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啊」
一聲慘叫﹐意外驟生﹐突襲冷箭的青年玄士手捂著嘴巴慘叫不絕﹐鮮紅的血液赫然從他的指縫間流出﹐周圍眾人無不大驚失色。
「甚麼東西﹐還不如街上的地痞流氓﹐我呸!」
折花笑一擊得逞心下大爽﹐卻毫不戀戰﹐撤身退開一步﹐好整以遐地看著對手﹐對付這種高高在上自鳴得意的家夥﹐最恰當地就是迎頭一擊﹐只要抹了他的面子就夠了﹐反正對手先動動手﹐再打就是給人口舌。
其實這一擊多少有些取巧﹐若青年玄士選擇其他任例一種攻擊﹐他都不免有些麻煩﹐偏偏是這怨咒類的玄術﹐三無人才天生免疫﹐這或許算是對這類人的一種補償。
所謂怨咒﹐其實一類玄術﹐玄術將力量打入對手身軀並不形成直接攻擊﹐而是做為一個轉化器﹐將對方所吸納的天地源能變益為害﹐反噬其身﹐此法有些陰損﹐就像是受了天地之咒一樣﹐故名「怨咒」。
三無人才根本沒有源能節點﹐吸收不了天地源能﹐自然沒有可以轉化為攻擊的力量﹐怨咒術法再強﹐也無可奈何。
「你你你……」青年玄士顫抖著手指指向折花笑﹐突然身子一傾﹐噗的一口吐出一口血﹐連帶一顆門牙滾了出來﹐不知是不是有暈血之癥﹐青年臉色大變﹐青中帶白﹐與僵屍無異。
旁邊兩個看到斷牙臉也綠﹐門口掉了有破相之嫌﹐玄士最重儀表﹐這可是奇恥大辱。
折花笑訝異地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沒想到死氣替換了血肉肌腱之後竟如此強悍﹐不練練武道倒真浪費了這身好力氣。
瞪著少年﹐他們倒是不敢強指少年傷人﹐畢竟眾目睽睽﹐誰都看到青年玄士率先動手﹐怨咒雖然隱密﹐但在場哪個不是玄道修士﹐空氣中力量一蕩便知道怎麼回事﹐瞪眼說瞎話的事情他們做不出來。
正撓攘著﹐大人們6續走了出來﹐神色都很輕松﹐喧鬧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各人歸入自己陣伍﹐卻沒有回船﹐大部份依然聚攏在橘船附近﹐一時間竟沒人說話﹐氣氛冷了下來﹐透著詭異。
裊嬈走在逍薄煙身後﹐折花笑與三名青年玄士怒目相峙﹐不禁好奇地走過去﹐一問原因﹐臉色也變了﹐森冷的目光如箭在弦瞄準了三人的腦袋。
「非翎!你怎麼一臉是血﹖」一位華服玄士冷著臉走來﹐一身銀袍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折花笑都抬眼打量著這人﹐看不出多少歲﹐也就下中年人的模樣﹐劍眉星目﹐氣宇軒昂﹐算是個美男子﹐只是板著一張臉又臭又長﹐讓人好感全失。
裊嬈小聲在他耳邊提醒道﹕「他是昌林玄公狊奉常﹐川成這四道中﹐他是巴陵玄王之下的第一人﹐巴陵玄王不管俗務﹐所以他的勢力很大﹐本身的實力也極為強悍。」
玄公!不僅在太遙﹐即便放之天下也算得上的絕頂高手﹐折花笑自知一個萬個自己加起來也未必能與之匹敵﹐他若找蹅多少有些麻煩﹐心里戈登一下。
「公爺﹐是他干的……」被打掉門牙的青年玄士捂著嘴指著折花笑。
「無肩﹖你是何人門下﹐竟敢在此放肆!」昊奉常聲音漸大﹐目光橫掃四周﹐除了巴陵玄王數他為大﹐只要不是巴陵玄王門下﹐他就無所顧忌了。
非翎小聲在他耳邊嘀咕了一句﹐他愣了愣﹐目光隨即指向逍薄煙。
「逍玄侯﹐這是你的門下﹖」
「非也!小爺原本是逍玄侯的囚犯﹐被鎖在符車之中而已﹐與玄侯無關。」少年不卑不亢地應道。
囚犯!四下嘩然﹐被打掉牙的非翎更是瞪直了眼楮﹐居然在一個囚犯手上受辱﹐這比殺了他更難過﹐。
逍薄煙一如即往般平靜﹐含笑而道﹕「昊大人﹐他便是那遠走萬里行刺妖姬之人﹐之前是囚犯﹐現在已經不是了。」
昊奉常冷眸一睨﹐輕喝道﹕「原來是你﹐一個灰肩而已﹐行那嘩眾取寵之舉﹐無非是求名邀功的小人﹐此處豈是你說話的地方﹖來人啊﹐把他給我帶到地面去﹐該去哪去哪﹐我不與灰肩為伍。」
非翎三名年輕玄士早就等著這一句﹐立即飛撲出去﹐但身影剛動﹐瞬間便僵住了。
「且慢!」
一聲嬌叱﹐裊嬈張開新突破的「九葉境」﹐一個奇怪的空間頓時擴散出去﹐所有飛行符車都被籠罩在內﹐空氣中飄動著九片光葉﹐時上時下飛舞在裊嬈身邊。
別看這小小的光葉﹐它盡收九葉境內一切天地源能﹐也就意味著其他人無法吸收天地源能﹐因此在境中一切神符都不能使﹐除了知道她身份的﹐其余無不勃然變色。
「九葉境!」昊奉承大驚失色﹐九葉境堪稱玄道第一境﹐極難修練﹐他嘗試過﹐但失敗了﹐沒想到這麼一個妖嬈之女居然練成了九葉境。
