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吐的沖動。」夏若初掃了一眼男人的胴、體說道。
「初初,你當真這麼狠心?」男人眼里閃著悲傷。
「狠心的是你。為什麼要殺我媽媽?」她憤怒。
他喘了喘氣,從蒼白的嘴唇里滑出一句︰「因為我愛你。」
夏若初冷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很同情地道︰「同學,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初初,親愛的,我是真的愛你。你怎麼就不相信呢。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任何事難道就包括殺了我媽咪?這種愛,我寧可不要,寧可從來都沒有認識你。」夏若初怒吼。
「初……初……」男人捂著傷口,臉色越發難看,嘴唇慘白,喘著粗氣,眼楮貪婪地看著她,沒有再出聲。傷口的血還在滲出,沙發上被染上了紅色,滴到了地上。
四目相對,沉默的氣氛讓男人的粗喘更加明顯。
過了一會兒之後,夏若初質問道︰「誰指使的?」
「沒……我……」男人靠著沙發,無力地搖搖頭。「我是自願的。初初,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不要自己。」
「如果你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我應該會很感謝你。」
「初初,為什麼,為什麼不愛我?」
「愛就愛,不愛就不愛,沒有原因。」
沉默一會兒後,男人很無奈地開口︰「發現了嗎?」
夏若初沒有回答。
「發現我不是他。」
「嗯。」
「怎麼發現的?」
「因為,你沒有把我刻在心上。」夏若初看著他的胸膛說。這個胸膛很結實,卻少了「CC」二字的紋身。
「不,初初,我心里只有你。從見到你第一眼起,我心里想的、腦海裝的全都是你。」
夏若初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道︰「你想的不過是自己罷了。自私。」
他張著嘴巴,無言以對,繼而,哈哈大笑起來。「我自私?我自私?初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甚至連自己都不要了,千辛萬苦,費盡心思,到頭來卻只換來一句自私?」他瞪著眼,面部極其扭曲。
「也是,一個連自我都沒有的人,談何自私。好吧,我收回剛才的話。」夏若初無所謂地道。
沒有自我?如果一個人沒有自我,還能稱之為人嗎?還能愛他人嗎?男人目光呆滯地望著空氣,努力思考,越想越害怕。
夏若初不去理會他,心想如何從他口中得知父親的下落。
他頗為激動地道︰「初初,知道我是誰嗎?」
夏若初收回目光,沉默。
「初初,我是銘昭,你的銘昭。」男人支撐著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來到她跟前,鮮血一路灑過來。
夏若初盯著他的臉,想起了這個名字。時間追溯到五年前。
向賢中學的校花大賽因為得到神秘人物的贊助而更加轟動。當夏若初說出「1314」四個數字後,文娛大樓的電視牆上出現了這麼一句話︰
親愛的,你是幸運女神的寵兒,期待你在總決賽的表演!加油!獻上我最深情的吻!
當時,所有人都在猜測這個神秘人物是誰。夏若初也不知道,但是,比賽後的一天,就知道了。所謂的神秘人物就是向賢中學三大校草之一、人稱「昭殿」的、周凌赫的表弟也是好友的簡銘昭。
商式離開之後,夏若初哭得天昏地暗,悶在家里,學校都懶得去。簡銘昭找上門來,傾訴鐘情。
「初初,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他說。這句話,他很早之前就想跟她說,猶豫至今,再也無法忍耐下去。
夏若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我只喜歡學長,只喜歡他。可他走了。」眼淚又落了下來。
「學長,商式?」
「嗯。」夏若初合上雙眼,「你走吧,別來煩我。」
「初初,我是真的喜歡你。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
「沒有。」
「不可能。你是喜歡我的。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
夏若初怔怔地看著他,實在想不到這個人為自己做過什麼。
「我砸那麼多錢舉辦校花大賽就是為了讓你開心。」
夏若初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那個神秘贊助者是你?」
「是我。」
「直接進入總決賽的抽獎是你在暗箱操作?」
「嗯。」
夏若初神色黯然,原以為運氣很好才會中獎,沒想到一直被人玩得團團轉。
「初初,我喜歡你。第一眼見到你,就深深地愛上了你。」
