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夫當關 第4章 牆里牆外

作者 ︰ 塵殤

「哧——」

「啪哧——」

「說!把那臭小子放哪兒去了?」

……

「不說?好、好,果然和你娘一樣的賤骨頭!……我讓你說不說我!」

「啪哧——」

清晨的禾家後院花香淡淡,鳥鳴啾啾,本是賞心怡人的靜謐美景,卻偏偏被一聲聲粗嘎的大嗓門盡數破壞。

花園里大梧桐樹下,老財主禾大富正上穿敞胸大白褂、下著及膝黑褲衩,手握皮鞭上下揮舞著。那滿臉紅肉顫顫的凶巴模樣,儼然一個狼狽的地剎土閻王,反逗得春兒「咯咯」一聲笑。

「笑?你還笑?我讓你笑我!」禾大富抽得氣喘吁吁。這傻妞死豬不怕開水燙,抽了一早上也不見掉一顆眼淚嚎一聲嗓子,打了也白打,氣得干脆鞭子一扔,呼哧呼哧朝大藤椅上一躺,直喘著粗氣。

春兒被兩手反綁著背掛在粗大樹枝上,樹底下她的胖子老爹皮鞭一抽一抽,抽得她小小的身子來回晃蕩,就像小時候坐在秋千上被阿公推啊推啊的感覺。桃花鎮里有很多很高的老樹,老樹上有結實的老秋千,阿公年輕時喜歡把她推得很高很高,然後看著她樂呵呵的飛上去、甩下來,和藹地哈哈大笑。

她一點也不反感被吊在樹上,不過胖子老爹的技術似乎不太好,晃得她的頭都有些暈了。

她薄薄的肩上背上已然被打出了好多道道,在晨露中帶著咸澀的痛麻;露在空氣中的光果腳面也被大夫人手下的嬤嬤們踩得青一塊紫一塊。她想,胖子老爹什麼時候才能打完呢?

她其實已經困了。昨夜爹爹已經抽了她一晚上,好容易合了眼,才一晃竟然又是天亮。她還沒來得及搖醒發麻的身子,胖子老爹竟然連衣裳都來不及穿好,又跑來開打了。

不過,相比于困倦,她更餓得慌。她听到小肚子在咕咕叫喚,還有胖子老爹青蛙皮里的「呼嚕呼嚕」聲響,于是她抿了抿干澀發白的嘴唇,看著樹底下那團氣喘吁吁的疲憊老肉,體貼道︰「胖子爹爹辛苦,爹爹歇歇,吃了飯再打……春兒也很想吃肉粽了。」

「吃?吃吃吃!你個敗家的吃貨,不說出那臭小子是誰,老子把你扔了喂狗吃!」禾大富從搖搖晃晃的藤椅上撲騰起粗肥的身子,圍著樹干叉腰轉了好幾圈。媽了個巴子的,原還指望抓了那偷人的小子,好好訛上他一筆銀子,竟然被這該死的小傻妞給放跑嘍!

若不是看著庵里那個女人的面子,若不是還指望著靠她那張小臉去攀官家的門檻,昨晚就給她扔到潭里喂魚去!只是打幾鞭子而已,還不是便宜死她?

緩過力氣的禾大富這麼想著,又撿起地上的皮鞭,在春兒脊背上狠狠抽打開。天爺爺的,不逼出那小子是誰,老子不罷休!

——————————

「咻——」

「你倒是說不說?不說老子抽死你……」

「哎喲……我的老腰喂!你個臭丫頭,你蕩哪邊不行,非朝我腦袋上蕩?」

……

隔著低矮院牆,財主老爺的粗嘎嗓門一盡入了眾姨娘們的耳。一扇雕花木門內,二十姨娘杜小荷攬住身子上方男人精悍的腰身,痛苦卻幸福連連地嬌///喘著。

「啊……唔,遠郎你輕點……啊,啊……奴家受不住了……」

「呵,剛才是誰說的想要,這會兒又求饒了嗎?你個小妖精!」奮力在那十五歲豐滿身體上耕耘的楊鳴遠,壞笑著捏了捏杜小荷圓潤小臉,越發加劇了腰間力道。他年輕的身體有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可惜這一院子女人,只這個小妖精最得人心,那軟軟的浪蕩模樣遠遠可比滿春樓的當家小花魁。

