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三個多月來,凰緋這邊的軍隊已經秘密集結完畢。而吉爾佛特也通過魔法郵箱給她發來了電影的樣片。此時,凰緋正一邊品嘗著商人從精靈帝國運來的珍稀水果,一邊和安德烈一起觀看著樣片。
「三姐,要不要也讓大姐和二姐來看看?」見影片中的故事和赫頓、伊絲妲有關,安德烈激動地問凰緋。
「不必了,她們以後會看到的。」凰緋搖搖頭,否決了安德烈的提議。
「哦,這樣啊。」安德烈疑惑地看著凰緋。
凰緋拍了拍凰緋的肩,解釋道︰「她們都已經出嫁了,我不希望發生節外生枝的事,明白嗎?」。
安德烈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他眼中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股熱流,而這些則被凰緋全部看在眼里。凰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想,她的小dd終究還是長大了啊。
影片播放完以後,凰緋和安德烈都沒有說話,房間里的氣氛顯得非常凝重。吉爾佛特將片子拍得很好,甚至遠遠超過了凰緋的預期。而正是這部片子的出色,讓凰緋的心神又陷入了那個血腥的夜晚,那個讓她心碎,讓她認清自己的夜晚。不過,這一切都過去了。再過不久,那些該為此付出代價的人都會付出他們相應的代價。等凰緋緩過神來,她久未突破的心境竟又拔高了一絲。
安德烈的眼楮和鼻頭都紅紅的,臉頰上布滿交錯的淚痕,頜骨邊上還懸著一顆淚珠。凰緋掏出帕子,輕輕地拭去安德烈臉上的眼淚,又寵溺的揉了揉安德烈早已不再柔軟的棕發,柔聲說道︰「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安德烈吸了吸鼻子,喃聲問道︰「真的嗎?」。
「嗯。」凰緋點點頭。「你先下去吧,這件事不要任何人說。」
「好。」安德烈點點頭,退了出去。
等安德烈離開後,凰緋又縮回沙發上,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果酒。她的小dd雖然長大了,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弟弟,是她曾經拼了性命救回來的弟弟。凰緋也下定了決心,等這件事一結束,她就會離開。她不想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天的到來,不想和她認定的家人拔刀相向。這一刻,她有些明白吉爾佛特的想法了。凰緋又對自己說,也許是自己多心了,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糟。
可就在凰緋剛剛給吉爾佛特發完魔法信件,讓他秘密安排所有的影院上映這部影片時。她曾經安排給安德烈的教養夫人切爾西就來密報了。
凰緋看了一眼從密道里走出來的切爾西,給自己倒了一杯果酒,並對切爾西說︰「坐吧。」
「謝小姐。」切爾西依言坐下,但也規矩地只沾了個邊沿,她的身體還微微前傾,以便隨時起身答話。
「他們這次又想做什麼了?」凰緋平淡的聲音听不出喜怒,她早已習慣了安德烈和藍多的那些小心思。
切爾西趕緊站起來,答道︰「少爺和藍多總管,他們……」
凰緋見切爾西站起來,就伸出手示意她坐下來回話。凰緋听人說話時喜歡看別人的眼楮和肢體動作,並將這些作為判斷的依據之一。而抬頭看人不但刻意,時間一長還會脖子酸痛。
「謝小姐。」切爾西坐下後,接著說︰「少爺和藍多總管商量著,讓小姐盡快完婚。」
「哦,那他們為我安排的丈夫是誰?」凰緋毫不在意地抿了一口果酒。這種事只要她自己不同意,誰又能把她怎麼樣。凰緋稍作聯想,就想到了那個被他們寄予了厚望的吉爾佛特來。于是,她又隨口問道︰「不會是吉爾佛特?葛拉迪斯大公吧?」凰緋見切爾西愣了一下,就知道她又猜對了。一時間,凰緋輕笑出聲來,嘴角邊卻掛著薄怒。
「那個……」切爾西想補充些什麼,但她只說了兩個字,就沒了下文。切爾西一臉的難色,微垂的眼簾下不時飄出幾縷目光,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凰緋的臉色。
「你直說就好了。」凰緋整理了一下心情,做好準備听更加勁爆的消息。
