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神醫美男文/梨文雪苑-
雲弱昏昏沉沉,隱約能听到床邊有人在說著什麼,但就是听不真切。
床榻上,女子細白的藕臂上插滿了細細發亮的銀針,一白衣男子修長白女敕的大手,慢慢把最後一根銀針轉入女子的穴位。
做完這一系列,回頭朝身後的墨綠錦袍的鐵面男子微微一笑,「好了,休養幾日就可痊愈。」這男子俊美如仙,且不染一絲凡塵俗氣,白女敕剔透的臉上沒有一點瑕疵,深邃的眼窩,鼻梁高挺,唇線薄涼,輪廓如精心雕刻過般,特別是那雙淡藍的眸色,隱隱泛著柔光,或許這樣看他一切都是完美的。
可惜,那雙藍眸就是唯一的瑕疵,雖泛著柔光,卻不能識人,也就是說眼前俊美如仙的男子是個瞎子。
「之楚,都過了這些年,你還是沒變。」衛翎錯銀白面具下,深邃的黑眸里,泛起一絲憂色,卻不是對床上女子的,而是眼前這個男子。
「此般不好嗎?」單薄紅潤的唇勾起一笑,足以魅惑眾生,也隱隱有一絲孤意。
原之楚,北翎百姓人人稱道的妙手原神醫,不僅有起死回生之醫術,更有貌若謫仙之風雅,唯有那雙失明的眼讓大家惋惜,此般心善的人老天竟讓他受如此劫難!
而他的另一個身份卻是沒有幾個人知道的,因為那是不能說的秘密,不能以正面目示人的身份,更是他厭惡的身份。
「甚好甚好。」衛翎錯低沉一笑。
「翎,你確定自己的選擇?」原之楚貌似漫不經心的問,劍眉卻微微蹙起,似有不忍。
「嗯。」低沉一聲,篤定。
沉默片刻,原之楚把雲弱手上的銀針一一拔掉,睡夢中的人秀眉皺起,唇色干裂,本蒼白的臉有些起色,額頭汗珠四起。
「三哥……」一陣爽朗的笑聲進了門。
來人一身白色狐裘裹著紫色百鳥朝服,玉冠束起黑發,柔美白皙的臉不似男子,狹長的桃花眼濃濃笑意,瓖金邊的黑靴大步邁進,他就是北翎最小的九皇子—衛青嵐。
這位皇子雖也俊美,但和那貌若謫仙的神醫比還稍稍差那麼一點,但就是不知道旁邊那人鐵面下是何等容顏!
傳聞,三皇子曾被皇帝鞭打到體無完膚,甚至連昔日絕美的俊顏也毀于鞭下……
「呀,我們的神醫也在這兒啊?看來我今天可算是來的巧了。」
「這可是在下的榮幸,听說最近花滿樓又來了幾個絕美舞姬,九王爺您應該忙的不亦樂乎才是,今日在下竟然有幸見到您,實在是在下的福分啊。」
哈哈哈……
屋內二人皆笑,囧的衛青嵐一臉紫色,「之楚,就你話多。不過話說回來,花滿樓的舞姬再美怎麼敵得上貌若謫仙的原神醫,要是能……」
「喂,你們吵夠了沒有?」衛青嵐還要說的話,被帳內女子弱弱的怒吼聲給斷了。
第三十二章你不是人文/梨文雪苑-
「喂,你們吵夠了沒有?」衛青嵐還要說的話,被帳內女子弱弱的怒吼聲給斷了。
衛青嵐當時被嚇的一愣一愣的,而後想到了什麼,哈哈大笑道︰「三哥,你終于開竅了啊。哈哈哈……」
旁邊的衛翎錯鐵面下應該是一臉黑線,原之楚也被這句話給萌到了,輕笑出聲,拿著銀針包要合上的手也顫抖著。
「九弟,別胡言亂語。」衛翎錯微怒,語氣中略帶警告。
衛青嵐被他一看,也禁了聲。原之楚到床邊為雲弱診脈,不消片刻,「只要按時給她服用即可,現在身體已無大礙。」說著拋給衛翎錯一個小玉瓶。
其實原之楚的眼楮雖然看不見,但這是後天造成的,(後面會說到原由)並不是全然看不見,只是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大概,加上他武功了得,對于一些障礙物都不是問題,要是不知道的人皆以為他是個正常人。
「你是誰?」雲弱睜開朦朦朧朧的眼,隱約眼前是一個俊美如仙的男子,跟她似曾相識的那人很像,可全身又那麼無力,怎麼努力也睜不開眼。
「別走,別走,救我,救我的孩子,救我的孩子……」懇求的呢喃伴著昏沉她又昏迷了過去,但卻無意識的抓著床邊人的手,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死死不放。
而此時衛青嵐有些驚訝的看著此般情景,且對這女子口中的話有些不解,這個女子已是他人妻?那為何三哥會將她帶回府中?這女子此般柔弱之于他的用處又是為何?
一雙桃花眼打探著床上並算不上絕色的女子,這女子只能夠說是漂亮,但要比之花滿樓的任何一個花魁都比不上,且就連一直仰慕三哥的琉璃也比不上,那應該不是喜歡,而是另有他用吧,他想。
「他怎麼了?」衛翎錯起身,也站在床邊端詳著雲弱。
原之楚怔愣了片刻,掰開緊抓他手的五指,「沒事,只是做噩夢。」但他心里隱隱覺得熟悉,怎麼此般熟悉?但也只表現在微蹙的眉上。
「三哥,她是誰啊?」衛青嵐問出,桃花眼中閃著疑慮。原之楚也側耳期待著。
「只是偶然救下的女子。」衛翎錯並不想多說,只短短一句,打消了兩個男人的念頭。
「就這樣?三哥,你都不清楚她的身份就帶進府里,要是萬一她是……」
「你放心,她絕不是,這點我清楚。」深邃如漩的黑眸被濃密的睫毛遮蓋著,里面深不見底,不知有多少秘密,如今又多了一個。
「我先走了,一個月後見吧。」原之楚收拾著東西。
「原之楚,你又要去游歷?」衛青嵐到他面前憤恨的指著他問。
「嗯。」他頭也不抬的哼了一聲。
衛青嵐指著他的手都顫抖,怒氣道︰「原之楚,你不是人。」
第三十三章深藏不露的男人文/梨文雪苑-
衛青嵐指著他的手都顫抖,怒氣道︰「原之楚,你不是人。」
原之楚搖頭笑笑,「奈何生在帝王家!」
屋內的兩人皆斷了聲,原之楚一生游記天下,也自是在偶然機遇下識得衛家這兩兄弟,而讓衛青嵐最羨慕他的就是,他可以悠閑的逍遙自在生活。
而他,雖貴為皇子,且名為北翎最閑情自在的王爺,但也只能在帝都晃悠,若想要離開這帝都,那是要有諭旨才行,而皇帝的諭旨哪能如此輕易得到!衛青嵐不知求了多少次,幾年來也只有過一次!
所以,每次原之楚要去游歷,衛青嵐就恨的牙癢癢,特別是這次回來沒幾天又要去,叫他那一個眼紅啊!
原之楚一切收拾妥當,黑色藥箱背于側肩,邁出門,突又頓住腳步,但未回頭,「她,叫什麼?」
衛翎錯幽深的黑眸眸色深深,輕道出聲,「藍雲。」
「藍雲?」原之楚好看的劍眉展開,嘴角輕扯一抹苦笑,冰藍的眸中痛色重重。他終究妄想了!
一襲白衣在這寒雪中微微揚起邊角,與這俗世格格不入,他們皆知,他一直在尋找一個人,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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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濃,濃到如墨,仁王府最偏僻的院落,荒涼陰森,冷風陣陣。卻有兩道黑影一前一後的到此停留,話語聲小不可聞。
「主子,您怎能將那女人帶回北翎?他現在正在調查她,還不知要怎麼想您對付您,要是因為這女人誤了咱們大事,那可怎好?」矮小些的男子全身黑衣,只留一雙精銳的黑眸。
「我帶回她自有用處,以後你就會明白。最近那只狐狸有何動靜?」高大些的男子背身而立,誰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低沉磁性的聲音富有獨特感。
此人自然就是衛翎錯。
「他對您倒還未有任何大動靜,只不過在您府外還安排了暗衛,監視您的行蹤。」
「嗯,我知道。這幾個月來煙雨樓有何動靜?」低沉的聲音在提到煙雨樓這三個字頓生寒意。
「這幾月來煙雨樓倒是無任何動靜,但這更讓人憂心,她們到底是何意?」
「繼續盯緊。」
「是。」
「你回去吧,這幾日不必再來此。」衛翎錯轉眸間恢復了往常的淡漠。
「是。」黑影一瞬就消失在暗夜中,只听得風猛烈了些,倒和平常無異。
衛翎錯轉過身,銀色面具在月光下錚錚發亮,詭異陰森,要是這半夜有人遇到他,非嚇得半死不可。
只是這面具下如漩的深眸里影藏著什麼,如狼似虎的想要掙扎開來,卻也能在他一眨眼之間消失無存,深眸是一貫的雲淡風輕,仿佛已跳月兌這紅塵之外。
這是怎樣的一個男子?能把自己藏的天衣無縫。
第三十四章面具下的容易文/梨文雪苑-
天色大亮,陽光融化了些許梅枝上的積雪,讓粉紅的梅露出枝頭。
仁王府內外,僕人們里里外外的忙活著,打掃積雪,擦拭桌椅回廊,大家忙的不可開交。
可就有那麼一個病人,連睡兩夜一天,才悠悠的醒來。
「紅袖,我餓了……」雲弱眼還閉著,習慣性的喚了一聲。
自昨天出了一身汗之後,一覺無夢到現在,她是有多久沒有睡那麼好過了,才會無意識的喚了那人!
