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想著李汝剛才跟我說的話,我無法安然入睡。
我不想就這樣失去王子木這個朋友。
我改變了主意,決定開口讓王子木留下來,但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他自己。
只是怎麼樣說才不至于讓他誤會我讓他留下來不是因為知道他喜歡上我的緣故?
我知道很難。
可是我還是想試一試。
他之所以喜歡上我估計就是因為我對他的漠視激起了他的斗志,像他這樣驕傲的人是不允許有人漠視他的。
他只不過是不甘心罷了。
若是我也像其他女子那樣對他痴迷的追捧,估計他連我姓啥名誰都記不住,就像那些每天都等在草坪上听他唱歌的女生一樣,他能記住多少人?
怎麼說才能讓他明白這一點?
坦誠相見?
把我的前世告訴他?
估計他听之後一定認為我瘋了。
坦誠相見不一定要什麼都要告訴對方,關鍵是讓對方能感受到我的誠意。
我決定把我和他的事情點破,讓他明白他留下來並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他也不確定他的未來是不是在國外,但他卻能確定你的事業在國內,而不是國外。
好男人就是要以事業為重,為了一個女子而放棄夢想的人是不可能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這樣的人在事業上不會大有作為。
明天上午我們沒有課,我可以約他談一談。
作出決定後,心情一放松,睡意馬上席卷而來,我很快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和李汝他們一起吃完早點後她們去圖書館看書查資料,我來到男生宿舍樓前等王子木,在食堂沒有看到他,他一定是在睡懶覺。
沒想到在宿舍樓前遇到了他,他正要打開自行車,好像是要出去。
「王子木,你要去哪里?」我趕緊朝著他喊到。
「秦小琴?怎麼是你?你找我?」王子木沒想到我一大早會來找他,愣在了那里。
「是呀,你準備去哪里?」我問道。
「回家。」王子木把自行車的鎖打開,準備推著走,「你找我有事?」
「嗯,想找你談一談。」
「談什麼?」
「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好不好?」我實在是不想跟著他站在宿舍樓前說話,來來往往的同學都朝我們兩人看,王子木時不時的還要跟他們打招呼。
「好呀,我們去靜園吧。」
此時正是初夏,凌晨四點多鐘天就蒙蒙亮了,八點鐘的時候太陽已經爬得很高,曬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去草地上坐著說話也不錯,此時晨讀的同學都離開了那里,應該沒什麼人了,挺安靜的。
王子木又把自行車鎖了起來,跟著我一起往靜園走去。
我能感覺到王子木有些緊張,他的呼吸聲越來越大,而我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經過圖書館門口的時候,我們都看到了李汝,她背著書包在那里不停的張望,好像在等人的樣子。
「秦小琴?王子木?你們要去哪里?」李汝睜大了眼楮,想不明白我們倆怎麼會在一起,早上吃完早餐後我跟她們說我還有事就走了,她們一定以為我是去找宋逸飛,沒有想我卻跟王子木在一起
「我們去靜園坐一會,我想跟他談談。」我趕緊跟李汝說道,免得她誤會。
「談什麼?」李汝果然警惕了起來,以為我陽奉陰違,故意在她的面前裝成對王子木一點都不在意,轉個背就屁顛屁顛的去對王子木示好了,那她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談他是不是要留下來的事情。」我解釋道。
「你是不是也想過來听听?」王子木听說我找他談居然是為了談他是否要留下來的事情,也有些詫異,肯定是以為我改變了態度,昨天晚上他跟我談的時候我讓他跟家人商量,一付事不關己的態度,怎麼睡了一覺起來就變了呢
「不用,不用,你們談吧。我在等鐘誠呢」李汝連連搖手。
我們走到了草地上,在樹下坐了下來。
雖然只走了十幾分鐘,但我還是感到身子有些發熱,便把外衣月兌了下來,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衫,我很想把羊毛衫月兌了,再穿上外套,可不好意思在王子木的面前月兌。
「沒事,你月兌吧,我轉過臉不看你就是了。」王子木笑道。
「好吧。」我跑到樹後,看毛衣月兌了,再穿上外套,剛好有一陣風吹過來,覺得舒服極了,剛才熱的我背後全是汗。
現在早晚溫差大,而且室內和室外的溫度也相差很大。
王子木也把外衣月兌下了,里面是一件寬大的紗線外套,更是覺得精神。
「有什麼好建議?說吧。」王子木把外衣鋪在草地上,示意我坐在他的外套上。
「不用了,我直接坐在草地上就好。」
「讓你坐你就坐,客氣這麼多干什麼?」王子木拉著我坐下來了。
「子木,你昨天晚上說如果國內有一個值得你留下來的人話,你會考慮留下來,這個人是誰?你的心中有人選嗎?」。我不敢看他的眼楮,故意轉頭去看遠處正在飛行的燕群,它們也出來的覓食了。
