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很快的便在整個皇宮傳遍了。
每一個人都是人心惶惶的,接二連三的事情,攪得後|宮里面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死氣沉沉。
而楚辭今兒起的也是特別的早,只因昨晚上並未寵幸任何人,上朝後倒是也沒有什麼事情。退朝後,本打算去江心那里坐坐的,听小李子稟報今兒是她的生辰,正打算走的時候,卻發現徐宰相依然站在那里,並未有離開的意思。
「徐愛卿可有事?」楚辭閃爍著藍色的眸子看向徐寒宇,淡淡的問道。
「啟稟皇上,微臣確有事稟報。」徐寒宇雙手抱拳,躬著身子道。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楚辭坐的有些累了,然後起來伸了伸懶腰,眉頭似乎也舒緩了一些,微微沙啞的聲音帶著顆粒感,輕松的問道,狹長的眼楮睜的大了一點,眼眸中忽閃著一抹奇異的藍色光彩。
看到皇上深幽的眸子,徐寒宇不知怎的,心里還是有些膈肌,卻還是避開了還是的目光,正聲道︰「啟稟皇上,慧嬪自小身子不好,最近又不知怎的?身子更加虛弱了,微臣想請皇上恩準,讓慧嬪以前在府里的丫鬟秋葉過來伺候著,秋葉是自小都跟著慧嬪的,對慧嬪的起居膳食都很清楚,比起春暖,會更加細心的。請皇上恩準。」徐寒宇說著,便跪了下來,然後磕了一個頭。
楚辭听到徐寒宇只是為了這個事情,倒也沒做多想,便問道︰「恩,慧嬪身邊倒是沒有幾個丫鬟,讓她過來伺候著也行,倒是省了朕的心。」
徐寒宇听了一陣高興,眼中卻也閃過一絲的不易覺察的冷靜。「多謝皇上。」
楚辭正要說沒事就下去吧,卻見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急忙稟報︰「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江答應死了。」
「混賬,怎敢在皇上面前說死字?」徐寒宇側過頭,眼中冰冷,語氣嚴厲的訓斥小太監道。
小太監嚇得一下子結結巴巴起來。「皇上,剛剛華羽宮里來報,說江答應今早上死……,薨了。」小太監終于說完這句話,便低著頭,不敢看瞬間表情變得極度陰暗的皇上。
楚辭听到江心薨了,心里似乎顫了一下,狹長的眼楮眯了眯,射出冷峻的目光,藍色的眸子變的越來越深,漸漸的變成了深藍色,深不見底。
徐寒宇抬頭正要說話的時候,卻驚見皇上這種眼神,心里便暗自驚詫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有說什麼,只得低下頭也不敢言。
「你說的可是真的?」楚辭再次問了一遍,眸子里的深藍色幾乎風起雲涌。
其實,楚辭就問了一句多余的話,誰敢在皇上面前撒謊?而且還用一個妃嬪的生命開玩笑,簡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想活了。
小太監低著頭瑟瑟發抖,感覺自己被皇上的目光盯著幾乎喘不過氣來。心里便有些恨恨的想道,真是不該這麼好心的,听了采菊的話,想幫忙通知皇上,爭個好來著,卻見皇上如此可怕的表情,身子不禁縮了縮,噤若寒蟬般的跪在那里大氣不敢出。
可是他到這句話,還是顫抖著聲音回道︰「奴才說的千真萬確。」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回皇上,奴才去給江答應送飯的時候,卻听到江答應的屋子里面有哭啼的聲,便推門進去,就見江答應躺在床上,臉色發白,嘴角還有一絲血跡。而她的丫鬟采菊就在旁邊悲聲痛哭。奴才好不容易問了,才知道,江答應已經薨了。」小太監說著,還用衣袖擦了擦眼淚。
「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個奴才不知道,奴才一看到這事情,就趕緊稟報皇上了。」小太監說著,俯子。
「擺駕華羽宮。」楚辭冷冷的對著旁邊的李德全說道。
「是,皇上。」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李德全听到皇上的吩咐,用習以為常的聲音答道。
楚辭走到了徐寒宇的旁邊,看了一眼跪著的他,便道︰「你隨朕一起去吧。」
「是,皇上。」徐寒宇心中正在猜測這江答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驚聞皇上的話,便不自覺的順口回道。
待話一出口,卻暗暗惱怒自己,平時的鎮靜自若那里去了,為何最近偏偏的心不在焉?是不是慧兒的事情絞著自己多了些擔憂?還是最近玄武失蹤的緣故?事情太多了,無論哪一件事情,對于自己而言都不是一件小事!
自己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個女兒,若慧兒也在宮里出了事,自己努力了大半輩子的成果,該如何是好?