床上的人臉色恢復了紅潤,可自喚了那聲之後就沒了動靜,再睜開眼時已淚眼模糊,眼角淚水決堤。
「小姐,您醒了?」
房間的門被推開,誰的聲音稚女敕動听?像極了她的紅袖。
「小姐,您醒了嗎?」她本以為是幻听,卻又傳來了一聲輕喚,為何會如此相似?似黃鶯般悅耳。
雲弱轉頭看向自己的床邊,果真站著那麼一個女孩,卻不是她的紅袖!一陣失落!
「小姐,奴婢叫小玉,是何管家吩咐來伺候您的。」女孩把頭垂的很低,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位主子。
「哦……」雲弱緩了會神才哦了一句,心里空落落的微涼。
「小姐,您是不是不喜歡奴婢?奴婢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會盡量改。」女孩見雲弱秀眉緊蹙,心驚著跪倒在地,暗暗抽泣顫抖。
「起來吧,不是不喜歡你,而是我自己的問題。」雲弱淡淡一瞥地上的女孩,她跟她一點也不像,就這性子差別是呔大了!
「去傳早膳吧,我餓了。」雲弱勉強擠出絲笑,讓自己看起來溫柔些,免得嚇壞眼前的小白兔。
那丫頭倒也還算是機靈,應了句是出了門,不消一會,囑咐好了廚房,就來服侍雲弱穿衣梳洗。
「叫小玉是嗎?」梳妝台前,雲弱主動跟她搭話。
「是,小姐。」她一雙巧手開始為她打理長發,但還是很緊張,是不是的偷偷看眼雲弱的表情。
「不用緊張,以後跟了我,就跟自家人一樣,隨意些。」她安穩道。
「是,小姐。」小玉還是恭恭敬敬。
雲弱額頭三根黑線,看來這事要慢慢來,她可能沒那麼快就習慣她的性子,「今年多大了?」
「十四。」
「家是哪里?」
…………
雲弱一直和她閑聊到吃飯,看那丫頭的緊張樣,想緩解她們之間的生疏,說了一番體己的話,彼此稍微好了些。
「醒了?」低沉磁性的男聲響起,衛翎錯一身墨綠錦袍翩翩而立,這身姿加上充滿誘hu 力的聲音,要是沒人看到他的正面那該多惹人遐想!
可惜,一張銀色面具附臉,讓人想象到下面定是丑陋的容顏,可惜了這身段這嗓音!
第三十五章進宮面聖文/梨文雪苑-
雲弱本在插剛折回來的梅枝,見衛翎錯來勉強一笑,「嗯。」隨意附和了一聲。
對于衛翎錯阻止她出門這事一直很不高興,若整天呆在這四方院子里,她何時才能幫他完成任務?又何時可以月兌身于此?但身在屋檐下又有何辦法!
「奴婢見過王爺。」小玉朝他盈盈一拜,頭都快低到腳下。
「你先出去。」低沉柔和的聲音對著小玉吩咐,但听在雲弱耳里感覺是冷漠冰涼的。
「是。」小玉幫他們關上了門。
一切都歸于寧靜,屋子里流轉著冰冷的氣流,只听到他修長的手指,拿起茶壺倒茶的聲音。
「身子好些了嗎?」不痛不癢,淡淡的低沉傳來。
「嗯……」雲弱有些緊張,每次單獨和他在一起總是心顫,繼續修剪著手里的花枝,掩蓋自己的不知所措。
「天快要變了,你可做好準備?」深邃的黑眸不知是看什麼,應該是盯著她手上的梅枝吧,應該無它吧。
修剪梅枝的手停頓了下,又繼續,「嗯……」輕柔的一聲若有似無,剛好他能听見。
「皇上召你明日入宮,你可做好準備?」還是淡淡的若平常的語氣,伴著枝條落地的聲音而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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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翎皇城內,小雪飄飄,旭陽曬不融長日的積雪,來來往往皆是宮人凍紅著小手在掃雪。
不遠處,一男一女同撐一把傘走來,修長偉岸的男子一身黑色狐裘,寬厚白女敕的左手撐傘,右手摟著身邊嬌小的女子,傘稍撐高些,銀白面具在旭陽下發出幽光,讓人不敢直視。
那女子一身白色狐裘裹身,濃密烏黑的長發下垂到腰際,頭上挽起一個簡單的發髻,配著兩朵藍白珠花,清清爽爽。
走近些,嬌小的鵝臉精致無暇,美眸淡笑間魅惑動人,薄櫻紅唇淺淺的似笑非笑,倒也是個美人。不過見慣了宮里的各種美,宮人們就不以為常了,這類女子在後宮中只能排到中等程度。
雲弱接受著這一路的注目禮,嘴角都有些笑抽了,硬擺著這儀態大方的笑繼續往前走,「喂,還有多久?」雲弱低低的輕啟皓齒,抽搐著眼角問身邊的衛翎錯。
「就快了。」握在她腰上的手又緊了緊。
「這已經是你第二十五次說快了。」雲弱略低頭咬牙切齒。
「這也是你第二十五次問我了!」他幾乎是攙著她走的,她還一路喊累,現在他的耳朵不知道有多累!
雲弱在心里月復誹︰丫的,這北翎的皇宮也太長了些吧,他們都走了一個多小時了,他竟還說快了,看來這不受寵的皇子待遇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同路上都有好幾頂官員的轎子往前去了,而他們只能是步行入宮!
據說這是皇帝懲罰他當年犯下的錯,三皇子要通過侍衛長檢查而後步行入宮。
第三十六章初識太子文/梨文雪苑-
據說這是皇帝懲罰他當年犯下的錯,三皇子要通過侍衛長檢查而後步行入宮。
「前面就是了。」又走了一段路,衛翎錯抬頭示意雲弱前面那座高大宏偉的紅瓦宮殿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總算快到了!」她的腳步也不自覺輕盈了些,卻一個不小心忘了要上台階,身子向前傾去。
腰上溫厚的大手重重一緊,她跌入清香的懷中,一張小臉埋入他的胸口,清香煞是好聞,讓她一陣迷惘。
「小心些。」不知是不是幻听,頭頂上那人的聲音低沉溫柔,像是對寵溺愛護極了的人該有的柔膩。
雲弱低下小臉,囧囧道︰「對不起哈。」白皙的玉手揉著不知是凍紅了,還是撞紅了的鼻子,嘴唇輕咬著。
「三皇兄?原來真是你?」身後清朗的聲音傳來,雲弱和衛翎錯皆轉身看去。
那男子一襲紫色貂皮大衣披身,黑色繡金邊長靴,在雪中大步走來,貴氣十足。墨發用金色玉冠整齊束起,劍眉星目,高挺鼻梁,嘴角是真誠的微笑,朗朗有神,玉樹凌風。
雖未見過衛翎錯真面目,但雲弱感覺他應該跟這位皇子有些相似,或許面具下的容顏……
雲弱真在遐想間,隱隱感覺到衛翎錯摟在她腰上的手一緊,待那人走進,拉著她垂首施禮,「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急步上前,滿臉的欣喜之色。
「三皇兄,這幾年未見,怎生此般見外。」太子拉著衛翎錯的手攙起,朗目溫笑,劍眉斜飛入鬢,溫暖陽光。
「皇兄,這位是?」太子打量起雲弱,悠悠壞笑道,「皇兄,難道這位是我的皇嫂?」
雲弱低垂下頭,盡量讓自己顯得大家閨秀或是小家碧玉那型的,可她心里暗暗叫苦啊,這可不是好裝的!