切爾西一時也拿不準要不要全說出來,雖說她是凰緋安排到安德烈身邊的釘子,但這麼幾年相處下來,她對安德烈也不是一分感情也沒有的。接下來的事肯定是會觸怒凰緋,她也不想因此就給安德烈帶來禍事。但這件事又能瞞多久,只要安德烈和藍多一付出行動,凰緋立即就會知曉,只怕到時候凰緋會比現在更加震怒。而且,她自己肯定也會因此成為凰緋的第一號出氣筒。猶豫再三,反復斟酌,切爾西還是決定說出來,但她也決定將這件事的責任全都推到藍多身上。于是,切爾西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藍多總管提議讓小姐和葛拉迪斯大公生米煮成熟飯,為此他還呈給了少爺一瓶秘藥。小姐,少爺他還年幼不知事,他也是受了藍多這種奸佞小人的鼓惑,這才……」隨著凰緋的臉色越來越冷,切爾西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沒了聲響。
以前安德烈的種種行為,凰緋可以將它看作是小孩子的玩笑。但今天的這件事,她真的有些生氣了。就算他再怎麼顧忌她,她也是他的親姐姐,這麼多年來,她沒負過他,待他更是不薄。這些齷齪的手段也是能用來對付自己的親人的嗎?不過想到吉爾佛特那段淪落為奴的經歷,她是該感謝他手下留情,還是慶幸自己有足夠自保的力量?至于藍多,凰緋是不想再留下他了,等大事一了,就是藍多的死期。
看了看臉色發白,冷汗直冒的切爾西,凰緋說道︰「安德烈已經長大了,不再需要教養夫人了。這些年來,你做得很好,我也不會虧待了你,就讓你歇歇吧。」她這話听在切爾西的耳中完全變了味,驚得切爾西面色愈發青白。凰緋見她如此,也知她是想差了。切爾西這些年也就是打打安德烈的小報告,凰緋並沒指派她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她還犯不著斬草除根。
于是,凰緋又接著說︰「雖說教養夫人是一輩子的事,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你的年紀也大了,也該頤養天年、含飴弄孫。」說完,凰緋拿出一張魔晶卡,遞給切爾西。「這是五十萬金幣的魔晶卡,你收下吧。」
「謝小姐賞賜。」切爾西趕緊站起來,雙手接過凰緋遞給她的魔晶卡。現在,她的心落下了一些,看來她的性命是無憂了。
「我記得你的最小的兒子也已經成年了吧?」凰緋突然想起來,切爾西有一個小兒子,她曾經見過一次。當時還是個青青少年郎,現在嘛,應該已經成年了。
「是的,托小姐的鴻福,丹尼現在在滄瀾城那邊做了個小管事。」切爾西說起自己的小兒子,滿臉的笑意。
「你跟安德烈說,讓他去安德烈身邊做事。藍多總管年事已高,也該準備個接替人了。」凰緋這完全是睜著眼說瞎話,藍多的年紀在這里還算是壯年,哪里需要什麼接替人。
切爾西倒是听出了味道,立馬應道︰「是,是,我這就去和少爺說。」切爾西來見凰緋的事一直做得十分隱秘,她以前又是伊絲妲的女總管,所以安德烈待她也算敬重。只要凰緋這邊不卡,調個隨身侍從這種小事,她一定能辦成。一想到自己兒子的錦繡前程,切爾西的眼角眉梢都不禁帶上了喜意。
揮退了切爾西,凰緋招來自己的總管比爾,交代了一番。比爾還是和他以前做暗衛時一樣,只要凰緋交待的事情,他從不問原因,只會盡心盡力地辦好。對此,凰緋很是滿意。所以,她經常會給比爾些丹藥,也會不時給予他一些指點,他現在也是實打實的聖階中期了。
「你最近多注意一下大陸的局勢,一有什麼消息,就立刻報給我。」凰緋想了想,她離開時,人魚們肯定是要帶走的。至于比爾,這種辦事沉穩的人她是不想放過,但他畢竟是哈利斯家族的人,若他不願意,她也不能強綁了他。「比爾,你是一位很出色的總管,你這些年來的工作讓我非常滿意。我不久後,可能會離開普林多德,屆時不知你是否還願意繼續擔任我的總管?」雖然達克一直叫囂著自己是凰緋的第一總管,但不可否認,那貨根本就不是做這塊的料。讓他去打架還行,讓他去處理事務,那根本就是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
「我當然願意一直侍奉小姐」一向面無表情到讓凰緋懷疑是面癱的比爾此時滿臉的熱切,他的眼里都快迸出了小星星。比爾一直都知道,他的這位半神階的主人是不可能一直留在普林多德郡的,她遲早會去追尋成神的道路。原本他還想著,等凰緋離開時,他也離開普林多德,到大陸上游歷一番。畢竟這些年來,他早已打上了凰緋的標簽,急著掌控實權的安德烈絕不可能容下他。而現在,凰緋的邀請讓他喜出望外。如果沒有凰緋,他一輩子也許也模不到聖階的邊緣,但現在,他已經是貨真價實的聖階中期了。如果凰緋有朝一日點燃了神火,那麼他比爾說不定還能混個神侍當當。如果他運氣再好一點的話,成為一位尊貴的下位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比爾相信,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