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別過宋江哥哥,由于擔心大哥的病情,又害怕茜雪兒一個小姑娘擔驚受累,心急火燎的,只顧了趕路,向晚時分,來到一家酒肆門前,只見酒旗兒飄著三個大字「透瓶香」。
正好又饑又渴,武松進得店門,找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下,只見店家一手托著三只大碗,一手提溜著一壇子老酒,徑直來到武松座前,把碗一字兒擺在桌上,次第斟滿酒,然後,點頭哈腰,滿臉含笑問道︰「客官需要什麼下酒?」
武松見這酒肆的行事好不有趣,二話不說,大碗的篩滿酒來,倒是對了武松的胃口。一、二、三,武松先不答話,依次把三碗酒全倒進嘴里,這才回答道︰「有牛肉時,先切三兩斤來下酒。」
店家立馬切了一大盤牛肉送上來,武松夾了一大筷子牛肉喂進嘴里,巴巴的等著店家斟酒,卻久等不至,一時酒癮上來,忍不住叫道︰「店家,上酒」
「客官,要肉要菜小的這就送來,酒卻不可再添。」
「店家,敢是害怕大爺少你酒錢嗎?」。武松眉頭一皺,斜乜著店家,冷冷的說道︰「休再羅嗦,上酒」
那店家一時為難,只好把眼楮朝櫃台後面望,武松這才發現,櫃台後面坐著一個年輕女子,想是這店家懼內,連賣酒也得看娘子的眼色。
「小二,只管篩給這位客官,看他能喝多少」女子說著,腳尖一點地上的酒壇子,一壇子美酒就飛了過來,被武松誤以為是掌櫃的那位店小二,伸手接了壇子,二話不說,又一連斟滿了三大碗。
「好酒,這酒端的是有勁兒」武松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到片刻功夫,三碗酒又已經告罄。
武松見那小二遠遠地站著,並沒繼續斟酒的意思,一時焦躁,手指在桌子上一陣敲打,嘴里不耐煩的叫道︰「店家,怎的不再上酒?」
小二萬般無奈,只好慢騰騰走來,解釋道︰「客官不知,我這酒有名的叫‘透瓶香’,是故老掌櫃的家傳手藝,尋常人只喝得三碗,再多喝一碗,勢必出門就倒,是以,又叫‘出門倒’,客官眼見已是喝了六碗,只怕醉倒了,客官偌大的個子,若是醉倒地上,誰人扶得動你?」
「呵呵呵……」武松大笑道︰「原來是怕武松醉倒你這里不好看,且放心斟酒,武松就再喝十碗,也不會醉。」
店小二又再瞥一眼櫃台後面,極不情願的端來酒壇子,一碗,一碗,再一碗,惜酒如金般的,點點滴滴的,好容易再斟滿三碗。
武松喝的好不暢快,幾分酒意上來,渾身燥熱,便解開上衣搭扣,露出讓女人看了胡思亂想的寬闊強健的胸部來,不一會兒,又喝干了三碗酒。
「店家,再切三兩斤熟牛肉來。」武松一邊叫道,一邊從兜里取出一小塊碎銀來,對店小二說道︰「店家,這銀子可夠算還你的酒菜錢?」
店小二切了一大盤子牛肉送來,接過武松手中的銀子,連聲道︰「只多不少,小的這就找零頭給你。」
「不需找還零頭,只顧換成酒來斟上。」武松且吃且說著,干脆月兌下上衣,赤膊了上身。
店小二滿臉不樂意的盯著武松看,站在桌子邊上看武松吃肉,只是不動。
「哎呀喂,這位哥哥長得好英俊呀,哥哥喜歡奴家,就請媒婆上門提親好了,若這般喝時,醉倒了,倒叫奴家心疼。」說話間,只見櫃台後面的那位妙齡女子,風情萬種的走過來,一把奪過店小二手中的壇子,蜻蜓點水般的,姿態優雅地把武松面前的三只碗具都斟滿。
武松看都不看那女人,只顧端起碗來就喝。
「客官且慢,這碗酒關系到奴家的終身,卻是不可喝的不明不白,小哥哥青春幾何?是何方人士?」那女子一把按住武松拿碗的手,嬌滴滴的問道,眸子里閃著三分嬌羞,七分沉醉,可惜武松只顧了看著酒碗,對這女子並無半點興趣。
「在下武二,虛長二十有二,你這酒店確是好不舌燥,只顧了賣酒就是,問人家底怎的,想是怕人沒銀子賒欠了,好上門討債去?」武松說著,饒是那女子按住酒碗不放,只顧端起酒來就飲。那女子雖然也有幾分力氣,那里比得過武松神力,眼看著武松一飲而盡。
「小哥哥喝下這第十碗酒,自是認定要娶奴家做小娘子,奴家且就應了哥哥,這碗見面酒,奴家干了。」那女人說著,一口飲了那碗酒,然後,又在空碗里斟滿酒,拿起一碗和武松手上的酒碗輕輕一踫,雙眼勾起兩彎新月,十分嫵媚的嬌笑道︰「這碗酒,算是奴家感謝小哥哥對奴家的愛慕……」
