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慕希晨回到家,意外發現家里燈火通明,商錦夜正和身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雙眸緊閉,一臉疲憊。
這兩周來,她和莊謹言幾乎隔三差五便要在S市與濱海之間,為了體育館的事情來回奔波著,以至于他回到這個屬于兩個的小家時,迎接他的不再是之前溫暖的氣息,只是冷冰冰的陰暗空間。
甚至于,他經常會在下班後,駕著車鬼使神差地開到恆藝的樓下,直到熄了火,停下車時,他才反應了過來,這里,陸敬軒和田健便會從後面的車上跳下來,走到他面前,一臉困惑,「老大,錦夜去了S市,要後天才回呢。」
也因為此,這兩周內,只要她隔三差五地在濱海市呆上哪怕一個晚上,他都能興奮不已地將她擁在懷里,只不過往往他毫不饜足的欲、望剛剛在見到她時升起,她便已經疲憊得睡了過去,剩下他只能咬牙切齒一邊深呼吸平息著自己的沖動,一邊卻又舍不得放開懷中的她,一整個夜晚便這樣天人交戰,待他終于被自己折騰累得睡過去時,一覺醒來,懷里的人早已經不見,唯留下的便只有床頭櫃上一張飽含著歉意的字條。
此時,他看著她躺在沙發上的模樣,似乎睡得極沉,像是累了兩三天不曾好好睡過一覺一般,心里有些不快,便暗咒了莊謹言。
誰知道他缺了哪個心眼,竟要將自己往那槍口上去撞,明明不合規卻偏要向虎山行。都說莊景祥本是這個行業的元老泰斗級人物,怎麼生了這麼個急功冒進的兒子。
邊想著邊輕手輕腳地解上的外套,再放下車鑰匙,走進廚房里去。
這些天,她總不在家,可冰箱里的吃食卻仍備了不少,他總擔心著她的身體,哪怕只是中間回來一天,他也得想方設法給她做頓好吃的。
雖然不知道她今天回來,是不是明天一早又要神不知鬼不覺便離開,可他仍是想給她做頓豐盛的晚餐。
商錦夜是一陣飯菜香氣中醒來時,半眯著眼又在沙發上躺了許久,才意識到自己竟是在自己的家里。
渾身疲憊得不願動彈,只是躺在那兒,聞著廚房傳來的香氣,听著各種炊具踫撞的聲響。
不知又躺了多久,她終于還是翻身起來,扯開身上不知何時被蓋上的一件毛毯,唇角下意識地勾出一抹笑,這才腳步虛浮地朝著廚房走去。
她一走近,慕希晨便听到了腳步聲,下意識地回眼看她,不由自主便放下手里的東西迎上前去擁住了她,「醒了?餓了吧?馬上就吃飯。」
說完仍是舍不得放開她,擁著她走到灶台前,揭開一個個蓋子,告訴她這是什麼菜,那又是什麼湯,而後才擁著她在餐桌前坐下,為她倒了杯水。
錦夜抿了口溫水,感覺意識清醒了許多,就連力氣也一點點回到自己身上。
慕希晨這才又扭頭看她一眼,「這次打算在家呆幾天?」
他說著這話時,連自己都听出了話里的哀怨,不都是說男主外,女主內,日理萬機的男人回到家便是燈火、晚餐,笑臉相迎的老婆嗎?怎麼到了他這兒就全掉了個個兒,更慘的是,他還是個堂堂中泰的總裁,每回在公司累得像頭驢了,竟還要掙扎著回到這個小窩來,哪怕只是空蕩蕩只有他一個人,他都得回到這兒來,哪怕只給自己熬一小碗粥喝,他也願意將那些永遠沒有結束的應酬推給田健去應付。
他的話一問出來,商錦夜下意識地一愣,而後抬眼看他,這才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杯子,走上前去,雙手環過他的腰際,在他的身前交叉,而後臉貼上他寬闊的肩,閉上眼。
廚房中的嘈雜聲響,抽油煙機的轟鳴聲,甚至于窗外傳來的各種噪聲都在這一刻遠去。四周瞬間靜了下來,靜得只剩下了她和他。
她覺得完全幸福,他覺得滿足快樂,他熄了火,轉過身來擁住了她。
商錦夜這才抬眼,「暫時沒打算什麼時候會走。」
她說完,微微一笑,慕希晨則一愣,待反應了過來時,竟激動得一句後話都說不上來,只是用力擁緊了她便吻了下去。
這吻來得突然,情感也濃烈,錦夜一時竟覺得氣短,像是肺內的空氣全被他這麼一下給吸走了一般,起初還堅持著,到了後來只能用力去捶他的背。
慕希晨終于停住抬起眼來時,她清楚地看見他眼底幽深翻涌著的兩汪海,她還沒來得及說句什麼,他便打橫抱起她走出廚房。
眼看著他朝房間走去,商錦夜這才緊張了起來,在他懷里踢騰著雙腿,抓耳撓腮的模樣讓慕希晨臉上的情、欲神色里淺淺映出了笑意。
「希晨,等下,我餓了。」她扯著理由。
「我也餓。」他的聲音沙啞,她的呼吸微滯。
好吧,原來言情小說里的對話都是有生活來源的。
可是……
「慕希晨,我是真的餓了。」她終于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他終于停下腳步望著她。
「真的。」她點著頭,一臉認真,見他一副仍在思考中的表情,忙又雙手摟著他的脖頸,撒嬌般嗔道,「我餓了。」
他的神色有所松動,她便添柴加火,「而且,明天學長休我一天的假呢。」
她的話一說出口,便看見他兩眼都亮了起來,她意識過來自己說了句什麼,正羞得一臉緋紅不知所措,卻不料他竟繼續邁出腳步,越發堅定地朝房間走去。
「慕希晨,你沒听見我的話呀,明天我休假,我們……」錦夜急得尖叫。
「我听見了。」他勾上房門,仍抱著她便跌進床榻之中,他強健的身體壓上她的,錦夜忍不住驚呼,而他仍「恬不知恥」地道,「你明天一天的假,不是正好,現在先來上半場,待會兒吃了飯,再有下半場。明天你好好休息一天,反正不急著上班。」
什麼?
商錦夜瞪大了眼,可還不及反應過來,便已經被身前的男人推入柔軟床榻中。
數日的辛勞一掃而空,數日的相思終得一解。
天色漸暗,月華如銀,月色清冷,可卻映出了一室曖昧,變得溫暖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