「太子殿下莫要開玩笑,藍兒她,現在還不是。」衛翎錯柔聲道,曖昧的語氣中誰听不出個所以然,還藍兒。
這一句藍兒叫得雲弱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了一層,只能咬牙羞笑,心里月復誹︰看來平時是小看衛翎錯這只狐狸了,看這深藏不漏的態度語氣就知道了,這男人藏的極深,還好自己不是她對手,要不然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哦?」他們之間一臉的曖昧連生,誰都看得出來他們之間肯定有個什麼,「現在還不是,應該也快了吧?哈哈哈……」
衛翎錯垂眸不語,而這太子看似好像沒多深的心機,話語間也是直爽之人,雲弱不經多打量了他幾眼,卻不想腰上的手掌錮得她生疼。
狠狠看向那罪魁禍首,衛翎錯,而他鐵面覆臉看不出什麼表情,不過他生氣了她感覺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身後一眾太監宮女滿臉慌張,皆朝這邊大喊大叫的跑來。
第三十七章一入宮門深似海文/梨文雪苑-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身後一眾太監宮女朝這邊大喊大叫的跑來。
為首的公公看到太子旁邊的衛翎錯,狠狠的瞟了眼,拉著他就要走,「太子殿下,太傅已在供書院等候多時,別誤了時辰」。
「享善,你別拉我,我還有話和三皇兄說。」太子甩開那位叫享善的太監,薄怒道。
「太子殿下,這萬萬不可,您難道忘了皇上的誡告了嗎?」說著不削的瞥了眼衛翎錯。
他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下,雲弱明顯感受到了,深邃如漩的黑眸中還是一片雲淡風輕,像是跳月兌出這紅塵外,可冰冷蔓延她的周身。
皇帝的誡告?看來皇帝對他的戒心很大,那他要奪位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可惜生在帝皇家,兄弟間最後誰不是拼個你死我活,她是領教過的。
曾為了那人,她的雙手染滿鮮血!
「太子殿下還是快跟享善公公去吧,別讓太傅等久了。」衛翎錯淡淡道。
太子略一猶豫,好看的劍眉蹙起,「皇兄,那等我上完課再去看你。」
「嗯……」他敷衍的應了一聲,就擁著她轉身,往宮殿而去。
雲弱回頭,那太子可是一步三回頭的看向這邊,對他戀戀不舍。
一路上都是沉默,直到達殿門前,他才低聲道︰「要開始了,你可準備好?」
「嗯,你呢?」雲弱淡淡轉眸,堅定不移,她邁進了那里,天就要開始變了,他們就要篡改這天下。
「我準備很久了。」
殿門咿呀一聲沉沉的開啟,門口的太監像是等待他們良久,「皇上,仁王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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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和殿內,暖氣迎面,隔絕了門外的冰天雪地,兩顆夜明珠照亮了整個泰和殿的角角落落。
北翎帝皇一身明黃龍袍,腰綁白玉莽帶,花白的頭發整整齊齊束起,單立于殿中,雙手負在身後。
「兒臣叩見父皇。」「民女叩見皇上。」衛翎錯和雲弱規矩工整的叩首。那時她跟紅袖還學了好久這個叩拜,那時她們笑笑鬧鬧,忘了自己身在亂世!
「起身吧。」蒼老的聲音還是一派帝皇的威嚴。
「謝父皇。」「謝皇上。」衛翎錯順帶攙扶起雲弱,深邃的黑眸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知想表達什麼。
皇帝轉身,看盡滄桑的黑褐眸色略過衛翎錯,直直看向雲弱,像是要把她看穿,「你叫什麼名字?」
「民女藍雲。」雲弱低首,雙手疊在身前,恭恭敬敬不卑不亢。
「藍雲?倒是個不錯的名。抬頭讓朕看看。」無形的壓力在空氣中蔓延。
「民女惶恐。」雲弱蹙眉,這龍顏可不是那麼好看的。
「朕準你抬頭。」威嚴的語氣讓人忍不住顫抖,不敢不听從。
第三十八章得見天子容顏文/梨文雪苑-
「朕準你抬頭。」威嚴的語氣讓人忍不住顫抖,不敢不听從。
雲弱慢慢抬頭,一張小臉美麗動人,特別是那雙黑眸撲閃撲閃,讓人不覺深陷,但她對面的是一國的帝皇,所以不同的是他看著雲弱,像是蹙眉思索著什麼,她不知。
「錯兒,你求的那人便是她?」皇帝轉首朝衛翎錯的鐵面,微白的眉微蹙。
雲弱揣著一顆砰砰跳的心,被這皇帝看得心里發毛,玉掌內冷汗濕濕,剛才皇帝看她的眼神她有些慌張,但還是表現出自然得體,這算是走贏了第一步。
「是,父皇。」衛翎錯淡淡道,深眸中無波無瀾。
不過,他求皇帝什麼?皇帝剛才說那人就是她?什麼意思?衛翎錯在皇帝面前為她求什麼了嗎?她不解。
皇帝又開始打量起雲弱,從頭到腳,從腳到頭,一直看了好幾遍,才悶悶道︰「你先出去,朕有話要問藍姑娘。」想來是對衛翎錯說的。
他要問她什麼?雲弱有些不安,能成為一代帝皇的人都要何等的心機謀略才能坐到如今這個年紀!
「是。」衛翎錯未看雲弱一眼就轉身出門,鐵面幽幽。
雲弱蹙起秀眉,本都準備好對付的計策,但無形中還是緊張,她面對的可是北翎睿智厲害的皇帝。
以前在東晉時她就有所耳聞,北翎是天雲大陸四大強國中兵力財力都是最強的,這些功勞當然離不開一個睿智有謀略的帝王,正所謂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而眼前的皇帝把整個江山繁衍成盛世。
據說,若有一些國家想不開入侵北翎,那只有死路一條,而北翎為何不一統天雲大陸那就是一個秘密,據說只有每代的君王才知道。
「現在他走了,你該如實的回答朕。」蒼老的聲音中威嚴不減,畢竟他是北翎的一國之君,曾戰功無數,人人望而生畏的神子——衛盛天。
「民女惶恐。」雲弱見這語氣不對,拉起襦裙雙膝跪地,「民女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欺瞞聖上。」
衛盛天踱步到她面前,皺褶粗糙的大掌捏上雲弱的下顎,迫使她不得不與他對視,凌厲的黑褐眸凝視著她,那里有深深的猜忌探究。
美眸一轉不轉無辜的對視,只為不被他看出一絲一毫的破綻,藏在狐裘中的玉手緊握到指甲嵌入肉里,這定將是場持久仗,雲弱想好了一切的可能。
但最後這位花甲之年的帝皇的眉越蹙越深,眸色從剛才的猜忌轉換成疑惑,迷茫到最後的不敢置信。
衛盛天額頭皺起三道深深的紋理,下一刻像是看到什麼驚恐的事物,放下雲弱被抬起的小臉,轉身負手而立,思索著什麼,眸色晦暗不明。
衛盛天對自己看進這女子眸中,竟找到那相似人的影子而心悸,明明是一張不同的臉,晶亮的黑眸卻極其相似,他竟勾勒出和那人同樣的容貌!
第三十九章一個月後大婚文/梨文雪苑-
衛盛天對自己看進這女子眸中,竟找到那相似人的影子而心悸,明明是一張不同的臉,晶亮的黑眸卻極其相似,他竟勾勒出和那人同樣的容貌!
應該不是她,她們長的一定也不像,只是眼楮相似而已,不足以證明什麼!轉而鎮定住。
「家中尚有何人?」蒼老卻威嚴的聲音從那道明黃的背影傳來。
「前些年,民女家鄉遭了洪荒,父母和村莊的人都遇了難,只剩民女一人。」雲弱答的略帶苦澀和哽咽。
「何地?」
「安溪。」
「那怎麼會遇到他。」衛盛天對她很是不放心,她讓人感覺很不安,憑他閱人無數的眼力,這個女子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他?」他口中的他應該是衛翎錯,他的兒子,他竟如此稱呼,雲弱懷疑他是不是衛翎錯的親生父親。
「家鄉遭災,民女隨著難民一路流蕩到淮憂城,因月復中實在饑餓結果昏到在法學寺的樹林里,是主持師父路經樹林救了民女,自那日醒來後民女認識了王爺,听說是主持師父叫他安排民女在樹林的小木屋住下,還有也多虧王爺慈心仁厚,對民女照顧有加,才讓民女免受這流離之苦。」
雲弱緩緩道來,確實像真有其事,說到衛翎錯對自己照顧有加時,還特別害羞的淺笑,這演戲的功力真的都可以唱一台戲了。她心里暗笑。
衛盛天看她的眼神雖沒了初見時的凌厲,但還是懷疑猜忌居多,畢竟話說太漂亮了還真讓人難以相信。
他問她家中還有何人?她說家中無人且生活的整個村子皆遭了洪荒沒剩一個。
他問她怎麼認識衛翎錯的?她說是主持救了她,也是主持吩咐衛翎錯照顧她,他們認識了,而現在主持已經仙去,死無對證!
