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莊謹言，房門 嗒一聲關上時，室內的空氣像是瞬間凝固一般。
商錦夜剛才一直目送著莊謹言出門，甚至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收回眼轉回身。
慕希晨倚在那兒靜靜地看她的背影，良久才走了過去，拉起她的手，「他走了，明天上班還能見到，乖乖過來吃飯。」
他的溫柔的淡然讓商錦夜一愣，抬眼看他時，眼底盡是茫然。
他不在意嗎？他不生氣？他不想對她發火？或者用那種狂肆熱烈的吻懲罰她？
她這樣想著，愣愣地由著他拉著自己的手走暈餐廳，再將自己按坐在椅子上。鼻端傳來香氣，她這才瞪大了眼去看桌上的東西。
半晌又是抬頭，指指桌上的三菜一湯，再指指他，「你做的？」
慕希晨望著她的模樣笑，不再是剛才那種淡漠得讓人窒息的模樣。
「我不會做飯，你當我這麼多年都是吃空氣活著的？」他輕描淡寫，而後轉身為她盛湯。
她聞言卻又是一震，腦中晃過十年前的那次絕裂，她忙忙地甩了頭，像是要擺月兌那段記憶。
「做什麼？」慕希晨將湯遞到她面前，「吃飯。」
錦夜乖巧地點頭，垂眸細細地喝湯，心里有疑惑，卻又不知如何說起。
寂寂飯畢。
錦夜搶先起身要收拾碗筷，慕希晨靜坐在一邊看著她的動作，廚房里仍是一片靜寂，錦夜一下擰開了水龍頭，嘩嘩的水聲里，她這才覺得自己的心跳平緩了下來。
今天的慕希晨有些奇怪，應該說是自從那個電話後便開始奇怪了起來。他像是有滿月復的心事，又像是有一肚子的煩惱，而她竟不知道該如何為他排解，只能留給他靜寂的空間。
她一邊想著心事，一邊將最後一只干淨的碗放上了濾水架，再在掌心擠上洗手液輕輕揉搓著，待要開水沖洗時，冷不防身後伸過來一雙手，將她輕輕擁住。
她輕呼一聲，慕希晨卻淡定地為她開了水，握住她的手伸到水龍頭下，冰涼的液體沖刷過兩人的指間，可他略帶著薄繭的十指卻與她的糾纏在了一起，指尖有粗礪的觸感，他手上的老繭似乎比學長的更厚些，錦夜細細想著，突然覺得指尖充斥著老繭的男人，比起細皮女敕肉的男孩子們更讓人覺得性感誘惑，不自覺間便感到有股熱氣從指尖處傳來，再漸漸彌散到周身。
她輕喘一聲，伸手關了水，正要推開身後的男人時，慕希晨卻一步上前，將她擁在懷里，她的脊背緊貼著他的胸膛。
她周身一震，顫著聲喚，「希晨。」他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並帶著她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身體。
兩人的手上都殘留著水滴，可就是這樣冰涼的觸感與內心灼烤般無助的感覺竟越發地讓人迷亂。
錦夜終于止不住臉紅心跳了起來，又是一聲輕喚，「希晨。」語調滿是乞求模樣。
他卻不說話，只是將她擁在懷里，單臂便攬住了她的腰身，他箍得極緊，兩人的身體緊貼著，她臉上的潮紅越發泛濫，有些無助地望著他眼底一目了然的情動。
他定定地望她，半晌後目光移轉，伸手撩開她額前的發，動作輕柔溫和。
她一愣，他卻問出了與學長一樣的話。
「還疼嗎？」
她照例搖頭，他的手繼續動作著，她只當他會像學長一般輕撫她的疤時，慕希晨卻一下俯下了身來，他的唇觸上她的疤，輕輕一吻落下，錦夜一顫，他感覺到她的顫抖，喉間漾出了輕笑，「你在顫抖。為什麼？「
錦夜搖著頭，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抓緊了他的襯衫前襟。
「你在害怕？」他追問著，聲音中深情款款，可語調中卻透著股力量，讓商錦夜明白，以往的那個慕希晨終還是回來了。
「或者，你是在情動？」他的下一句話讓錦夜猛地一驚，再抬眼時，兩腮的緋紅與眼中的迷茫讓他咬緊了牙，眸色深諳，喉結處上下翻涌著，連擁著她的手臂都不自覺地發了力。
「是哪個？告訴我。」他逼迫著她時，錦夜無助地搖頭，她有些惱，似乎自己除了搖頭便什麼都不會。
「你不會怕我的。」他自說自話著，卻一語擊中她的心事，「你是在情動。」
她一驚，只覺得渾身戰栗不止，而他依舊在笑著，沉沉的笑聲醇厚悠揚，「剛才，他撫模著你的時候，你也會情動嗎？你會顫抖嗎？你會戰栗嗎？你會不會茫然失措？你會不會支臉紅心跳？會不會？」他追問著，錦夜抬起眼看他，那雙眸里像是翻涌著巨浪，單是她看著便能看出五味陳雜，那麼此時，他的心呢？他的心又是如何的酸甜苦辣。
半晌的沉默後，卻听到他說，「對不起。」
聲音極輕，聲調極淡，但卻仍像擂鼓一般落在錦夜的心上。
她微眯了眼，他眼底的神色已然斂了去，只是深深望著她。錦夜心中一暖，隨即全身微震，想要說什麼，出口的卻是輕輕的申吟。
他的舌，正細致地描畫著額角上的那道傷，一遍又一遍，潮潤柔軟，她的身體在他的懷中輕顫著，雙手握拳抵在他的胸口。
「錦夜，對不起。」他又一次道歉。
她終于反應過來，他這句對不起里，不只包含著她的傷。她明白他的心意，只能輕輕搖頭。她主動伸手，輕環住他的腰身，感覺到他深深嘆息著，像是滿足又像是意外，她貪婪地在他身上汲取著溫暖，而他則溫柔地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纏綿深情，卻難掩心底的絕望。
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至少在他的生命里，不是全部。
現實教會她一個道理。有些時候，面對現實，只能選擇無奈地接受，而不是倔強地執手。
就如他們，明明已經深情凝望，明明已經剖白了真心，可要強的理智卻仍告訴她，他們終究還差了一步，他們依舊戀人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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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今天更晚了。抱歉哈。
明天可能也會比較晚更。大概也是這個時間。
謝謝親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