武松被那女子的舉動唬得稀里糊涂,緊蹙了劍眉,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舉著手里的那碗酒,早忘了喝,不過,這透瓶香倒也名不虛傳,端的是有酒勁兒,武松十來碗酒下肚子,這會兒倒真有七八分醉了。
那女子一口氣喝了兩大碗酒,再加上面對武松這等英俊帥氣的小哥哥,就算是酒不醉人,人也早醉了。只見她踉蹌幾步,走過武松身邊來,手肘在武松肩頭一撐,翹著蘭花指托起自己的小臉兒笑道︰「小哥哥長得好不讓人心疼,小嘴紅紅的,就像熟透了的櫻桃,不對不對,像櫻桃的是奴家的這張小嘴,不信小哥哥品嘗一下,是不是甜、甜、蜜蜜……」
濃濃的玫瑰香味撲鼻而來,膩味得武松直想嘔吐。不動聲色的瞥了眼膩在自己肩頭的女子,只見她眼中瀲灩著春色,眉梢洋溢著濃情,肌膚欺霜勝雪,雖無西施之沉魚落雁,也有嫦娥之羞花閉月——當然,這是采薇的概括總結,咱們武二爺倒沒這等酸儒的雅興,只是覺得這女人卻也長得有十分的顏色。
這女子卻是作怪,到來**武松。武松心里暗忖著,沒想到,這荒村野店,倒還暗藏幾分玄機,且待武松探探這店子的深淺,卻再說話。
「呵呵呵……」武松擱下酒碗,斜乜著那女人,大笑起來,裝著痞里痞氣的樣子,調戲那女人道︰「小娘子的櫻桃倒也香艷,只是,武爺平素最討厭品嘗他人吃剩的東西,想必這櫻桃沾染了太多口水,武爺雖是眼饞,只怕吃了惡心,不吃也罷。」
那女子听了,水靈靈的眼珠子一瞪,就想翻臉,只是,目光在武松雕刻般精致的下巴上一掃,火氣頓時減了七分,自己找台階道,想是這哥哥誤會自己,這會兒是在吃干醋。
「原來小哥哥這般喜歡喝醋,卻也怪不得奴家,奴家卻是冰清玉潔的良家女子,由不得小哥哥胡言亂語」女子說著,借著酒意一轉身坐在武松大腿上,雙手摟住武松的脖子,嬌嗔道︰「奴家不依哥哥,哥哥你得向奴家賠罪……」
這女人怎的如此沒臉沒皮?武松暗道,說不得,定是有意識的作態勾引客人,卻再侍機下手。
武松斜乜了雙眼,裝出十分醉態來,和那女子**道︰「哥哥就只一張嘴,若只顧了**,就沒有多的嘴巴吃櫻桃了……」
那女子一听這話,那里還忍耐得住,早已經嚶嚀一聲,把臉藏進武松懷里,伸出芊芊玉指來,在武松性感的胸肌上輕輕地撫模起來。
武松卻最怕人饒自己癢癢,同時,這女子的芊芊玉指,讓武松不由自主的想起,茜雪兒在大和尚的廨宇門外,一邊饒自己癢癢,一邊和自己打鬧的情景,哪里還有心情和人調笑,只想快點趕回家去。
「呔,你這女子怎的如此不知羞恥,壞了武爺的酒興」武松說著,就懷里提溜起那女子,一揚手扔了出去。
只見那女子的身子撞在櫃台上,反彈回來,跌倒在地上,饒是武松只用了一二分力氣,也自摔得不輕,一時間又羞又氣,早捂住臉,放聲大哭起來。
那伙計見女掌櫃的受人欺負,紅了眼楮撲了上來,出手就是殺招,劍指點向武松的羶中穴。
武松微微一笑,心道,正點子來了。也不搭話,端起酒碗來輕輕一擋,那店小二的手指頭差點沒被震碎,而武松手上的酒,卻連半點也未溢出來。
「好酒,既然小二哥不領情,還是本大爺自己喝了吧」武松又是一飲而盡,雙眼一瞥,見那店小二手指瞬間腫脹起來,就像兩根剛出泡菜壇子的紅蘿卜。
武松只道人家不敢再來挑釁,也沒心情再管這黑店的事情,站起身來,一手提溜著自己的行李,一手提起哨棒,就準備離去。沒曾想,店小二卻又撲了過來,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模樣,掂起一壇子酒,毫不猶豫的朝武松頭上砸去。
「這直娘賊,卻不是自找晦氣」武松沒好氣的罵道︰「你這鳥男女,直惹得武爺興起,須是武爺砸了你這黑店才肯干休嗎」
說話間,早一腳飛起,把那壇酒送還給店小二,店小二飛身閃過,那壇子撞在牆壁上,摔得粉碎,酒店里頓時就酒香襲人。
不等店小二身形落下,武松早已經縱身躍起,腳一勾,把店小二勾翻踩在腳下,高挑起劍眉怒道︰「說,你這黑店是怎的謀算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