這話答得太滴水不漏,更是讓人難以信服,更何況是一國的帝君,皇帝向來生性多疑。
自然衛盛天對雲弱的話自當不信,黑褐眸色在她身上轉悠,深深的猜忌。
而且昨夜大內暗衛回來稟報,竟說查不出此女的底細,她到底是何身份?竟連北翎的暗衛也查不出,這人定當不簡單。
「起身吧。」長長的嘆息一聲。
雲弱腿腳有些發麻,緩慢起來,卻又听他道,「明日起到宮中跟嬤嬤學習禮儀,一個月後大婚。」
「什麼?」雲弱有些不明他話中的意思,叫她到宮中學禮儀?還大婚?誰大婚?不會是她吧?小心髒撲撲跳。
「雖說朕並不喜愛這個兒子,但他為你在宮門外跪了整整兩天兩夜,此情可嘉。你出身低微,若要坐得起仁王妃這個位子,許多禮儀定當不能少學。」出口的話淡漠,根本沒有自個兒子娶親的高興,有時和他很是相似。
仁王妃?
第四十章面見太後文/梨文雪苑-
仁王妃?
雲弱一下子蒙了,他昨晚未和她說起還有這一出的,昨晚明明和他詳細的對好了她現在的身份,而關于此事衛翎錯一句也未提。
還有他什麼時候去求的皇帝,還在宮門外跪了整整兩天兩夜?那豈不是人盡皆知?難怪剛才太子殿下會用曖昧的眼神說她是皇嫂。
他心里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打算?這男人的心思她猜不透,模不著!
「民女謹記皇上教誨。」她只能待會回去問個究竟!皇帝的命令駁不得。
「退下。」皇帝拾級上了高一層的伏案,開始批改奏章。
「是。」恭恭敬敬一鞠躬。
雲弱退出,殿外雪越下越大,冷風灌進她的胸口,她趕緊扯扯狐裘,攏嚴實身子。
衛翎錯站在一旁,看她出得門,修長的身子到她面前,眸色幽幽,但並未說什麼。大手擁上她的腰際,拿過旁邊太監遞過來的傘,出了這座宮門。
但卻不是往出宮的路走,而是到了另一座宮門——慈安宮。北翎太後居住的宮殿。
經太監通報,不消一會就讓他們倆進去,雲弱一路上都未出聲,冷漠著一張臉。
「笑。」低低一聲在她耳邊幾不可聞,但剛好她能清晰的听到,嘴角勉強扯起一抹弧度,但不深。
進了三道門,終于到得太後居住的主屋,卻已有許多美艷妖嬈的女子聚在一屋,有說有笑,一室的脂粉味濃的化不開。
雲弱和衛翎錯進門,眾人皆停了口中的說笑,各色美眸在他們倆人身上注目,害的她很不自在。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民女給太後娘娘請安。」兩人又是叩首跪拜。
「起身吧。」坐在上位的太後一身暗紫錦服繡著金絲鳳,顯得人雍容華貴。
雖說皇帝的歲數也這麼大,而太後的年紀也和皇帝差不多,她並不是皇帝的親母,而是先皇後宮中的嬪妃,因皇帝生母去世後她才當上了這太後之位。
據說她還小皇帝兩歲,據說皇帝十分「孝順」這位太後。
「謝皇祖母。」「謝太後。」
「錯兒,哀家听皇帝說一潭大師仙去了?」太後雍容的臉上也略帶皺紋,但雙目炯炯有神,慈祥和藹。
「是,皇祖母!」衛翎錯略微低垂眼簾,眸中憂色重重,雲弱看不出他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
「哀家還想再見他一面,看來是無緣了!」惋惜的眸色暗暗。
太後的這一句听在衛翎錯耳里甚是熟悉,但只是在面具下薄唇輕蔑一笑,自然誰也瞧不見。他們還真是……
雲弱乖巧的站在他身邊,垂首而立,側耳傾听,她多想就這樣讓別人把自己當隱形人啊,可就是有那麼個好事者出來找茬。
「王爺,您身邊這位就是傳聞中的那位嗎?」
第四十一章不正當關系文/梨文雪苑-
「王爺,您身邊這位就是傳聞中的那位嗎?」一襲粉色襦裙的妃子嬌聲巧笑,美眸大膽流連在衛翎錯和雲弱之間,不屑和嘲弄。
雲弱暗自一忖,無奈垂眸,看來這不受寵的王爺和她這民間女子的組合,真成了她們的笑話了!
希望你們以後還能笑的出來啊,衛翎錯可不是個好笑的人。雲弱在心里默默為這個妃子默哀,看來她以後會死的很慘。
太後也注意起他身邊的女子,一襲白色狐裘還裹在身上,頭上兩朵藍白珠花簡單點綴,只是那一張小臉略妖魅了些,原本這樣打扮的女子該是清澈如水,但兩者也不突兀,還恰到好處的契合。
雖也算是個美人,但要跟宮里的妃嬪比,那還真差許多,「錯兒,她就是你跟你父皇求的那姑娘?」太後柔聲道,對這位不受寵的皇子倒好像還不錯。
「是,皇祖母。」
雲弱見衛翎錯親口承認,恨的牙癢癢,但也只是想想,畢竟這是皇宮,她懂得分寸,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一個不小心那就萬劫不復。有了慘痛的教訓,她不會再犯傻了!
「叫什麼名字?」雲弱只覺所有目光都射向了她這里。
「民女藍雲。」清澈若水的聲音,一字一句柔到每個人的心里,雲弱身上也一陣雞皮疙瘩,要是紅袖听到,回去肯定要笑她三天三夜了!
衛翎錯也特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嗯,看來是個乖巧的孩子,以後可要好好學習宮中的規矩。」太後很是慈祥。
「是,太後娘娘。」
衛翎錯又和太後閑聊了幾句,雲弱卻感覺室內有一道目光緊緊注視著自己,但又不敢隨意去看是誰,只能在大腦里感應是從哪個方向而來的,等下出門時或許能瞥一眼那人是誰。
「皇祖母,孫兒先行告退。」衛翎錯一頷首,雲弱急忙跟著頷首,臉上是僵硬了的笑。
「嗯,去吧,以後常來哀家這。」太後準了他們,身後的各妃嬪們也起身向太後告辭回各宮,太後點點頭,各個美人前前後後的出了殿門。
那道強烈的目光雲弱還可以感覺到,一回頭,一襲黃衣襦裙的女子淺笑如花。
雲弱在腦海里尋找了一圈,也找不到關于這個女子的樣子,更何況她自小就在東晉長大,去過別國也就南蒙,這北翎的人她可一個也不認識,更何況眼前的這位美人,要是見過肯定忘不了。
但為何她的目光總注視著她,弄的雲弱心里怪怪的。難道是衛翎錯跟她有某某某關系?
一想到這點心里堅定一定是這樣,偷偷看了眼身邊的衛翎錯,但這男人竟也在此時望向她。
雲弱急忙低頭,臉頰紅紅,要是他知道自個腦袋里在聯想,他和那個妃子的某某某不正當關系,那就……
「你識得她?」低沉磁性的聲音響在耳瓣。
第四十二章當心皇後文/梨文雪苑-
「你識得她?」低沉磁性的聲音響在耳瓣。
雲弱听他這一說,那一個暈倒,還在浮想聯翩的畫面切斷,疑惑道︰「你不識得她?」
「我自小在宮外,哪里識得。」他略矮身在她耳瓣說,惹得一眾妃子們掩嘴議論。
「你都不認識我怎麼認識?」雲弱嘀咕。這又是哪一回事?她就不解了!腦袋里的漿糊一攪,亂了。
回到王府內,衛翎錯替雲弱傳了午膳到房間。
房間內,雲弱一個人差不多吃光了四五碟菜,衛翎錯則筷子也沒踫,看著她狼吞虎咽。
「吃飽了?」看她放下筷子,低沉的嗓音揚起。
「嗯。」她拿起桌邊的茶水,一飲而盡,擦拭了嘴。
雲弱做好這一系列動作之後,美眸探究的看進衛翎錯的幽深黑眸里,「我可以問了吧?」
「嗯。」衛翎錯輕哼一聲,算了答了。
「皇帝說的大婚是怎麼回事?」晶亮的美眸中沒了日常的淡然,幽幽精光閃爍。
「就是那麼回事。」衛翎錯高深莫測的黑眸中似有笑,但被這面具隱去。
「我只承諾過會幫你達成你想要的,可沒說要以身相許。」她薄怒。
「你現在不是在東晉,現在的你沒有有權有勢的父親,沒有戰功顯赫的兄長,你只是一個逃犯,要如何幫我達成想要的?」幽深的黑眸深的駭人,一字一句打在雲弱的心口。
「逃犯?」難道……
「他派出大內暗衛一直在各國追查你,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你說,你現在不是逃犯是什麼?」冷冷的黑眸中帶有嗤笑。
听到做的如此絕心里猛的一痛,原來她和他的感情就那麼一點嘛,現在是要趕盡殺絕?
