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休妻 卷二 第一百六十一 是該,回去了。。。

作者 ︰ 離落城

歲月流逝,一眨眼之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夏末如,就那樣不留痕跡的失蹤了三百多天,哪里也沒有她的音訊,好像徹底從人間蒸發了一樣,仿佛,她從來也沒存在過。不過就算她離開再長的時間,那些無法忘記的人,還是深深的想著她。

深冬過去,慢慢延向初春,可今年的春,似乎比去年來得更晚。綿綿的雨,冷冷的風,一點也無春意盎然的氣息,而是更讓人留意這個季節的寒,還有去年今日,發生的那些事。或許是因為少了某個人的原因,漫天灰色的雲層,似乎寄存著濃厚的思念。

想她,真的好想她……

灰沉沉寒氣籠罩下的梁宇城,用紅色裝飾的某一處,卻凸顯了出來。張燈結彩,紅幕迎門,一群人進進出出熱鬧非凡。只是刻意用紅色裝裱的喜慶,一個一個大紅喜字,把光鮮下的淒清,映襯得更加的傷感。

還有三天,就是寇焉出嫁的日子,那一天,她會穿上美麗的喜服,可惜的是,新郎卻不是夏千少。不管他和她曾經經歷了多少的磨難,唯利是圖的寇誠還是毫無人性的把唯一的女兒,作為穩固地位的工具,嫁給什麼所謂的戶部侍郎的兒子。然而這一次,夏千少沒有來懇求,寇焉也沒有再做任何的反抗。

「小姐,你真的準備嫁給別人,明明……」小桃幫寇焉梳妝,只覺她的神色日益憔悴,替她惋惜,心中更是難受。

「無所謂了,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嫁給誰都一樣……」寇焉低垂著臉頰,沒有看鏡中消瘦的她,聲音有氣無力,仿佛下一刻就有可能會流逝。

「小姐,為什麼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你明明應該高高興興的穿上嫁衣,然後做夏少爺的新娘,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小桃哽咽著聲音,眼淚忍不住的掉在了下去,跌落在寇焉的肩膀上,與她白色的衣襟融為一體。

「說了那樣的話,做了那樣的錯事,你要我如何再去面對千少,又還有何顏面讓他娶我。末如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他這一生,恐怕都不會原諒我了……」說著,寇焉的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最後整個人撲倒在梳妝台上,無力的抽咽起來。至夏末如失蹤後,夏千少就再沒來找過她。

「小姐,不會的。夏少爺一定是在擔心夏姑娘而已,等她回來以後,一定會來找你。所以,你一定要等到那一天才行……」

有多少事可以重來?……不,一件也沒有……

距離梁宇城兩百里以外的一個小鎮上,一個略顯黯然的身影,漫無目的的在街市中游走著。從街的這頭走到那頭,拐彎,再從另一條街的這頭走到那頭。一直走,一直走,她或許是想要走到路的盡頭,或許是想要找到一條屬于她的路……然後,她又走上一條街,一條接著一條……

小鎮不比帝都,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就連那些令人厭惡的氣味都一樣不缺。縣衙門口,密密麻麻的人圍成一圈,議論紛紛,指責氣憤之聲亦是比比皆是。

事端的中心,一個身穿綾羅綢緞,身後被三五群人擁著的大約二十七八樣的紈褲子弟,氣焰囂張,一看就知道是個魚肉鄉里的角色。他腳踩著一個身穿布衣,透著書生氣息的年輕男子,滿眼的瞧不起與戲謔之意。

「臭書生,你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在太歲上動土,我今天就告訴你什麼叫差距。我爹是大河縣的縣令,那我就是官,而你是民,地位高一級,就算我今天玩死你,天王老子也管不著……哈。哈。哈……」紈褲子弟毫不避忌圍觀眾人的憤怒,硬是又在遍體鱗傷的書生身上用力的踩上兩腳。

「張小霸,你別欺人太甚。我齊環笙在此發誓,定要在這次科舉考試中一舉奪魁,到時候我官比你高幾級,絕對一個不留的鏟除你們這些欺行霸市的畜生。要是做不到,我就一頭撞死在這大河縣的衙柱上。」雖是一介書生,但齊環笙抵死不低頭,更是一副寧死不受辱的樣子。正色言辭的幾句話,比張小霸更加的有氣勢,男子骨氣。

