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的院子寬闊,站在玄關處往里看,只覺庭院深深。莊園里不容易見到走動的人,很多人都站崗,固定在一個地方,有時一天都不能動。這里的每一個僕人能有這麼規範的行為,與主人的嚴格要求分不開。正因為這種有規有矩的行為習慣,莊園內處處有種典雅的風氣。
蘇破住在一間屋子里,屋子不大,里面只能擺一張單人床。每天的陽光會照射進屋子,使半張床沐浴在陽光里,這樣,床變得很溫馨。窗台上有一個玻璃的瓶子,瓶子內插著幾束顏色不一的花,花的香氣會在屋子里蔓延,因為屋子並不大,花香能夠滿屋。窗台前放有一個寫字台,蘇破也在上面練習書法,練習書法可以感悟很多東西,比如,可以從中化出武術。當晚上,月光會從窗戶照射進來,使得窗明幾淨,這種景觀最能怡情悅性。
洛冰住在蘇破隔壁,屋子與蘇破的一樣大。洛冰的屋子里擺滿書,不僅有《武術基礎》之類的武學著作,還有棋類書籍,包括圍棋、象棋、將棋、軍棋、跳棋、神迷棋、砸方等。除此之外,屋子里還有一個博古架,擺放女媧造人石雕、盤古開天闢地陶瓷像、玉淨瓶等重要文物。洛冰的很多時間在研讀書籍和把玩文物中度過。洛冰讀棋書,從對弈中獲取智慧,將此智慧用在武學上,使出的招數往往能克敵制勝。
鴻蒙住在洛冰的隔壁,屋子是洛冰的兩倍還多,這是一個套間。里間是靜的,方丈之屋,鴻蒙在里面靜修,里面就有一張床,且只能放一張床。外間很空闊,屋頂很高,使人不至于壓抑。屋子里的一個茶幾很有特色,是整棵的大樹雕成的,周圍獨特的四枚根雕的坐凳,精巧可愛。茶幾上呢,放著一個小火爐,火爐是紅泥和著麥秸制成的,專門煮茶用的。小火爐是圓球形的,放些木炭進去,可以使爐火很旺。旁邊就有紫砂壺,幾個小茶杯放在紫砂碟內,小巧可愛。洛冰有時候會拿著一卷數,來與鴻蒙品茶下棋,洛冰說過,如果是雪天,在屋內品茶下棋,那會很有安全感。
瑪麗的屋子則緊挨著鴻蒙,瑪麗的屋子同蘇破的一樣大,與蘇破的屋子不同的是,在瑪麗的屋子里,你看不到一樣裝飾品。牆壁當然雪白,除了一張鋪著素色床單的床鋪外,沒有什麼其它顯眼的物品。瑪麗的窗戶時常開一個小縫,窗外的樹,代表大地的渴望,這渴望的樹上開著渴望的花,一枝花差點兒沒伸進窗戶來。瑪麗站在窗前,觀望屋外一樹的花,心神憂而不傷。瑪麗說︰「這樹枝是地上的根。」
一日,天空很晴朗,天上的太陽光芒萬丈。
蘇破胳膊夾著一個罐子來找洛冰︰「來,你幫我看看這個罐子,值多少錢。」
洛冰接過那個黑黝黝的罐子,細細看著,問︰「你從哪兒找來的?」
「街市上買的,您給看看,值多少錢?」蘇破看著瞅著罐子的洛冰說道,「本來我沒打算買,喻和喻莊主眼楮瞅到這個罐子了,非讓我買下不可。我也不太懂,這罐子是做什麼的?」
「罐子很多都是價值連城的,比如鬼谷子斗鬼罐、大仙捉鬼罐、大刀降蛇罐。」
洛冰還沒有說完呢,就听蘇破喊說︰「這莊主也是好眼力,見了罐子就愛不釋手,非要讓我買下不可。買這罐子非要讓我講價不可,我就與賣家討價還價,最後二百兩銀子買下了。可費口舌了。」
蘇破曾經在磚瓦國的時候,是一個喜歡听故事且沉默寡言的人,那個時候口才對蘇破來說簡直是不可想往的,「我會有口才嗎?我真的會有口才嗎?我一輩子不會有口才呢。」蘇破在說話方面就是這樣自卑,他在那個時候時常覺得自己是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孩子。
「這罐子怎麼樣?」蘇破瞪大眼楮張開嘴。
「這就是個夜壺麼,」洛冰思忖著說,「這就是個夜壺。」
「什麼,這怎麼會是夜壺,哎呀,這是個夜壺?」蘇破不敢相信,「二百兩銀子買個破夜壺?」
