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凡再進來時,倆個褲管都被剪了開來,膝蓋處打了厚厚的包裹,走路一拐一拐,褲腳跟裙子似的晃晃蕩蕩的看上去無比怪異,我看著他,又好笑又心酸。
他站在床前看著我,憂傷而又疲憊的說︰「小暖,我通知了許哥,輸完液再回去。……還有,不要糟踐自己的身子,我希望你和小雪——幸福。」
我怔怔的看著他,听許哥說,莫老爺子突然的辭世讓莫菲凡差點被擠出了董事局,他一個人單打獨斗,苦苦的死撐著不讓莫家祖祖輩輩苦心經營的事業落入別人的手中。
有一段時間實在撐得辛苦,他心灰意冷的想要借助容盛國際的力量,因為容芷薇一直沒有放棄過與他結婚的努力。
可是大婚的那天他終究沒有過得了自己那一關。他不愛容芷薇,他不能自私的耽誤了他一生。
這樣一來,他的處境便更難,更為辛苦,幸好這個時候,他父親多年前幫助過的一位朋友听說了他的近況,幫了他一把,他這才扭轉了局面。
此後,他便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以工作為生活的全部重心。
這兩年來,他一直一心一意的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莫氏集團上面,基本上一大早去,很晚才回,一日三餐也是在辦公室解決。
所以我看到長年的辦公室生活,整年的速食餐竟讓他微微有些發福,頭發也理成極易打理的板寸,臉上的神色也不再那麼的桀驁不馴,讓人感覺親近了許多。
我看著他不禁喃喃感嘆道︰「你也就三十出頭吧,怎麼就有了肚腩。」
他微微一怔坐了下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道︰「這兩年工作太忙,疏于鍛煉了。」
我坐直身子,用沒有打吊瓶的那只手輕輕的撫上他有些滄桑的臉頰,緩緩的,一寸一寸的,這眉,這眼,這鼻子,這嘴唇,曾經都是屬于我的,誰也不知道,我有多愛他現在的樣子,平和,踏實。只是再怎麼樣,他只是他,我知道我現在的行為無比奢侈。
他一直摒住呼吸盯著我,突然突兀的低下頭,他的唇就準確的印在我的唇上。剎那間,回憶排山倒海呼嘯著而來。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我大腦一片空白,他緊緊的摟著我的腰,在我唇上纏綿悱惻,我忘記了一切,飄飄然的根本不知道身置何方。
直到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才驚覺的抬起頭來,門口,Ken站在那里,滿臉灰敗。
莫菲凡也一副恍然驚醒的模樣,怔怔的看著門口的Ken。
下一秒,Ken已經大踏步離開。
我又搞砸了一切。對莫菲凡,對Ken,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了最愛我的兩個人。
我和Ken,這仍然還是新婚的第一天。
我真的錯了,錯得離譜。這樣拉著Ken給我的感情陪葬,最後卻自己在新婚的第一天就送給他一頂綠帽。
莫菲凡痛苦而憂傷的看了看我,終是什麼也沒說,獨自離開。
許哥送我回去的時候,Ken並沒有回來,秀兒帶著小雪在媽媽那邊。許哥告訴我,一大早,Ken就把秀兒和小雪送了過去,他說,今天我們倆要出去度蜜月,只幾天就會回來,小雪就先住在媽媽這邊。
我到處找了,唯獨沒想到他獨自把她們倆送去媽媽那兒。Ken對我的那份心,我終究還是沒有用心體會並徹底的辜負了。
一直到凌晨,我才听到一陣刺耳的汽車鳴笛聲,裹著披肩,我站在陽台上看到大門口,Ken摟著一個妖艷的女子靠在車門上熱烈的接吻。
他是故意的吧,故意大聲的吵我,故意在門口表演……
他得有多恨我。
那女子駕車離開,他搖搖晃晃的上樓來了。我給他準備好睡衣睡褲,在浴缸里放好水。
他進來的時候,我聞到一股凜冽的酒香,看著我,站立不穩的大笑著口齒不清的說︰「咦,沈暖意,我……的老婆,回,回來了。」
我走過去月兌下他的外套,扶著他,柔聲說︰「你喝多了,咱們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
他扯著胸口襯衣的扣子︰「說……說什麼?我沒話說。」
然後推開我搖搖晃晃的往浴室走去。我趕緊跟上前去,站在浴缸前,幫他月兌衣服。
他低頭看著我顫抖著給他一粒一粒的解著襯衣的紐扣,冷笑道︰「你這是做什麼?贖罪麼?」
我不說話,月兌下他的襯衣,又繼續解他褲子的皮帶。
他狠狠的捏著我的下巴把我的臉抬起來對著他,不屑的一字一句說道︰「沈暖意,你給我滾。」
我手上動作不停,輕聲說︰「你是我的丈夫,無論你怎麼對我,你都是我的丈夫。」
他拉著我的胳膊踉踉蹌蹌的把我拉到臥室里,一把把我摔到床上,摔下一句話︰「天亮我們就去民政局,離——婚。」
然後轉身進了浴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我在床上蜷縮成一團,自作孽不可活。我死死的咬著指甲,不,不可以離婚,為了小雪,也不可以離婚。我太清楚,在這個世上,我再也找不到比Ken更愛小雪的男人。
我從床上爬起來,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在更衣室找出一件極為風情的睡衣換上,悄悄的推開浴室的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
Ken躺在浴缸里,以手掩面。我悄然的走近,伸手進去拿毛巾給他擦拭身子,他被我嚇了一跳,猛然的放開手睜大眼楮。我竟然看到他……在哭。
我湊上前吻著他臉頰上的淚痕,攀附著他的身子,沉默的溫柔的吻他。
他怔了怔,奮力的推開我,我又纏了上去,他再次推開我,我不屈不饒的又纏了上去……
這麼三番五次,他終是不耐煩的把我推倒在浴缸里,披著浴袍起身離開。
我趕緊從浴缸里水淋淋的爬起來,追上去前去從後面摟著他的腰身,他被我纏得完全氣餒,乏力的問︰「沈暖意,你到底想怎樣?」
我走到他面前,攀著他的脖子吻他的嘴唇,說︰「我不要離婚。你如何懲罰我都行,我不要離婚。」
然後我拉開他的浴袍,一點一點向下吻他,從他的胸口到月復部,一路向下,他木然的站著一動不動,直到我跪了下來,吻到他最重要的部位,他才突兀的從喉嚨里大吼一聲,拉起我把我大力推開。
他用力太大,我被他推得磕在旁邊的洗臉池上,倒了下去,一股溫熱的液體從我的額角流進我的眼楮,直到嘴里,有點咸咸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