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繪 第一卷 刀凌笑 07章 入榜天爵

作者 ︰ 小道

遙遠的天寂山﹐驚石穿雲﹐獨峰參天﹐如同一道天柱連接天地﹐壯麗浩然﹐巍為奇觀。峰巔終年被雲霧所摭﹐雲中似乎一股奇妙的力量﹐世間之力皆不能破﹐即便飛行符車也無法靠近﹐世人視之為神峰。

傳說峰頂有一枚天眼﹐每日縱觀世間﹐其後後便有了峰下那幅巨榜。

巨榜其實是一座浩大的瀑布﹐飛流直下﹐若九天銀河之下墜﹐擊石穿空﹐卷起千堆雪﹐霧霾陣陣﹐波光點點﹐竟在空空織成一片眩目奇光﹐在肉眼中便成那一幅巨大的水霧幕榜﹐光點凝結成字﹐結而成篇﹐便是天下著名的「天爵榜」

榜幕從高至低排列著一千個名字﹐並不做解釋﹐初時世人不以為意﹐只以為奇﹐但很快他們現世上強者的名字赫然在列﹐無不驚嘆﹐因而先得名「天霧榜」。

很快﹐人們又驚覺榜上的排位與實際的戰力毫無關系﹐有些人初出茅蘆竟也能上榜﹐有些成名之士戰績輝煌﹐卻與榜無緣﹐世人因而陷入了混亂﹐誰也不知道榜為而置。

直到一年﹐一位長年排名第一卻實力平平的玄道修士界勿凌突然悟了新境﹐創立不世功法「破玄殺」﹐實力徒增﹐一躍而成為天下第一﹐最終成赫赫有名的太遙開國玄皇。

界勿凌思有所得﹐傾國之力百般考證﹐又與諸國聯手解惑﹐最終於確認了排名的奧妙。

原來排名的依據是「境限」﹐所謂「境限」﹐是指修練最終境界的極限﹐好比酒瓶﹐裝得多少取決於瓶子大小﹐瓶子越大﹐可裝的酒自然越多﹐境限也如此。

境限不比天賦﹐天賦生來即有﹐無可改變﹐但境限卻可不斷向上推……悟一新境﹐得一新功﹐創一新法﹐造一新技﹐皆可能將修練極限推至更高。

此消息一出﹐舉世嘩然。

年輕的天才們興奮了﹐看著榜上的排名﹐再看身邊原本高不可攀的絕世強者﹐突然原來自己的只要修練就一定可以站在他們頭頂上﹐這感覺誰能頂得住﹐一個個了瘋的埋頭苦練。

天才們瘋狂了﹐準天才們更瘋狂……明明年紀相差無幾﹐實力也相差無幾﹐強得只是未來﹐既然境限可以推高﹐那就瘋狂修練﹐也許我可以推得更高。

名聲顯赫地位然的強者們更為之震驚﹐他們原本一覽眾山小﹐周圍全是弱者﹐感覺高高在上﹐成就感斐然……如今突然來一榜單﹐只要排名在自己前面的人﹐不出意外未來一定會強於自己﹐危機感如寒風自然撲面而至﹐讓他們戰栗不已。

一個上天給出的潛質榜﹐公信力自然不容質疑。

連天都說我有才﹐誰又能不認﹖

一時間﹐登榜便如天賜顯爵﹐久而久之改名「天爵榜」。

各國﹐各大勢力﹐各大世家﹐各個道派流派﹐對於上榜人才尤其關注﹐從榜上名單可以看出各國實力昇降﹐也能察覺未來實力的變化﹐更是獲取人才最簡單的途徑﹐因而都派出觀察使駐守﹐久而久之﹐天爵榜下形成了一座相當繁華的小鎮。

每一次榜單的變化都會立即由各種途徑傳送出去﹐遠至天邊也能洞察其中變化。

今日﹐榜單又變了﹐天爵小鎮一陣沸騰﹐前幾日排在第十二的名字突然爬昇兩位﹐進入十大﹐立即掀起巨震﹐各國都在研究變化帶來的後果﹐如今余震未消﹐榜又生變﹐人們的好奇心比平時更重。

榜單末尾﹐幾個新入榜的名字並未掀波瀾﹐像這種曇花一現式的改變多不勝數﹐不過只要上一榜﹐就足以說明天賦﹐同樣是各勢力追求的人才。

魋及是太遙西北小國「柔燃」的觀察使﹐像「柔燃」那種小國家只能傾國之力捧出一兩個人才﹐選擇極其重要﹐因為選人不慎而致滅國換代的事情屢見不鮮﹐因此遠比其他國家觀察使更加仔細小心。

