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系列Ⅰ:婉兒傳奇 第二卷 夏芒篇 第115回 每次總是他

作者 ︰ 七月艷陽天

天黑了,又是月圓,婉兒獨自一人躺在炕上,抬頭望著那一輪明月,不禁淚流滿面。古人說,千里共嬋娟,就在幾百米之外的胤礽在干什麼呢?他也會獨自一人欣賞著月光嗎?他的心里是否會想起她呢?她對于這段飄渺的愛情越來越沒有信心了。

曾經不止一次痛恨自己為什麼總是懷疑他對自己的真心,然而處于絕境的她再也沒有力量去相信了。在被關進辛者庫的第十天,她拖著依然傷痕累累的身體,懷揣著令她心力憔悴的一分感情,默默地祈禱著,也許他會來救她?也許他正在游說皇帝?也許他已經踏上了來這里的路?也許他早就把她淡忘了?

一個人的時候就難免會胡思亂想,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出神地望著滿月,然而父母的影子又鑽進了腦海里。還有那個只見過一面的外公,他現在又在哪里呢?她想回家,她太累了,她想躺在母親的懷里安心地睡上一覺。但這只能是她的奢望了。

「婉兒」,董嬤嬤推門走了進來,小聲地喚著她的名字,「有人來看你了。」

有人竟然會來這種地方看她,她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扭頭望向門口。朦朧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仿佛是銀河之水滑過他的面龐,隱隱地散發著一種令人迷茫的淡黃色。他邁過門檻,慢慢地走進了內屋,解下了身上黑色的披風。

她痴痴地望著他,怎麼又是他?為什麼她每次陷入危難中時,出現在她面前的總是他呢?她應該感謝他來看自己,可心里還是難以抑制地涌出一種失望,她愛的人,又在哪里呢?

「怎麼幾天不見,你變成這副鬼樣子」,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惜,漸漸地,他的全身也籠罩在這種憐惜當中而無法自拔,他從來沒有如此直接地表露過自己真實的感情。也許她的狀況真是太糟糕了吧。

她苦笑地看著他,「四阿哥,你不應該來這里的?」

「我不來這里,誰來救你離開呢」,四阿哥伸出他冰冷的手,輕輕撫過她的額頭,「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我一定要帶你走。」

「走?」她無力撥開了他的手,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不走,我也走不了。沒有皇上的旨意,我只能一輩子留在這里。」

「你懷疑我的能力嗎?」四阿哥微微攏起了眉頭,但迅速又展開了,現在的他再也裝不出一副冷漠的面孔,他一把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拉她進了自己的懷里,「相信我,我可以帶你走。」

她恍惚地看著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臉,那個人也曾跟她說過相同的話,「跟我走吧」。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和他浪跡天涯,可結果呢,還是逃不出這座冰冷的皇宮,如今換做四阿哥,結局還是一樣的,她堅決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可能,我不會走的。」

「你還在等他嗎?」四阿哥忽然很大聲地吼道,「別做夢了,他永遠都不會來救你,他一直都是那樣的人,無情無義,別再犯傻下去了。」

「也許自始至終,我就是一個傻瓜」,她喃喃著,眼淚再次滑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好像一頭被人蒙住了兩眼的騾子,圍著石磨不停地旋轉著,無論如何努力,終究還是要回到原點,她似乎注定要永遠被這座皇宮所囚禁著,即使她生出在遙遠的現代,但命運還是把她召喚了回來。她徹底認命了,如果她的人生就是這樣,那就照著它原來的軌道一直轉下去吧。

「對,你就是傻,但我絕不會讓你一直傻下去」,四阿哥猛然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從炕上扛了起來,「我現在就帶你去看看他的真面目,讓你徹底看清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將她橫抱起來,徑直走出了門外。

「你要干什麼?你瘋了嗎?」她驚慌地拍打著他的胸口,他應該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難道他真地什麼也不顧了嗎?她害怕地看著他,但她更怕去見他口中所說的真相。她寧願做個聾子瞎子,永遠被蒙在鼓里,不想知道真相究竟是怎樣的。她真地怕,她怕胤礽不是她所認識的胤礽,她怕她的愛情只是一場糊涂的鬧劇,她怕,她真地怕。

四阿哥抱著她從辛者庫朝著毓慶宮的方向走,這一路上,整個紫禁城好像全都陷入了沉睡中,沒有任何一個值夜的太監宮女走過,甚至連一向聒噪的烏鴉仿佛消失了一般,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發生了什麼事?」她緊張地喘著粗氣,四處張望著,「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我不允許他們出現,就絕對不會有人來妨礙我們」,四阿哥輕松地解釋著,好像他就是這個皇城真正的主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連花鳥魚蟲那些沒有思想的什物都臣服在他的腳下,她驚訝地看著他,她眼前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的可怕,他不僅僅只有冷漠的一面,更有震懾的一面,他的身上那種帝王之氣,是擋也擋不住的。

「不用害怕,今晚不會有人出現的」,四阿哥一邊說,一邊加快了步伐,臉上露出了一種詭異的笑,「如果去晚了,可就要錯過好戲了。」

好戲?她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一定有她極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發生了,她拼命地捶打著他的胸口,掙扎著喊道,「不,我不要去,快放我下來,我不要去,我要回去,回辛者庫去,四阿哥,我求你了,放過我吧,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再也和我沒關系了,我不去……」

不論她如何反抗,都無法擺月兌他,他肆意地笑著,快步走向了前星門,「怎麼會和你沒有關系呢,不是因為你,他們也不會那樣快活啊。」

「我……」,她害怕到了極點,四阿哥是在懲罰她嗎?懲罰她對他的無情,所以才會用胤礽來把她心里最後一點的火光也熄滅嗎?她緊緊閉上的雙眼,就讓這一切變成一場夢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阿哥終于停了下來,他輕輕用手撫模著她的頭發,聲音柔和地說,「睜開眼楮吧,他就在那里,你一定很想看到他吧。」

他?她的心慌亂如麻,她想看他,可她不敢看他,更不願讓他看到現在的她,「求求你了,四阿哥,帶我走,帶我走吧。」

「你真地不想看嗎?好可惜呀」,四阿哥嘆了一口氣,「這可能是你唯一的機會了,錯過了,你就永遠再也看不到了。不想最後記住他的樣子嗎?人的記憶會隨著時間而淡忘的,如果你真地那麼愛你,就一定很想永遠想著他的樣子過完余生吧。這是僅有的機會。」

夠了,夠了,四阿哥的話實在太有誘惑力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慢慢地打開了閉合的眼皮,終于看到了,胤礽,她心心念念的胤礽,他獨自一人坐在毓慶宮的井亭內,出神地望著夜幕中高懸的明月。

她欣慰地笑了笑,他果然也在和她「共嬋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也在思念著她呢。是的,一定是這樣,她看到了他眼中流露出來的哀愁,那是對有情人終不成眷屬的痛惜。難道他們今後都要在這種悲傷中度過余生嗎?

「太子」,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她步履翩翩地走進井亭,輕輕為胤礽披上一件長袍,「夜深了,小心著涼。」

在見到那女子的臉的那一霎,婉兒听到了什麼東西破碎了,原來是自己的心,芷雲,竟然是芷雲,她投進了胤礽的懷里,親密地貼在他的胸前,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難舍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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