誰曾夜夜耳鬢廝磨喚她雲兒雲兒,如今不但不信任她,還害死了他們的孩子,甚至還要置她于死地!
可笑了自己的痴情,原來都只是他設的局,她只是一顆棋子,一顆為他染浸鮮血後棄之如敝屐的棋子。
幽深的黑眸沒有放過她晶亮中的疼痛和恨意,但沒有一絲憐惜,他們之間只是利用關系。
「若你不是我的妃子,留在我身邊的人絕活不過兩個月。」
雲弱見他把玩著手上的茶盞,說的淡淡然,濃密的睫毛遮蓋了黑眸,看不見里面的波濤洶涌。
卻又听他輕蔑一笑道︰「我們之間只是交易,對你,我沒興趣。」
听出他話中的不屑,她自嘲一想,確實,她現在不過是殘花敗柳,還怕什麼,他們之間也不過是交易和彼此利用的關系,「他讓我明日起到宮中學習禮儀,直到大婚。」
「嗯。」他似早已知曉,抬眸冷冷道︰「這一個月你自己小心。」
「嗯。」清魅的小臉低垂,長長卷翹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她沒有注意到,身旁的男人看向她有那麼一瞬間出神,卻在轉眼間如漩的黑眸一片雲淡風輕。
「在宮中,你要當心皇後,沒必要的時候盡量避開。」
第四十三章今晚,我在這睡文/梨文雪苑-
「在宮中,你要當心皇後,沒必要的時候盡量避開。」
「嗯。」這皇後看來不簡單,他的深眸也略有所表,他的話也謹記于心,畢竟他們現在是同在一條船上。
「若遇到事情會有人幫你的。」低沉的嗓音是他出門口的最後一句,但卻沒有說那人是誰。
她也沒問,問不問都是一樣,他定不會現在就告訴她。
但她疑惑的是,以他現在的身份,還有從小在宮外長大,這宮中會有誰會幫他?
但這皇族的人際關系不是一般的亂,她也無心再去猜測。
曾今為了誰,費盡心機,在宮廷的爾虞我詐中苟延殘喘。
如今又要入得宮門,那是她厭惡的地方。
若可以,她願一輩子不再步入宮廷。
若可以,她願一輩子都不結識皇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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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將至,雲弱坐在伏案前拿著毛筆隨手亂畫。
感覺被一道目光注視,以為是小玉,未抬頭輕笑道︰「小玉,今晚不會又是素菜吧?看來你家王爺真的很窮。」
久久未見回應,反而是那道目光越來越冰冷,陰風從她背後略過,雲弱暗想不好,抬頭真是那銀白鐵面泛著幽幽冷光。
即使是在室內,雲弱還是打了一個哆嗦,「你……你……」支支吾吾不出個什麼。
衛翎錯走到她眼前,居高臨下怒視著她,「本王忘了告訴你,這王府中的人一律皆得食素,你也一樣。即使入了宮,也一樣,這條你給本王記住。」
幽深的寒潭中清冷若霜,嚇的雲弱腳都軟了,她記得在她面前,他從未自稱過本王,剛才的話定是刺痛了他,才會如此震怒!
還有他剛才說食素?晶亮的美眸轉溜轉溜,月復誹道︰這一頓兩頓還可以,可她都快一個月沒吃到肉了,不知道有多想,本以為到了皇宮應該可以大吃一頓,卻不想還被他要求這個。
自個是個不受寵的皇子沒錢吃肉就算了,還要拉著她一起,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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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用過晚膳之後,雲弱都有些睡意,可這男人還在她房中呆著。
他什麼意思啊?要跟她耗?不就說他窮嘛,不帶這麼小氣的吧?好歹也是同一條船上的。雲弱假裝拿著茶杯看,秀眉微蹙,心里牢騷一堆。
「今晚,我在這睡。」低沉磁性的嗓音揚起……
隨著杯盞落地的聲音,一室的窒息寂靜,雲弱美眸驚慌四起,以為自己听錯再問了遍,「你說什麼?」
「我說今晚在這睡。」衛翎錯頭也不抬,像是說著平常的事。
屋內一下子安靜的沁人,他抬頭,只見雲弱晶亮的美眸防備探究薄怒,瞪著他。
低沉冷冷的黑眸閃過幽光,輕笑出聲︰「你入宮後定要被查身子,若被查出不貞,那便是死罪。」
第四十四章不貞的女人文/梨文雪苑-
低沉冷冷的黑眸閃過幽光,輕笑出聲︰「你入宮後定要被查身子,若被查出不貞,那便是死罪。」
雲弱听他一提醒,才想起宮中還是有這道規矩的,自己已非完璧,自嘲一笑。
疼痛在晶亮中閃過,蹲身拾地上的杯盞碎片,一個不小心,手指頭鮮血直滴,她卻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直到撿完才起身。
寬大的黑靴不知何時已立于她身前,銀白面具在燭光下刺眼駭人,如漩的黑眸深邃不見底看著她,一聲嘆息。
衛翎錯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塊白布,握上雲弱的手,一點一點的擦掉冒出的鮮血,直到血不再冒出,卻還是低垂著眸看,不知是看什麼。
雲弱苦笑,他定是沒見過如她這般的手,這女子的手本該是白女敕光滑,而她的手上不說凍瘡塊塊,更加恐怖的是傷口眾多,雖都已結巴,但還是縱橫交錯著,新傷舊傷源源不斷!
燭光下,他白女敕修長的五指跟她的有著明顯的對比,她撇開眼不去想曾今為了誰自甘傷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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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在丫鬟跌了手中水盆,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中,雲弱被驚醒,蹙眉睜開眼。
「啊……」卻在下一刻尖叫的是她自己。
她身邊躺著的男人上半身未著寸縷,而她自己也只穿一件褻衣,雪白的藕臂明晃晃,急忙護著胸前的春光。
「醒了?」低沉好听的聲音在銀白面具下響起,睜開的深眸中炙熱深沉,還帶了絲戲謔的笑意。
「你這個……」混蛋兩個字沒喊出口,男人半起身向她靠近,身後傻愣了的丫鬟突然意識到什麼,臉紅心跳著關上了門。
在關上門後,本來越靠越近的鐵面停了下來,冷冷不屑的看了雲弱眼中的驚慌,起身開始穿衣。
雲弱被這寒光驚的一冷,恢復了些理智,想起昨晚自個在床上睡,但還是防備著坐在那看書的鐵面男人,到了下半夜實在忍不住睡意不知何時就睡著了,那時衛翎錯還是坐在那看書,直到今早一起來看到他睡在她身邊。
大腦開始混亂,他什麼時候上了她的床?她竟一點感覺也沒有,而且還被月兌光了也不自知,真是見鬼了。
「本王對你沒興趣。」衛翎錯穿戴整齊,修長立于床前,看雲弱低頭沉思,冷冷一句,潑了她一頭冷水。
鐵面下的黑眸幽深冰冷,譏誚著掃過雲弱半露的香肩,無情無欲,委身與她平視,「我從不踫別人踫過的東西,太髒。」
「太髒」兩個字伴著他出門帶進的冷風,狠狠刺進她的心里,雙手抱臂一陣顫抖,雙目死寂的愣在關和的門上。
髒,是啊,她如今殘花敗柳一個,人家一個野心勃勃的王爺,怎會踫別的男人踫過的女人,看來自己多想了。
第四十五章落紅的白布文/梨文雪苑-
髒,是啊,她如今殘花敗柳一個,人家一個野心勃勃的王爺,怎會踫別的男人踫過的女人,看來自己多想了。
卻又忍不住想起曾被誰疼愛在手心,腦海突然閃現連玉瑾的話,「听說此次閻將軍帶領閻家軍打了勝仗回來,不過閻家軍的前鋒卻命喪戰場,听說你那纏人的哥哥正是閻家軍的前鋒,是吧?」
剛才還清澈如水的美眸下一刻溢滿了晶瑩,勢如破竹而來,濺了一身的冰涼,痛徹心骨。
猶記得初見那男子,他一襲褐色軍裝一絲不苟,不言一笑的坐在相府大堂中,給人生硬嚴厲的感覺。
爹爹對她說︰「這是你哥哥雲岩,他自小在軍營長大,是否還識得他?」
她到他身邊,那男子對她溫柔淺笑,跟剛才進門的第一眼感覺反差極大,足足一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他輕喚了她一聲「雲兒。」
雲弱有些抵觸的點點頭,那男子笑容加深,隱隱可見嘴角有可愛的梨渦,他們還真像,她笑意深的時候也會有個小梨渦。
猝不及防的被他擁住,激動寵溺卻又小心翼翼,「雲兒,哥哥好想你,好想好想我的小雲兒。」
回憶隨著小玉進門被打斷,雲弱把頭埋在被子中,等淚水被拭干,再抬頭時已無任何情緒,讓人懷疑剛才憂傷痛苦著的女子是不是此人!
