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等了兩年,寇準恐有暗疾,因此才不願意娶妻的傳言,便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面沸沸揚揚的散播了開來。
對于有關寇準的這些傳言,姿英雖說是深閨的姑娘,很少可以出門去的,但是,日子久了自然也是有所耳聞的。
只是,雖說和寇準那麼見了一面,姿英又怎麼會就此把他的不願娶妻,和她自己而聯系到一起去呢?
再說寇準,他倒是一個豁達而不畏人言的男子,盡管這樣的傳言他也听到了好多次,但是,他卻一副渾然並不在意的模樣,仿若那些人編排的並不是他似的,依然我行我素,顧我而不管他想。
直到一年之前,陳王趙元僖相邀寇準一同來到高府做客,他才欣喜若狂的想到,也許,這便是上天給他的這次機會。
趙元僖之所以相邀寇準同行,那是和這次請旨過高府來做客一樣的,他要和朝中的重臣和功臣拉近關系。
寇準雖生性耿直,但是,他並不傻,趙元僖的心思,他又怎麼可能會看不明白?而且,他和另外幾位同來的臣子又有所不同,他剛從外任上調回京城為官不久,看這勢頭不錯,但是卻根基尚淺,實在是需要不不小心為上。
趙光義膝下皇子共有九人,太子儲君的人選遲遲未能決定,寇準又怎敢近一人而遠別家?
所以,再來高府之前,寇準就想好了對策,那就是他可以借著這機會,親近高家的大姑娘高姿英,並且和她商議著,請她相助。
姿英還真就沒有讓寇準的計劃落空,她也因此而覓得了一位如意的郎君。
頭一日,來到高府,寇準就細細的觀察了高府的各處地形,和高家幾位公子和姑娘的起居習性,當然,它的主要對象是姿英。
頭一日的傍晚,寇準知道姿英會去棲鳳庭,給燕國大長公主送她需要的藥材,便在一條僻靜的必經之路上等候。
姿英當時身邊帶著的正是兩個心月復的貼身丫頭,鶯語和冰露。
在寇準做了自我介紹,並且悄聲說明來意之後,鶯語和冰露便各自找了一處落腳之地,自覺自願的當起了望風的使者。
「大姐姐,你讓我覺得,我幫著你們兩個,做的那些個事情,實在是太值得了。」
听完姿英的敘述,姿蘭一下子蹦到她的面前,跳起來摟住她的脖子,高興的叫了一聲。
「噓,小聲點,外面的人會听見的。」
姿英被姿蘭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隨即便伸手捂住她的小嘴︰「要是這事傳了出去,我和寇大人就都要有麻煩了。」
「嗯,這我知道。」
姿蘭乖乖的回到姿英的身邊坐好︰「不過,大姐姐,你放心,靜女她們幾個都在房門口守著呢,沒有人可以靠近這邊的,嘿,等我見了寇大人,哦,不,應該是我的大姐夫,我一定要好好的敲敲他的竹杠,把我這麼好的大姐姐就這麼給騙到手了,那也太便宜他了。」
「……」姿英語噎,有些惶惑的看著姿蘭,不過,她並不為此而改變主意,她定要好好的與那寇準交一交手。
過了年之後,姿英就很少到清芬閣來露面了,她每日都躲在房里待嫁,悶頭做著各式各樣的女紅針線,她不僅要做自己的嫁衣,而且還要做一些送給翁姑或是寇家親戚的禮品。
姿蘭除了跟席太醫出門去看診,其余的時間倒是很空閑的,她就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到凝依齋去找姿英,當然,其實主要是為了幫著她做些,她目前可以做的事情。
鄭氏的身子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自是好了不少,雖說並沒有能夠除根,但是也不再需要整日躺在床上靜養了。
听得姿英的親事定了下來,她就悄悄叮囑姿蘭,讓她取些活計過來,她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幫著做了不少。
姿英對此當然甚為感激,不想,卻也勾起了她長埋心底的傷心之處︰「四妹妹,你自己的親娘尚在世,真是好,也就只有自己的親娘才能什麼都替你想著了。」
姿蘭看著姿英透著憂郁的雙眸,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好,只能找了鄭氏出來幫忙。
「大姑娘如若不嫌棄,以後你就把我當做你的親娘,只是,我這身份,恐怕會給你帶來不便。」
鄭氏趁著燕國大長公主不在府里的時候,跟著姿蘭去了一趟凝依齋︰「我也只有姿蘭這麼一個女兒,可她年紀太小了,總是鬧得我不能省心,如果能有大姑娘這麼一個懂事乖巧有本事的女兒,我這是睡著了都會笑醒的。」
「娘,不行,你這麼說我,我可不依。」
姿蘭故意嘟起小嘴,滾進鄭氏的懷里撒嬌,看得姿英滿眼的羨慕︰「夫人,看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只要夫人您願意,您不嫌我煩著您,姿英就在這里喚您一聲娘,我就要和四妹妹搶一搶她的親娘了,四妹妹,你可別怪我。」
于是,打那之後,在暗地里,姿英見著鄭氏,就此喚她作娘親了。
