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淺這一刻才發現。雙手張開,只用自己的胸膛來迎接對方,被對方擁抱,那種感覺是很不一樣的。
臉紅心跳的感覺更勝了,承淺心想,幸好這是晚上,船頭的光線也不是很好,否則自己紅的出血的臉已經被他瞧見。
這時她進退兩難,一腳還在船上,一腳還在棧橋。
「還愣著干什麼?上來吧」很溫柔的男聲。
行動上稍稍一頓,然後便跟了上來,雙腳都站穩船頭上後,才離開他溫暖的胸口,離開之時,有些貪戀。
「小心點,小船晃動比較厲害。」肖唯扭身往被紅紗隔住的船艙走去,背影被她看了很久,她方才跟上來。
從船舷到船艙需要上五級台階,而且里面好像鋪著毛毯,不能穿鞋上去。承淺低頭,左腳踩住右腳鞋跟處,使勁兒地一月兌,便把鞋月兌了下來,另一只腳也如法炮制,月兌了鞋正準備進入船艙時才發現,肖唯整看著她笑。她面色一窘,忙挺了挺胸。「笑什麼?不就是月兌個鞋嗎?」。
肖唯沒猶豫地答道︰「這麼拖鞋的我平生只看過兩人,你是其中一個。」
她猜著鋪了絨毛點子的台階上來,肖唯掀開了紅色的薄紗,算是禮貌性地先請她進來。可她卻埋怨道︰「要不是手上拿了太多東西,我用的著這麼拖鞋嗎?」。說罷,她瞥了肖唯一眼。「像你這麼沒風度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竟然讓女人拿東西。」
說話間,已經進入船艙,微風夾雜著煙花所散發出的特有硫磺味兒讓她打了個噴嚏,肖唯從她手上把酒壇拿走。「這回好了,至于這些糖人,你自己解決。」
這樣的秋季,夜晚還是有些寒冷的。
她的噴嚏打的比較有技巧,躲開了肖唯那張俊臉,讓他免于被口水淹沒。
「請坐吧。」肖唯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先坐在軟墊上,隔著面前擺了酒菜的方桌看她,她還站著。「站著干嘛,快做啊?」說罷,他稍稍一頓。「還是說,你們蒼梧山的弟子,不敢與我這個大魔頭同桌共飲?還是怕我吸你仙氣?」
瀟瀟的順從,琢玉的逆行,都不能與她的性情相克,承淺是個受不了激將法的人,肖唯正是抓住了這一點,才讓她變得順從下來。
「誰說的?」她聲音稍大,也盤腿坐在了軟墊上,手里舉著糖看肖唯。「喝女兒紅得用古瓷杯,你準備兩個古瓷杯來。」說罷,她自己變出一個花瓶模樣的瓶子,把五個糖人插進去,只留下一個如巴掌大,扁平的糖餅在手中。
初期意料地,肖唯听了她的話,他們面前多了個古瓷杯。「這壺酒我只飲了一杯就送給你了,真是便宜你了。」
她抬頭,張大嘴,咬了口面前的糖餅。咯 一聲,糖餅被她要下一口,還有其他地方也裂開一些,但卻還黏在一起。
這一大口糖吃在嘴里,真甜也如他所說,實在比那好看不中吃的動物形狀的糖人實惠多了。
「我以為你會用舌頭舌忝著吃。」肖唯邊倒酒邊說。
「我吃東西才不會那麼惡心」她把嘴里的糖快速地嚼動吞咽,然後又道︰「渴了大口喝酒,餓了大口吃肉,這樣才叫豪爽。」
「小女人也懂得什麼叫豪爽?」肖唯挑眉問。
承淺把糖餅插回到放糖人的小瓶子中,然後看著面前,古瓷杯子里裝著的酒液。
船艙的四周有四盞燈籠,穿過紅紗所散發出的光亮有些柔軟,承淺看杯子里的酒液都覺得溫柔,可是那種醇郁渾厚的香氣還在提醒著她,這可是三十年的女兒紅。
她不禁有點謹慎,對女兒紅還是存在著恐懼感,五十年的女兒紅能讓八歲的她睡死三天,那這壺三十年的女兒紅呢?抬頭看肖唯,除了燈籠將他的臉色晃的有點發紅外,其他真就沒什麼,他剛才說過,自己只喝了一杯。
看來一杯下肚也不過如此嘛
有前人給探了路,承淺便放心起來,尋模著不能空月復喝酒,得先吃兩樣小菜。
視線放在擺了菜肴的方桌上,上面只有五樣比較普通的小菜,承淺最喜歡吃的,就是其中之一的醉酥雞。
正準備拿筷子墊一口時,肖唯舉起了酒杯。「這還是我第一次與修仙之人舉樽共飲,為此,干一杯吧。」
呃既然人家已經拿起酒杯了,她若拒絕,那多不好?于是她也舉杯,在肖唯飲下這一輩女兒紅後,她也如數飲下。
咳咳從喉頭到尾部,食道里仿佛燃了一條火蛇,讓她忍不住地干咳兩聲,臉也憋得通紅。
這一口下去,她沒嘗到方才修道的醇香,只覺得腦子里冒煙,胃里冒火。
肖唯笑了,她這付模樣,到真有些像承淺
承淺見到他那副笑容,自己卻生氣了,于是咳嗽著把酒壇搶過來,給倆人各斟了一杯滿滿的酒。「我也是第一次與魔尊舉樽共飲,為此,我們也得干一杯」說罷,她憋著氣,視死如歸般地看了古瓷杯中倒影著她臉的酒杯。
仰頭喝下時,承淺剛降溫的胃又快速燃燒起來,酒液仿佛是最為奇妙的藥劑,將她身體某些地方的鎖,悄悄地打開了。
肖唯知道她的意思,不久是想灌醉他麼?于是肖唯面上帶笑地打了個響指,黑鯉妖便開始劃船了。
出了棧橋,正式進入江面,寒江的江面有二十仗寬,花燈月下,一艘艘船行走于寒江水面,時而能听到其他船上的歡顏笑語,時而能听到文人雅士的吟詩聲以及彈奏的曲子。
「你不必與我拼酒,我見你方才打了個噴嚏,怕你著涼,喝杯酒暖暖身子罷了。」奇怪,他怎麼會說出這麼關心人的話?
