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帳暖︰暴君懷里正好眠 讓他發瘋

作者 ︰ 醉墨香

*

次晨

大雪天,北風冷。

心妍一宿未眠,兩個眼圈黑漆漆的,極是憔悴。

草芽昨夜被心妍拉著,兩人閑扯一夜,將宮中大到太後、貴妃,小到丫鬟婢子的閑話說了一個遍,得出一個結論,那便是小心隔牆有耳,這些話被窩里嘀咕嘀咕、解解氣就算了,真到外面,還真的不能說岱。

草芽清晨早早離開臥房,去準備早膳事宜。

心妍洗漱之後,走到古琴邊撥弄琴弦,因心有深憂,琴聲也透著濃濃煩愁。

琴聲之中忽听得一陣紛沓腳步聲夾雜其中,且腳步聲越發的近了郵。

心妍莫名心驚,手指輕抖,錚的一聲,琴弦崩斷,右手食指指月復,被琴弦割開一道口子,鮮艷血珠在琴弦上輕輕滾蕩,順著斷弦淌落在地。

她回轉了頭來,正巧見十幾人華袍錦緞,走進屋來。

為首三人,居中一人雙眼不怒已威,卻是梁淑貞。

梁淑貞左右兩側,是兩名美貌女子,分別是顏澤雅與玲瓏。

梁淑貞、玲瓏、顏澤雅三人之後,還有十數容貌端麗的女子,正是楊驁的諸位妃嬪到了。

心妍將指月復血跡以衣袖拭去,站起身來,盈盈拜倒。

「參見太後娘娘,諸位姐姐。各位來的好早。心妍有失遠迎。」

梁淑貞左袖一拂,說道︰「起身。」走到桌盼,坐倒在椅,瞪視著心妍。

「哀家過去十幾年被康巧慧囚居地牢,不知你曾為驁兒做過什麼。哀家出地牢後,听玲瓏孩兒說,你曾是楊殤的皇後,在宮中名聲極壞,殺光了楊殤後宮所有的妃子,可謂是一個蛇蠍毒婦,是這樣麼?」

心妍站起身來,淡淡輕笑。

「心妍的確不曾為三爺做過什麼,所殺那些後宮嬪妃也都是無辜之人。」

因那時認定楊殤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于是要對楊殤加以報復,才不擇手段的傷害那些女子。但無論怎樣,自己是釀成大錯,不容辯解。

「太後娘娘說心妍是一個蛇蠍毒婦,也不為過。心妍認下了。」

玲瓏冷哼︰「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你不認。」頓了一頓,指著心妍的鼻尖,斥道︰「你使了什麼狐媚法子,哥哥昨日竟無論如何也要封你為後,連我勸他,他他也不听!你這樣狠毒的女子怎有資格母儀天下?若是你當了哥哥的皇後,咱們這些後宮女子,可還有幾天能活,遲早被你殺光。」

心妍只是笑。

梁淑貞嘆了一口氣,正色道︰「哀家不管你與驁兒有多深的感情,但是我蒼穹國皇後必將是一位溫婉善良、識大體、有度量的女子,而非一個攻于心計,耍手段獲得龍寵的女子。哀家問你,你昨夜在門外冰天雪地里等了兩個時辰,是不是有意做給皇上看的?」

一位容貌嫵媚的嬪妃,掩嘴笑道︰「皇上那不是一遍遍的派人來給她送口信,噓寒問暖的,並且還一遍遍的遣人回來看她睡著了沒有,有沒有凍著、想不想用宵夜,不知多掛念她呢!她不是做給皇上看的,又是什麼?」

心妍不願爭辯,興許重生之後那一世,這種與眾妃對決的滑稽場面已經見的太多,此時竟提不起半分氣力去反駁只字片語,只覺得默不作聲,自己心中反而更加的安然暢快。但無論如何,也總該一唱一和才對。

「那麼,幾位趁早朝皇上不在乾清殿之時,屈尊來見聲名狼藉的柳心妍,不知所為何事?」

梁淑貞見心妍說話直來直去,毫不拐彎抹角,且,在諸位妃嬪威懾下,她依舊泰然自若,處變不驚,心中竟對她有幾分欣賞。

「哀家也不和你兜圈子。咱們今日來,也不是要責難你與。相反的,是給你送禮來了。哀家會撥給你幾片莊園、良田萬頃,給你黃金、白銀萬萬兩,保你一輩子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梁淑貞話音未落,便自懷中掏出一疊房契、地契以及金票、銀票,啪的一聲,擱在桌上。