而玄武,上次去讓他辦件事情,卻一去不復返,如今,連一點消息都沒有,派了很多人去尋找他,也是無果。若消息被別人知道了,恐怕就是個**煩了。
而且最近青龍又為了給慧兒取解藥龍珠,受了傷,還得一陣子才可以恢復,自己雖然也已經飛鴿傳書西橫國那邊的人,卻仍然回復玄武杳無音訊。
因此,徐寒宇表面上看起來是平淡如水,其實早就已經心急如焚了。
徐寒宇跟在皇上的後面,然後默不吭聲的向華羽宮走去。
李德全走在後面,經過小太監旁邊的時候,瞟了他一眼,尖聲尖氣的問道︰「你是哪里的?」
「回李公公的話,奴才是膳食房的。」小太監听到大公公竟然問起自己,心里一陣暗喜,便趕緊回道。
「哼,憑你也想讓皇上正視,去擦亮眼楮瞧瞧,皇上怎會記起你這個小奴才?」李德全冷哼一聲,又覺不解氣,便向小太監啐了一口,這才揚長離開。
小太監沒曾想李公公會如此對待自己,面上頓時露出一絲膽怯,表現的戰戰兢兢的樣子。其實,心里卻已經恨得咬牙切齒了。
看著李德全離開的身影,狠狠的想道,你等著,以後,我一定會比你出人頭地。小太監說著,便跟在了李德全的後面離開了御軒殿。
小太監沒想到,不久的將來,自己在御軒殿內的一句誓言竟然會成真。
一行人隨著皇上前往華羽宮。
皇上只是由于上早朝的原因,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早已經晚了,帶他到了華羽宮里面,早已經圍滿了許多妃嬪,都在那里小聲議論什麼。
「皇上駕到——。」一聲尖細卻響亮的聲音讓鬧哄哄的屋子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臣妾蘭妃參見皇上。」
「臣妾芳妃參見皇上。」
「臣妾們參見皇上。」
所有的人一齊跪下,大聲參拜道。
「你們都起身。」楚辭並不看向跪著的各位妃嬪,只是眼神搜尋著江心。當看到床上的江心的時候,一下子便走到了跟前,正要用手模模她蒼白的臉頰,卻被徐寒宇拉住了楚辭的胳膊。
「皇上,萬萬不可!」徐寒宇勸阻道。
「放開!」楚辭惱怒的喊道。
「皇上,您乃天尊,不可為了已經薨了的人而觸了晦氣,這若被其他大臣知道,定當會議論不已。」徐寒宇依然死死的拽住皇上的胳膊苦口婆心的說道。
「朕想怎樣就怎樣?他們管不著!」楚辭冷冷的語氣,氣惱中夾雜著執拗。胳膊一使勁,竟然沒有動,便看了看徐寒宇。
徐寒宇反而一臉無波的說道︰「皇上,先皇當年去世的時候,微臣若沒記錯的話,皇上並非如此,而如今……。還是請皇上三思而後行。莫不可亂了規矩。」
徐寒宇說著,看了看楚辭怔楞的表情,便松開了手。楚辭並未放下手,懸在半空半響。終于,楚辭垂下了右手,然後皺眉,狹長的眼楮再度閃亮了清幽的藍色眸子,也只是一瞬間,楚辭便似乎決定了什麼。
大手一揮道︰「來人,將江答應厚葬,傳朕的旨意,江氏名心,因病病逝,朕憐其身前頗得朕意。特封賜其為正五品的嬪,賜號欣嬪。賜其家人黃金百兩。」
听到這樣隆重的賞賜,眾妃皆是一陣驚羨。
徐寒宇看到皇上最終沒有附上江答應的臉頰,這才有些高興,後面卻突然的听到皇上如此厚重的封賜,臉上依然平靜似水,可是心里還是驚詫皇上如此的大手筆。
最近可是缺少黃金的時候,這黃金百兩,可以讓一戶百姓平平安安的度過一年的生活,卻也是綽綽有余了。
只是一個小小的從七品的答應,犯得著皇上為了她而這樣嗎?徐寒宇有些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了。
「她是如何薨了的?」楚辭巡視了四周,看到一屋子的妃嬪,轉而看到自己面前的兩妃,聲音中帶著不滿的問道。
「回皇上,臣妾听說她是突然暴病身亡的。」蘭妃夜鶯般的聲音,卻在此時听來有種徹骨的冷沁。
「誰說的?給朕站出來。」楚辭深幽的藍色眸子,在這個溫暖的早晨,卻閃爍著無比陰冷的光芒。
看來這個後|宮自己是該管管了。
這時候,一個輕柔卻帶著顫抖的聲音適時的響起,眾人皆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