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沒有听過任何童話故事,並且現在肯定沒有心情與耐心去听故事的安寧公主,令任七月絞盡了腦汁,用足了手段,磨破了嘴皮子才終于將安寧狂躁的狀態安撫了下來。
我的老天爺任七月一坐在地上,根本沒有任何力氣去理會自己現在的儀表問題了。這個安寧,究竟是怎麼回事?嫻靜如風中細柳,羸弱美態直令人憐惜無限。威嚇令九州顫動,女王氣勢全開可是沒人敢直面其鋒。只不過為什麼只要一對上賀蘭淵的事情,就幼稚天真的令人恨不得想上去兩耳光,直接抽醒了算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就是白痴
「冰心,把你的公主殿下給解開吧。」任七月無力的揮揮手,在不停的說了極長的一段話後,休息是她唯一的願望。皇天菩薩都看著,天地的良心啊她說了那麼長時間的知音體,她容易嗎
從古至今,從童話到現實,反正任七月所有可以想到的悲情故事、完美結局,一切王子與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HE。在任七月的刻意修改之下,幾乎全部拐彎走向了BE。
要知道,相愛很容易,相處可就是門學問了。任七月曾經總是被老媽帶著一起去單位值班。小孩子不能自己往外跑,電腦被鎖在屋子里又不可以開。對電視早就已經沒有興趣的任七月硬生生看了不少知音體的雜志來解悶。看的任七月的老媽都很是納悶。
被知音體燻陶成長的孩子會是什麼樣?任七月自認為很是正常,除了可以把知音體出口成章之外,也不過是對婚姻家庭,了解得稍稍透徹了一滴滴而已。(確實是她自認為的。)
讓冰心把安寧公主點穴定住之後,任七月這好一通勸解教誨,以婚姻家庭專家的面目現身,有條理,細致的描繪了一番一對相愛的怨侶最終走到一起所迎來的悲劇前景。反正安寧上一輩子就已經做了一回實例了。這一輩子,任七月說什麼也不會再讓安寧重蹈覆轍。
改不了賀蘭家族覆滅的命運,再改不了安寧娶進賀蘭淵的命運。那她任七月究竟是來做什麼來了?被人整?還是觀光旅游?
反正在任七月的眼中,那個賀蘭淵膽小又懦弱,卻把冷暴力玩得相當的贊。根本就是極品人渣一個。直到現在任七月都沒能想明白,安寧究竟是看上賀蘭淵哪里了,這痴心不改一輩子不變的。看著任七月就窩火。
而那個紅毛狼妖王則就完全不一樣了。任七月對慕葉延一向保持的觀點就是,對于自己的情感絕不掩飾,狂妄不羈,雖然有些小陰險、小算計,總歸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這樣的人多好,讓你可以看得清楚,更加的可靠一些。
所以,綜上所述,任七月堅決不喜歡安寧娶進賀蘭淵。
安寧獲得自由之後,果然沒有再沖動的去要救下賀蘭淵。看來前一世的記憶在安寧的心里還是起了相當大的作用的。十分清楚如果再以性命相威脅,逼迫晉皇獨獨將賀蘭淵留下來。以晉皇不做是不做,一做就要做到底的土匪脾氣。賀蘭淵必然要再度遭受作為夫侍嫁給安寧的屈辱。
而後還用再說嗎?就算賀蘭淵沒有被人救走,他與安寧又怎麼會幸福的生活下去?就連童話也無法做到吧
「你說了這麼多。」安寧面上一層死灰,幾近絕望,「無非是說我與賀蘭哥哥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再在一起。」沉默了片刻,眼中最終閃過了一絲堅定,「我不管怎樣,可不可以與賀蘭哥哥在一起。我只知道我要救他。只要救下來了,我怎樣都好。」
任七月無奈的用手捶地。我的好公主,親親公主,寶貝公主。你平時也沒顯得對賀蘭淵有多麼多麼的深情,多麼多麼的非君不嫁。這個時候你究竟是在堅持什麼呢?從上一世持續到現在的執念,幾經波折,多次改命,硬是沒有磨滅消失掉。
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感情?任七月是完全不懂了
任七月只相信人都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的。這種將自己傷得遍體磷傷,明知道結果還固執的飛蛾撲火,其中最為根源的愛情,究竟是什麼,任七月完全不懂。
可是,安寧既然已經發下話來,事情總還是有轉折的余地了。