對比著新舊的榜單名錄﹐最上和最下都似乎沒有驚喜﹐心中稍安﹐隨手翻了兩頁﹐突然現許多名字都朝下挪了一位﹐這是有人陡然爬昇的痕跡﹐心中一愣﹐便仔細地搜尋起來。

半晌

「折花笑是誰﹖有誰知道﹖」他抬起頭問了一句。

周圍皆是柔燃一類小國觀察使﹐對天爵榜的態度大同小異﹐見他尋問便知道有新現﹐瞬間打起了精神。

「新上榜的﹖沒看到啊﹐在哪兒呢﹖」

「往前翻﹐不在最後﹐看到沒有﹐這里……」魋及伸手在嬴姚國觀察使手里的榜單上一指。

「噫!七百九十八……新人﹖不會吧!一入榜就進了前八百﹖瘋啦﹐甚麼人這麼猛!」

「難道有人創出了傳奇戰技或功法﹖否則不可能提昇這麼猛﹐前面這兩百多號人﹐成名之人可不少啊!」

「折花笑﹐這名字這麼怪……喂﹐哪國有這姓氏﹐快查一查。」

讓他們惋惜是榜單只有名錄﹐對於實加、境界和來歷並無細述﹐通常只有幾字考語﹐人們正是憑著這些考語對推榜上人的來歷﹐然後再加以證明。

他們若是知道這個名字的主人是世人眼中絕對不可能強大的「三無人才」﹐只怕心髒都會驚停。

※※※

一抹白光耀上天邊﹐天空由灰變白﹐竟已是天明。

迎著破曉的東方﹐少年深深地吸了口氣﹐讓早晨清涼的空氣浸透內腑五髒﹐人也仿佛精神百倍﹐回眸一笑﹐用一種平緩但鏗鏘有力的語調說道﹕

「從現在開始﹐我名﹕折花笑!」

似是而非的答案是針對逍薄煙關於復仇的尖銳責問﹐言者有意﹐听者有心﹐裊嬈和逍薄煙都琢磨出其中的深意﹐神色皆為之一變。

裊嬈妙眸眩亮﹐笑意溢出﹐眼神中滿載期許之色。

姓名永遠寄托著期待與希望﹐父母給子女命名便是將他們的期待付之其上﹐如男子常有英、杰、雄、偉之類。又若是女子﹐便有淑、婉、嫻、靜等字……諸如此類。

笑!

一字見心。

看似平淡﹐卻飽含了人生目標﹐其中深意只能意會﹐單此一字﹐就足以證明少年自己剛才那番褒美極為洽當﹐器量宏大﹐胸襟開廣﹐若非如此﹐這個大男孩只怕也活不到今天

逍薄煙雖然不敢完全放心﹐疑心卻也去了十之**﹐神色放松﹐那副淡然清悠的微笑浮現臉上。

「若花家有難﹐你救是不救﹖」

折花笑眉尖一挑﹐目光直逼過去。

「攀龍花族已經從三榜跌至七榜﹐其中差距你明白嗎﹖」

折花悚然大驚﹐騰的站了起來﹐隨即神色凝重地緩緩坐下。

太遙雖大﹐卻是成百上千個世家名門組成﹐商、學、軍、政各個領域全部涉及﹐甚至自行認命地方官吏﹐這便是「族大於國﹐興國不如興族」這句名言的歷史背景。

神都將一國世族列為九榜﹐前三榜為天﹐中三榜為地﹐末三榜為人﹐此外便是不是不入流。八年時間﹐攀龍花家從三榜跌入七榜並不只是四個等級的問題﹐更是最高與最低的層次差距﹐這種差距若想爬回去﹐至少需要兩三百年時的光景。

「我妹妹她現在何處﹖」

「神都太學﹐倒是個可造之材﹐只以她的年齡要想出來支撐花家﹐至少要等到十年﹐此間還是十來年的時間﹐花家淪落到何等地步﹐仍未可知﹐如今的花家少了定海神針﹐你可有信心﹖」

折花閉著眼楮﹐沉默半晌方輕輕吐出了一句「我姓折花。」

裊嬈呆了一呆﹐張口欲言﹐卻也逍薄煙笑聲打斷了﹐投去好奇的目光。

「不急不躁﹐不喜不悲﹐裊嬈對你的心境推崇備至果然不差﹐雖無修練天賦﹐也還能有所作為﹐到我手下任諫事官如何﹖」

裊嬈「啊」的驚呼一聲﹐疑惑地看看兩人。

逍薄煙笑著解釋道﹕「花家衰落已是無可捥回之勢﹐他若說救﹐不是虛偽就是沖動﹐皆不可取﹐若是直言不救﹐那便是冷酷無情﹐我也不敢用他。折花何意﹖乃指花家折落之人﹐連家族都不要他﹐回去又能做甚麼﹖屬有心無力﹐情義猶在﹐只是非戰之罪﹐我取他便取在這『情義』二字」

折花笑臉上泛著苦笑﹐生死繪固然有遠景可期﹐但在太遙人眼中終究是邪道﹐個人生死無關緊要﹐萬一把家族扯任邪道﹐那可真是萬劫不覆﹐太遙朝玄道立國﹐法度極嚴﹐凡是玄道之外一概被打成邪道﹐素來盡誅不論。

「怎麼﹖沒興趣﹖」

少年定了定神﹐嘻嘻笑著露出少年般的稚氣﹕「有人養我當然好﹐不過此事還是等我的新民籍出來再說吧﹐如今的我就是玄皇眼里弱小但討厭的臭蟲﹐庇於大人帳下固然安全﹐鉔難免殃及池魚﹐害了大人﹐我打算明天我就離開。」

「明天!你要去哪﹖」裊嬈驚問。

「那就得看玄候大人如何安排了。」折花笑露出大男孩應有的笑容﹐目光瞥見裊嬈欲言又止的表情﹐朝她微微一笑。

逍薄煙听了少年的回應暗自頷﹐此前之問半真半假﹐一為試探少年貪慾﹐其二﹐也真有招攬之意﹐奪天之魄﹐吞天豪情﹐單就膽色和勇氣這兩點﹐手下還真沒有這樣的人物。

如今﹐這個少年籌碼盡出﹐似乎已經沒有可憑依的力量﹐面對他的召攬還能沉思熟慮﹐然後加以拒絕﹐這份沉穩是他同齡人遠遠不及的﹐稍培養便是極好的智囊與執行者。

忽然﹐一陣莫名的悸襲來﹐他霍然而立﹐目光劍指東北。

裊嬈幾乎同起身﹐眉尖若蹙﹐神色過於凝重﹐同樣目眺東北﹐一副憂心之色。

折花笑被兩人的舉動嚇了一跳﹐也起身朝東北方向望去。

旭日初昇﹐東方一片金鱗﹐唯有東北方光影模糊﹐金光之中似有一片銀粉﹐摭住了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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