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明宮當丫鬟 卷一 第六十三章 針灸

作者 ︰ 七日浮塵

第二日,何淺淺傷愈後重新上崗。丟了眼鏡自然有許多不便,只是這不便一般都應在別人身上,比如給朱瞻基上藥的時候涂錯了位置,弄髒了皇上大人的龍須,再比如說給朱瞻墡倒茶的時候倒錯了地方,那位置不偏不倚正是朱王爺的玉手,朱瞻墡捧著手滿屋亂蹦,朱瞻基嘆息後看著一臉無辜的何淺淺,傷及王室雖說是重罪,可何淺淺這畢竟是因公致殘,皇上也不好多說什麼,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後何淺淺便成了閑人一只,享受離休干部待遇。只拿薪水不干活的日子本該十分瀟灑,但眼前一片迷茫,還是讓何淺淺很是消沉,日日在屋里發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偶爾去給太後請安。

一日在太後處說話,恰好有人獻了一只琉璃花瓶來,那花瓶的材質兩頭厚中間薄,質地通透,不過一尺來高,玲瓏精致,煞是討人喜歡,何淺淺一見就又浮起了希望,兩眼閃閃發光。雖然顏色花哨了點,弄個墨鏡也是不錯的。

太後見何淺淺抱著花瓶左右觀摩,只道她喜愛。這些日子來何淺淺郁悶得緊,神情恍惚,太後心里甚是擔憂,只能多招她來說話,與孫貴妃寬慰她幾句,這琉璃花瓶來自暹羅,瓶口的紫色與瓶身的黃色融合得恰到好處,最難得的是沒有一絲氣泡,太後雖愛,但為了安慰何淺淺失去眼鏡的傷痛,當即就賞給了她。

于是那只花瓶在回去的路上就壽終正寢,太後听說後心痛不已,何淺淺只說是路上手滑給摔了,後面便有人多嘴告訴太後何淺淺拿著花瓶的碎片一塊一塊在眼楮前面比劃,太後方才明白了個大概。

這花瓶雖然厚薄有差,符合凹透鏡的標準,可惜當時沒摔好,不是面積太小就是位置不對,何淺淺統統試了一遍後沒找到合適的,下回來時又盯上太後另一對水晶花瓶,來的次數也勤了些,得空便站在花瓶面前細細查看,越看越是親切。

這對花瓶是成祖遠征大漠時從韃靼可汗手中繳獲,賜予先皇,先皇一向甚為珍愛,先皇過世後就成了太後的心肝寶貝,時時勤拂拭,三不五時灑兩滴眼淚緬懷故人。這會兒被何淺淺惦記著,太後的皺紋一下就多了幾根,唯恐哪天何淺淺哪天又找個借口把它碎了。

一日與孫貴妃閑話,孫貴妃偶然提起朱瞻墡年幼時也患過眼疾,正是陳太醫治好的。太後的眉頭立刻便舒展了許多,緊著錦心去請了陳太醫給何淺淺看病。

話說上次太後病好後听說了陳太醫的英雄事跡,非但不以為意,還夸贊他剛直不阿,盡忠皇室,陳太醫因禍得福,蹭蹭蹭連升三級,恰好掌管太醫院的溫院使告老還鄉,陳太醫就一躍成為太醫院新院使,正五品官階。現今風頭正健,深得太後信任。

自陳太醫上回給何淺淺開了一堆苦藥之後,何淺淺一見他就兩腳發軟。這陳太醫也不想想要不是她貢獻了個阿司匹林,今日哪有他坐在這里說話的機會,太後如有好歹,早被朱瞻基剁成塊塊陪葬去了,不知道感恩,還故意與她過不去,簡直是豈有此理。

此刻陳太醫正坐在內堂為她把脈,臉皮平整如紙,受了太後嘉獎後,愈發有包公的風範。何淺淺琢磨著怎麼與他套套近乎,好少吃些苦頭,陳太醫便開了口︰「何姑娘的眼疾是髒腑陰陽失調,氣血不足引起的外癥。」

太後坐在位子上遠遠地問︰「那依陳太醫之見,這病可醫得?」

陳太醫起身恭恭敬敬的對太後行了個禮︰「回太後,正如微臣上次所言,何姑娘是肝脾腎虛,導致氣血紊亂,只要按微臣說的去做,不出半年便復如常人。」

何淺淺听他又提起肝脾腎虛的問題,氣就不打一出來,礙于太後又不好發作。就見太後大喜道︰「那便甚好,如果能讓淺淺重見光明,哀家這心也就放下了。」

水晶花瓶可是先皇很珍貴的遺物。

孫貴妃也微笑道︰「正是如此,何姐姐的眼疾,母後頗為掛心,如何醫治陳太醫且說來听听。」

何淺淺在心里翻個白眼,重見光明?她一向光明得很,只是不大清楚罷了。這近視也有十多年了,治好這件事她是一點都不抱希望的,只是不忍拂了太後的好意,少不得虛以委蛇一番。不過,看目前這情形似乎不太妙,陳太醫不會又要開一大堆的苦藥來折騰她吧?

果然陳太醫說︰「就按微臣上回開的藥方,再配以針灸治療,不出半年,何姑娘便能痊愈。」

啥?針灸?何淺淺掏了掏耳朵。

「針灸?」那邊也有人問出口,卻是太後,面有不虞之色,「針灸便少不得肌膚相親,怕是不太妥當。」

何淺淺腦子里浮現出自己被扎成刺蝟的淒慘畫面,連連點頭,「確實不妥。」

陳太醫向太後拱了拱手道︰「太後不知,此針灸的部位僅限于面部,微臣用針,也並不會接觸何姑娘。」

「面部?」太後超何淺淺望了望,有些擔憂,「好好一個姑娘家,在臉上扎針,傷了顏面可如何是好?」

陳太醫胸有成竹的淡定微笑︰「針孔細小,並不會留下疤痕,太後如不放心,可叫何姑娘用玉粉敷面,美玉滅瘢,效果是極好的。」

「可是……」太後仍有些猶豫,何淺淺看著太後,面皮上好似已有無數支針扎在上面。如坐針氈尚且叫人不能忍耐,這如果倒過來,把換成臉……何淺淺當即就冒了一身冷汗。

陳太醫又道︰「何姑娘眼周經絡閉塞多年,藥石已不能打通,非針灸不可。」

太後遲疑道︰「除此外再沒有別的法子?」

陳太醫堅定地點點頭。

太後又想了想那兩個水晶花瓶,輕輕呼了一口氣,何淺淺屢次欲出言反駁,均被淹沒于殿上人聲中,此刻見事不對,趕忙跳出來表明心志︰「太後,我情願就這麼看不清楚,也不要被扎成刺蝟。」

抗議聲何其微弱,登時就被太後駁了回去。

太後瞪她一眼︰「胡說八道,你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怎麼能就這麼放棄。」揚了首對陳太醫嚴厲道︰「哀家把淺淺交給你了,如果治不好或是出了什麼差錯,你就提頭來見罷。」

「是。」陳太醫微微一笑,躬身行禮。

何淺淺兩眼一黑,最近果然烏雲蓋頂,掛彩加遺失,現在要喝苦藥不算,又加上了針灸,人生真是何其無奈而痛苦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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