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酸?
江家的子女什麼時候寒酸過了!這話擱誰那說,說也不信。
江沛然自是笑了一下,他不知道烈西是怎麼決定的,也不知道爸究竟和他說什麼。可是他想來,他這個舅舅的就必須把路子給他鋪好了。
這是早就說好的了,這是江家欠他的。
「好吧,你什麼時候想來就來吧,職務你喜歡就好的。」他給他最大的限度,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烈西咧開嘴巴一笑,「舅舅,你對我太好了,我想要什麼你都會給我。」
「你少肉麻了。」江沛然一笑。
他能給的就是這麼多了,江家的一切,江家的財產……還有什麼,他還能給他什麼?
「舅舅,有你真好。」
有你真好……這麼好的話刺痛了江沛然……
江沛然甩了頭,然後加快了跑步子的速度,甩掉心頭的煩事。
♁♁♁♁♁♁♁♁♁
痛。
痛是從身體里慢慢的蔓延開來的,那種痛緊緊的箍緊了她,成了一個咒,碾成了一尊佛。
隨著每一次的呼吸,她都是痛的,這種帶著遙望,回歸了過去。如夢如似幻,隱隱約約的看見了一個人……听見了一個笑聲……
那是誰,既熟悉又陌生,在遠處又好像在她的身體里,壓著她的胸口讓她喘不過氣來。那種思緒困擾著她,好像一張網困住了她。她掙月兌著,拼命著……
夕陽……
夕陽……
她听到了,熟悉的聲音,密密麻麻的,瘙癢著她的神經,像是風箏的線一樣緊緊的拉扯她。
不讓她走遠,不讓她飛遠。
胸間有著一口悶氣,她用力的提了一口氣,霍然的睜開了眼楮。
涼涼的,清清的,直進心田,透入脾髒,沁徹肺腑。整個人被清新撫模了一遍,頓時感覺神清氣爽起來。
安夕陽微微的吐了一口氣,目光落在眼前的知曉和父親的臉上。
「爸,知曉。」她的嗓音有些啞啞的,然後目光環視的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里?我怎麼了?」
「姐,我的好姐姐,你要嚇死我的。你知道嗎?你昏迷了,你進了醫院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38度是一個危險的訊號,你早該來醫院的。」
安知曉眼眶紅紅的,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然後吸吸鼻子,眼淚流了出來。
安夕陽笑了一下,伸出手,抹去她的眼淚。
「我沒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抱歉著。
「說什麼對不起呀,你知不知道你不能有事,你……討厭死了。」
安夕陽依然笑著,恐怕這丫頭有在心中罵著她沒心沒肺了吧。
她抬起頭,看著一臉擔心的父親,父親的臉上有著倦容,看上去很疲憊的樣子。
「爸……」
「躺著,別的。」江治濤看著女兒要起來,連忙上前來。
「丫頭,好好的休息,身子重要。」
「爸爸,我沒事了。」
「不不,一會陳醫生來了讓他給你檢查一下,必須得檢查一下。」
安夕陽看著父親,他是語重心長,這也似乎意味著,她的昏迷帶出了她的隱疾,不然爸和知曉也不能這樣的擔心。可是她真的沒事,除了身子有些虛意外,其他的都是好好的。
這時候,陳醫生走了進來。
陳醫生……陳醫生……
有些年頭沒見了!
「安夕陽,還記得我嗎?」
安夕陽點著頭,眼中有著笑意,「陳醫生,你好。」
「看見我不好,我希望我們最好不要見面。」看著他拿過听診器……好久不見……有些尷尬的掀開衣服。
安夕陽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不想見她,代表著她沒事。
「還算正常。」放下听診器,陳醫生囑咐護士一下話,然後轉過來看著安夕陽。
「安夕陽,燒差不多退了,你最好不要在進來。給你看病……總是然人擔憂。」
安夕陽溫柔的一笑,「我不是有意的,我淋了一場雨,就發燒了。」
「我姐姐是雨中散步。」
「知曉……」
「很好玩嗎?」陳醫生瞪著她,「安夕陽你不知你可以淋雨嗎?不可以發燒,不可以生病……」
不可以……
以前,他也說不可以。
不可以淋雨,不可以發燒,不可生病……只是最長說得話。
不可以的……
她不能跑步,不能做劇烈的運動,不可以呼吸不順……那個時候,她來醫院的次數比去學校多,她吃的要比吃的飯還多,她有的痛苦比歡笑多。很多人多對她說不可以,可是沒有一個人像他一樣的嚴厲。
嚴厲的有些過分。
知道後來,她的隱疾慢慢的不在發作,她來醫院的次數次數也少了。自然而然的,她也沒在見陳醫生。
就像陳醫生說得那樣,看不見我最好。
這話,她懂!
和陳醫生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安夕陽就離開了醫院。爸和知曉是提前離開的,她不想總是看見他們擔憂的樣子。她離開的時候,陳醫生還是不忘的囑咐了幾句。
注意這個……注意那個……
她笑了一下,她一向注意的,可是這一次,卻是意外……
「夕陽。」不遠處響起一個聲音。
安夕陽尋著聲音看去,是沈蔓菁。
「沈阿姨。」
會在醫院看見沈阿姨,這不是一件好的事情。耳邊依舊能響起江江沛然的話︰沈阿姨得了絕癥,時日不多了。
這會看見了,總不是好的預感,心倒也是疼的。
「夕陽,沒想到會在醫院看見你……你的臉色不太好看,生病了嗎?」沈蔓菁看見了她臉色的白皙。
安夕陽笑了一下,「沒有……我來看看我弟弟,他病了,在這家醫院。」
「這樣……」沈蔓菁點了一下頭。
「沈阿姨,你來醫院是……」
「我來看一個朋友。」沈蔓菁笑了一下,倒是沒隱瞞什麼,「丫頭,你知道我的事情了吧,我知道沛然和你說了。」
「沈阿姨……」
「你知道就好了,沛然也知道好,那個孩子和你說了我是沒想到……不過也好,知道就知道了,我這個身體我自己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讓知道的人擔心了。」沈蔓菁不疾不徐的說,嘴角倒是一派的笑容。
那樣釋然的笑容倒是然安夕陽的心一同,像針一樣的痛。
「沈阿姨,你會沒事的,現在的醫學那麼發達,你的病一定會沒事的。」安夕陽擔憂的說。她的隱疾都可以只好,沈阿姨的也可以的。
沈蔓菁一笑,拉過她的手,「夕陽,不說我的事情了,對了,你晚上有事情嗎?」看著她不解的目光,沈蔓菁接著道︰
「晚上有沒有時間和沈阿姨一起吃一個飯,你蔚叔叔卻拍戲了,這幾天就我一個人。」
安夕陽愣了一下,一個人吃飯總的苦的。她低著看著沈蔓菁的手,細白的手背上有著清痕,有著細麻的針眼。
他的心再一次的疼了一下。
她點了頭,默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