心妍斜斜看了一眼,厚厚一疊紙張,臉上***辣的,登時覺得無地自容,哈哈一笑,說道︰「如此便謝謝了。」將房契、地契、金票、銀票一一收起,放在袖中。

「收人錢財,為人消災,諸位眼中的大災難,必是柳心妍,你們是要柳心妍離開皇上了?」心妍挑眉問道。

玲瓏、顏澤雅、諸位妃嬪對心妍收起金銀之舉,紛紛嗤之以鼻。

梁淑貞頷首,「正是。你收下了這點薄禮,是同意了離開皇上?」

心妍食指擱在下頜,咧嘴笑了笑,調皮道︰「同意倒是同意。只是嘛,即便我走了,皇上也不會放過我,不論我走到了哪里,皇上掘地三千尺也要把我找出來的。」

心妍語氣之中充滿篤定。

不知哪位妃嬪酸妒斥道︰「呸,不害臊!你對皇上來說便那麼重要?皇上就那麼愛你、舍不得你?少自以為是。」

心妍聳肩,「你們不這麼覺得麼?那你們做什麼還要慌里慌張來趕我走呢?」

梁淑貞見心妍神情之中,並無賴著不走之意,且眾人今日前來,也正是怕皇上沉迷,不能自拔,于是才要將這妖女盡快趕走。說道︰「既然你離開他這方法不成,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心妍斂起笑容,垂下了眼眸,眼中淚水已在眼眶打轉,卻強忍著不讓眼淚落下,良久,微微笑道︰「唯有,讓三爺對我斷情。」抬起頭來,望向梁淑貞。「娘娘,可願幫我一忙?」

梁淑貞疑道︰「什麼忙?」語氣緩了一緩,續道︰「只要是能夠讓驁兒對你斷情,哀家可傾囊相幫。」

**

早朝後。

楊驁將手撐紙傘的賈信遠遠拋在後面,步履匆忙,冒雪回到乾清殿主臥。

進屋一瞬,見窗邊古琴的琴弦斷了,琴弦上還殘留著暗紅干涸的血跡。

他心髒倏然揪起,放目環看屋內,卻不見心妍的身影。

「妍兒」

楊驁聲線慌張,仿佛難以承受再次失去她所帶來的傷痛,角角落落尋找心妍,帷幔後、屏風後、衣櫃里,都細細找了,卻依舊沒有找到心妍的身影。

他額上急的出了冷汗,疾步便朝屋外踱去。

「楊驁我在這里」

楊驁前腳才跨出門檻,便听心妍一聲怯怯的呼喚自身後響起。

他急忙轉回身來,入眼之處,牆邊一人高的古董花瓶旁,心妍俏生生、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他方才只在房中心急火燎的尋找,竟粗心大意沒有望見她便站在花瓶畔看著他四下翻找。

楊驁走去拉起心妍的雙手,將她被琴弦割破的手指抬起,見傷口兀自淌著血,眉頭皺起,不假思索,將她手指允在口中。

心妍眸光閃閃的注視著他,說道︰「你你昨晚欺負我腳踝,現在又欺負我手指」

楊驁允去她指上鮮血,不悅道︰「怎麼這麼不小心,能不能將自己照顧好?是不是要朕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把你當孩子一般照料?」

心妍眼圈一紅,抽回手來,問道︰

「什麼時時刻刻陪在我身邊!你昨晚明明答應了我盡早回來,怎麼不回來?你還來問我為何這麼不小心我便是求你時時刻刻留在我身邊,你答應麼?也是,你不陪在我身邊,我便總也笨手笨腳,今天摔斷了腿,明天磕破了頭,遲早把自己害死了」說到後來,已經哽咽。

楊驁听到她的抱怨,心中滿是甜蜜,緊緊擁她在懷,下頜輕輕擱在她的發頂。

「昨夜是朕的錯。自此而後,朕時時伴著你,早朝也帶你一同前去,讓你金鑾後殿,與朕的龍座僅一牆之隔,一步也不離開你的身邊,可好?」

心妍臉頰埋在他的懷中,淚水奪眶而出。

「可你身邊還有其他妃嬪,我不要你去見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你看她們一眼也不成。更別提像昨夜那樣陪玲瓏一夜了。你若是不能答允,我便離開你。你若是不讓我走,那我就從心底里疏遠你,與你每日每夜冷戰。每日每夜的折磨你。讓你發瘋。」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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