來回重復了幾個起伏後,楊鳴遠覺得單調了。他抬起女人白//花花的大腿架在肩膀上,拾了顆大枕頭在盈盈細腰處一墊,腰身用力向前一挺,又深深淺淺沖撞起來。頓時女人豐//RU//肥//臀的豐//滿身子,便像海邊大//波//浪一般蕩漾得越發此起彼伏。

隧//道里迅速的摩擦沖撞讓杜小荷想死,杜小荷很想豁出去放開嗓門大叫,可是她不敢,她怕招引來一身死肥肉的財主禾大富。

整個院子里誰人不知,這死老頭最恨的便是下人作梗,但凡女人被他抓了現形,就定落個生不如死的下場……只除了那個小傻妞的娘。

男人沖撞得一張俊臉都變了形,她心里又怕又愛,趕緊抓過枕頭,兩排白齒狠狠一咬,堵住了「嚶唔」的痛苦呻/吟。然後又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力氣,猛然騰起身,抱住楊鳴遠魁偉的身體迎了上去。

顛鸞倒鳳,鴛鴦戲珠,魚//水交融。兩具雪//白的年輕身子漾得精致紅木小床不住「咯吱咯吱」作響,有晨起的小貓大膽在窗沿趴了趴,下一秒又趕緊羞得朝草叢里躲藏而去。

一陣劇烈抽顫。

楊鳴遠渾身一空,月兌力栽倒在女子綿軟的粉白山丘上。長長吐出一口氣,含上山丘頂端鼓漲漲的一點圓潤,澀啞道︰「你這只妖精……夜里陪他,白日陪我,怎還余了這般精力?」

「切,那老頭最近夜夜往庵里頭跑,哪還顧得上我們……真是,也不知道那清湯掛面一樣的貨色有什麼搞頭?」杜小荷扶過胸前的腦袋,撅起血紅嘴唇印了一記。高///潮過後的她滿臉氳紅,嘴上雖萬般鄙夷不屑著,可惜一雙丹鳳眼里卻燃著炎炎妒火。

都是不相上下的同齡人,怎麼就生生差了這許多?楊鳴遠眼前沒來由又浮現出禾春兒那雙撲閃撲閃的干淨眸子,一瞬間覺得索然無味。

原本他昨夜沒想來找杜小荷的,可是中午花壇邊隱約見到的少女雪//白胴//體總在眼前來回晃蕩,晃得他氣悶煩躁,晃得他心空眼花。等恍過神來時,卻已經是抱著杜小荷白花花的身子滾在了床上。

但她畢竟不是她,楊鳴遠低頭看了看杜小荷雪//峰上已經沉了色的暗紅//櫻//桃,一瞬間忽然覺得厭煩,他狠狠捏了一把女子結實的圓圓翹//臀,豁然拾衣下了床。

杜小荷有些掃興,往日歡//愛完,遠郎可還得溫存上好半日的,今天這麼急走做什麼?反正那老頭一時半會也想不起自己。

掂起薄被護住果//胸,光溜溜跳下床就朝那身高八尺的俊美男子抱了過去︰「奴家做錯什麼了呀,遠郎今天走得這樣早?」

「哧——」

「哧——」

窗外皮鞭呼咻呼咻仍然在繼續,本是從小听到大的聲音,楊鳴遠一瞬間卻覺得刺耳萬分。硬生生掰開女子短而肥白的手指︰「出去看看,不定把人打死了呢……晚些再來看你。」

口中說著,也不去看身後女人瞬間黑沉下來的小臉,頎長身子便閃身翩翩然出了屋。

——————————

「老子最後問你一遍,那臭、臭小子是誰?……你要說了,老子、老子今天就上門給你去定親!」梧桐樹下,禾大富上氣不接下氣的抓起白色褂子狠狠抹了把老臉。

江南的天氣,過了四月便逐漸開始泛熱,他肥胖的身子「運動」了一早上,此刻早已大汗淋灕。怎奈這傻閨女就是不配合,不是顧左右而言其他,就是裝傻沖楞「咯咯」笑得比鳥兒還動听,動听得自己都不忍心下她。