鄭氏無意中得了這麼一個女兒,心頭也大慰,再見到姿英和姿蘭兩姐妹互相之間嬉笑打鬧,很是和睦,心頭自是更加的歡喜,這以後,身上的病又見輕了不少。
真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高懷德也突然發現了鄭氏的變化,更是找了些借口,經常到她的房里坐著聊天談笑。
燕國大長公主那邊卻可以說是每況愈下,不省心的事情,鬧心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的傳到棲鳳庭里,跑進她的耳朵里。
「你說什麼?清姨娘又有身孕了?老爺,他今日,又去了秋意館?」
「什麼?鄭氏,鄭氏她也有身孕了?這怎麼可能?她……」
「宮里有來人了?又是找大姑娘的?今兒個賞的是什麼?是哪位娘娘賞的?」
……「行了,以後這些個事,就不用跑來說了,她就算是再好,能得再多的賞賜,那也就是這幾日的事了,我看她以後還能不能這麼的得意?」
自打趙光義特意下了聖旨,賞賜了姿英那些東西之後,那皇宮里面隔三差五的就會有人到高府來,還都是給她這位未來的寇夫人送賞賜來的。
姿柔小朋友最近倒是學乖了不少,除了偶爾實在是按耐不住了,跑到棲鳳庭里面找燕國大長公主訴訴苦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太過激的行為。
而除了燕國大長公主這對母女心里實在是不痛快之外,三姑娘姿芳最近也是諸事都不順,不過,她只是一個沒有親娘,又沒有什麼地位的庶女,連帶著又失去了姿柔這座靠山,所以也並不能掀起什麼風浪來,也就只能坐在自己的房里生生悶氣罷了。
二房那邊,最近倒是很消停,杜氏確實是懷了身孕,而且,因為年紀大了,懷相又不太好,也就只能整日躺在床上保胎。
九月初二,姿英的大喜之日,高懷德第一次嫁女兒,高府這些年來第一次辦喜事,高府內外熱鬧非凡。
寇準披紅掛彩,坐著高頭駿馬,特意環繞京城巡街一般的大大跑了一圈,然後奔向高府,前來迎親,他這一回可算是志得意滿的了。
姿英頭上蓋著紅蓋頭,身上穿戴著大紅色的龍鳳呈祥嫁衣,在陪嫁丫頭和喜娘的攙扶簇擁之下,款步走向花轎,在一大片爆竹盈門的喝彩聲祝福聲中登轎離府而去。
姿蘭擠在看熱鬧的人群里面來回的穿梭湊趣,突然之間從旁邊伸過一只手來,一下抓住了她的小手︰「姿蘭,這里人多,別到處亂跑,小心摔著。」
「大哥哥,我沒事的,你知道嗎?我剛才去大姐姐的房里看了,她今天真的很漂亮,我都快認不出她來了。」
姿英一回頭,見是達振,而達誠則在一旁笑嘻嘻的瞅著他直樂,便做出一副十足的小女孩子模樣來︰「大哥哥,大姐夫是什麼樣子的?我看不見,想擠到前面去又擠不動,大哥哥,你抱著我,讓我坐到你的肩膀上看好不好?」
達振雖說還沒有到十五歲,不過,他一來可能是遺傳了高家人的個頭,高家的人,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個頭都是高挑結實的;二來可能是經常練武又出外打仗的緣故,所以,他如今已是長得挺高大的了,姿蘭估模了一下,按照現代的尺寸比量的話,他眼下應該是已經有一米七五以上了。
「那好,大哥這就馱著你看,不過,你坐在那上面可得要安分守己,不準亂說亂動的。」
達振笑著模模姿蘭的小腦袋,這個***,每回都可以讓他感受到無可奈何的調皮,可是,不知為什麼,他卻總還是很喜歡她的調皮?
「好,我不動就是,大哥哥你快些,大姐夫,大姐夫他要走了。」
姿蘭使勁的點頭,因為她听見前面的人都在說,新郎官騎上馬要走了。
辦完了姿英的婚事,不久之後,高家又陸續迎來了三條小生命——
二夫人杜氏誕下了一個六斤重的男孩子,是為高府的七公子,取名為達智,只是,這個名字給了這位七公子,那實在是浪費了,這是後話,是姿蘭過了好多年之後由衷的感嘆。
姿蘭得到這個消息,心里自是為達信和姿嫣捏了一把汗,這以後,他們的日子恐怕會更難過了,不過,這兩個都是外柔內剛的性子,骨子里倔強得很,應該是可以扛得過去的。
清影,清姨娘則又生了一個女兒,這回高懷德倒是沒有什麼失望的表示,不像清姨娘頭一個生女兒之後那樣掉頭就走,還馬上就給八姑娘取名叫姿貞,就連高太夫人也命人送來了一些補品,又讓人把八姑娘抱了去祥壽堂給她看。
搞得眾人嘖嘖稱奇,都說是這八姑娘有福氣。
也許真的是這八姑娘有福氣,高太夫人看了八姑娘之後,連帶著讓人把七姑娘也抱了去她的房里,還給她們各賞了一個銀項圈。
鄭氏在幾個月之後,又生下了一個男孩子,高懷德給他取名叫達貴,高太夫人親自過來探視了一回,當然主要是抱抱她的小孫子,每個孫子出生她都要親自抱過才算是過癮了,見面禮是一塊胭脂白玉的如意形玉佩,這是高家的傳統,姿蘭又多了一個同母的親弟弟,于是乎,她每日里都會跑去秋意館,逗弄逗弄那個渾身都是肉的肉團子小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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