼的光芒,劍光四射,武器相踫時發出的尖銳聲響,觸目驚心。
我揉了揉眼楮,不知為什麼,那種光亮使我的眼楮酸得幾乎流眼淚。
希斯諾用寬厚的手掌遮住我的眼楮,「不要看,欣然,海底戰士的長劍發出的光芒對普通精靈有極強的刺激,」他嘆道,「我剛才竟忽略了你。」
「我可不是精靈。」我嘀咕道。
「人類對嗎?」。他低笑著,「大概也一樣吧。」
我被他蒙住了雙眼,看不到打斗的場面,但仍感到爭斗越來越激烈,血腥味越來越濃。希斯諾將我半擁在懷中,身體的氣息冷冽得可怕。
頃刻之間,四周又騰起一種陰陰冷冷的感覺,我的肌膚微微起疙瘩。從希斯諾的指縫里向外偷偷看去,我看到無數藍色的螢火蟲似的小光圈緩緩升起,彌漫包圍著我們所有人。
那些小小藍色光圈輕緩地四處飄蕩,懸浮于半空,藍光幽幽,森冷寒涼,如孤寂淒涼的魂靈,無助地游離散開,燃起小小藍圈用盡最後光亮。
「不要偷看,小心又傷了眼楮。」希斯諾的聲音低緩進入我耳內,「那些幽藍光圈是祭司的祈禱,每一簇藍光都是由勇敢的海底戰士死後的魂靈。他們在死後仍守衛著神聖的神殿。」
我又閉上了眼,問︰「那些光圈的作用是什麼呢?」
「它們能散發出一種奇異的能量,讓進攻者的心神分散,力量減弱。」
「有這麼神奇?」
「對,但是只對伊蘭多爾頓的子民有效。」
我又悄悄地睜開了眼,藍色小光圈仍在我身邊閃耀,輕輕地游離而過。我的耳邊忽然響起奇異的聲音︰「妖精王的新娘來了,你們看到了嗎?」。
「看到了,但,她是我們的妖精王的新娘嗎?她身上的氣息是如此奇特。」
「她是我們的,又不是我們的。」
它們細細地交談著,輕輕地從我耳邊滑過,藍光依舊一閃一閃,猶如天上美麗閃亮星。我微微詫異。希斯諾稍稍用力,把我的眼楮又遮得嚴嚴實實。
半晌過後,廝殺聲漸漸平息,但血腥味漸濃。希斯諾低聲道︰「不要睜開眼楮。」他直接把我攔腰抱起,上了馬車。馬車內,他對我道︰「如果你想看滿地死尸的話,可以拉開窗簾。」
我坐在車內一角,沒有出聲,自然也沒有拉開窗簾。他滿意地一笑,徑自下了馬車。車內只余我一個人,思忖著剛才听到的話,猶如墜入迷霧。此時輕微的海風吹起,金銀繡邊車簾被吹開了一小角。
車簾起伏飄動間,我又看到了那個華麗長袍的漂亮哥哥。他身邊圍繞了無數藍光幽靈,它們依依不舍,仿佛在與他親昵說話。
他偶爾側望過來,恰巧與我的目光相踫一起。想起剛才的一切,我還有些不好意思,便朝他一笑。他的嘴唇動了動,一臉愣怔。
我將車簾拉下了些,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楮,有點累了。不到一會兒,竟然就靠在一角熟睡了過去。
一個半月後,我再次向希斯諾申請見王後,這一次,希斯諾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也許他以前是擔心我會傷害她吧。
在華美寬敞的起居室內,我穿著一襲樸素的白裙,站在粉色地毯上行禮後,單刀直入地道︰「王後殿下,我這次是有求而來。」
阿芙拉斜靠在床頭,對我的坦率頗為意外,「哦?」
我的臉上滿是真誠,說道︰「殿下,我想請您勸希斯諾王放棄我的封妃典禮。我知您也會很為難,可我還是斗膽請求您幫這個忙。除了您以外,沒有誰能勸得動希斯諾。」
近一個月來,王宮內變得繁忙,走廊上、花園里、宮室里無不充滿一種隱晦的愉悅氛圍。僕從們跪在地上鋪上深紅色金邊地毯,園丁們精心修剪曼妙花枝,侍女們捧著美麗衣裙和精美首飾盒在我房內進進出出,薩德對我的禮儀要求更嚴格。
所有跡象無不在顯示封妃儀式的臨近。我不禁著了慌。阿芙拉低低地笑了起來︰「你憑什麼認為我就一定勸得動他?」
「您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女人,」我道,「在危機降臨時第一個想救的女人,是他傾盡全力都想照顧的女人,他至少會考慮您的提議。」
阿芙拉冷冷道︰「你回去吧。我丈夫固執得很,很難勸得動他。」
我竭力爭取道︰「難道您願意眼睜睜看著自己丈夫娶另外一個女人嗎?現在除了您,沒有誰能幫得了我。」
「你不嫁我丈夫的話,想嫁給誰呢?亞倫德公爵?」阿芙拉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你大概還不知道,亞倫德公爵在半個月前剛迎娶了迪爾國的小公主瑪麗娜,並且是以正室夫人的身份娶進來的。瑪麗娜的丈夫在兩個月前遇刺身亡,她強烈要求自己的父親為她向亞倫德公爵求親。亞倫德公爵在考慮了十幾天後就同意了。」
我的身子漸漸變涼,涼得透徹,蔓延散開。我拼命強抑住眼淚,告訴自己不要哭,可淚水還是不听話地涌了出來,並順著我的臉龐瘋狂滑落,呼吸也仿佛被哽住,使我幾乎透不過氣來。
半晌後,我勉強哽咽道︰「如果您的目的是想打擊我的話,已經實現。」
「我可不是打擊你,我只是說出實情,以免你還被瞞在鼓里。我那丈夫居然不忍心告訴你。」她懨懨地轉過臉。
我的眼淚仍不斷涌出,落了滿臉,「我不嫁您的丈夫,也不代表一定要嫁給亞倫德。我可以去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
「你想得倒美,」她的聲音冰冷,「你憑什麼可以重新開始?我告訴你,後宮里的女人注定要在眼淚和痛苦中度過一生。」
「我憑什麼不可以重新開始?」我流著淚反駁,「我沒搶別人丈夫,又知錯必改,我為什麼不可以重新開始?相反,是你,阿芙拉王後,既沒勇氣愛想愛的男人,也沒勇氣恨想恨的男人,一生自然是眼淚和痛苦中度過。你不敢面對黑夜,度過黑暗,當然無法迎接黎明。」
她驀地怔住。
十幾分鐘後,我拖著沉重的步子從她的寢宮走出。米塔和尤妮默默地跟在我身後,在走廊中走了十來步左右,我回轉頭問她們︰「你們是不是早知亞倫德又娶正室夫人了?」
米塔和尤妮對看一眼後,點了點頭。
回到華麗的起居室,我x坐在寬大安樂椅上,兀自發呆。尤妮乖巧地半蹲在我面前,「欣,我們只是不想你難過。」
「我總是會知道的。你們還知道些什麼?」
米塔遲疑了一下,說道︰「洛姬雅又懷上了身孕,這次公爵同意讓她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