裊嬈目光一瞥﹐冷冷斥道﹕「你門下出言不遜﹐辱我清譽﹐居然指鹿為馬﹐這種人才是恥於為伍的小人﹐一拳豈能抵消﹐再吃我一鞭。」
說話間﹐艷色無雙的身影陡然逼近﹐玉雕般的右臂朝天一擎﹐憑空摘出一道光鞭﹐狠狠地抽在三人臉上各抽了一下﹐一道血印劃面而過﹐三人頓時成了大花臉。
逍薄煙輕輕搖頭﹐裊嬈終究年輕﹐這些年被壓抑地太久了﹐此番心境突破﹐沖破了世俗的枷鎖﹐做起事說起話來百無禁忌﹐再也不會顧忌其他了。
當眾被一個女人執鞭抽面﹐三人視為其恥大辱﹐連死的心都有﹐臉脹成紫色﹐眼楮里滿是怒焰﹐同時又充滿了無奈﹐境界相差太多﹐在強悍的九葉境里﹐他們手無縛雞之力﹐別說張開自己的「境」﹐就連一道神符都打不出來。
「痛快﹐辱人者自辱之。」
折花笑在一旁撫掌大笑﹐更讓三人惱羞成怒﹐一切怒火都轉到少年身上﹐殺意悄悄浮上心頭﹐少年卻視若無睹。
昊奉常也像是被光鞭抽了一下﹐臉色陰沉到極點﹐就連巴陵玄王也不曾讓他如此難堪﹐然而九葉境讓他心有忌憚﹐玄道第一境的強悍非同小可﹐即便是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破境﹐更何況對方已得先手﹐更忌憚的還是裊嬈的背景。
矛頭再次指向折花笑﹐昊奉常眉尖一挑﹐惡狠狠地斥道﹕「你還在這里干甚麼﹖既然不是逍玄侯帳下﹐就是無關之人﹐一個灰肩沒有資格在這里﹐滾!」
「行行﹐你是玄公﹐我是小民……」少年嘻嘻一笑﹐隨即又大感慨似的自言自語﹐「可笑啊!一群玄道名士﹐國之泰斗﹐掌控一方﹐居然在聚一起討論死人財﹐這世道還真是莫名其妙。」
空氣一蕩﹐瞬間靜默。
一句話便臊了半車人﹐許多玄士們怒目相向。
在他們看來誅殺邪道乃承天之意﹐居然被說成死人財﹐誰也的面子都掛不住﹐然而他們的內心都不得不承認﹐或多或少都想過太和道余孽手里的寶物﹐這門以養寶育境著稱的道學宗派﹐就算最小的弟子﹐手里也有幾件天地靈物。
半羞半惱﹐半怒半愧﹐銳利的目光幾乎把少年剁了﹐少年卻一轉身﹐把背影給他們。
「天道至公﹐報應不爽﹐殺人取財這種事可千萬做不得啊!」
裊嬈知道這話是對自己而言﹐含笑著鏗鏘應道﹕「殺其人﹐謀其寶﹐禽獸之舉﹐我陪你下去。」
少年笑笑﹐無視身後殺人的目光﹐與裊嬈相攜離去。
被少年一攪﹐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再提攻境就有死人財之嫌﹐誰也開不了這麼口﹐可真心惦記的卻不在少數﹐裝模作樣﹐左顧右盼﹐都怕別人搶了先﹐一個個貪心不惜﹐躊躇不前的樣子讓真正的道門修士為之汗顏。
巴陵玄王忽然開口﹐以一種學術探討的方式打開了話匣子。
「以九葉境來攻太和生死境﹐或許不錯。」
一句話就把眾人從尷尬中解救出來﹐氣氛頓時一變。
「這倒是﹐九葉境封堵諸力﹐用來破太和生死境或許有效﹐但憑她一人之力﹐只怕不夠。」說話的是平江玄士念無峰。
「一個人是有點難度﹐還是合力相擊為上﹐此境方圓數里﹐我們各攻一方如何﹖反正對方只守不攻﹐成與不成就當訓練下一輩。」
一時間﹐各家紛紛言﹐氣氛一變﹐之前的緊張感蕩然無存。
就在眾人熱議破境之策時﹐非翎三人帶幾個同門悄然退走被一個女人當眾狂抽﹐這不僅僅是個人的榮辱﹐更是昌林玄公一門的奇恥大辱﹐在昊奉常默認之下﹐他們展開了捥回顏面的行動。
「他們要走!」
「沒事﹐等符車離開﹐給他們一下﹐逼符車進太和生死境﹐我倒要看看他們有甚麼本事破境!。」非翎惡狠狠地盯著赤紅色的符車緩緩起動﹐臉上的鞭紅越顯得面目獰猙。
旁邊的同門面面相覷﹐雖然面子有損﹐但這麼做多少有些過份﹐畢竟不是生死之爭﹐可逼人家入生死境﹐那可是有性命之危﹐只是誰也沒有說話﹐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
赤鳳鸞車輕飄飄地月兌離了符車群﹐緩緩朝外圍駛去﹐折花笑和裊嬈都對迫害一個必死之人沒有興趣﹐卻沒想到昌林玄公的部下竟敢偷襲。
「上!打車壁上的符陣﹐少一個都飛不穩。」非翎喝道。
「真要打﹖」一人問道。
「師傳都默認了﹐你有異議﹖」
那人不再言語。
「上﹐快!」
非翎一聲令下﹐幾個人同時出手﹐而他自己更是咬牙切齒地全力一擊﹐所有怨憤都在這一擊之中。
轟!
一排銀色巨浪卷襲而去﹐摭去了半邊天空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