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亂說!我怎麼會去燒倉庫!」唐艷艷力撐平靜,可是阿陝從她閃爍的眼神中看出不安。
「小姐,說話間沒有酒味,而這衣裙上盡是濃濃的酒味,想必是剛才潑到自己身上了吧,而且那火是從倉庫的一角燒起來的,一看就是有人從外面點得火,還有你這鞋…」阿陝盯住唐艷艷的腳,唐艷艷害怕的把腳縮進裙子里,阿陝笑笑,「沒什麼證據啊。只不過…」
唐艷艷剛剛放松的心情又緊張起來,「你干嘛心虛的縮進去!」
唐艷艷有些惱羞成怒,「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誣陷本小姐,看我不叫人打斷你的腿!」
阿陝看著氣呼呼地唐艷艷不以為然的笑著,「那大小姐您叫人來吧,剛好我也有話要說!」
唐艷艷哽住,她眼珠快速閃動,突然她凜住表情,威威地說︰「你想要多少銀子?」
阿陝嗤笑了一下,「多少呢?」他佯裝認真思考,「這個小的可沒數,不知大小姐您認為堵住我的嘴要多少銀子呢?」
唐艷艷已經被氣得七竅生煙,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被人將一軍,「五十兩!」她咬著牙,「你要是敢多要一分,我就要了你的命!」
阿陝看著對面美貌如花的女子乎驚乎怒,覺得莞爾,正想開口逗她,突然她們身後傳出一個聲音嚇了他們一跳。
「那唐小姐是不是也應該打發我五十兩銀子。」聲音從小路轉彎處傳來,撥開探伸到路中央的枝葉,一名男子走了過來。
阿陝只覺得眼前一晃,雖然黑夜他也能看出對方絕俗的相貌,白紗輕覆在銀灰的衣袍上,腰間的乳白絲帶有幾分柔美之氣,黑色鹿皮馬靴,秀著銀色祥雲花紋,而那張半隱在暗色中的臉,讓阿陝不由地心跳加速起來。
南方的濕潤讓男子擁有了如同女子般細膩滑女敕的肌膚,而那白似雪的臉上卻因一張紅唇讓人驚艷,而一雙含笑的眼楮,狹長而又飽滿,阿陝自知這樣直勾勾地盯著陌生男子的容貌是無禮的,可他就是無法挪開眼楮。
「你又是誰?」唐艷艷顫抖的聲音傳來,她強忍住想跑的沖動。
「江南俊!唐家的客人!」
阿陝和唐艷艷不由得一震,「你都知道什麼?」唐艷艷不死心地問。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江南俊又走進了幾步,他邪邪地笑著,瞟了一眼唐艷艷,可把更多的目光放在阿陝身上。
阿陝別扭地低下頭,只听唐艷艷憤憤地說「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我現在要回去!」
江南俊一抬手擋住了她,他的笑容柔和但挑起的嘴角有著尖銳的角度,「如果唐小姐能告訴我們你為什麼要放火,我想我和這位兄弟不會說出小姐的秘密來。」
唐艷艷側著頭瞪向江南俊,她雖然鼓起臉龐,但那對酒窩依然清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你想說就去說啊,如果有人信你的話,你大可以喊啊!」
唐艷艷挑釁地看著江南俊和阿陝,阿陝不動聲色的站著,而江南俊雙手環抱胸前,打趣地看著唐艷艷,「你是在報復你爹要給你大肆相親的事嗎?」。
唐艷艷一愣,隨即滿臉通紅,江南俊繼續說︰「不過,原本我來此只是禮貌,現在看來這一趟還是有些意思的。」說完,他微眯起眼楮看著唐艷艷,而唐艷艷從他濃密的睫毛中看到一道玩味的目光,她一驚,後退了幾步,轉身大步跑開。
很快唐艷艷的身影就消失在路的另一頭,江南俊慢慢轉過身,別有深意地看了看阿陝,「你不去追嗎?」。他琢磨地看著眼前的人,這個小子雖然一身僕人打扮,可是言行舉止都沒有下等人的卑微模樣,他的五官平淡,但長的十分細膩,尤其是一雙眼楮,猶如兩顆金豆,閃爍著耀眼的光。
「不追。」阿陝俯身,抱了抱拳,「很晚了,江公子早些休息吧,小的告退!」
江南俊看著阿陝離開的背影,心里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第二天早飯過後,阿陝和小石頭正準備去唐府做工,突然有人敲開了他們家的門。
小石頭和鳳姑誠惶誠恐地看著唐艷艷坐在客廳,喝了一口茶,她身旁的丫環和保鏢一個個神態高傲,氣勢凌人,而這白日里的唐艷艷一身亮麗玫紅,簇帶滿頭,只是她的容貌大方倒也撐得住這滿身奢華,要是換做別人恐怕流于庸俗。
阿陝畢恭畢敬地站在一側,看著不慌不忙地唐艷艷,不知道她葫蘆里買的什麼藥。
「你很奇怪我怎麼找到你的吧。」唐艷艷終于說話了,阿陝還是不語,唐艷艷繼續說︰「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來的。」她微微一笑,小石頭和鳳姑覺得那笑如春風拂面,令人舒暢,而阿陝卻皺起了眉頭。
「今天唐府你不用去了,你要和我去另外一個地方。」唐艷艷站起身來,眼神顫動地看著阿陝,「工錢我照付,雙倍!」
小石頭巴不得唐大小姐叫的人是他,兩人走了老遠,他還死巴巴地望著,而阿陝沒有表現出興奮或者厭惡,只是安靜地跟著唐艷艷向吳山走去。
吳山,杭州城東一處山林,因有吳山書院而遠近聞名。從山腳下開始,就有穿著白色書生服的人來來回回,而這山中樹木參天,潺潺流水,鳥語花香。雖已進深秋,但依然滿眼綠色,令行走在其中的人能寧靜心神,舒暢胸懷。
而唐艷艷那亮眼的裝扮在這清雅的環境中顯得如此突兀,時不時就會有人停下來注視和議論,可她並不在意,帶領了阿陝大步順著山路走向吳山書院。
吳山書院坐落在山腰間,白色的院牆被樹林所圍,唐艷艷雙手叉腰看著吳山書院四個大字,對阿陝說︰「你去找個叫秋秉的家伙出來!」
「怎麼說?」阿陝補問了一句。
唐艷艷似乎有些著急,「不管你怎麼說,就是用拖得也把他給我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