有些人就是能把自己掩藏的那麼好,像是從未受過傷一樣!
小玉有些惶恐的服侍雲弱起身梳洗,因為雲弱那雙紅腫的美眸還泛著血絲,自曉得定是剛剛哭過,便一直拘謹服侍著。
而這一大早下人們就在議論,王爺昨晚竟在小姐這過了夜,這是多震撼的消息,一個女子竟在出嫁前一個月和男子圓了房,雖然這男子是未來的夫君。
不消一會,一個年紀大些的嬤嬤領著四個宮女進門,看雲弱穿戴整齊,卻是走向她的床邊。
為首的嬤嬤掀起被褥,從被下拿出染有血紅的白布,藐視的看了她一眼,傲然不屑道︰「藍姑娘,奴婢是宮中的嬤嬤,您快些收拾妥當,免得誤了時辰」。
身後的幾個宮女也都一副高姿態,未把雲弱放在眼里,傲傲然出了門,也帶走了那塊染紅的白布。
雲弱蹙眉,那塊白布不是昨夜她割破手衛翎錯給她擦拭用的嗎?如今怎麼成了?
衛翎錯,你丫的,難怪昨晚那麼好心的幫她擦手,原來一切都是他早就計劃好的,這男人真比狐狸精還精。
「小姐,別誤了進宮的時辰。」小玉把在正在咬牙切齒的雲弱喚會了神。
她一襲淡粉襦裙外披白色狐裘,雲弱盈盈起身,婀娜多姿。
她暗想,只有贏得這場仗,她才能為那死去的孩子報仇。邁出了這扇門以後就要步步為營,爾虞我詐的生活又要繼續!
第四十六章劍抵喉嚨文/梨文雪苑-
望月宮,宮殿內,雲弱第N次摔破手臂上的茶盞,在一旁教導的老嬤嬤手拿一根小鞭條,「啪」的一聲響,小鞭硬生生的落在雲弱的腿上。
雲弱好看的黛眉蹙起,雖然這小鞭條力道不大,可是抽多了還真是疼,預計腿上都已經淤青,但她卻不能吭聲反抗。
只因三日前她初到這望月宮,就迎來了她最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後宮的主——當今皇後。
皇後給她的第一印象便是端莊賢惠,大方美麗的,雖然已經五十來歲,但保養的極好,像是四十來歲的貴婦人。
衛翎錯曾跟她說過,「在宮中,你要當心皇後,沒必要的時候盡量避開。」
雲弱當天住進了這望月宮,皇後下午就到她這,名為看看她這宮中還需要些什麼,實為暗示教她的嬤嬤對她嚴加管教。
當時雲弱就打了一個寒顫,這話中之意誰人听不出個所以然,自然在宮中幾十年的老嬤嬤立馬心領神會。
接下來的這三天,雖說是學習禮儀,但要是雲弱有一絲做的不好,小鞭就無情的落在她身上,甚至有的時候雞蛋里還要挑些骨頭,每天下來,她身上總是少不了傷這傷那,雖然都是些小傷,但還是痛到了。
「再繼續。」老嬤嬤在旁邊一聲厲喝,雲弱背對著她翻了個白眼,無可奈何的拿起旁邊完好的茶盞放在頭上胳膊上。
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宮女,不知附在老嬤嬤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老嬤嬤眉開眼笑的點點頭,順帶從雲弱身上撇過奇怪的目光。她小心注意著。
「好了,今天就到此結束吧。」老嬤嬤耷拉的臉上布滿皺紋,經這麼笑著,皺紋都擠到一塊去了,傲然不屑的對她說。
乒……乓……,茶盞又掉碎一地,這下午剛開始怎麼就結束了?但她還是急忙上前淺淺一笑,「謝嬤嬤。」
老嬤嬤高傲的瞥了眼她,嗤笑出聲,和小宮女出了這殿門。
雲弱輕嘆一口氣,這皇宮中的生活不管是在東晉還是北翎都一樣的承重,望向外面太陽高照,難得的晴朗,定比這殿內暖和許多,便加了件衣服到御花園里轉悠。
一個時辰之後,雲弱還是在花園里,但她不是閑來轉悠,而是迷了路!
這御花園太大,走著走著有好幾條分岔路口,但每條路口都極其相似,才迷了路。
「六弟,你說這次……」
「是啊是啊,四弟也來猜猜看,這次到底……」
不遠處,傳來幾人的談話聲,雲弱听不真切,但能听清是男聲。
這宮中能有男人聚集在一起談笑的,定是皇孫貴冑,她還是不要踫到為妙。
扭頭就要走時,不知誰喊了一聲,「誰在那兒?」
雲弱頓住了腳,不知道那人叫的是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她閉上眼,拼命往前跑。
一陣風略過,「站住。」兩字出口,一把劍抵在她的喉嚨。
第四十七章被眾皇子戲謔文/梨文雪苑-
一陣風略過,「站住。」兩字出口,一把劍抵在她的喉嚨。
雲弱怔愣著不敢亂動半步,喉嚨上的長劍可不是開玩笑的。
只見手持長劍的男子一襲黑色錦衣,背立著陽光,修長的身材遮擋了雲弱眼前的光線,只覺一陣黑暗壓住了所有光明,透不過氣來,周身隱有清冷的殺氣。
「七夜,住手。」
前面走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可見為首叫黑衣男子七夜住手的人,竟是那日有一面之緣的太子。
認出眼前的女子,衛翎政也略微一愣,隨後朗笑道︰「本宮到以為是誰,原來是三王嫂啊。七夜,快放下劍,莫傷了人。」
叫七夜的男子快速收了劍,立身在太子身後,和一眾穿著金貴的皇子站在一起,格格不入。
雲弱則在他收了劍後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但在下一刻又高高掛起,因為眼前的這幾位是個大麻煩。
太子身後一個披著白色狐裘的男子走上前,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打量著雲弱全身,冷笑道︰「原來這位就是讓我們清心寡欲的三皇兄心馳神往,在未過門前就圓房的未來王妃,今日得見,真是了了心中所惑。」
這話中帶刺,句句另有所指的味道雲弱不屑一顧,低垂美眸,暗自翻了個白眼。雖然這皇家的優良基因沒話說,太子王爺各個都長的都俊美好看,可也就因為身在皇族,才養得如此的脾性!
「是啊,王妃莫害羞,抬頭讓咱們兄弟幾個瞧瞧,到底是何等的妖媚惑人,才能讓清心寡欲的三皇弟竟忍不住,哈哈哈……」說話的這個男子年紀較之這兩個皇子略顯大些,卻滿臉猥瑣的男子大笑著。
雲弱一陣毛骨悚然,心里記下了這人,以後定要離他遠點,真不是一個級別的。
看人家太子多夷然自若,還有後面那叫七夜的男子清冷不言笑,這就是素質上的差別啊!
「三王嫂你莫在意,大皇兄和六皇弟就是愛開玩笑,別當真。」太子看雲弱不發一言,認為她生氣了,出來打了個圓場,讓當場的氣氛稍稍緩解了些。
「謝太子殿下。」雲弱抬頭朝衛翎政淺淺一笑,媚眼如絲卻清泠,精致的左臉頰上隱隱有個小梨渦,牽動心神。
雖說雲弱也算是漂亮,但在這些看慣各類美色的王爺面前,她還真算不上什麼美人,只能是中等美貌,應該各家王府中的一個姬妾,都能比雲弱妖魅誘人許多!
