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起司徒玉艷整日心神不寧總是想著中秋之夜的事,她期待夜麟會來,可是又害怕夜麟真的來了。想他來是已經這麼久不見了她想知道他過得可好,而害怕則是因為見面該說些什麼她完全不知道。
夜麟,為什麼會出現在王府?他是怎麼進來的?王府戒備如此森嚴,他怎麼能出入自由如入無人之地。
「夫人。」阿瑤輕喚了聲司徒玉艷一嚇手中的針扎進在了手上頓時鮮血直流,阿瑤見了慌忙拿錦帕替她擦拭。「夫人,你沒事吧?」司徒玉艷搖了搖頭。
阿瑤也發現這幾日自己家夫人總是心神不寧地,不是打翻茶杯就是針扎到自己的手,從中秋後就是如此,難道是當天出了什麼事?
「阿瑤,你……還記得那個人嗎?」。
阿瑤先是一愣,居然大驚地看著司徒玉艷,「夫人說的是……夜麟?」記得,她當然記得,夜麟她怎麼會忘記,那可是自家夫人曾經的愛人。當時夫人還未嫁給王爺的時候就同夜麟山盟海誓了,可是好景不長,王爺突然上門提親讓小姐措手不及,在種種原因下嫁給了王爺,從此和夜麟就失去了聯系。
還記得當初小姐剛入府的時候整日思念夜麟,她曾一度怕小姐會就此一蹶不振。幸好,小姐並沒有那般。只是,為何今日突然提起夜麟,那個人不是已經失蹤很久了嗎?
「是啊,夜麟,我都快忘記他了,在這個後院爾虞我詐的爭斗中,我已經逐漸把他給忘記了。」司徒玉艷響起自己曾經和夜麟一起度過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再看看現在的自己,不禁嘆息,「若當時我不顧一切同夜麟走了,現在應該已經過上了男耕女織的平凡生活了。」
阿瑤皺了皺眉搖著頭說︰「夫人,你不能這麼想。如果你拒絕了王爺,那麼您的娘家肯定會受牽連,就算再不喜歡老爺他們,可是這樣麼以來一定會牽連您的娘親家,要真的那樣了您就無法向過世的大夫人交代了。」
司徒玉艷嘆了口氣,當初就是因為估計娘親他們的家族才會答應了這份親事。她巴不得爹他們那群人死,死得越慘越好,可是娘親家的人去不得不顧及,那些雖然不富裕但是待她非常好多表哥表妹表姨等人,那些人是她想要保護的。
「夫人,你……是不是有在想夜麟了?」阿瑤以為自己家夫人被軟禁在清逸院所以開始胡思亂想又想起了曾經那些事,「夫人,你可不能呀。夜麟,他已經過去了,你們都這麼久沒見過了,也許他現在已經娶妻生子好好過著生活呢。」
司徒玉艷自然清楚夜麟現在很有可能已經有了妻室甚至是孩兒,只是她想不通的是那張紙條上那句「艷兒,我會再來,到時,跟我走」是不是代表他其實一直都惦記著她?
「夫人……」
「好啦,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再去想那些的。我現在是北堂誠文的夫人,不論生死都是他的人。」而起,她還沒有準備就這麼認輸了,她是九夫人,北堂誠文當今攝政王的九夫人,她還不準備就這麼放過這個位子呢。
「那夫人,我去為你炖點銀耳紅棗羹。」
待阿瑤離開有司徒玉艷定了定神往了眼銅鏡旁擱著的那個錦盒,想著起身走至猶豫了下將錦盒放進了抽屜中,好似想封存那段記憶。
「艷兒。」司徒玉艷猛地一驚,環視了下屋中只有她一個人,想著那一定是錯覺定是這幾日想多了,「艷兒,我是來帶你走的。」這一次聲音清晰可聞,司徒玉艷急忙推開窗猛地看見一個人站在床前,嚇得她踉蹌往後腿了兩步。
這張面具,這個笑容,這身裝扮,就是他,一定是他,她不會認錯的。
「夜、夜麟……」司徒玉艷有些不太敢相信的樣子,顫抖著雙唇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喊出了這兩個字。
「艷兒,我知道你過得不好,我是來帶你走的,跟我走吧。」
這一定是錯覺吧,夜麟怎麼可能站在她的門前,就這麼活生生地站著?
