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大海上好任七月已經哀嘆了很多次了。真的是離開了才知道是好的。沒有那麼多人需要應酬,也沒有那麼多事需要安排,更不會有瘋婆子前來吃醋鬧事。
那一天將李文啟和納蘭流蘇送走,任七月便想立刻回去。這地方實在是令人不想多待。徐庶只得多番好言相勸,堪堪的將任七月留了下來。
可是留在這里又有什麼好處。任七月就是不明白了。徐庶雖說是個四品的官職,按說卻也不算太高,那里就需要他一個半官半商的人來往應酬多成了這樣。其實自己在這郡主府中也沒什麼可做的,為什麼就是不讓自己走呢。
閑極了無聊被皇上叫進宮里玩耍,倒是稍稍有些開心。蕭宛楓那個武痴,沒人可以陪他玩,偏巧他又知道自己耍弓弩耍的不錯,于是嘍,所以啊,自己就成了現在這個不務正業的皇帝的好玩伴
「皇上啊。」任七月也曾玩笑著問過蕭宛楓,「你就這麼將所有軍國大事全交給李文啟,真的就一點兒都不覺得良心上過不去嗎?」。懶皇上啊懶皇上,一手摟住他的胳膊,「你不會是想把狐狸給累死吧。用人可不能往死里面用啊。」
蕭宛楓將手中的弓垂下來,無奈的討饒︰「朕忙的時候你根本就沒有看到而已,憑什麼就說朕偷懶。再說了,這些破事怎麼就會忙死那只狐狸了。你也太小看他了。」看了看那箭靶的成績,哈哈一笑,「臭丫頭你明明就是怕輸給朕,才來給朕搗亂。」
任七月只眼楮一瞟,隨手抬起,眼不再看,弩箭疾發。「皇上你什麼時候忙過,我還真不知道。」反正進宮來見到你,你永遠都在吃喝玩樂,哪里有忙過半分。
嘖嘖,果然中了紅心,臭丫頭不懂軍事,但是在弓弩方面,確實是有著天分的。「現在敢嬴朕的,也就只有你了。」蕭宛楓將手中的弓箭扔給一旁的侍從,自坐下休息。
「臭狐狸不敢贏你?」任七月可是記得這些人里面就屬李文啟的弓箭是最好的,「那家伙應該從不怕你才對啊。」這兩人的關系從小就不同嘛。
蕭宛楓微抿了一口茶,真是余香悠悠啊。「他現在哪里有心情陪我一起玩耍。」眼楮幽幽的看著遠方,一抹笑容淡淡,「現在權力都在他的手里,新政的推行也在極為關鍵的時刻。他啊,他現在有睡覺的心情就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
任七月蹲在蕭宛楓面前,仰起頭很是嚴肅認真道︰「皇上,你把所有的權利都給了他,你究竟是怎樣想的啊。我可絕對沒有挑破離間的心思哦。」雖然听起來確實很像。
「新政改革,從古至今,你見哪次是立竿見影、萬眾一心的推行下去的。眾臣之間不是罵來罵去就是互相推諉。為了將這種情況從一開始便堵住,朕便只有將權力全部交予李文啟。讓眾人知道,只有他才是晉國唯一的領導,順他者倡,逆他者亡。」蕭宛楓親昵的捏捏任七月的臉頰,「朕信他,也信他必會將晉國帶到更加富強的境地。」
「哥哥啊」任七月搖晃著蕭宛楓的腿,「權力會使人貪婪,更會令人瘋狂哥哥千萬不要將李文啟寵溺到那一步。七月,絕不願見到哥哥與狐狸會最終傷害對方。」
任七月,你這鬼丫頭,你究竟是在關心朕呢,還是只關心那只已經開始任意妄為的狐狸。蕭宛楓輕松的一笑,俯對任七月笑著保證︰「朕答應你,絕對不會讓事態發展到你不願看到的那一步。」
痴兒啊,心中想著他,念著他……你卻可知,他心中在想著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任七月站在眾多官兵面前,一力將徐庶護在了身後,「誰給了你們命令前來拿人的,你們要抓他,理由是什麼」這一切究竟是什麼回事?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會前來抓人?
任七月環視著沖進郡主府這一群凶神惡煞的官兵,徹底的迷茫了。
「寧怡郡主,下官也只不過是前來奉命拿人,究竟徐大人是犯了何事被上面下令緝拿,下官也完全不知情。」領頭的官員一行禮,不卑不亢道,「還是先請徐大人跟隨下官走一趟,是是非非自有地方說個清楚。寧怡郡主現在為難下官,說出去也對徐大人不利。寧怡郡主您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任七月一听就火大,什麼都不說清楚還就先來一堆道理,這世上哪里有這般便宜的事。「你說我難為你們,我看是你們難為我才對。」往前一步走,任七月舉起手中的弓弩,「我堂堂一個寧怡郡主,丈夫都被人抓走了。什麼罪名卻一無所知,傳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環視一周,弓弩指到哪里,哪里就有人下意識地躲避,「要帶走人,我沒意見,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先撂下話來」
眾人面面相覷。一直便有謠傳,這寧怡郡主還在小宮女時便已經是皇帝陛下的心頭肉,最是禮敬有加、萬般寵溺的。再加上郡主出身雖卑賤,偏使得一手好弓弩,性格剛毅貞烈,便是一般的男兒也不及她。又受寵,又極為不好惹,這下可該如何是好?
