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就要走進夏園,阿陝機警地跑回花園,他也不知該如何打听這些是何人,只能靜觀其變了。
「你說夏園里來了很多人?」江南俊吃著隻果問阿陝,阿陝咬了口隻果點點頭。「什麼人我還不知道?有了消息告訴你。」
此時房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我,柳姐。」
阿陝對江波點頭示意,江波起身開了門,柳姐著急地走了進來。
「今天,孟昭天來是來了,也沒去暖閣,就在樓下的小廳里叫了幾個姑娘喝酒。」柳姐順手拿起一個隻果塞到嘴里。
阿陝眨巴眨巴眼楮看著柳姐,柳姐忙著說︰「我看他在生氣,不過沒事,這門還是不能開,一定要他知道厲害」
阿陝更奇怪了,而一旁的江波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阿陝,我把我的事都告訴柳姐了…」
原來如此阿陝還不知該和柳姐說什麼,只見她就擺擺手說︰「別和我說客氣話,柳姐我平生最恨薄情寡義的男子了,以後蝴蝶的事就是我的事,有我在,我保證把那孟昭天教的服服帖帖的」
阿陝更不知該說什麼了,柳姐身上一股子江湖味道令阿陝有些忍俊不禁,但同時心底又很高興,多一個人為江波操心總是好事。
「他在喝酒?」江波有些不安,「沒有喝醉吧?」
「你放心,我已經吩咐了那些姑娘,不灌醉他誓不罷休」柳姐去了那股子妖精氣說話,其實倒是個很潑辣的人。
江波扭起了衣襟,阿陝看出她的擔心,「放心吧,柳姐有分寸的,而且我看啊,孟昭天快想明白了。」
「你在干嘛?」江南俊見阿陝蹲在二樓的扶欄下,雙手扒住欄,往下看。
阿陝還是專注地看著下面,沒怎麼搭理江南俊,江南俊也好奇地蹲在他旁邊,手扶在欄上。
樓下每一桌都滿滿當當,各色人穿插走動,芙蓉閣的姑娘們迎來送去,歡顏笑語,好不熱鬧。
「真希望有一天也有個人能為我這樣」阿陝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感慨,江南俊望著樓下的人問道︰「誰?怎樣?」
阿陝又不說話了,江南俊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在一間小廳里,孟昭天正大口大口喝著幾個姑娘輪番敬來的酒。
江南俊笑笑,「這樣就行了,你的要求可不高啊」
「好歹有個人,掛念著你,煩惱著你,即使左擁右抱時心里還是有你…」
江南俊有些痴得看著阿陝,阿陝並沒有看見他眼中的炙熱,依然若有所思地望著樓下。
「你們在這干嗎呢?」身後突然想起一聲喊叫,阿陝和江南俊下了一跳,回頭看唐艷艷正喘著大氣站在他倆身後。
「你怎麼了?」阿陝一邊站起身,一邊問她。
「我…我,」唐艷艷難言慌張,「我打人了」
「你打人了?」江南俊又問了一句。「怎麼打得?為什麼?」
「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來著,我是用包子打的」唐艷艷說得義正言辭。
「包子?」阿陝和江南俊異口同聲發出疑問。
這下輪唐艷艷靠著欄桿蹲了下去,看上去她還驚魂未定,「我剛從家里出來想著前樓巷的包子很好吃,就想買來給大家做宵夜,到了前樓巷,就看見一個男的站在巷口,在和一個姑娘問路,那人看上去挺扎眼,我也多看了幾眼,然後就去買包子了。」
「怎麼個扎眼法?」阿陝問。
「就是…就是,」唐艷艷看上去有些難為情,「就是長得玉樹凌風、風流倜儻一類的。」
阿陝和江南俊對視一眼,噢了一聲,唐艷艷白了他倆一眼繼續說︰「可是買完包子,我突然看見他怎麼抱上那個姑娘,兩個人挨得那麼近,那小子臉上還一臉笑,光天化日之下他怎麼能調戲良家婦女呢,所以我就…」
「等等」江南俊打斷激動的唐艷艷,「大小姐,現在是晚上,可不是什麼光天化日之下。」
「反正都差不多,」唐艷艷哪里顧得了那麼多,「所以我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啦,所以我當時靈機一動,就把我手上的包子扔向他了」
「然後呢?」阿陝追問。