就是這樣的女子讓北翎潛心修佛,戒色戒欲的三王爺破了戒,在未婚前就圓了房?貌似看不出什麼特別來。
「殿下,民女還要回去跟嬤嬤學習禮儀,就先行告退了。」一邊說著,鞠了個躬,拔腿就想走。
「且慢。」
「且慢。」
第四十八章被邀燈謎會文/梨文雪苑-
「且慢。」「且慢。」
兩道清朗的男聲異口同聲的叫住雲弱,這讓她還怎麼走?只能擠出絲笑,轉身垂首。
「不知太子殿下還有何吩咐?」叫住她的是太子和大皇子衛靖呈,六皇子衛清玨則在一旁嘴角含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望向她眼神意味深長。
「方才本宮正和大皇兄和六皇弟談論五日後的燈謎大會,今年是何人能摘得頭籌,不知三皇嫂是否能賞臉也來熱鬧熱鬧。」朗眉星目俊笑道,貴氣天養成,謙厚有理,難怪北翎帝如此愛護他。
大皇子一臉猥瑣的在她身上打量,雲弱只能忽視掉,對上太子真誠的邀請,「殿下,民女現在還不是王妃,殿下還是直呼藍雲名諱即可。關于燈謎大會的事,藍雲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藍雲對于宮中禮儀還尚未學會,怎敢登大雅之堂,望殿下見諒。」
雲弱又略一垂首,溫柔淺笑,禮數到位,美眸晶亮閃爍。
那猥瑣男大皇子卻不想放過她,「藍姑娘聰慧有理怎會難登大雅之堂,莫非是不給面子?堂堂北翎國的太子竟然請不到一個民女?哼……」
雲弱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狐裘下的玉手卻緊握,心里不知罵了那猥瑣男多少遍,但最後也只能巧笑倩兮道︰「民女萬萬沒有此意,只是皇上之命民女不敢違之。」
「你是怕父皇?那不用擔心,本宮會跟父皇說的,他定會答應。」太子朗笑道。
她頭上三根黑線,這一幫人一定要她去是吧?看來是逃不掉了,太子滿目真誠,而那大皇子則一臉奸笑。
還有那後面的六皇子,那眼神是什麼意思?似笑非笑讓人心顫,猜不透其月復中是何想法,這樣的人其實最可怕!
衛翎政看雲弱猶豫著,又補了一句,「到時三皇兄也會在。」
暈,他難道以為她是因為衛翎錯那狐狸?
「那藍雲恭敬不如從命了。」誤會就誤會吧,唉!
「看來還是三皇兄面子大哈。」六皇子衛清玨的話滿含深意,當場眾人皆嘲弄的看向她。
「殿下,嬤嬤定在找藍雲了,藍雲先行告辭了。」
「嗯,去吧。」明媚的笑蕩漾在臉上,這太子遠沒有衛翎錯的心機,雖然謙厚有理但也可以看出心慈手軟,且沒有自個的主見,要做一代帝皇那還是女敕了些。
倒是後面的六皇子衛清玨心機月復黑許多,定不是個願意平凡的主,看來以後……,唉!可惜生在帝皇家!
當然那猥瑣的大皇子就不用提了,這人要是當上皇帝,那天下就亂了,看來北翎帝還是很聖明的。
雲弱轉身往花園的分叉路口走去,但是又不知道該走哪條?算了,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
「等等。」卻不想,身後又有人喝住了她。
第四十九章七夜護送回宮文/梨文雪苑-
「等等。」卻不想,身後又有人喝住了她。
雲弱嘴角抽搐,這次到底又是誰啊?真想罵他全家。
雲弱深吸了口氣,口語默念︰要淡定淡定,這是皇宮是皇宮,他們的地盤。
于是她呼氣吸氣,微笑回頭,儼然一副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
衛清玨見雲弱一張小臉緊繃,皮笑肉不笑的,美眸中隱有一絲怒意,他嘴角就不經意上揚,看到這女人生氣,他就不自覺得心情大好,特別是想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那定是十分有趣。
他自己也不知為何竟有如此想法,定是長久沒有踫到好玩的女人了,定是這樣。
狹長的黑眸中笑意濃深,「七夜,送藍姑娘回去。」
雲弱有些詫異,這男人怎麼突然這麼好心?急忙拒絕道︰「謝王爺好意,藍雲自個回去就是,不必勞煩您了。」
「藍姑娘真的不需要嗎?」狹長的鳳眸似是猜到她找不到回路,戲謔不羈的接著道︰「藍姑娘莫客氣。」
這算不算給她台階下?雲弱遲疑了一秒,「藍雲謝過王爺。」
她真是不知道哪條路是往望月宮的,要是走錯了其他兩個爺定會笑死她,三個人笑她總比一個人笑強吧!算了,就讓那個冷冰冰的殺氣十足的男人送吧!
想到這位大俠剛才還用劍指著她的喉嚨,就有些後怕,要是自個再上前一步,想來性命就斷送在今天了!
衛清玨看了七夜一眼,七夜得到命令,幾步到雲弱身邊,但只是在她身後,並沒有帶路的意思,她囧了!身後有好幾道眼光火辣辣的注視著她離開,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在雲弱閉上眼想隨便往一條路走去時,身後的人終于有了細小的響聲,「左邊那條。」
雲弱慢慢把偏右走的路線彎向左邊,一直走出身後的視線,放松的舒了口氣,身體也放松了下來,走路姿勢當然也沒那麼優雅了哈。
想她定是忘了身後還有那麼個人跟著,七夜長年一個表情的臉微微動容,眉心難得蹙起,探究的眼神掃過雲弱的後背。
這女子的容貌身段在這皇宮中並不是出色的,只是她的從容淡定讓他對她另眼相看,雖然面對太子和王爺時,顯得溫柔有理謙卑,沒有一點攀附之心,甚至還有絲不屑,這人定不簡單。
想是雲弱也察覺到身後的目光,意識到自己此時的姿態,忙收斂了些,微笑道︰「送到這就好,前面的路我認得了。」
那人卻毫不動容,也不答雲弱的話,一路無語的把她送到了望月宮門口,才快速離去。
進得宮殿內,雲弱左瞧瞧右看看,祈禱著老嬤嬤不要那麼快回來啊,上天保佑啊。
可有些事就是那麼不稱心如意!
「去哪兒了?」刺耳熟悉的女音響起。
第五十章沒有好事文/梨文雪苑-
「去哪兒了?」刺耳熟悉的女音響起。
死定了!這三個字在雲弱腦海閃現。不過也就一會,她靈機一動,上前獻媚的笑道︰「嬤嬤,您回來了。」
老嬤嬤看賊似的看著她,滿臉的不悅,「剛才跑去哪兒了?」
「剛剛嗎?我就在宮門前的梅林里,今天不是太陽好嗎?雪都融了,梅花可好看了。要不要陪您去看看?」晶亮的美眸忽眨忽眨,滿是真誠。
老嬤嬤半信半疑,嚴厲道︰「以後別亂跑,出了事沒有好果子吃。」
「是。」雲弱略一低頭,眸底閃過一絲狡黠,嘴角的弧度加深,隱隱的梨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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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嬤嬤,皇後娘娘喚您去問話。」昨日的小宮女急急忙忙跑進來,在老嬤嬤耳邊說道。
「有說何事嗎?」看來是個經驗老道的主,小宮女搖搖頭。
正當她想出門時,從門外又進來一個穿粉色宮裝的宮女,「容嬤嬤,您在這啊?」
這宮女一看就比那毛毛躁躁的小宮女穩重許多,而她叫她一聲容嬤嬤,原來她姓容啊!
雲弱才知道,前些天听別人叫她嬤嬤嬤嬤,她也就那麼叫了,但這容嬤嬤怎麼听著這麼耳熟呢?好像在哪里听過,就是想不起來!
「呦,是小香姑娘啊,是不是瑾妃娘娘有何吩咐?」老嬤嬤拉著那叫小香的宮女。
「嗯。昨晚娘娘沐浴時啊,就念叨容嬤嬤您上次給弄的花香沐浴,說是很香很舒適,所以今早就譴我過來問您來拿些。」
「這真是老奴的榮幸啊,只要娘娘喜歡就行。姑娘等等,我這就去拿香料。」老嬤嬤眉開眼笑,她這幾天不知是什麼好運,不單是皇後頻頻召見她,如今這瑾妃娘娘又夸贊她,看來她的好日子就要來嘍。
不消一會,老嬤嬤從她住的房間回來,手上卻空空如也,小香蹙眉問道︰「容嬤嬤,您這是?」
「小香姑娘,真是不好意思,這香料中還少了一味香用完了,老奴給忘了。看來要您晚些時辰過來拿,我這就給娘娘備去。」
小香眸色中略有一絲不悅之色,「那您可要快些,晚上娘娘要是問起來,那我只能如實稟報了。」
「是是是,我這就去備,晚上之前定送到姑娘手里。」她賠笑著。
「嗯。」叫小香的宮女翻臉比翻書還快,一臉不屑的走了,徒留老嬤嬤站在門口擦汗。
「嬤嬤,您這是干嘛去?」見老嬤嬤到殿內拿出一個籃子,一直呆在旁邊的小宮女問道。
「當然是去采花,瑾妃娘娘不是等要嘛,要是晚了……,這娘娘的脾氣你又不是沒听過。」
「嬤嬤,剛才皇後娘娘宣您去呢。」小宮女一提醒,她才想起來。
「哎呦,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這可如何是好?兩邊都是急事,我這人也分不了兩半啊!」
小宮女突然把手指向一直在旁看好戲的雲弱。
第五十一章處境危險,要被滅口文/梨文雪苑-
「哎呦,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這可如何是好?兩邊都是急事,我這人也分不了兩半啊!」
小宮女突然把手指向一直在旁看好戲的雲弱。
雲弱拿茶盞的手頓了下來,預料到接下來肯定沒啥好事了!