任七月盯著安寧看,腦子里飛快的在搜羅著安寧究竟應該怎樣向晉皇求情,保住賀蘭淵,卻也可以摘清楚自己。再也不要與賀蘭家的人攪和到一處才好。
安寧看著大咧咧坐在地上的任七月眉頭糾結的都快湊到一起去了,淡淡的一笑︰「七月,沒有任何辦法的。賀蘭哥哥的命,只能由我自己拼下來。除此以外,誰也救不下來他。」其中的各方利益、政治影響,安寧在上一世就已經仔細考慮過了。她或許沒有任七月那一份對政治的敏感與急智,但畢竟是皇宮里面長大的孩子,仔細的分析之後,很多事情還是在心底極為有數的。
任七月立刻舉手投降,喪氣的幾乎連喘氣的力氣都不想有了︰「好吧,我的公主殿下,您說的話,我現在確實沒有辦法反駁。」想到現在也想不出辦法,「不過,我沒有辦法,不代表所有人都沒有辦法。」智力問答還需要外援呢
「我去問最聰明、最狡猾、最不要臉的那只狐狸去。」任七月從地上慢慢站起來,指著安寧絕對不能忘了多叮囑幾句,「賀蘭淵不會在一時三刻就被斬頭。安寧你心急也不許在我回來之前做傻事。」不忘拜托最是靠得住冰心,「冰心,如果安寧有任何要做傻事的苗頭,第一時間給我定住她,這可是不能猶豫的」
冰心雖然不希望賀蘭淵死後安寧傷心,但是,在一切尚有轉機之時,不讓安寧公主犧牲掉自己,這確實是更加重要一些。堅定的點點頭,冰心已經決定絕不會讓安寧公主再度離開她的寢宮。
有了冰心的保證就一切都好說了。任七月再度看了看尚留有一絲希望的,想起那只狐狸的冷血,終于還是沒能忍住的加了一句︰「如果實在是不行,七月我便再也不會攔著你安寧做任何事。」
是啊,還是有著終極必殺技,安寧娶進賀蘭淵。總不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接下來的,就只能指望那「天下第一鬼才」的李文啟了。
拿著太子殿下的金璽,任七月從皇宮一路進到李府,途中半點兒障礙都沒有。真是太好用了,沒有安寧在身邊狐假虎威也可以這麼頤指氣使,感覺不錯任七月手中拿著金璽默默念︰「太子爺,上次忘了還給你是七月不對。這次用完了一定還給您。我特地給您送回去。」
李文啟剛剛好在府中沒有出去,听見僕人趕來稟告說有一個女孩子拿著太子殿下的金璽前來登門拜訪,眼楮一轉便明白了來的人是誰。一身家居常服都不用換,松散飄逸的便來到前廳迎接任七月。
「七月,你怎麼會獨自前來?」絕對的少見。李文啟抬手將任七月手中的金璽拿過來,一臉戲謔︰「好用否?」
任七月一撇嘴,直率的承認︰「好用。說不定用來砸你更好用。」討厭的狐狸「有沒有可以說話的地方?」意思大家都明白。
李文啟瞪大了狐狸眼楮,眼中光芒流轉而過,低頭一笑,手指掩嘴,幾分好笑︰「這話,為何在你七月的口中,竟是這般的好笑。」不知為何,偏是听她任七月說出來,李文啟便直想笑的開顏。
「什麼時候了,還是這般的不正經。」任七月真是看不上眼這只永遠沒正經的狐狸。審訊太子的三司會審便被這只狐狸玩成了游戲場一般,賀蘭抄家也唯有他一人紙扇微搖、冷眼旁觀,真真兒是冷血到了極點
李文啟只一笑,手一擺,前方引路帶的任七月去那可以說的話的地方。「七月姑娘來得到剛剛一個巧,文啟才回到府中不久,只得空換了一身衣衫。」路上僕人甚多,臭狐狸說話幾分正經、幾分調笑,「如此匆匆迎出,真是怠慢姑娘了。」
任七月有著稍稍不解。這是在他的府邸,臭狐狸也是要裝個什麼?第一時間沒有回李文啟的話,任七月只是看著李文啟眨眨眼楮以示不明。
直走到李文啟的書房中,狐狸揮揮手命所有人全部退出離得遠遠的。打開窗仔細看了兩眼,這才回過身對任七月解釋︰「七月沒有覺得今日的僕從格外的多?」
任七月點點頭︰「是多了些,還不住往這里看。」所以就更不明白了,「你個臭狐狸風流債那麼多,我還是拿著太子殿下的金璽進來的。他們都這麼好奇做什麼?」隨口分析,「若是討情債,人多了早習慣了。若是辦正事,則更是尋常。你李府的人不該這般的沒見過世面才對」
「就是拿著太子殿下的金璽前來討情債,這般才好奇啊」李文啟衣袖翩翩,笑得分外溫柔無害,狐狸眼眯起來顯得格外的開心
什麼任七月都要跳起來了這是什麼還什麼這都能扯得到一起,這幫人的想象力太過豐富了
沒時間生氣。任七月呼出一口氣,懶懶地沒有再回嘴。這倒是令李文啟萬分的好奇,便也覺得任七月今日來找他確有要事︰「何事?現在可以說了。」
任七月看著李文啟,真的是無奈,累的再不想管這些破事了。
「救救賀蘭淵,為了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