錯了,她不用裝也是傻的。禾大富煩躁地吐了一口唾沫。

「咯咯咯,胖子爹爹,你的褲帶子松了。」春兒在樹上抖了抖發麻的肩膀。她其實很疼,可是阿公說過,人越到不如意的時候越不能哭,一哭,那將要來的好運也給哭跑了。

她摒住疼痛這麼久,卻不是為了能嫁給秀才哥哥,所以爹爹的話對她來說一點吸引力也沒有。阿公臨終前抓著她的手告訴她,說他這一輩子最後悔的就是將娘親嫁給禾大富;阿公還說,好男人須頂天立地,好丈夫也必得能當擔,那擔不起事兒的男人萬萬托付不得。

可是秀才哥哥做了壞事不敢承擔,軟趴趴被人往柴房一拖,又自己割了繩子跑掉。雖然知道是為了功名,可是春兒還是覺得他變了,他做不了一個保護妻子的好丈夫。

一夜閉口不言,不過是為了償還他小時候替自己出頭打架、照顧自己這麼多年的恩情罷。爹爹雖然打了許久,可是自己用了力氣在空中晃來晃去,雖然肩膀上有幾處被抽得生疼,卻也已經躲空了好多鞭子。

天殺的小婊/子,怎養了這麼個臭丫頭?禾大富低頭看了看褲/襠,果然紅色褲腰帶松跨跨垂到了膝蓋上,尷尬提了提,又狠狠踹了一腳不知什麼時候跑來的白色小肥貓,往藤椅上懶懶一坐。

雖然閨女沒被破身,還能賣個好價錢,可是也不能被那臭小子白白看了不給銀子啊?!他這麼想著,便朝椅背上一躺,準備好好睡上一覺,然後再去庵里頭瞅瞅。

「爹爹小心頭上。有鳥、鳥……」頭頂上方一只鳥兒掠過,好像有東西飛了出來,春兒連忙開口提醒。

「閉嘴!給老子閉嘴!!!」禾大富崩潰咆哮。

胖子爹爹吼得凶,春兒只好又委屈閉了嘴,水般眸子撲閃撲閃,將那余下的一字乖乖滅在了喉嚨里。

「啪嗒」,梧桐樹上落下溫熱一物,生生砸向樹下男人的半禿腦門。禾大富伸手抹了一把,又不泄氣地在鼻端聞了聞。

臭。禾大富腦了,該死,這衰禍果然說啥來啥,不打不解氣啊!狠狠將那黑物朝地上一甩,抓過皮鞭又要開始抽。

粗大的手腕卻忽然被輕輕一握。回過頭去,竟是一臉溫良的外甥楊鳴遠。

「做什麼來了?怎不去陪你姨媽吃早飯?」禾大富懼內,對著自己大老婆的外甥卻也挺客氣。

「回姨夫大人,晨間正是讀書的好光景,鳴遠一路走來花園,不想卻擾了姨夫和……表妹的安,」楊鳴遠溫良笑笑,狀似無意地將手中半舊《論語》亮了亮,恭敬服腰施禮。

俊郎眉目斜斜瞟了眼樹上女子蒼白卻靈動的小臉,又暖暖謙和道︰「對了姨夫,方才去請安,姨媽說是頭疼得不行,喊姨夫過去瞧瞧呢。」

禾大富挑了眉︰「大清早是好事,年輕人就該如此。姨夫知你學識不錯,不過也別只顧著自己,我那混蛋兒子俊熙,平日你也多多提點提點。」

「是,是是,姨媽也時常這般囑咐小甥的。只是俊熙表弟平日太過繁忙,鳴遠幾日也難以見得一面。」楊鳴遠又謙謙拘了一禮。暖暖晨光下,只見他白淨五官,發絲齊整,白衣皂靴,一貫的知書達理。

「知道就好。」禾大富冷冷一哼,想想這些日對夫人的冷落,也覺不太好交代。因正要同夫人商議商議,頂好過幾日便將這衰禍打發出門,當下便甩開鞭子向北院走去。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一夫當關最新章節 | 一夫當關全文閱讀 | 一夫當關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