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不忍,卻又說不出什麼,心里便急,筷子把那碗沿敲得叮當作響,「作死的慕希晨,都跟人有了緋聞,還送花來撩撥個什麼勁兒。」
周圍有敵意的目光射來,錦夜忙暗地里踢了踢文靜的腿,可是她那性子,竟剎不住話。
「難道不是嗎?瞎了狗眼,看上那個何志婷,還送你那些花是什麼意思?當年……」
文靜的話未說完,錦夜便舍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匆匆扔下兩三張大鈔,扯過文靜便奔出了餐廳。
「你做什麼?還沒找錢呢。」文靜出了餐廳仍在叫囂。
錦夜一把將她拽到了路邊,「你安靜點吧。沒見旁邊桌上小妹的眼神嗎?嗖嗖跟小李飛刀似的。你就不能口下積點兒德。」
錦夜說完,不再說話,只是悶聲朝前走去。
文靜跟在她身後,幾次想開口,可看到她的眼神,卻又強自吞下了話。
錦夜的神情看上去平靜如常,可她的雙眼。
文靜心中微疼,那雙一向靈動的眼,此時看上去竟是如此的晦暗無光。任周圍的流光溢彩折射進來,也無法在她的眼底激起一絲光亮。
——
慕希晨的鮮花依舊送得熱烈,清一水的玫瑰。卻全都落進了垃圾桶里。
待莊謹言出差回來的第一天,剛一走進錦夜的辦公室里,便看見她將一束玫瑰丟進牆角,動作早已經熟練,完美精準,無懈可擊。
莊謹言掃過那花,一向溫和的目光里迸出了狠厲的神色。
停了幾秒,他走了進來,拾起那花來,插進瓶里。
錦夜這才意識到他的出現,抬起眼看時便揚起笑臉,「學長,你回來了。」
莊謹言朝著她微笑,已經收起了眼中的狠絕,回視她的眸光里,滿是關懷和溫柔,聲音也如常般溫和恬淡,「花好好的,丟了做什麼,就算不領那情,當件擺設,也不枉這花本身。」
錦夜紅了臉,似乎品出了學長話里的深意來︰若是心里真的放下了,又怎會容不下這一束花。
還好莊謹言並未多談,只將手件袋遞給商錦夜,便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
錦夜隨手翻看一下,緊皺起眉,那天听學長說起時,並未在意,如今看了這招標公告,頓時覺得棘手。
她放下手里的東西道,「學長,我不同意參加這個項目的競標。」
「為什麼?」莊謹言把目光從錦夜身上移開,站起身,緩步踱到那幾束鮮花面前,認真地端詳起來,似是靜靜欣賞。
「招標公告上寫得很清楚,不但要求建築師有鋼構體育館的經驗,甚至還要求有業績表現。我們根本不符合要求。」錦夜眼前一暗,眉微擰,不見喜色。
「符合要求?這世上有多少事情是在不合規的情況下做成的。沒有經驗沒有業績便得放棄嗎?我們是不是太實在了點?」莊謹言的手撫上那束紅艷奪目的玫瑰,頭也不回地說,仍是淡然平和的聲音,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