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嚴敬幽房內
「你說什麼,你不打算去」趙鉞這一聲吼,可謂是震耳欲聾。敖琪掏了掏耳朵看了看一旁同樣跟趙鉞一樣瞪著眼楮,張大嘴能塞進去雞蛋的眾人。
「呃,有問題嗎?」。相比眾人的震驚,敖琪反而更顯的淡定了。
「有」嚴敬幽閉上張了半天的嘴「如果你明天不去,不僅小儼有危險,就連你都有危險。」
嚴敬幽可以說對現在的形式看得很透,如今已經在凶手手里死了三個人了,可見凶手絕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很難想象如果不給凶手印章,那麼他們會怎麼對付小儼,而且現在所有持有印章的人最後的結局,大家也都親眼目睹到了下場。而拿著最後一枚印章的敖琪又會如何,他們完全沒有把握。
「我有說,不送印章嗎?我只是說我不去送印章。」敖琪說這話的時候,還特意讀重了那個我字。
「什麼又送印章,你又不送印章的。到底是送還是不送啊」東籬已經讓敖琪徹底弄糊涂了,在一旁叫嚷道。
敖琪有些無奈的搖頭,可見東籬的智商,全部都放在那些藥草香料,瓶瓶罐罐上了。別看張著一張挺機靈的模樣,有時候還真是死腦筋的狠啊。
而趙鉞、厲風、嚴敬幽三人,卻陷入了沉默,可見他們已經依稀懂了敖琪的意思
「那你打算找誰去送印章」厲風問出了最關鍵的那個問題。
敖琪嘿嘿一笑,然後手指在眾人面前晃了一圈,最後停在嚴敬幽的身上。
嚴敬幽顯然沒料到這個結果,疑惑的指著自己,不確定的問道「我嗎?」。
「她行嗎?」。厲風顯然有點擔心嚴敬幽。
敖琪沖著厲風撇了撇眉毛,厲風立馬臉紅了起來。
「放心,她一定行,敬幽跟我的身高相仿,到時候讓敬幽穿上男裝,以敬幽的聰明才智,一定沒問題的。」
「那臉呢?如果凶手認識你……」不得不說厲風的顧慮是對的,不過這點敖琪早就想好了。
敖琪站起身,走到東籬的位置,雙手往東籬肩上一搭,然後呲牙道「我們還有法寶不是」
只見終于明白過來怎麼回事的寧東籬,被敖琪推倒了眾人面前,仰著小腦袋,桀驁的道「哼哼,終于輪到我出場了」
「是啊,是啊,到你的showtime了」敖琪無語,這丫頭絕對不能夸,回漏的。
「那你呢?」趙越這一聲問,又把眾人的焦點集中到了敖琪身上。
敖琪抻了個懶腰「我嘛,我來幫東籬照顧敬山兄。」
最近這兩天,嚴敬山在東籬的針藥進攻下,已然好了大半,雖不至痊愈,卻也可稍微下地走動了。
偶爾在水泠的攙扶下還可到院中曬曬太陽。不過他最愛的茶卻被東籬禁了,這愛好一被禁,嚴敬山反到不知平時可以干點什麼了。
敖琪進院子的時候,嚴敬山正在院子里閑坐。可能從未想過敖琪會這個時候來探他,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不過那自然沒有在他臉上停留太久,便被笑容取代了。
「敖兄,怎麼今日有空來探敬山。」
「前幾日,你還不能下床,我想我來也是給你添麻煩。這不才听東籬說,你近日身子大好,我就過來了。怎麼樣,感覺可好些了?」
敖琪也隨著嚴敬山,在一旁坐了下來。
「寧姑娘的醫術超絕,我現在整個人都覺得清爽了,只是有時候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手去拿東西,全賴水泠幫我。」
嚴敬山說著才想起來還未給敖琪上茶,伸頭看了看院門口道「水泠去幫我倒水了,得等她回來才能幫你上茶水」然後苦著一張臉「我這兒被寧姑娘禁茶了。」
「我無礙,喝水就好。我要是在此喝茶,勾起敬山兄的茶癮,破了東籬的禁忌,估計被追殺的就是我了。」
嚴敬山听了哈哈大笑「好,那就請敖兄,舍茶陪敬山吧」
「自是當然」敖琪搞怪的學江湖人士抱拳一禮,又惹得嚴敬山一陣大笑。
可是兩人閑聊了大半天,卻未見水泠回來,嚴敬山越發有些擔心了起來。
敖琪看嚴敬山坐立不安的不住向院門口張望,于是起身道「要不要,我去找找看?」
嚴敬山哪里好意思讓敖琪這個客人去找,便按下心中憂慮道「還是再等等看吧,備不住只是被什麼事情拖住了,一會兒就會回來了。」
敖琪想了想,點頭又坐了回去。
「對了,案子進展的如何了?可有凶手的線索。」因為無事,嚴敬山的便找了個話頭來聊。
