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兩邊
九娘一听，剛喝的水一下子嗆住了喉嚨眼，她咳嗽了起來，臉漲的通紅。如霜體貼的拍了拍她的背，九娘好不容易喘停了，看著如冰氣鼓鼓的樣子，拉下臉說道
「你個丫頭真是想要了我的命啊？看看你說的那叫什麼話呀？誒！真是個不省心的，你也不想想，你二哥那是有人挑撥的，換了平常，他舍得動你們一根頭發嗎？」。
如霜點了點頭說道
「二哥雖然凶了點，以前倒是從來沒有對我們說過那麼重的話的！」
如冰來氣了，斜了她一眼，恨恨的說道
「當初你挨板子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你倒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了！你也不想想，二哥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了我們一頓板子，我們是女兒家，丟死人了！」
如霜深表同感，猛點頭，如冰接著又說道︰
「這算是一錯；可是對我們一點都不信任，這是二錯；他說我們不敬長輩、不知禮儀、不懂教養，這是三錯；最氣人的是，明明是姑母犯的錯居然逼著我們叩頭，越想越生氣！」
見她還是憤憤不平的樣子，如霜也同仇敵愾，九娘看著兩個惹禍精搖頭嘆道
「誒！我這和順的性子怎麼會有你們兩個讓人操心的女兒，看看，把你二哥說的是十惡不赦似的，那是不是也把他打頓板子你們才甘心啊？」
這下姐妹兩個傻眼了，說是也不行。說不是也不行！真是矛盾哪！水若雲氣哄哄的回到了「翠苑」，眼尖地下人都早早的垂手而立，不敢大聲，她看了一陣心煩，把所有的人都攆了出去，凝翠悠悠的醒轉，听說娘親又去找表哥去了。掙扎著起身想去勸勸。水若雲一見女兒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樣子就是一陣心疼。上前扶著她躺倒了床上，親聲說道
「翠兒，你這是何苦呢？看得娘都心疼了！來來來，讓娘看看燙傷的地方好些了沒有！」
說完動手輕輕的解開包扎地手，看了看有的地方長出女敕紅地肉，有些地方微微的發白，看來有些起色！吩咐丫鬟們給乖女上藥。她這才算心平氣和下來，凝翠也認著丫頭們抹了藥，看著娘親的臉色和緩，她吶吶的說道
「女兒又累娘親操心了，不過，娘親千萬別生表哥的氣呀！他一慣對于娘親是很尊敬的，想來這次絕不是有意如此的！」
水若雲一听女兒地話就怔了怔，凝翠忐忑不安的看著她的神色。過了半響，水若雲嘆道
「我以為自己福薄也就算了，可嘆我這女兒怎的如此的心善？你何時何地都一心為了那個臭小子著想，可嘆我們母女在這水府真真是受人擺布！」
凝翠听她說的話重，忙急道
「娘親何必這樣說，表哥明明對我們照顧有加的！這次說來。卻是女兒做的有些過分了，表哥惱了也是情有可原地！娘親萬萬不可記在心里，你若真的惱了他，改日里讓表哥過來跟你道歉就是了，娘，你要是真生氣了，女兒將來如何自處哇？」
水若雲這下倒是淺笑了出聲來，她點了點凝翠的額頭，說道
「看看，我這女兒還沒有嫁人就如此的通情達理。為他想的如此周全。嗯！有些個當家主母的樣子！翠兒啊！你放心，一帆這孩子地脾性。為娘是一清二楚的。這次是沒有考慮周全，放心吧！娘親知道怎麼做。說來你表哥也是個喜歡軟語溫存的，翠兒的好你表哥心里必是知道的！娘親只盼著你們兩個能夠成親，娘也就可以放心了！」
凝翠听得娘親一心為自己著想，心里十分的感動！趁著她高興，凝翠輕聲的問道
「娘親，孩兒有個不情之請，說出來你可別生氣！」
看著女兒陪著小心的樣子，水若雲心疼的說道
「行行行、不論女兒求什麼，娘親都答應！看看我的小心肝，眉頭都皺成什麼樣子了！說吧！只要娘親能夠做到！」
凝翠興奮地說道
「娘，我們這次害地表妹們挨了打，女兒心里甚是不安！這樣好了，女兒去看看她們，也好為彼此找個台階下，料想表哥也是希望我們家宅和睦地！」
「什麼？」水若雲驀地起身，臉色一下子由晴轉陰，看著娘親得臉說變就變，凝翠語塞，惴惴的不敢說下去了，水若雲說道
「糊涂！為什麼要我們上門去探望她們？哼！不要以為她們挨了頓板子就算了，要知道你可是被燙傷了，這麼嚴重萬一有個好歹，她們兩個就是賠上了性命也是無用地！女兒啊，娘教你不能心存婦人之仁，可是你看看，那有送上門給對頭賠禮的！不行，這個娘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凝翠急了，問道