「說不出,我就不能讓你們帶人走」任七月自然知道眼前這些人沒有一個膽敢動她,到也不用太過咄咄逼人。
局面這般的僵持自然便會有人去搬救兵,而來人,卻又令任七月萬般的無奈,為什麼就不能是別人呢。老天爺你覺得這麼耍人真的是很有意思嗎?
「李相國,你這麼日理萬機,卻偏偏抽出時間前來此地抓人,七月令您很是為難了吧。」李文啟肯前來,徐庶便再也沒有任何生機可言。任七月憤恨的將手中弓弩擲到地上,誰不敢動手,狐狸都敢動手。而自己,又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李文啟低頭一笑,狐狸媚眼緩睜,無論眼中面上的神情都是溫柔的︰「七月不必心焦,徐兄的事情,刑部必會調查清楚,還徐兄一個清白。」
臭狐狸想哄誰任七月一臉氣憤難忍,終于還是沖到李文啟面前,抬起手,狠狠地又收了回去︰「罪名沒有罪名就算是你我也不會認命」
「還是不要說出來吧。」李文啟紅唇勾著邪魅的笑容,做作而帶著刻意的囂張,「說出來,誰能保證你這只不听話的小野貓……」伸手輕輕一挑任七月的下巴,「不伸出爪子撓人一把呢。」
任七月一把揪住李文啟的領口,硬將他的頭拽下來︰「還是說出來,省的我不撓人,直接就咬上去的好」真的是要火了跟這裝什麼裝
「哦呀哦呀」李文啟湊到任七月面前,近的,幾近可以踫到任七月抬起的額頭,「這麼想听,我便只告訴你一個人好了。」一手將任七月虛摟進懷中靠的更近一些,一手紙扇打開,將一干眾人的視線遮住,聲音低沉著沙沙魅惑。
「徐庶,放走了洛臨溪與賀蘭淵。」
五雷轟頂也不足以形容任七月心中此刻的震撼洛臨溪賀蘭淵他們沒有死,其實,她一早就知道。這本來就在他們這幾人的心中不是秘密。只不過是因了種種的原因,大家心照不宣的集體隱瞞了下來。
沒想到,這個後患居然會在此時被揭發了出來。果然,果然是不該給敵人留條後路。最後會被堵死的,肯定是自己的退路
哎呀,剛剛將任七月摟在懷里果然是正確的。李文啟眼中光芒凌厲劃過,笑容僵在唇角便也只是一瞬之間。這樣就呆掉了呢,看來她早就已經將這事情的後果想得明白了。不愧是任七月啊,這件事情的說得與說不得,她都清楚的很
「魂兮,歸來。」再這樣呆下去,這謠言便再也止不住了呢。李文啟將紙扇收起,好歹也是當著任七月夫君的面,太過放肆了,徐庶恐怕是做鬼也要來找他的吧。
瞥了一眼面相溫和如故,只將所有的陰厲算計深藏心底的徐庶。李文啟真的是很想妖媚的笑給他看。這徐庶也不知道是抽的那個門子的瘋,居然膽敢放走那兩個人。那可是任七月拼了命也要殺死的人。他不是一向對任七月百依百順的嗎。
任七月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向徐庶,暗地里確實想過,當時所有人里面便只有徐庶是最有可能將人放跑的犯罪嫌疑人。可是,不論是私心還是局勢導致,任七月都已經不準備將那兩個人真的抓住。
卻是導致了今日之禍嗎當初當真是天真了
看到李文啟這般公開的就**自己、羞辱他,他卻為何還是可以無動于衷的溫和。任七月面露一絲笑容,苦澀自咽。三年了,他也是累了吧,終于不願再為自己這個無心冷血之人有絲毫的歡喜或憂愁。
徐庶,我該如何?便是無心,卻也有義在……是的吧……
手掌翻轉,一把精短匕首赫然現于人前,任七月一手抵住李文啟的脖頸,口中厲喝︰「徐庶,跑」狐狸一旦動手,目標絕無生機,現在只能逃命
徐庶和李文啟都是一驚任七月果然夠決斷想到了便去做,出手便代表著絕對沒有余地了
徐庶溫和的已經成了模式的臉上終于展露出一絲微笑,眼中也有了暖意。再不多說一句話,抬腳便要從眾多呆愣的士兵中跑出去。
「徐庶你若是個男人,怎麼可以將自己的妻子獨自扔下」李文啟咬牙一聲高呼。這刀,逼得好近,近到自己已經感受到了那刀鋒的冰涼。終于還是夫妻之間情愛更深嗎
一個護著,一個便跑,而自己呢,當真是諷刺
任七月看都不用去看便知道徐庶听見這話也絕對不會停下半步。畢竟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任七月就算是將殺無赦的死刑重犯放跑了,也不會有性命之憂。蕭宛楓救她一命,想來還是肯的。
怎麼可以將人放跑李文啟目光一沉,這徐庶到是說跑便跑,什麼面子尊嚴全都不要。當真不愧是生意人,性命最重,該逃命時絕不顧忌其他。
閃電般出手,掐住任七月手腕的手指重重一捏,隨著她忍痛不過的一聲慘叫,匕首卻只在李文啟脖頸上留下了一道淺顯血痕便頹然掉落在地。
任七月的慘叫聲終于將徐庶的腳步拽住,轉過身,眼中只見到她捧著自己的手腕只疼得淚如雨下。怎麼可能再忍得住反正也跑不了了直面迎上已經展身直追上來的李文啟,徐庶恨得咬牙切齒︰「你怎麼對她下得去手」
李文啟只輕笑不說話,站定在徐庶面前,手中卻是早已掏出一柄專門上供給皇帝陛下的手銃。用火器對付你,諷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