果然,老嬤嬤把手里的籃子遞給雲弱,一副使喚下人的口氣,「去月華宮後面的花圃摘一籃水仙,要選新鮮的女敕瓣。」
她無奈,看來自己來是給她當苦力來了,這哪是學習禮儀的王妃待遇啊!簡直比那小宮女還不如,人善被人欺啊!不過她言雲弱好像並不是什麼善類,只不過不想太招搖。
「是。」接過那雙滿是皺褶的手遞過來的花籃,等那兩人走後,她提著籃子屁顛屁顛的去了花圃。
「其實吧,采采花也是挺不錯的活,總比在那摔茶盞挨鞭好多了,而且還能見見這北翎的花圃是怎麼樣的,這北翎四季寒冷,不知這花是如何的生長?」一路上,雲弱皆往好處想,心情也就舒暢了些。
經過月華宮,雲弱感覺這個宮殿很是冷清,也較之別的宮殿簡樸,這宮中的娘娘定是個不受寵的妃子。
繼續往前走,可見花圃兩字大大的書寫在一塊大木板上,插在門口。但有些奇怪的是,這木板是斷板,花圃兩字前好像還有什麼字的,可木板被折斷,沒了蹤跡!
雲弱這邊正在想著這木板上該是什麼字時,突被誰人捂嘴,當時一愣忘了掙扎,對方輕而易舉的將她拖置一假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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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山里,雲弱面對眼前這一位明眸皓齒、膚若凝脂、柳葉彎眉的美人有些咂舌,這一個女人竟有那力道,能將她三兩下給拖到這假山後,看來此人不簡單。
而這人雲弱是見過的,正是那日在太後宮中見到的黃衣妃子,當時她就覺得奇怪這人老是用奇怪的眼神打探她,如今出了這麼回事,她就更疑惑這女子的身份了,她們難道認識?
她的記憶里一直沒有這人,難道是以前認識的?那段她忘卻的往事……
而這女子像是沒有任何想要傷害她的意思,只是眼神四處張望,看沒人來才道︰「晚秋,你怎麼來了?」
雲弱不知怎答,一雙晶亮略微低垂,想著該如何月兌身。
見雲弱緘口不言,那女子又道︰「是否主上有何重要事情?讓你來此。」明眸流轉間,突然看進雲弱抬起的黑眸里,她怔住,懷疑著掃視她全身,像是意識到什麼。
突然又抓起雲弱的左手,擼起衣袖,該是沒看到她想看的,再抬頭時明眸里殺氣暗涌,沒有了那日在太後殿中的嬌柔動人。
雲弱知,定是這女人發現她不是她認識的那人,按現在的情況看,她的處境危險了,按常理推斷,她會被滅口。
第五十二章絕望的窒息,死亡臨近文/梨文雪苑-
雲弱知,定是這女人發現她不時她認識的那人,按現在的情況看,她的處境危險了,按常理推斷,她會被滅口。
「你不是她?」柔美風情的小臉上頓時陰沉下來,如來自鬼獄的妖孽,殷紅的唇慢慢勾起。
果然,那雙修長白皙的柔荑捏上她的脖頸,晶亮的美眸一動,雲弱道︰「我沒說是她。」
那女子微一頓,後又譏誚道︰「既然你不是她,而我又說了不該說的。那你就得死。」
這女人也太變態了吧,雲弱有些慌張,畢竟在生死關頭,而且她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這女人的對手,「你應該清楚我的身份。」
「知道那又怎樣?你覺得你現在的身份對我有威脅嗎?呵呵……,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她魅笑。
雲弱可以斷定,這女人在宮中的地位定是不低,她如此猖狂的口氣,她該如何應付?
「今日的事我會當沒發生。」只能搏一搏了。
「可是已經發生了。」說著柔荑掐上雲弱細女敕的脖頸。
雲弱想反抗,拼命的掙扎,卻被她更緊的挾制住,雙手動彈不得,雙腿也被夾住使不上力。
「放開我,救命啊。」她越喊,那女人力道就越重,胸口越來越窒息,她頻頻搖著頭,看來這女人是要將她置之死地不可。
或許人臨死前總會想起這一生最開心和最傷痛的事情,此時她的腦海就浮現了初見那男子時的場景。
那夜紅燭紅衣,他一襲紅色禮服俊美無雙,向她蹣跚而來,他定是酒喝多了,那一聲「王妃」才會叫的如此動听,低沉委婉、慵懶磁性,甚至都蠱惑了她的心。
那日,他長跪在皇帝面前承諾,願放下一生所求,只為換得她的性命,她哭盡了所有淚水,以為這就是別人口中至死不渝的深愛,而她也能擁有。
但一切的幸福皆在他將她關入冷宮不聞不問中日漸消磨,到最後只剩下一堆殘骸,還被他一一踩碎。
當孩子流出體外的時候,她就不會愛了,她曾今所有的愛都變成了恨,對他的恨,對那個所謂她爹娘她家人的恨!
對于他們來說她只是一個工具,一個可以爭名奪利的棋子而已,用後即棄。
一切或許都將在今天終止,但她不甘心,她還沒為她的孩子報仇,怎有顏面去見她的寶貝。
雲弱使命的掙月兌被她緊箍的手,但她的力道太微弱,眼前這女子對殺人這種事像是極為熟練,都料到她要做什麼早一步抓住她。
看來逃生無望了!她放棄了掙扎,她感覺死亡臨近了,她已經快失去了意識,脖子疼的麻木,絕望的窒息。
就在她閉上眼打算要放棄一切時,脖頸上的手好像慢慢松了下來,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覺。
第五十三章被種蠱毒文/梨文雪苑-
就在她閉上眼打算要放棄一切時,脖頸上的手好像慢慢松了下來,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覺。
直到最後那雙柔荑拿開後,雲弱咳嗽連連彎下腰,喉嚨很痛時才相信自己還活著的。
等直起身子時,見那變態女人竟是捉住她的手腕不動,柳眉緊蹙,看她像似看怪物一樣,明眸中滿是詫異,驚恐,害怕。
她是北翎皇帝寵及一時的妃子——蘇木槿,被封為瑾妃娘娘,至今都還是寵愛有加,旁人只知道她是名門閨秀,在衛盛天的一次民間私訪,看中她帶回了皇宮。
但她的另一個身份卻是無人可知,那是永世都不能說的秘密,生下來就帶著的使命,生下來就種下了蠱毒。
蠱毒一旦發作,胸口就像是被撕裂般疼痛,像是被千萬字螞蟻啃咬,撕扯著肉t ,這是常人難以承受的。
要是有了下一代,蠱毒就會從血中延續下去,而且種了蠱的後代從一出生後就得送到那被稱作「鬼獄」的地方,或許那里比真正的鬼獄更可怕。
只有能熬得住活下來的人,才能成為主上的人,要不然就得永遠葬身在鬼獄的岩漿下,永世不得翻身。
她,就是存活下來的人,但每每想起那段日子就心有余悸,而她面前這個女孩竟然也種了蠱毒,這就讓她想起被主上帶走的她的女兒,要是能活下來長大了,也該這般年紀了!
「你怎麼?」雲弱奇怪這女人怎麼一樣子轉變那麼快,好看的明眸中看著她泛起隱隱淚光,剛才還要殺死她的人,此刻怎般這幅表情?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解。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逃離這個女人的身邊,要不然下一秒她要是再想殺自己,那就真的死定了,死過不止一次的人還真有點怕死了!
「走吧,就當我沒見過你。」蘇木槿幽深的明眸中黯然無光,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
可明明受打擊的是她啊,雲弱不懂,但她還是拔腿就跑,脖頸上的勒痕紫色一圈清晰可見,忘了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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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疾走,在梅林小路的拐彎處,雲弱撞到了一堵肉牆,「哎呦」了一聲,跌坐在了地上。
抬頭看是誰擋了她的道,結果發現是昨日見過的六王爺衛清玨,此時他正好整以暇的看著坐在地上的她。
他一襲白色狐裘絕美似妖,狹長的鳳眸噙著笑,單薄的唇往上揚起,融合在刀削般立體五官上,完美無瑕勾人心魄的美。
「來。」衛清玨伸出修長白皙如女子,卻寬厚略帶薄繭的手掌,示意要牽雲弱起來。
雲弱也沒多想,玉手伸向他的厚掌里,縮小放進去,那里還韻有溫暖的溫度,她抓緊。
他也握緊她的柔荑,一用力拉起,她站了起來,卻忽略了他眼底狡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