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星野醒來,見熟睡中的伊菲猶如一只柔弱的小貓,蜷縮在自己的臂彎中。他禁不住心生憐意,痴痴望了她一陣,然後輕輕吻過她的額頭,躡手躡腳地準備起床。伊菲可以任性妄為,他身為她的保護人,可不得不顧慮她的名聲。他準備趁早上人少時,悄無聲息地遛出伊菲的房間。
一只柔滑的小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轉頭望去,見伊菲依然閉著眼楮,唇邊卻溢著一絲狡黠的微笑。
原來她是在裝睡,星野伸手,捏了捏她精致的小鼻子,寵溺地說︰「天色還早,你再睡一會,我先起來。」
「不要」伊菲孩子氣地回答,她握著星野的手,翻了個身,把他的手壓在枕頭下面。
星野只得柔聲哄她︰「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再不起床就晚了。」
伊菲閉著眼楮裝睡,星野只得搖了搖她。
「你怕什麼呢?」伊菲終于睜開惺忪的睡眼,「怕在我房中過夜的消息傳出去,對我的名聲不好?」她唇邊漾起了慵懶的笑意,帶著幾分不屑︰「反正我的名聲已經不好了,再糟糕一點也沒關系。」
「怎麼可以這麼想呢?」星野無奈地搖頭。
「我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伊菲眼中盛著清淺的笑意,「其實只要吩咐一下梨洛,就可以讓那些說閑話的人都閉嘴,或者讓他們改為稱功頌德,要知道監控和操縱民間輿論可是監察廳的拿手好戲。不過嘛,」她懶懶地打了哈欠,「我才懶得去理這些事呢。」
星野注視著伊菲,發現她的精神好了很多,昨晚的脆弱已全然不見,散發著某種令人目眩的光彩,那是一種自信和灑月兌。驀然間,他想起一個人——海旭,伊菲此時的氣質竟和海旭有幾分類似。
「听梨洛說,是海旭幫小小姐救醒了王後。」鬼使神差,星野口中冒出突兀的話語。
听到海旭的名字,伊菲的神色有一瞬間的黯淡,隨即飛揚起來。
「他是幫了我大忙,可是我卻傷了他的心。」伊菲坦率地說,或許是因為晨間的陽光和空氣太過清澈,在這一刻,她對星野毫無保留。
「哦?」星野淡淡地應了一聲。
伊菲幽幽地嘆了口氣,用被子蒙住腦袋,然後又探出頭來,眼中閃著亮晶晶的光,「其實我想我是喜歡他的,可是,卻不能接受他。」
「是因為莫辰嗎?」。星野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什麼可以用如此平靜的語調提及這些男人的名字。
伊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無法背叛辰,這確實是首要原因。但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什麼?」
伊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星野,我最喜歡的水果是什麼?」
「櫻桃。」星野不假思索地回答,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伊菲的喜好。
「海旭就像是一顆櫻桃。」伊菲淺笑著說,「可是,如果我吃下去了,他就會變成葡萄。」
這是什麼邏輯?星野有些莫名其妙,只听伊菲解釋︰「其實這是一個悖論,海旭吸引我的,是他的自由不羈;他如果愛上了我,就失去了這點特質,那我還有什麼理由去愛他呢?」
「或許我的人生將消磨在這種矛盾悖論中。」伊菲無限悵然地說︰「其實對辰也是一樣。他征服天下的雄心令我仰慕,但若是奧斯頓和藍雅發生沖突,我會誓死保衛家園;但如果他因為我放棄征服天下,他就不是我的辰。」
星野深深凝視著伊菲,忽然間發現,或許他並不完全了解她。他抽出被她壓在枕頭下的手,輕撫著她的頭發,認真地問︰「小小姐到底想要什麼?」
「曾經以為僅僅是幸福快樂,後來發現遵從本心行事,常常會帶來痛苦,而逆心而行,則更為痛苦。既然橫豎都是痛苦,那我能做的就是,就是在痛苦中尋找快樂。」
清晨的陽光照在少女白皙的肌膚上,映照出一種近乎透明般的晶瑩,她的笑容如同閃爍著碎金的清溪,在這晶瑩中流溢,落在他眼中,是盛滿明媚的憂傷。
一陣慎微的敲門聲,打破了脆弱的氣氛,伊菲的貼身侍女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垂著眼,低頭稟報︰「薩格爾大人前來探望小姐病情。」
伊菲神色微沉,正想回絕,忽然心思一轉,吩咐侍女︰「讓他進來吧」
侍女面露驚愕之色,不敢多言,領命退出。
伊菲回頭見星野,看見他也是一臉驚異。她嫣然一笑︰「我的婚約者來了,正好給他演場好戲,也許他會主動退婚呢。」
說著,她伸出柔軟的雙臂勾上了星野的脖子。星野被她一勾,猝不及防地倒下來,正好壓在她身上。
深深思慕的人兒就在身下,隔著薄薄的衣物,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玲瓏曼妙的嬌軀;睡裙的領口很低,從他的角度望去,*光一覽無遺。星野猛然感到一股熱流從月復部涌起,不可抑制地升騰起。
伊菲可愛的笑容尷尬起來,一個堅硬的東西抵住了她的月復部。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抬眼,星野英俊的眉眼就在眼前,眼中蘊含著極其深沉的溫柔,似乎將她全部包裹。她的心微微一顫,看見他的唇低了下來,她閃頭避過,然後用力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
門口響起了開門聲,伊菲心知薩格爾進來了,她伸出玉足,輕輕一掃帷帳,露出一條縫隙,正好能讓外間看到簾內風光。
然後回頭,看見星野正被她騎在身下,無奈的笑容中透著古怪。一瞬間,星野正在被她欺負的怪異感覺涌上心頭,帶來了一種莫名的興奮。她抓起星野的雙手,壓過他頭頂,就像海旭曾對她做過的那樣。
一種支配的感覺油然而生,而被支配的是星野,強大的一直保護她的星野,如同父兄般呵護照顧她的星野。沖破禁忌的快感帶來了令人心顫的沖動,她俯,咬上了他的嘴唇。慢慢用力,貝齒細細體會他唇的豐潤質感,然後越咬越深,似乎想將他咽入肚中。
她完全投入進去了,幾乎忘記自己是在演戲,直到星野掙月兌她的束縛,拍著她的肩膀,示意她往外看去。
一身黑色筆挺禮服的薩格爾正捧著一大束白色玫瑰花,站在床前,望著激情中的兩人。他的眼神很奇怪,沒有憤怒,沒有尷尬,而是一種異樣的痴迷。
伊菲心頭一震,第一次,她從薩格爾的目光中感受到,他正在用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打量著自己,當然他也在打量星野,但這絕非是一個男人看到自己未婚妻的「情人」的正常反應。
他是在享受眼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