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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宮後,我做了一個噩夢。我又夢見了若干年前的宮廷內亂。我夢見我自己又被那個絕色傾城的美男狠狠拋下,任我在黑暗與痛苦中放聲痛哭。我還夢見我站在華美的房間里,對那位柔弱的王後信誓旦旦「我不會搶你的丈夫」。
從夢中醒來,滿頭冷汗,天還未亮,滿室的黑暗。
我坐直身體,用手抹了抹額頭的汗,心跳劇烈。心情稍稍平復,我踉蹌著床上下來,點燃了燭台上的兩根蠟燭。
靜靜的燭光下,精致搖籃里的兩個小女嬰睡得正香,睫毛微微顫動,呼吸均勻,絲毫不因母親的噩夢受到影響。
我坐在搖籃旁邊,在昏暗的燭光下,凝望著熟睡的她們。
從天空之城到回王宮的這段日子,我發現自己對希斯諾的態度竟在不知不覺地改變。我不再對他歇斯底里的哭喊,不再對他隨意發脾氣,甚至也不再冷言冷語對他說話。
我的心里著了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似乎察覺了我的這種變化,心情變得大好,眼眸里經常隱約流露喜悅的笑意。
幾天前,我們一同完成了對伯妮雅的靈魂超度祭儀。夕陽的紅染上環繞天空之城的白雲,璀璨明媚,仿佛使整座城被籠上一層金橙色的薄紗,絢爛而美艷,閃爍動人的光澤。
他牽著我的手來到祭壇的最高處,執意讓我站在他的身後。
「為什麼?」我問。其實我挺想看看天空之城最高處的奇妙風景。
「我不想有任何風險發生,」他把我輕輕移到身後,眼眸里竟是警惕,「所以,你乖乖地在我後面,不可以往前多走一步。」
天空之城的最高祭壇,是比千丈懸崖、萬丈深淵還要高的高處。它的下面,便是廣闊茫茫的紛亂精靈世界。
朵朵白雲在空中漂浮,彌漾著一層層的白色霧氣,隨著淡淡的微風,慢慢地漫開蕩漾。被吹開的夾縫里,隱隱可見天空之城下的綠色田野和大大小小的河流。
當伯妮雅的骨灰漫揚彌散在空中,夕陽的紅似乎更深更濃,濃得幾欲滴血。風聲在低低嗚咽,仿佛在為這個痴情女的命運哀泣。
在她死後,她的年邁父親甚至不敢對外宣布她的真實死因,因為自殺對于神殿聖女而言是恥辱的,只能含糊著以病逝一帶而過。
在她「病逝」不到兩年,她的父親過世了,霍騰爾大祭司被他的一個下級擠了下去,告老還鄉,直至終老。
「姐姐,你相信命運嗎?」。
「有時信,有時不信。」
「剛出祭殿時,神殿祭司給我看了伯妮雅出生時的命運貼。她的生命里共有兩條主線,一條為吉,一條為惡。至于她最後會選擇哪一條,全憑她自己的運氣和眼力。」
「她是因為你對她的棄愛而選擇了別人。」
「是嗎?」。他的絕美眼瞳里透出幾分嘲諷,幾分不悅,若隱若現中還露現邪魅的紅光。
他似笑非笑地道︰「她若真愛我,怎麼會最後耐不住寂寞跟了別人?為什麼不能再多等上幾年呢?也許我哪天會記起她也說不定。而且她的眼力有限,喜歡誰不好,偏看上了那個名聲極差的祭司的風流情人,還一時迷亂與他一起殉情,這能怪誰?說白了,她對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原本可以做王妃的命運,最後卻落得個死于非命。」
我的唇角牽起冷淡的笑,說道︰「你既如此了解精靈本性,為何沒如此考慮過我們之間的關系呢?那場宮廷內亂後,我耐不住寂寞與亞倫德在一起,把你忘得一干二淨,你也應看透女人心,忘了我才是。」
「姐姐,」他的眸瞳里閃動異樣的情緒,「你不一樣。你和她們不一樣,哪怕你不是真愛我也沒關系。因為我是真的愛你,我會努力讓你接受我。」
我冷冷地笑道︰「說得可真好听。很多年前,當我第一次隨同你來到塔爾特時,你的心中並無我,卻執意要求我做你的王妃。我後來才想明白,那是你的自私和佔有欲在作怪。」
「李欣然,」他的臉色忽然變得嚴正,認真地說道,「與你重逢之初,我確實未完全愛上你,只是被你的善良和純然本性打動,才決定娶你為王妃;可後來,在長久的相處之下,我對你產生了更深的感情。欣然,你還記得你曾幾次問我是否愛你,我都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含糊過去,因為那時我無法完全確定自己的感情。待一段時間過後,你再問我是否愛你時,我才敢肯定地告訴你,我愛你。」
