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與效益遭遇之後,石敏之就沒有再來天香小廚,被損壞的桌椅很快就訂做好了,天香小廚的生意還是一如以往的惹人妒忌的火紅。
安瀾收拾掉一桌殘羹剩肴,這時候,一名衣著華貴容顏俊美的紫袍青年走進店來,其後還跟著一名黑衣勁裝腰佩紅纓長刀的男人。此二人神態氣度很是不凡,尤其是那紫袍青年,安瀾不敢怠慢,忙迎將上去,堆滿笑容道︰「二位爺,請,樓上有清淨位置……」
此二人自然是廉王世子梁文英和他的心月復護衛第一流風了。今個兒一早梁文英特地去拜訪了一趟蘇摩將軍,思量著蕭逸今日會來找他,于是就早早回來,途經端正街,覺得天香小廚門口的燈籠的挺有意思,才進來喝杯水酒。
在安瀾的指引下,梁文英到了二樓唯一的小隔間里,透過清幽淡雅的水綠色薄紗簾子,可以看見樓下大堂中央兩張蝴蝶狀的紅木桌子和距離門口不遠處的掌櫃櫃台。
「二位爺需要點什麼?這是菜單。」安瀾把一個做工精美的墨綠色外殼的菜單雙手奉上。
菜單不像一般軟綿綿的小書冊子,菜單外殼的紙張較硬,應該加入了軟木成分。扉頁上還印著天香小廚的標記,一看標記下的那朵梅花,就知道出自蕭逸之後。「挺有意思」梁文英含著微笑,默默說道。他環顧一周,發現店里的裝潢設計新穎獨特,不管是牆上的水墨畫壁紙,還是屋頂圍成一圈的精致玲瓏的燈籠,都透著一股淡淡的雅趣。
「有什麼特色菜嗎?」。
「有有有……本店中秋剛推出一種新菜——拔絲水果可以做拔絲香蕉,拔絲隻果……本店的特色菜,葷菜有五香燻魚、竹葉粉蒸肉、怪味雞塊、檸汁焗鵪鶉很多食客都說不錯,素菜中桂花糖藕、四珍釀筍尖、水晶南瓜的口碑也很好……」
梁文英揮揮手,阻止安瀾再說下去,再說下去都可以把整個菜單都背下來了。「就先來一盤那個……拔絲水果,再燒一條鱸魚,和一個四珍釀筍尖吧對了,我听說你們這兒有一種果酒,叫什麼名兒來著?」
「爺您說的是紅酒,也叫葡萄酒,是我們掌櫃自己釀的酒,釀好還沒幾日功夫,現在還陳在酒窖呢,要等明年才正式開賣。實在對不住得很,要不小的給您上一壺汾酒,有十年陳的,味道十分醇厚。」
「好吧」喝不到葡萄酒,梁文英稍稍覺得有些遺憾。
安瀾笑眯眯的收起菜單,道︰「爺請稍等。」說罷,就一溜煙兒的下樓準備去了。
梁文英指了指旁邊的空位,對第一流風道︰「你也坐吧」
第一流風也不多言,就坐到梁文英旁邊。
「這家酒館環境還不錯,如果地方再大一點就更好了」梁文英環顧道。這里的椅子比一般酒館的椅子寬大,小隔間里的座椅還加了繡花靠枕,倚靠著十分舒服。梁文英懶懶的倚著靠枕,手指輕輕地撥弄著一只雪白的瓷杯。
不一會兒安瀾就送了一壺店里最好的汾酒和一盤落花生上來。安瀾滿滿的斟了兩杯酒,含笑道︰「菜還要稍後,落花生是本店免費提供的佐酒小吃,二位爺請慢用。若沒別的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梁文英微微點頭,安瀾退下後,他拈了一顆花生嘗嘗味道,發現花生咸中帶著淡淡的辛辣味道,雖然味道怪怪的,但也別有一番風味,沖著這盤免費的落花生,天香小廚就能吸引不少酒客。
「沒想到蕭侍衛的紅顏知己還是個做生意的好手。」梁文英感嘆,慢悠悠的斟一杯酒,舉杯淺酌。
第一流風喝酒的樣子就不如梁文英優雅了,他喜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用三寸寬的小杯子喝酒是最沒意思,不過這酒的味道還真不錯,足足的十年陳,不摻半滴水,一般店里還喝不到這麼醇的酒。
第一流風笑道︰「等以後蕭逸倦了,還可以做掌櫃老爺,真令人羨慕啊」
「怎麼,流風也想女人了?」
「咳咳……」第一流風險些把口里的酒給噴出來,「這個……嘿嘿……公子爺,你別什麼都洞穿我啊?我今年也二十三了,一般人到我這歲數孩子都念私塾了」
「是啊,應該找個女人了。」梁文英微微一笑,「有中意的姑娘嗎?若是有,可得告訴我,有我出面,哪家的姑娘說不成啊?」
第一流風的神色驀地黯淡下來,腦海中忽然浮現雪兒冰雪一般的身影,相比較第二回雪這個名字,他更喜歡叫她燕回雪,不過他卻不喜歡燕流風這個名字。第一流風並不清楚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感雖然他們不是親兄妹,但都姓燕啊,恐怕除了玩笑的時候,他這輩子都無法把這個秘密說出口。
「沒有……我哪有蕭逸這般幸運,而且現在也不是想女人的時候。」第一流風撒謊道。
梁文英當然知道第一流風說了謊,不過他也不點破,有些事情還是藏在心里的好。他默默地看著手里的酒杯,小小的酒杯晶瑩通透,渾如白玉一般,是燒得很好的瓷器。看著這只酒杯,梁文英幽幽的想起一個人……
她總喜歡穿著雪白的衣裳,長長的裙擺隨風而動,嬌艷的紅唇好像熟透的櫻桃。梁文英十分清楚她的身份,白蓮教聖潔無暇的白蓮聖女,他今生唯一心動的女人,也是他的敵人,他的魔障。
梁文英深深地的呼吸了一回,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的味道。或許是因為想念為產生的錯覺吧
不多時,梁文英點的菜全上來了,吃慣了王府里小碗小碟的精制食品,忽然嘗到尋常小館的普通酒菜,感覺十分新鮮。
「味道不錯,你也嘗嘗。」梁文英道。
第一流風拿起筷子隨便嘗了一口筍尖,鮮脆的感覺霎時就在味蕾上爆炸開來,溢滿整個口腔。「哇,一點不比府里的味道差爺,我們把這廚子挖回去吧」
梁文英不禁大笑起來,「把他挖走了,人家老板可不干」
第一流風也嘿嘿笑起來,目光隨意往樓下瞟去,卻意外看見化裝而來的石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