「然後,我扔完我的包子,我看他要追過來,所以我就一路跑來這里了呀」
「沒了?」阿陝又問。
「沒了」唐艷艷肯定地說。
阿陝很失望地看看唐艷艷,唐艷艷覺得奇怪,「還要怎麼樣嗎?難道我還真和他打一架不成,我才不敢呢」
「我看你是妒忌那個美公子抱著那個姑娘吧。」江南俊開起唐艷艷的玩笑,唐艷艷激動地站了起來,「我才沒有,我看要是你才會嫉妒他吧,他可比你長的好看多了。」
江南俊模模自己的下巴,對著唐艷艷和阿陝魅惑的一笑,「這倒也是,我的長相可沒讓唐大小姐如此垂青過,看來那名男子一定是人間美色了。」
「咦~~」阿陝哆嗦了一下,「好好的話,听起來這麼不舒服,什麼男色美色的,我要回去了,艷艷我們走吧。」
「江波呢?孟昭天呢?」唐艷艷問道。
「放心吧,今天一切太平。」江南俊回答道。
「那你呢?」唐艷艷忽閃著大眼楮望著江南俊,「你是不是擔心我們又花了你多少銀子,要不然你怎麼老往著跑啊?」
江南俊別有深意地一笑,望了眼阿陝說道︰「這是我和阿陝之間的秘密。」
阿陝皺起眉頭,狠狠地看了一眼江南俊,拉著唐艷艷下樓,江南俊也跟著他們走下去,剛下了樓,唐艷艷卻停住,指了指一個角落里賊溜溜的兩個人,「這兩個人…我好像在哪見過?」
「對了,他們是和孟昭天在一起的那兩個人。」
阿陝見這兩個人看了看正暢飲的孟昭天,順著牆邊正往外走,阿陝對唐艷艷說︰「你先去江波房里等著我。」說完就跟著出去了。
阿陝跟著那兩個人出了芙蓉閣,這兩人一高一低,形色匆忙,不走大道,很快就拐進一條黑巷子,阿陝也模著走了進去,巷子很黑,阿陝隱約看見兩個人在前面走,他小心翼翼地在後面跟著。
突然,前面的人低聲叫了一聲,「啊」然後阿陝就听見了利器摩擦的聲音,他心一驚,就要快步向前。
突然身後有人一把拉住了他,阿陝本能的要掙扎,然後那人「啪」的扳過他肩膀,把他半擁在懷里,還有手捂住了他的嘴。
阿陝瞬時間身體冰涼,對方的身手太過敏捷,如果要致他的命,一招之間…
「是我。」阿陝的耳邊想起壓得極低的聲音,阿陝在黑暗中瞪大了眼楮,可是他什麼也看不見,「你不想要命了嗎?」。阿陝听見江南俊的口氣中有絲埋怨。
前面有人在說話,阿陝想听,可江南俊的大手還在他的嘴上,他的鼻子里竄進了江南俊手掌的味道,一股甜甜的香味。
「別動」江南俊不耐煩地在阿陝耳畔小聲說,他的口中的氣吹進阿陝的耳朵,他的身體和江南俊緊緊挨在一起,他的臉一下子燒熱起來。
阿陝突然想到唐艷艷剛才形容的,一個美公子抱住一個姑娘,還面露笑容…「我都在亂七八糟胡想些什麼啊?」阿陝真想捶自己的頭,他掙扎了一下,想推開江南俊的手,可沒想到江南俊把他抱得更緊了。
阿陝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沖上腦袋,他有些暈暈的,好在這巷子里黑乎乎的,否則阿陝真要無地自容了,這時他們听見前面有人說道︰「兩位這是去哪?」
「我們不去哪?就是溜溜。」
「溜溜就好,可別是逃跑」听聲音攔路的還不只一個人,阿陝左右搖搖頭,動了動嘴,江南俊的掌心突然觸動了阿陝柔軟的嘴唇,他僵住了,整個手掌仿佛失掉了知覺。
江南俊放下手,終于還阿陝自由,這時,他們又听見︰「兩位還是回芙蓉閣吧,孟大人還等著呢?」
江南俊拉著阿陝往回跑了幾步,轉彎拐進一處小巷,等著那幾個人走過他們身邊後,才走了出來。
「看來這個孟昭天還真不是單單去尋樂子的。」江南俊感慨地說。
「他去做什麼我不關心,只要他沒有對不起江波就好。」說完,阿陝想用手拍拍臉,可突然發現江南俊還正牽著他的手,他慌忙地抽了出來,也忘了要干嘛,尷尬地前後擺著。
「你就這麼無法原諒背叛的人嗎?」。黑暗中,兩個人慢慢走著,江南俊出聲問阿陝。
阿陝愣了一下,沒有說話,很快兩人走到大路上,四周也亮了起來,阿陝站定,對著江南俊說︰「我沒有被背叛過,所以我不知道?」
「如果有呢?」江南俊一反常態,表情極為認真,一雙眼楮閃動著關切。
阿陝擰起眉頭看著江南俊,「我說如果,如果有人真的背叛你,你會怎麼對他?」江南俊堅持的目光讓阿陝無法回避。
「如果有,」阿陝的眼楮中突然射出點點紫光,「我會報復,讓他比我痛十倍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