「嗯,已經有頭緒了。我想我們已經離凶手越來越近了。」敖琪說起凶手的時候,一雙眼楮都在放光,好像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凶手一定會被她繩之以法。
嚴敬山抿唇一笑「那最好,抓住了凶手,也算是為我爹、嚴叔和水盈報了仇」
敖琪突然面容一僵,弄的嚴敬山一愣,不知哪里說錯了話,略微有些尷尬的問道「怎麼,我說錯了什麼嗎?」。
敖琪閉著嘴,沉默的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突然想起那凶手的殘忍,上到老人,下到少女,他怎麼會下的去手將他們的手指砍下來呢」
嚴敬山也沉默了下來「我想,那凶手一定是充滿了對嚴家的仇恨。」
敖琪對嚴敬山這個說法來了興致,問到「何以見得?」
「你想,如果凶手不對嚴家充滿恨意,為何弄的嚴家如斯境地,幾近家破人亡。」
「呃,也是,听敬山兄說倒是好像有幾分道理,我本還以為凶手是變態的,以殺人為樂呢」
敖琪開玩笑般說著,卻被嚴敬山突然抓住胳膊,嚴肅的道「敖兄,這種話可不能亂說,這隔牆有耳的道理,敖兄定是比我清楚的,這話如果被凶手听了去,激怒的凶手,敖兄可就危險了。」
嚴敬山說的很認真,一雙眼楮直直的盯著敖琪,好像真的如同他說的那樣,敖琪的話已經被凶手听了去,下一刻就會有人來殺敖琪般,弄的敖琪也緊張了起來。
不過敖琪突然想到了什麼,心里也有了底兒「沒事,我有人保護。」蕭緒加懿王,一個有錢,一個有權,他們雇佣的一定不是傻蛋,而且上次已經听過他們的風雲戰績了。他們兩方派來的人,絕對是信心的保證。
「哦?既然敖先生有人保護,那我也就放心了。」
嚴敬山這句話說完,兩人又沒了話題,只有耐心的等待水泠回來,嚴敬山偶爾在桌面上用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像是等的有些心焦。
敖琪這邊倒是悠閑的很,可是嚴敬幽那邊卻除了東籬,算是全體總動員。
嚴敬幽手里攥著敖琪給的印章,一個人向著凶手信上說的城西而去。
嚴敬幽身上一襲碧色長衫,儒生的冠帽帶子在腦後隨風而動,遠處看去正是翩翩佳公子。這一身裝扮是敖琪平時最常見的裝扮,嚴敬幽將整張臉都埋著,小步快走。整個人都緊張的繃著,生怕撞上什麼人,因為只要踫上一個認識敖琪的人,就能立馬認出那張臉哪里是嚴敬幽的,分明就是敖琪。
不過這怕什麼就肯定來什麼。這整個洪州城認識敖琪之人的概率為萬分之一,可是嚴敬幽卻偏偏撞上了一萬個里面的那一個。
「敖先生」
幾乎是那聲音剛想起,嚴敬幽就听到了,可是嚴敬幽確是硬著頭皮當沒有听到,還是徑自向前走,希望那人不會再叫了。
結果事與願違,那人不只沒有停止呼喊,反而還拔步追了上來。沒一會兒功夫就攔住了越走越快的嚴敬幽。
「敖先生,你怎麼走那麼快,我叫你半天了呢」
站在嚴敬幽面前的,是一個年輕人,長相清秀。嚴敬幽從來沒有見過此人,不過幸好這人身上穿了捕快的官府,這才讓嚴敬幽在心里猜出了幾分,這應該是衙門的人,應該也是在這次案子中認識的敖琪。
嚴敬幽迅速在腦中搜尋著所有有關衙門捕快的信息,敖琪好像在上次說她爹沒死那的時候,在說到檢驗一個替身尸體的時候,提過一個捕快的名字,好像叫……對了叫荊馳。
「啊,是荊馳啊,我在想事情,所以沒有听見你叫我」嚴敬幽也是打算踫踫運氣,其實她的心里也是直打鼓,老天爺保佑,千萬別認錯人。
還好那年輕的小捕快,只是撓撓頭笑嘻嘻的道「啊,我就說,敖先生怎麼會越叫越走。」
他這麼一說,嚴敬幽算是喘勻了嗓子眼里一直提著的那口氣。不過既然沒露餡,還是越早離開越好,呆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被看出來,畢竟她不是敖琪。
「嗯,那個我還有急事,你要是沒事,我就先……」
「敖先生要去哪兒這般急,可有什麼要荊馳幫忙的?荊馳願效犬馬之勞。」
嚴敬幽一听心里這個急啊,這人什麼時候熱情不好,偏偏現在熱情,這不是給她添亂嘛。于是趕忙道「不用,我自己一人就能解決,你去忙你的吧」說完也不給荊馳再開口的機會,抬腿就走。一開始還是一步一步,到後來基本像是有鬼再追一樣逃也般的離開了。
荊馳一臉狐疑的看著遠去的身影,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