「娘親剛才說什麼都答應我的！女兒也是為了以後著想！雖然說這次女兒受了點罪，可是表妹也是受了皮肉之苦！娘你想想，本來我們蒙騙了表哥已經不對了，要是真的和表妹還有舅母撕破了臉皮，總是不好的！」
水若雲滯了一滯，欣慰的笑了，她說道
「翠兒真的長大了，想事情也越來越周全了！可是這卻是多慮了，一個小門小戶的普通人家的女兒，沾光飛上了枝頭嫁給了哥哥，哼！總歸是一個農家女，她算是哪根蔥？生的又是女兒，你怕什麼？娘跟你說，不用放在心上，你兩個表哥跟她們又不是一母同胞，不用擔心將來要看她們臉色的！反倒是她們要擔心了，得罪了你，看她們將來嫁人的時候怎麼辦？翠兒，你就安心養傷才是真的！」
凝翠看著娘親不以為意，復勸道
「娘親，那表嫂也回來了，我總要見一見吧！要知道表哥可都是親表哥，現在對我們多少都有些看法，嫂子既然和她的親眷在一起，我無論如何都應該去上一趟的！」
不提還好，提起來水若雲就像是被人咬了一口似的，
「女兒，不管你說什麼，娘都是不放心你去的！你也就不要多想了！上次被燙了，這次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依娘看那，我們娘倆跟她們犯沖，別胡思亂想了，娘去吩咐她們替你熬些滋補的吃的來，你就乖乖的好好休息吧！」
凝翠被按在了床上，一時無語，水若雲眼見她閉上了眼楮，輕輕的吁了口氣，這女兒還是讓人操心啊！哼！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她知道的為好，自己要為女兒留條後路！水若雲打定注意，看著女兒呼吸平穩，也就出了房間。凝翠听著動靜，睜眼看著娘親出去了，慢慢的爬了起來︰娘親不同意，自己也要去的！不能讓大表哥因為這個生自己的氣！還有假如二表哥如果知道了，肯定是會高興的，到時候就不會不理自己了！凝翠主意打定後，偷偷模模的起來，她又不敢喊丫頭們過來幫忙，自己手忙腳亂的費了一番功夫才穿好！收拾妥當後，看了看沒有人盯著，她把一些衣服和枕頭塞到了被子下面，看著像是有人睡覺的樣子，凝翠轉身出了門，後頭一個婆子看見了不知就里，也就沒有攔她！
陸蕙蘭帶著靈漪和紅袖早就出門了，福伯也跟著，現在的小院里也就只有九娘母女三人，如霜下面墊著厚厚的褥子，坐在石桌前，桌上擺著一碟的酥皮香椿。這香椿是府里的香椿樹上摘下來的，靈漪看見了就做了道小吃給如霜解饞！九娘看著外皮金黃酥脆、聞著碧綠芳香，嘆道
「我這女兒倒是個有口福的！我說你們姐妹兩個非要跟靈姑娘住在一起，感情也是沖著人家的這手兒來的！不過說來吃著確實好吃，如霜怎麼做的你記下來嗎？趕明個娘回去了也給你們弄上一點！」
如冰見她一心想學，癟癟嘴說道
「還是不要了，娘的手藝我和如霜可是不敢領教的！我還是吃靈姐姐做的好一點！」
九娘氣急，見女兒都快成人家的了，怎麼也要找回點面子，氣道
「我還不信了，我就做不出來一道菜？如霜給娘說說，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娘回去就給你們做一盤出來！」
如霜倒是記得做法，她想了想靈漪的步驟︰先是把將香椿洗淨晾干，用鹽水稍腌後涼上擠去水分撒上一層紅薯粉；將雞蛋去清留黃加入面粉、紅薯粉、和水加菜油攪拌成糊做成成酥皮糊；最後鍋里放油，油熱後把香椿逐個粘上糊，放入鍋內炸至金黃色撈出來就好了！吃的時候沾上點椒鹽，九娘一听倒是簡單，只是這份心意卻是很難得了！她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嘆道
「靈姑娘是真的疼你們兩個，現在蕙蘭也回來了！你們哪！隨便跟她們學個一星半點的，娘也就放心你們嫁人了！哪怕就是有她們一點的氣度，娘也就不擔心了！」
如冰听了不樂意，說道
「娘，你不要整天張口閉口的嫁人好不好？我和如霜將來要跟你永遠在一起的！」
九娘笑了，說道
「這傻孩子，哪有女兒家不嫁人的道理？女兒大了，總是要嫁人的！」
如霜也跟著說道
「我看靈姐姐挺好的，她不是也沒有嫁人嗎？娘啊！你就別再提了！」
這話听的九娘也是一愣︰對呀！這靈姑娘看起來也過了出閣的年紀了，她為什麼不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