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系列Ⅰ:婉兒傳奇 第207回 恨(2)

作者 ︰ 七月艷陽天

漫漫的石路上,軒兒平靜地望著那座古樸中彰顯著權力鋒芒的宮殿,金色的琉璃磚瓦如真龍身上的那耀眼的磷片,莊嚴肅穆的籠罩在權力的頂峰之上。就在那座宮殿中,她窮盡一生都想走近的男人已經早早等在那里,可是,她卻要選擇另外一條相反的道路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胤禛,請原諒我的背棄,也許注定我們今生有緣無分,也許注定我們今生只能在不斷地錯過中結束,也許我們就不應該相愛,不應該相識,不應該相遇……

邁進那高高的門檻,軒兒的心卻已經跌入了谷底,終于在這一刻,她明白了什麼叫無望,什麼也心如死灰,不敢抬頭去凝望胤禛那張寫滿憧憬的臉,那只會讓她更加地痛苦。默默地一路走到殿中央,軒兒輕聲嘆了一口氣,終于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僵硬地跪在地上,額頭緊緊地貼著冰冷的地面,讓一切都在這一刻徹底地結束吧。

「奴婢軒兒,叩見皇上。」

「起來吧」,康熙微微地笑了笑,心疼地望著地下那個可憐兒。軒兒慢慢地站了起來,憂傷地偷偷瞄了一眼胤禛,果然,他臉上幸福的笑容刺痛了軒兒的心,那是多麼美好的一張臉呀,單純干淨,只是滿心盼望著能夠牽著她的手走出這冰冷的宮殿。軒兒的眼眶濕潤了,多想拉著他的手,一輩子走下去,可是,她不能啊。她愛他,願意用一切去愛他,也包括後半生的相守,只要他平安,她寧願孤苦到老。

狠狠地用指甲掐著手心的肉,那噬心穿骨的疼迅速遍布了全身,軒兒痛得蹙緊了眉頭,無法控制地顫抖著,真地好疼啊,快一點結束吧,她已經沒有力量支撐自己勇敢地站下去了。不舍又眷戀地望了胤禛最後一眼後,她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眼楮。夠了,能夠記住他人生中最美麗的笑容,那已經夠了。

「四阿哥他……」,康熙為難地開口了,這種話他要怎麼說下去呢,好在軒兒打斷了他,否則他一定會生平第一次暴露自己的笨拙。

「陛下,奴婢已經知道四阿哥的來意了」,軒兒低垂著頭,目不轉楮地盯著腳下的金磚,拼命積蓄著僅有的勇氣,艱難地開口,說,「奴婢不願意。」

「什麼?」胤禛臉上的笑容霎那間被凝固了,他不敢相信地看著軒兒,那是幻覺嗎?他竟然會听到軒兒在拒絕他,這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軒兒」,他顧不得其他,一把抓住了軒兒的胳膊,「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四阿哥,我……」,隱藏在眶中的淚水再也無法听憑她的心,晶瑩的淚無盡地流淌著,就像那一滴滴的血從心上的裂口里墜落。那些話,真地好難好難說出口啊!軒兒沉默了片刻,她極力想要喊出聲,可是,就在那一刻,她發覺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啞巴。一個謊言就那麼難說出口嗎?不,一定要說出來,一定要說出來,「因為我愛的是陛下……我不愛你……根本就不愛……」

哭吧,盡情的哭吧,苦澀的淚漫上舌尖的味道竟是一片麻木的酸楚,軒兒心碎地痛哭著,這是她一生所說得最大的謊言了,連自己的感情都可以欺騙,連自己的心都可以擊碎,那麼,這個人還剩下什麼呢?

——胤禛,求求你,不要再問我為什麼,我真地已經沒有多余的力量去繼續編造這個謊言,真地不要再問下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胤禛哽咽地不停問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昨夜已經說好,今晨他就要拉著她的手,他們一起重新開始,一起奔赴幸福的生活。為什麼只是一夜,一切都變了呢?「軒兒,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你已經答應了我呀,不要離開我,不要……」胤禛拼命地搖著頭,好不容易才走到現在,怎麼能放棄呢,「無論發生任何事情,我都會在你的身邊,所以請不要離開我,無論是什麼樣的難關,只要你在我身邊,只要我們在一起,就一定可以熬過去的。不要放棄我,好嗎?」

「胤禛」,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了,胤禛的臉在她的瞳中被一片水霧擋在了後面,多想伸出手,去觸模他俊美的臉,可是……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我不愛你,我怎麼能和你在一起呢,四阿哥,不是我要放棄你,而是請你放掉我吧。我心里自始至終只愛陛下一人,除了他之外,我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人了。」

「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你難道不是我的婉兒嗎?你難道始終沒有原諒我嗎?如果你還恨我,就讓我用後半生來向你贖罪,再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好嗎?」

「你錯了,真地錯了」,軒兒一邊哭著,一邊不停地搖著頭,「我的名字叫軒兒,郭絡羅氏軒兒,四阿哥,請您以後再也不要記錯我的名字。」

「不,不,不……」,胤禛傷心地望著軒兒,那樣真真切切的感情,怎麼可能是假的呢,「你是愛我的,愛我的,對嗎?」

「若是奴婢之前做了什麼,那只是因為四阿哥的身上有太多陛下的影子,奴婢才會情不自禁,才會犯糊涂,以後,奴婢再也不會了,四阿哥也請清醒清醒吧,那不過是些虛假的東西,假的終究真不了,感情是如此,人也一樣」,軒兒一字一字徹底擊碎了他最後一點希望。感情是假的,人也是假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胤禛啊,既然她不願意就……」

「兒臣知道了」,胤禛失魂落魄地垂著頭,慢慢地轉過身,甚至連叩安也沒有,像一具被扯斷了線的木偶一點點地向著門口走去。滿心的希望盼回來的只是這樣一個殘忍的結局嗎?他不懂,始終不懂,她明明就是婉兒,就是他心上的那個人,可是,怎麼都變了呢?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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