她沒有出聲,睜著帶淚的桃花眼看著他。下一刻,他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她的唇,強吻著她。她思緒淪陷在自嘲中,感覺的嘴唇被瘋狂地蹂躪,但冷漠對待,一動不動。瘋狂的吻之後,男人還不能滿足,雙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想得到更多。
夏若初皺了皺眉頭,一把推開他,手一揚,啪地一聲脆響,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他懵了,看著她的臉,眼中欲、火猶在。
「出去。」夏若初冷冷的說著兩個字。
「初初……」
「出去。」她懶得看他一眼。
他無法,悻悻地站起來,走出門去。夏若初馬上反鎖了門。心情很不好,誰來煩她,誰就得遭殃。
漫長的暑假,夏若初心情漸漸好。新的一個學期,有人說三大校草之一的簡銘昭轉學了。她听著這個陌生的名字,沒有多大感覺,自此以後,簡銘昭這個名字沒有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日子依舊繼續。
…………
思緒從往事中回來,夏若初看著這個男人,問了一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都是為了你,初初。」男人深情地看著她,上前一步,想握住她的手。
夏若初後退,讓他抓了個空。剛才那種惡心感還沒有完全消失,再被他踫一下都是罪過。這張臉已經不是五年前簡銘昭的了,而是現在的商式的。「你是整容了吧?」她說出來心中所想。
「嗯。」簡銘昭模模臉,有些茫然。「你不是喜歡這張臉嗎,不是愛我嗎。怎麼,初初,難道不愛了嗎?」
始料不及,這個男人竟然會把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在北海灣的那個人是你?」
「嗯。」
「放火燒屋的也是你?」
「不錯。」
「為什麼?」
男人笑了。「初初,你不是說愛這張臉的男人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愛。如果殺了你媽媽,你還會不會愛。呵呵!初初,你還是愛,對不對,剛才沒有反抗,很享受。即便是殺母仇人,你還是愛我,願意跟我做、愛。」他又上前一步,欲往她身上靠去。
「變、態。」夏若初後退一步,罵道。「罵吧,盡情地罵吧。反正我听不到多少次了。」男人很高興地笑了。
夏若初更覺惡心,不屑于罵了。「剛才你所說的關于商式家的事情,是真是假?」
「真的。我沒騙你,都是真的。是他爸爸告訴我的。」
「他爸爸?」
「商烈。」
「是他找上你的吧。」夏若初如此猜測。
簡銘昭在靠近她的椅子上坐下,捂著傷口,喘著氣,不接話。夏若初大致理清了事件前前後後的脈絡。商烈想要報仇,商式不想,父子倆產生了矛盾,因此找上了簡銘昭。「他還想干什麼?」
他又笑了,陰鷙的笑。「你是在求我嗎?」zVXC。
「不說就算了。」夏若初無所謂。
「他讓我殺了你。」
對于這樣的答案,夏若初並不感到震驚,只淡淡地笑了笑。
「可我舍不得。」他補充道。
對于這樣的答案,她仍不為所動。「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他無力地搖了搖頭。
她低頭看看胸前,皺了皺眉,厭惡沾滿唾液的身體,即便唾液已干,還是黏得厲害,讓人感覺很不爽。
「初初,你皺眉的樣子,真好看。」他又笑了,有些猙獰,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嘴唇,讓她覺得舌頭落到了自己身體,盡情舌忝舐,就如剛才那樣,全身雞皮疙瘩盡數冒起。
面對殺母仇人,他懶得理會,哪怕再跟他說一句話,就惡心得想吐。
「初初,最後求你一件事。」他說。
夏若初沒有看他,不出聲。
「能不能扶我一下。」
夏若初終于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悲憫,卻一動不動。
「流了這麼多血,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死不了。」她打量了他一下,眯著眼楮,終于上前一步。
眼商簡後。「初初,我知道,你舍不得殺我。」他眼中痴痴的神色一如剛才。
夏若初無語,面對神經不正常的人,多說一句話都會被歪曲,只不過不想背負上殺人的罪名,因此不殺他,做了壞事自然會得到懲罰,她犯不著賠上自己。她想到了商式,多麼希望他在身邊,又擔心他手臂上的傷是否痊愈,真後悔當初割傷了他,說了那麼重的話,肯定很傷人心。
「再近一點,我夠不到。」簡銘昭有氣無力地伸出手,等待著她的手。
夏若初一邊想著商式,一邊向前走了幾步,來到他面前。
他滿意地笑了,頭靠在椅背上,說道︰「能不能幫我倒杯酒?」
夏若初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對這個男人諸多無理的要求感到不耐煩,不過還是把這件舉手就能完成的事情干了。他接過酒杯,痴痴地看著她,呵呵地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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