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入明宮當丫鬟 卷一 第十四章 焚信燒書

作者 ︰ 七日浮塵

非煙端著白粥回來,郭夫人親自執勺喂她喝下,面上雖是笑著,總帶了一抹哀戚之色。

對郭愛,他們倒是真心疼惜的,明朝為了避免外戚掌權,選的秀女大多都來自小門小戶,不知還有多少女子,與郭愛是一樣的命運,就此拜別了爹娘,投入到那腥風血雨的爭斗中。

何淺淺倚在枕上,一口口喝完了白粥。

郭夫人撂了碗,道,「晌後胡大夫回來給你診脈,你服毒一事,對外只稱是風寒,你切切記住了,莫說漏了嘴」

何淺淺應著,郭夫人遲疑著,雙目中隱隱有熒光閃動,捉住她的手微微發顫,「娘不是不懂你的心思,娘也是過來的人,只是從今之後,你便……斷不可教人捉住了把柄」

這個,大約說的是昨天那朵爛桃花,何淺淺低垂下頭,用發絲掩了臉面,算是應允。

這樣,才符合閨中小姐的羞怯心思吧?

郭老爺在外面咳嗽了幾聲。

郭夫人摟著她單薄的肩,心頭酸澀痛楚,當年她依此法覓得良婿,可憐她一心疼愛的**,卻要被送進深宮。

郭夫人又囑咐了幾句,讓何淺淺好好休息,便與郭老爺相攜而去。

郭氏夫婦去後,何淺淺招呼非煙,「扶我起來。」

非煙猶豫道,「小姐身子虛著,應該在床上靜養,不宜下床。」

何淺淺笑道,「我躺了那麼多天,再不起來走走,怕是連走路都要忘了,你扶我起來,我只在這屋里坐著,不出去就是。」

非煙依言找來衣服,服侍她穿上。

何淺淺握著非煙的手,緩緩起身,這身軀她還不太適應,又恰逢病弱,腳步虛浮,縱有非煙扶著,仍有些踉蹌。

「小姐。」非煙有些憂心。

何淺淺模到桌前坐下。大病幾日,總是有些氣虛,不過兩三步路,她竟微微有點喘。

這具身軀,如此孱弱,偏偏又攤上那麼剛烈的性子。她從前皮實得很,以後只怕要事事小心,一個小小的感冒,或許就能要了這閨閣千金的命。

桌上有一方銅鏡,何淺淺伸手把它轉過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具身體的真容。

青山為眉,碧水為眼,滿頭烏發如瀑,即便是蒼白的嘴唇,也不減其半分顏色。

有那樣的母親,她原已料到,郭愛的姿容不會差,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美人。

何淺淺輕輕嘆了一聲。非煙不解,「小姐為何嘆息?」

何淺淺道,「把我平日的書稿都拿來。」

非煙勸道,「小姐方才好些,還是莫看書,傷了精神。」

「非煙,我後日便要離家,此時不看,日後便沒有機會了。」何淺淺聲音微弱,卻不容置否。

「是。」非煙應著去拿。

何淺淺握住銅鏡,鏡中人秀眉微蹙,容色憂愁。

這樣的姿容,一入宮,只怕立刻會成為眾人眼中釘。

如此,她的計劃便又難上幾分。

非煙抱了幾本郭愛素日讀的書來,所看無非是《詩經》之類,里面加了數張花箋。何淺淺攤開來看,卻是情書,信中喚她作清顏,恐怕這是郭愛的小字,莫怪昨日那朵爛桃花口口聲聲喚她顏兒。

信中字句纏綿,往來頗有時日,紙張上字跡有些褪色,想來是郭愛常常翻看的緣故。

何淺淺微喜,原本她只是想揣摩郭愛的秉性,不料卻有此收獲。何淺淺不動聲色,一封一封看下去,郭愛與李子勛的那點朦朧的情事了然于胸。

郭父與李父是同期舉人,李父仗著兄弟是皇上近身侍衛,如今官拜大學士,郭父于仕途卻一直不得意。兩個小兒本是幼年舊時,後在京城重逢,見彼此都出落得兩才女貌,便互生了欽慕之情。

何淺淺淡淡一笑,年少輕狂,總以為那麼幾個眉來眼去便是愛情,豈知那孱弱的肩,撐不起這兩個沉重的字。

非煙以為小姐在回味溫馨時光,不便叨擾,搬了花架子在一邊繡花。

何淺淺翻到最後一張,卻是郭愛寫的,秀氣的小楷十分凌亂,看得出寫字的人已經心神俱亂,上有大團大團的水漬,何淺淺輕輕撫上去,心下有些酸楚,當日的郭愛,在寫這封信時,是何等的肝膽俱裂,定是已存了訣別的意。

「……予心中悲苦,非文字可言明,君少年得意,予今日孤身赴死,唯憶君城門之約……」

何淺淺捻起那張信箋,道︰「這封信……」

非煙見了一驚,撩了花架子過來,雙膝跪下,「小姐讓非煙送去給李公子,可是李公子恰好不在府中,小姐又吩咐了一定要交給李公子本人,非煙等了半個時辰,李公子都未歸,回來小姐就已經服了毒……非煙這幾日半分都不敢再離開小姐,這封信也就一直未能送出。」

「這信已經拆了?」

「是……老爺和夫人,老爺大怒……」非煙聲音如蚊吶。

「原來如此。」何淺淺沉吟,「你起來罷,我不怪你,我……與他的信,可還有別的?」

「沒有了,小姐與李公子的信,一向都夾在這書中。」

「那好」何淺淺道,「去把火盆點上。」

「小姐……現在還是秋天,小姐冷嗎?」。非煙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是受了風寒嗎?」。何淺淺微笑,那張清麗無雙的臉讓非煙突然覺得陌生,「若有人問,你就說我身子弱,要取暖。」

小姐與從前,似乎有些不一樣。非煙不敢再問,點了火盆過來。

尋常人家用的是黑炭,煙霧有些大,非煙怕燻著了小姐,不想何淺淺卻要她擱在面前。

素手執起精致的桃花箋,一張張放進火盆,火舌吞吐,瞬間化作焦黑。非煙又是驚懼,又不敢阻攔,從前小姐把這些信視作珍寶一般,一把火就這麼燒了?

小姐,定是覺得與李公子無望了,多好的一對璧人。

非煙濕了雙眼,道,「小姐……」

何淺淺顧不得煙燻火燎,直到看著所有的信箋都化為灰燼,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這些證據,勢必得統統銷毀,不能成為日後的把柄。

只是,李子勛那里,是否有郭愛的信箋?如果留下,總是個隱患——

插句話,關于結局的調查,目前基本上是三分天下,叫七日很為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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