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春移殿中所有的宮女都可以作證,昨夜如玉確有遣人讓我過去的。」子期握緊拳頭,她不信,全殿的宮女都能是非不分。
「夫人所言並無虛妄,昨夜夫人確實是在翠竹苑的。」一旁的莫兒與素文早就看不下去了,齊齊替子期作證。
惜玉淡然笑道︰「你的貼身奴才,當然替你說話。倚翠,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倚翠走上前來,瑟縮的看看子期。
「不用怕,你只管照直說,君上會替你做主的。」惜玉鼓勵道。
「回稟各位主子,奴婢昨夜並未見過如玉小主派來的人。而且,君夫人的確是天快亮的時候才回寢宮的。」
「你撒謊!」莫兒護主心切,起身嚷道。
「夠了!」密州大喝一聲,然後轉向子期,雙眼充滿怒火︰「季子期,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季子期心想,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眼前的密州,已然被她們的伎倆給迷惑住了,現在,自己真是百口莫辯。
她淒然道︰「君上既然不信任子期,子期無話可說。」
「你當然無話可說。」惜玉見陰謀得逞,趁火打劫道︰「如若只是私會情人,相信君上還可以饒恕你。但是你勾結外人謀害君命,便是罪不可赦。」
「你說什麼?!」子期不可置信的瞪著惜玉,猜不透她何以又給自己冠上這莫須有的罪名。她環顧四周,密州的臉色明顯變得愈加陰沉和懷疑,殿上眾人也都開始小聲的議論紛紛。
惜玉不急不緩的接著說︰「昨夜有人看見你和趙子聿在後花園鬼鬼祟祟的商量,他遞予你一卷竹簡。沒想到今日就出現了刺殺一事。如若不是你們倆的陰謀,又該如何解釋?」
——原來,她一直都在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季子期回道︰「那……那只是父親托他帶給我的家書,並沒有什麼別的內容。」
「信上到底寫了什麼內容,看看不就知道了。」座上的太夫人終于開口。
惜玉得令,馬上叫人到內庭搜查,待內侍將竹簡呈上來的時候,看著惜玉眼角含笑的表情,子期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為父知你與子聿相愛甚篤,這次如能成功刺殺莒君,你二人便可雙宿雙棲,鄫國業無大患,為父亦可安心……」
內侍尚未念完,太夫人勃然大怒︰「大膽逆賊,居然敢弒君犯上!」
「不,這根本不是子期的那封家書,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季子期辯解道,她絕望的看著密州,希望他能說句公道話,但密州只是冷眼看著。
「誰會做手腳?這殿上的內侍,個個是莒國的忠心之士。反倒是你,借著君上的喜歡想要顛覆我們莒國,其罪當誅!來人,把她先關到寒室,待使臣從鄫國回來看看鄫君有何說辭!」太夫人麗姬吩咐道。
內侍上前架住子期就往外拖,任子期如何掙扎也無濟于事。「君上,君上……」子期雙眼含淚的喊著,正好對上密州的眼神。只是一夜的時間,密州已經陌生得好似另外一個人。他表情冷漠的看著季子期被拖出殿外,他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樣。他萬萬沒有想到,他以為自己一生只愛一個的女子,會聯合外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王兒,你認為該如何處置他們?」麗姬見密州神色愴然,刻意問道。
密州無心顧他,呆滯的回道︰「兒臣沒有意見,一切听憑母妃發落。」
「那就先這樣著吧,若這一切只是他二人的詭計,處置他二人便是;若鄫國國君主使此事,我們絕不就此干休。」
密州沒有接話,欠身道︰「兒臣身體不適,先回寢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