「你真的很想我留下來?」王子木問道,避開了我的問題。
我雖然沒有看王子木的臉,可是我能感覺到他注視我的目光,是那麼的灼熱,我剛剛下去的汗又全都冒了出來,額頭、鼻尖上都是。我現在總算是知道宋逸飛為什麼一跟我有點親密接觸就滿頭大汗,都是緊張的。
我去翻上衣口袋找手帕,王子木把他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遞給了我。
「你緊張什麼?」
「沒,沒緊張呀。」我有點後悔約他出來談話了。我以為我能輕松面對,而我還是如此惶恐,鎮定不下來。
他見我不接他的手帕,干脆幫我擦了起來。
「我自己來,自己來。」我趕緊不去找自己的手帕,接過他的手帕擦了起來。
「真的這麼熱嗎?王子木的眼里充滿了笑意,估計他猜到我已經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我了。
「是挺熱的。」我用手帕扇風。
「呵呵,你很容易臉紅,我很喜歡看你這個樣子,你知道嗎?每一次打完球後我都看到你滿臉通紅的樣子,連到晚上還是紅撲撲的,非常可愛。」
「是嗎?謝謝」我的心情開始鎮定了下來,「我一運動就是這樣,現在還好一些了,以前我打完籃球後最容易腳抽筋,現在反而沒有了,真是奇怪。」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以前你還在長身體,需要的很多的鈣,抽筋也是缺鈣的一種表現。現在你不長身體的,不缺鈣了,所以就不容易發生抽筋了。還有,比賽的時候預備活動也很重要,每一次我都讓你們做半個小時的練習,這也是預防抽筋的辦法。」
王子木轉到我們系後,就擔任我們系團總支書記,也是我們系女子籃球隊的教練。
聊起了我們的學習和生活,我的心情開始放松了下來,也恢復了平靜,感覺不是那麼燥熱了。
「其實我已經決定留下來,我今天回家就是想跟我爸商量去哪一個機關單位好。現在已經有不少的單位來我們學校要人,輔導老師在征求我的意見。」
「都有哪些單位?」我問道。
「有國家部委的,也有市機關的。」
「國家部委是哪些部門?」我知道他們來中文系要人一般都是選去做秘書的,為了滿足需求,學校了特意新開了文秘專業,就是專門為這些部門輸送人才。
「我不想去這些部門。這一次市政府辦也來要人,是去做秘書,我想去市政府辦。」王子木說到,「要想在機關學到東西,跟在領導的旁邊才能學得快。」
王子木不愧是高干子弟,他們對政府部門的運作門清,哪像我們,在官場上模爬滾打了十多年才明白的道理人家早就明白了。
這樣的人沒出息怎麼樣的人能有出息?
所以很多人埋怨官場里裙帶關系嚴重,可的確是這樣,這些人他們從小就生活在這樣的一個範圍內,他們耳染目睹的都是爾虞我詐的政治斗爭,早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也知道怎麼應對,再加上父輩們的人脈,肯定要比一般家庭的孩子高出四五個等級,但真正能從塔底能爬到塔尖的精英人物,那不僅是有深厚的背景就可以的,更是要靠個人的能力。
我松了一口氣。
「早知道你想明白了我就不用費這麼大的心思來勸你了。」我說道,好在王子木沒在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要不,我們以後的相處會很難堪的。
「我知道我的前程在哪里。但是有的時候,人容易犯糊涂。有的時候挺簡單的一個道理犯起糊涂來就是怎麼都想不明白,是你昨天的話點醒了我。」
「我說了什麼話?」
「就是你說我的看法不一定是對的,就像是我對你的性格分析,剛開始我有絕對的把握,可你說放在性格開朗的女孩中都能說得通,我想了想,的確是這樣。我犯了自以為是的錯誤。一個男人,應該以事業為重,要為真理而奮斗,我說的為了一個能值得我留下來的人我就會留下來的理由不過是我在為自己的懦弱找一個借口。所以,有沒有這個人並不重要,而我是不是一個想成為有作為、有理想的人才最重要的。」
听著王子木的話,我完全放下心來。
「小琴,謝謝你這麼關心我。說明我在你的心中還是有一定位置的,至少我們可以成為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以後我有什麼話想跟你說的時候,你不會拒絕我吧?」
「不會當然不會」我連連點頭,「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
「當然,我們家的人也很喜歡你。你不知道,連我嫂子每一次回家都問我為什麼為邀請你來家里玩,小貝貝現在天天晚上听著你唱的歌入睡。呵呵。好了,我現在要回家跟父親商量了。他還在家里等著我呢,我一早就給家里的打電話了。」
「你不早說」我趕緊站了起來,「快去吧,不要讓你爸等的不耐煩了。」
「把我的手帕給我。」王子木伸手給我要手帕。
「都髒了,我洗干淨再還你吧。」
王子木的手帕已經被我揉得皺巴巴的。
「不用了。」王子木搶了過去,塞進了他的褲子口袋,「走了,再見」說完往宿舍方向走了,看著他高大、瀟灑的背影,覺得很養眼,覺得他在這麼美麗的風景中是那麼的合諧。完全融進了風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