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成功不在于目標正義與否,而在于能不能得到大多數人的支持。楚天易雖然不怎麼讀史書,不過也知道在封建時代,搞封建迷信是拉人入伙的不二法門,漢劉邦不就是靠一個斬白蛇的美麗傳說起家的嗎?
迷信這種東西,即要搞得玄乎其玄,又要讓尋常百姓一看就懂,這才有用。另外,要有新創意,全盤抄襲古人是不行的,所以楚天易早早混入六堡城中,準備了一個上午,又裝神弄鬼地當了一個中午的相士,最後因時制宜,上演了這麼一出「神仙下凡示天機」的好戲。
這一出好戲可是費了楚天易無數心機的,要不是以前常看偵探類小說,他還真沒法搞得這麼玄乎,反正這運用到很多明人無法理解的化學知識,就算楚天易跟他們講解,他們也听不明白。
封建社會的百姓向來是比較自覺的,凡是無法理解的東西,都會自地將它們歸為「天命」,即上天的預示。再加上一些自以為是的人一翻推演,六堡生的「怪事」很快就會傳得婦孺皆知。至于那「天地不仁乾坤當易」的八字「真言」最淺顯不過了,識字的一看就知道是改朝換代的「真畿」,而尾「天易」兩字可以有多種推演,可以理解成人名,年號名,地名,反正眾說紛紜,不一而足,這正是楚天易想要的效果。
正所謂世上本沒有真龍天子,信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當人人都在猜測這「天易」二字何解時,楚天易再亮出自己的名號,六堡一帶的百姓就會潛意識地把他當成真龍天子,到時只要豎起替天行道的大旗,定然有很多響應者。
本來,楚天易也不想出此「下策」,可是他實在是沒辦法啊,誰讓他的前身是聲名狼藉丟人現眼的太上皇呢?如果不重整形象,鬼才會跟他混。當然,這種裝神弄鬼的事只能天知地知他自己知,如果泄露出去,這招就不靈了。所以,他才扔下袁彬哈銘和林默兒,獨自一人進城去辦這事。
當然,楚天易進城也不只是為了裝神弄鬼,他還把沿途踫巧弄到的熊掌鹿茸人參之類的東西都賣了,所得銀兩又換來米面衣物等生活用品,他可是打算在這一帶長久的。現在事事俱備,就差一個理想的落腳地了。
下午時分,前行探路的哈銘打馬回來了,還一臉喜色。
「怎麼樣?」
「前面有一個山谷,形勢險要,易守難攻。」哈銘喜道。
「哦,走,咱們去看看。」楚天易也一喜,快馬加鞭。
行了約半里地,一條小河出現在眾人面前,逆流而上,很快就來到一個山谷口。這個山谷口很是狹窄,兩邊是陡坡,人馬難行,且高達數十米,是典型的關門打狗地形,只要在山谷口設幾道簡易的木柵欄,再在山上設立兩個暗堡安排幾十人防守,就算有幾百個敵人也很難沖進來。
進入山谷口,迎面就見一個小盆地,有幾十平米寬,兩邊是陡峭的高山。穿過這個小盆地,又來到一個山谷口,與第一道山谷相似,這里也是關門打狗的地形,只要略加整頓,又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關口。
穿過內谷山口,一個廣袤的盆地出現在楚天易面前,粗略估計,有幾平方公里那麼寬,更難得的是,四周是陡峭的環形山,看樣子,這里如果不是火山口就是隕石坑。
「不錯,不錯,此處果然形勢險要,乃龍興之地。」楚天易對這個葫蘆形的盆地很滿意,當即表示暫時在山谷外的小山谷內安家。
「東家,給起個名字吧。」袁彬也很喜歡這里,因為總算有個落腳的地方的,東奔西跑地逃亡生活總算結束了。
「此乃虎踞龍盤之地,內谷就叫盤龍谷,外谷就叫臥虎谷。」
「盤龍臥虎,妙,妙,東家果然慧識過人,一眼就看出此地之精妙。」哈銘連拍馬屁。
還別說,粗粗一看,這內谷真像是有巨龍盤繞相護,而外谷更是如同甕城一般,只要充分地利用這一有利地形,將外谷四周的山陂刨成數米高的峭壁,只要在峭壁上駐扎上幾十個人,就形成了關門打狗之勢,就算是千軍萬馬攻打此地,照樣會被山上的守軍當成活靶射死,休想攻入山谷中。
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楚天易也是這麼想的,他打算在臥虎谷的進出口都設上關卡,敵人就算突破了第一道防線,短時間內也很難突破第二道防線。另外,只要在兩邊的高山上準備上一些易燃的柴草,等敵人進來就放火燒谷,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滅一雙。
當然,這種防御只能對付冷兵器時代的騎兵步兵,如果對方擺上幾十門大炮來轟,那真是無城不粉,形勢再險要的山谷也擋不住敵人。幸好,女真人還沒有這種攻城拔寨的必殺利器,所以暫時不必擔心。至于駐遼明軍,他們有大炮,但是數量並不多,只要不去招惹他們,相信短時間內不會有當炮灰的危險。
「時間不早了,咱們動手先蓋上一個茅屋,今晚有個落腳的地方。」楚天易一聲令下,眾人就忙開了,砍樹的砍樹,割草的割草,就連林默兒也幫忙把割回來的草扎成排,一部分當成擋風的屋牆,一部分當成了擋雪的屋頂。
眾人忙活了一個下午,直到晚上,一間簡陋的茅草屋終于成形。
終于有個遮風擋雪的地方,終于不用風餐露宿了,楚天易很高興,和大伙一起圍在火堆邊吃罷晚飯,又召開圍爐夜會,商討以後的展大計。就如何招兵買馬的問題,袁彬和哈銘積極獻計獻策。只有林默兒不一言,她似乎是對楚天易這種袋無一文錢,卻胸懷百萬的「空想」很不以為然。
「過幾天就過年了,明天袁兄再進一趟城,多置一些年貨回來,銘兄跟我一起多造幾座房子,咱們先過個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