「可不是麼,這就是個夜壺。能不能退?」洛冰說。
「那得看攤主在不在了,也得看賣家肯不肯了。」蘇破嘴里咕噥著。
下午,日上樹梢,蘇破和管家謝馬賴,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蘇破抱著夜壺,眼光尋找賣主,終于在一個角落找到賣給他夜壺的古董販子。
「我說,你怎麼跑到這兒了。」蘇破說著放下夜壺,「我們不要這個罐子了。」
「這可是上等的罐子啊,」賣家推推眼鏡,「這罐子原來是用來盛酒的,是上品啊。賣掉的東西,怎麼能退呢?」
「怎麼不能退呢?」謝馬賴說道,「你這人好氣人,還說是盛酒的罐子,明明是夜壺嘛。」
「夜壺?」賣家推推眼楮,仔細打量罐子,果然是夜壺。之所以出現這個問題,是因為他將一個盛酒的罐子和一個夜壺搞混了,「退的話,只能退一百五十兩。」
「退一百五十兩就一百五十兩。」謝馬賴不想糾纏下去。
二人拿到退回來的一百五十兩,去找喻莊主。
「你們覺得那個罐子怎麼樣?」莊主問,「我給蘇破買了個好罐子,怎麼樣,開心?」
「莊主,」謝馬賴湊近,「莊主,那個罐子不是盛酒的。」
「不是盛酒的?」莊主背起手,「是盛米的?」
「不是,都不是。」謝馬賴鼓起勇氣,「是,是,是夜壺。」
「夜壺?」莊主听後,哈哈大笑,「怎麼就是夜壺呢?不是說上等的酒罐嗎?」
「賣家搞混了。」謝管家說。
「這沒有關系,蘇破啊,喜歡什麼罐子,從我這房里拿走一件。」
「那我就不客氣。我窗台上有花,那個瓶子太小,讓花都束縛了,我不如換成罐子。」
蘇破端著那個罐子來到自己的房間,正要將花換在這個罐子里,這個時候,他發現瑪麗坐在自己床上。
「哪來的罐子,快讓我瞧瞧。」瑪麗輕步走了過來,「這罐子倒好,看起來這麼細膩。」
「是莊主送我的。」蘇破一邊插花一邊說,「將花放入這個罐子里,又顯得花少了,我們一起去折些花來?」
「好啊。」瑪麗一口答應。
二人一路歡笑來到花園。需要向大伙介紹下這個花園。通往花園的路是彎曲的石子兒小路,小路兩側生有垂柳,因而顯得小路幽靜。小路盡頭有一個圓門,從圓門進來,就見一叢從的花。前面是沒有過道的,兩側有不容易發現的小過道。二人走在右邊的一條小路上,精心挑選著花,他們先是選好花,將選好的花用紅絲線系著,最後,將系有紅絲線的花進行對比,挑選出最好的那幾支,才割下枝葉來。
蘇破采下一朵花,將花戴在瑪麗發際,瑪麗跑到水池邊去照,果然漂亮。
「蘇大哥,我捉些魚你瞧。」瑪麗伸手去模水中的魚,水中的魚頂著輕盈的綠色的水,在水中幽閑地游。知道有手觸踫,魚兒立即游離開來。瑪麗費了好些力氣,不曾模到一只。
「我來。」說著,蘇破跳到一塊石頭上,伸手往水里模魚。魚兒在游,蘇破手輕輕一起,魚兒已經在手中了。他們找來袋子,將袋子里撩上水,將魚兒放入袋子中。
瑪麗提著袋子,看著魚兒在袋子中游弋,嘻嘻笑起來。陽光照在袋子上,透過袋子的光灑在瑪麗臉上,她的發際的那枚花,和魚一樣漂亮。
「蘇破,你看,這魚好漂亮。」瑪麗說著,蘇破又捉到一只魚。
袋子里有兩只魚了,蘇破對瑪麗說︰「我們回去,把魚放在魚缸里,把花插在花罐里,如何?」
「好啊。」瑪麗答應。
二人很快回到房間,蘇破小心地將魚放入浴缸,又小心將花插入花瓶。
蘇破回過頭來對站在一旁細細看著他的瑪麗說:「這個花瓶里的花連同花瓶送給你如何?」
「好啊。」瑪麗答應。
「這里有兩尾魚,送你一尾,如何?」
「好啊。」瑪麗答應。
看著瑪麗可愛的樣子,蘇破欣喜不已。瑪麗抱著一瓶花,提著袋子,輕步向她的房間走去。
「妹妹常來坐坐。」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