「想高中,我呸……今天本少爺就讓你橫尸街頭……來人,給我打,往死里打。」張小霸微微被震懾住,原因無他,齊環笙也算得上是個曠世奇才,博古通今。

可惜齊環笙生不逢時,更是沒那富貴的命,今日落在張小霸的地盤上。

眼見著一介英才就此隕落,千鈞一發之際,從人群後面躍出一人。只听隨即響起的一陣慘叫聲,準備暴打齊環笙的十人已經翻仰在地。

「什麼人,敢管本少爺的事,不要命了是不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張小霸,囂張跋扈,對著挺身而出的人大怒道。等看清出手的竟然是個美娘子,而且美得不可方物,他之意立馬取代之前的怒意。「這位姑娘面生得很,想必是初到大河縣,本少爺是本縣縣令之子,理應盡地主之誼。不如,我們到衙內小敘一下。」

美色當頭,張小霸完全理不清楚狀況,更是忘記還躺在他腳邊申吟的衙役,就是面前看似較弱的女人所為。他嘴角邪邪的笑著,伸手就欲去觸模女子玉女敕的下顎。

而突然站出來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夏末如。因為齊環笙的一句話,她似乎領悟到了什麼,原本還彷徨的雙眸,瞬時變得堅定而鋒利。他嫌惡的瞪了張小霸一眼,右手扣在他的胳臂上,「 嚓」一聲,張小霸的一只手直條條的掛在肩膀上,左右搖擺著,月兌臼了。

「啊……」張小霸慘叫一聲,驚恐的向後退去幾步,一則是怒,二則是對夏末如色心不死,氣勢不減,更是乖張的道。「好你個臭娘們,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把她給我綁進衙門去。」

「在動手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知道我是誰?」夏末如沒有退縮的意思,這些酒囊飯袋,平日里欺良壓善,為虎作倀還行。真要論起真功夫,恐怕還不夠她熱身。「我好像記得你剛才有說過,地位高一級,就算你今天玩死他,天王老子也管不著,對吧?」

「是又怎麼樣?」張小霸見夏末如一臉的平靜,但渾身卻隱隱透發著一股懾人的勢氣,令他不敢直視于她,更有一種被壓制住的感覺。他底氣雖降,卻仰著頭,硬著頭皮撐著。

「我只想告訴你,我的身份可是比你高上不知多少倍,大將軍夏千少你听說過吧,我就是他的妹妹。按你的話來說,就算今天我把整個縣衙拆了,也沒誰能管。更別說你敢動手,不用一炷香的時間,夏家軍就能把這小小的縣令府夷為平地。只是不知道,你有不有膽量試一下。」夏末如眼眸中攬過一抹詭譎的笑意,朗朗晴空之下,亦有種陰森之感。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姑娘饒命。」張小霸雙腿哆嗦,啪的一聲直接跪倒在地。不論夏末如身份的真假,僅僅是她身上至內而外散發的寒氣,足以令他心生畏懼。

身份……地位……權利?夏末如突然間明白,為何那麼多的人終其一生都執迷在其中。的確,它們渾身都彌漫著巨大的誘惑。她掃了一眼張小霸欺善怕惡的嘴臉,一點也不客氣的繼續道。「你,我留著讓他收拾,是死是活,就看這天怎麼決定了。記住,好生的伺候著那位書生進帝都科考,若是在梁宇城我見不到他,你應該知道後果。」

「姑娘饒命啊……姑娘饒命啊……」再傻的人,也听得明白夏末如的話,明顯她沒打算輕饒張小霸。張小霸用力的朝著地面磕頭,驚恐之下眼前一抹黑,直接暈倒了過去。

夏末如才沒有太多閑情管張小霸的死活,梁宇城中,還有一件更重要,而且刻不容緩的事情必須要她去做。若是她早一點覺悟,所有的一切都不會變成今日的模樣。人生,還真是可笑的一件事,繞來繞去,都是在圍著一個圈子轉。但即使是這樣,她也有太多放不下的人。是該,回去了……

「想要變強,活著才是根本,死了什麼也不必再說。還有記住,對于自己強大的敵人,不是要硬踫硬,因為你輸不起。一旦要出手,就要給他們致命的一擊,永不翻身。」夏末如從袖子中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子,一齊丟在掙扎著起身的齊環笙手邊,然後轉身就離去。

「這位姑娘……」等齊環笙站起身來時,夏末如早已消失在人海中,唯剩下些形形色色的路人。他雖一身的傷痕,更是衣襟殘破,卻一點也不顯得狼狽,清秀的模樣,十分俊朗,唯獨一雙堅定鋒利的眼瞳,與普通的書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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