眨了下眼發現那個人影依舊沒有消失,再定了定神睜大雙眼看著,人依舊在,站在那里戴著那張熟悉的面具。那副面具很奇特,是有著一張陰陽黑白臉的面具,半面是溫和的笑容另半面是猙獰的笑,看起來頗為詭異。
記得當年問他為何帶這樣的面具,他說這代表著他的臉,表面笑容滿面心底卻是暗藏殺機。每次問起他是做什麼的總會引來一陣沉默,然後她就再也不問了。漸漸地,習慣了這張面具,對他的面容反而沒那麼好奇了。
「艷兒,你,還記得我嗎?」。
她很想說不記得,但是說不出口,最就好像被膠住了似得。
「艷兒,我知道你在這里過得很痛苦,所以,跟我走吧。」
走?她已經是北堂誠文的夫人了,天下皆知的攝政王九夫人,跟他走了,能走去哪里?現在普天之下不都是北堂誠文在掌控著嘛。
「我……不能和你走。」她這是第二次拒絕夜麟的要求,當年中秋夜她拒絕了,這一次她還是拒絕,「理由從來沒有變過,我能不顧及我那個父親,當時,我不能估計我娘親家里那些老老少少。」
面具下的夜麟不知道是什麼表情,沉默地站在窗邊。
「北堂誠文他並不愛你,他甚至不愛任何人,除了他自己。你為什麼要守著他?」
「夜麟,我說了,我的理由和當初一樣。我從來不是因為愛北堂誠文,我只是……」
只是不想放棄苦心經營至今所擁有的一切,在沒有勝利前就落敗這是奇恥大辱,她就算死也要斗倒何以安生和上官娉婷。
「呵呵,你是放不下攝政王夫人的寶座吧。」
她,並沒有否認。
「艷兒,讓你坐穩九夫人的位子又如何?讓你斗垮所有其他人又如何?你以為那樣北堂誠文就會對你好嗎?你比我更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北堂誠文,當今攝政王,他的心里除了江山社稷就沒有其他的。很多人以為他是為了奪得江山才如此,然而,她感覺並不是如此。
就北堂誠文的能耐,想要江山,早就在先帝駕崩後就可以一舉多得,何必繞這麼多彎子去輔助一個小皇帝然後再奪江山呢。
「就算你斗得過那些夫人保住了自己的位子設定了威信讓你管理王爺府,可是你斗得過北堂誠文嗎?全天下有多少人能斗得過他?」
不能,這是肯定的。
但是,她也不會跟他走,這也是肯定的。
「夜麟,你說的我都明白。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這里是王爺府,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所以,你還是快點走吧。」
走吧,不論說什麼她都不會改變想法的。她要奪得她想要的一起,她要贏下整個王府後院。這是她自進王府後唯一的目的,她的性子永遠都不會服輸,除非,死
「王府又怎麼樣?我想去的地方,沒有人能攔住。」
從來沒見過夜麟的真面目,卻會對他出奇地放心,喜歡依賴他甚至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他來自哪里,他是做什麼的,沒人知道,只知道,他武功了得,從沒有顯露過武功有多高,只是每次他只需要兩三下就能把對方給解決了。
「夜麟,你快走吧。要是讓人發現了,就不得了了。」
「你現在住在這清逸院,是王府最偏僻的院子之一,離你最近的院子是空置的,再過去是歐陽洛凝的院子,連她的院子都少人問津,你覺得會有人路過嗎?」。
司徒玉艷十分詫異,好似夜麟比她更了解這王府的架構,看來他是做了不少準備才現身的。
「只要你不跟我走,我就會再來。」
話音剛落夜麟就消失在司徒玉艷的視線中,來不及回神的司徒玉艷心亂如麻。
他說還會再來,只要她不答應他就會再來。這是冒著怎麼樣的風險,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永遠抱不住火,他再來的話總有一天會出事的。
「夫人。」
「啊」
司徒玉艷嚇地渾身一顫,差點伸手打翻了阿瑤端來的銀耳紅棗羹。
「夫人,你怎麼了?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
司徒玉艷忙定神說︰「沒事。」
阿瑤疑惑地看了眼自家的夫人,無意間發現沿著走廊最里面的窗子開了半扇,她記得走的時候沒開窗子,而且夫人只喜歡開朝著後院的窗子,並不喜歡開著走廊的窗子,她說那樣會讓路徑的人看見她在做什麼想什麼。
那這窗子,怎麼會突然開著了……
「夫人,喝點銀耳紅棗羹吧,還熱著呢。」
司徒玉艷點了點頭心不在焉地喝著,想著下回夜麟來了要如何勸他讓他別再來了,不然遲早這事會讓別人知道的。
這事,看來很難辦啊。夜麟的性子一項很硬,當初若不是她以死相逼恐怕他早就帶著她遠走高飛了。難道,這次又要舊戲重演一回嗎?
夜麟啊夜麟,她是不會走的,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