「欣然,你可能已忘記這件事,我卻仍記得清清楚楚。在此之後,宮廷內亂便發生了,你因我選擇了王後而痛不欲生,絕然離去,從此不再理我。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糾結多痛苦嗎?在你失蹤的幾年里,我四處派人找你,卻一無所獲,再後來,你與裴斯納亞倫德走到了一起,我也不敢真的對你生氣,因為我知道是我先負了你。」
「我一直在等待你回心轉意,可一直都等不到,才喪失了耐心,將你強行擄來,強迫你與我結婚,強迫你與我在一起。」他的眼楮里發出熠熠的光,「欣然,無論你曾經與誰在一起,我都不在乎。你一直沒有讓我失望,欣然,你忠于自己的情感,寧可選擇公爵也不選擇王。你並非怕他人說你虛榮回絕我而選擇他,你只是完全忠于自己的情感。僅這一點,便已把無數女人比下。」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可思議,「欣然,你在拒絕我之後還流下了眼淚,在我在妖靈之林失蹤後還派心月復侍女四處打探我的消息,寢食難安,整夜流淚。欣然,我怎可能放棄你呢?」
我驚異地震住,瞪大了眼,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盯住他,他是如何知道我派侍女打探他消息,並知曉我曾擔憂他的安危而流淚整整一夜?
他看出我的心事,微微一笑,說道︰「我一直沒有真正地離開你,姐姐,我會永遠關心你。」
寂靜的午夜,淡雅的燭光,精致香爐里的燻香柔情飄揚起伏,纏繞室內,久久不散。女兒們均勻的呼吸仍不斷從搖籃里傳來,我的心神飄忽,飛來飛去,蕩遠朝向不知名的方向。
驀然間,我又想起了剛剛的噩夢,驚悸心跳過後,心中涌起無限的惆悵。
我仍放不下過去的故事,仍未忘記我曾對另一個女人說過「我不會搶你的丈夫」。他既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那麼,我也應做到,不是嗎?
那夜過後,我把全部注意力和精力都放在了兩個小女嬰身上。我坐在她們身邊畫畫,與她們說話,偶爾逗她們咯咯笑,一天便也過去了。
我變得沉靜起來,與先前的瘋狂和歇斯底里完全兩樣。平日幾乎不出門,連日常去花園散步的習慣都摒棄了。
希斯諾也許明白了什麼,眼底的那抹笑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失落。他身邊的眾多隨從侍衛無不感到壓力變大,生怕一個不留神便惹惱了這位高貴君王。
希斯諾每晚會過來陪伴女兒,低聲和她們說話,拿著小玩具逗她們開心。漂亮搖籃里的兩個小女兒依依呀呀地叫著,眼楮發亮,樂得合不攏嘴。我呆坐在地毯上,看他們父女玩得那麼開心,沉默不語,臉上滿是復雜的神色。
「欣然,你看,她們的眼楮都看向你,等你過來逗她們玩呢。」希斯諾對我打趣道。他小心地從搖籃里抱起小女兒,小女兒咯咯地笑著,睜大著一雙無辜的眼楮,向我伸開了小手。
我不由自主地把她接抱過來,希斯諾又抱起大女兒,與我同坐在地毯上。
「欣然,你看,薔薇的眼楮越來越像你,」希斯諾笑出了聲,發現新大陸似的喜悅道,「與你的神態可真像。」
我不由低下頭,小女兒笑得那麼可愛,襁褓中的她的眉眼之間還真有幾分像我。「寶貝,」希斯諾向我x了過來,眼楮里漫出柔軟的光,「我們一家如果能永遠這樣該多好。」
我的心一軟,差點就要對他溫柔一笑。突然想起他的王後和女王以及我們的過去,某種疼痛被觸動,我再也笑不出來。
對我的冷漠反應,希斯諾輕輕笑後,仍若無其事地逗女兒們開心。他用柔軟的手指模模小嬰兒的臉,親親她們的眼楮,小嬰兒們笑得更開心了。我再次呆住。
比起我和亞倫德,希斯諾無疑是一個情商很高的男人。
他懂得松弛有度的道理。既給了我喘息的機會,又適時地強迫我,之後再給喘息,再強迫,並增添了溫柔體貼、寵溺縱容、關懷寬容等元素來打動我,同時還懂得裝傻充愣,裝作對一切滿不在乎,不給我增加任何壓力,讓我在一個寬松溫情的氛圍感受某種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