承淺朦朦朧朧的眼楮微微眯起,似乎很想把這個魔尊肖唯看清楚透徹一般。她把酒壇遞給肖唯,把自己酒杯舉起。「給我斟酒」
她的舌頭還沒大卷,臉色到也還算正常,肖唯以為她沒事,便又倒了一杯,但怕她喝多,也就沒勸酒,隨便聊著。「你怎麼從蒼梧山出來了?」
「金陵城外有妖魔鬧事,我帶領師弟師妹們來斬妖除魔的」她這話說的頗有幾分正義之風,雙手的食指與拇指並作一起,其他三指收回,把手指頭當作劍地比劃一下,再配上她剛才的話,到是有趣兒。
听小就說過,他們確實是來初歷的,而金陵城郊的事,肖唯並不知曉,可能是鬼界漏網的鬼魂,這與妖魔兩界並不沾邊,所以肖唯沒過問,也沒插手。思忖之間,她又灌下自己一杯,拿著空杯,沖著肖唯送了送手,那意思仿佛在說「我都干了,你怎麼不干?不夠意思啊」
肖唯看著她的表情與動作,似乎在想,這次見她似乎與上次有所不同,上次看那樣子,她害怕的要命,而這次,她一點懼色都沒有,仿佛把他當成朋友,這點肖唯還是看的出來的。
「你們這次出來,一共幾個人啊?」他問,想從她口中打听下承乾的事,即便是了解下她的治療術也好。
「六個,兩個水神殿,一個木神殿,一個火神殿,還有兩個金神殿的。」承淺說完,自己又倒了一杯,覺得眼前像蒙了層紗,看什麼都有點模糊。
「哦水神殿有兩名弟子啊。」他只听說過承乾,另一個是誰?怎麼沒听暗影提起過?「我只听說過秋塵上仙收了一位名叫承乾的女弟子,那另一位是」
「叫瀟瀟,是個男的。」說罷,她還勾起嘴唇。「長的很娘。」說罷,她眼前忽然出現了瀟瀟的笑臉。
肖唯應了一聲,到是沒再與她飲酒,而是看著外面的煙花,再自己提酒壇斟酒時才發現,酒壇子已經變得輕飄飄的了,好像里面要空了。
這一看可了不得,她的臉紅的跟豬肝色一樣,向來是這大半壇子酒都被她喝了然而好戲還在後面,這一壇子酒已經滿足不了承淺,她的野心不斷地壯大,隔空取物這一招根本不在話下,于是她用咒術,直接把那家紅兒女家的好酒都偷偷地變到了船上來。
「喝啊酒有很多都不是用錢買的」她嘿嘿地笑著,很顯然,已經醉酒失態了。
見面前的肖唯不喝酒,承淺急了,挪著蹭到肖唯身邊,自己的左手便重重地搭在了肖唯的肩膀上,然後又猛地把他的身體拉往自己這邊,倆人頭挨著頭,動作無比親密。「虧你還是魔尊呢,也不夠意思啊,我這都喝了這麼多了,你也不意思意思?」
說罷,她又扭頭,從後面拿了一個小壇子的女兒紅,雙手胡亂一扯便把封泥扯掉,直接把酒杯也換走,換了大海碗。
咕嘟咕嘟的倒酒聲讓肖唯額角流下汗水,沒酒品的女人他見過,承淺就是一個,而這個阿錢似乎比承淺還放肆,完全稱兄道弟,沒有男女應守的禮數了。
她無賴似的指著面前一大海碗女兒紅。「你把這個給我喝了,今天我就不把你扔下船」
肖唯呵呵地笑了出來,也就只有喝醉了的女人才敢這樣跟他說話。鑒于她醉著,耍酒瘋,肖唯便爽朗地端起酒碗,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他倒著碗,碗中沒有一滴酒水。
她哈哈地大笑起來,沒有一點淑女風範,高興地拍著肖唯的臉,然後又用雙手把他的臉板正,一口將自己火熱的嘴唇印在了肖唯的嘴唇上,然後胡亂地說著。「肖唯肖唯,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