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默書看了懷特一眼,再看飛檐一眼,一把將她拉到了旁邊,低低的開口道︰「他,他,他真的是你哥?你是軍火大佬的妹妹?」
飛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為呢?」
「可,你是中國人啊。」而懷特,明顯是個混血兒。
懷特的眸光一下子沉重的有些可怕,他冷眼看向昏倒在旁邊柱子邊的黑衣人,他確定自己在他們搬救兵前就截斷了他們所有的通訊設備。那麼……他的視線微微轉移,看向一臉笑眯眯的坐在沙發上盤著腿吃水果的小女娃。
「噓。」黎默書捏了她的手一下,低聲說道︰「這是最形象的比喻,懷特比較熟悉。」
懷特看著兩人的互動,眉心微微一抖,「如果你嫌太早的話,那就先跟我回去安胎,將孩子生下來以後再結婚。」模了模鼻子,黎默書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笑著回過頭去,看向挑著眉的懷特,道︰「抱歉,誤會一場,既然是大舅子,那是我的不對了,怠慢了,實在不好意思。」
黎默書笑,胸口肚子都悶悶的痛,果然啊果然,軍火大佬出手不是那麼容易昏過去的,真疼,好像五髒六腑都挪位了似的。
懷特冷冷的看著他,就這樣透過他的眼楮看向他笑容下的認真以及執著,那是一種執念,非要不可的執念。他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步子沉重而緩慢。
「哥,你干什麼?」她沖著懷特怒吼了一聲,慌忙跑了上去,緊張的查看黎默書上下,「你有沒有事啊?」
小幽幽卻將手給抽了出來,可憐兮兮的看向自己的爹地媽咪,邁著小小的腿搖搖晃晃的沖了過去,一把抱住黎默恆的大腿,嚷道︰「爹地,痛,痛。」
黎默書噎了一口,當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也可以?好吧,如果仔細的看,飛檐還是有一點混血兒的模樣的,一點點而已,最起碼,她的鼻尖還是比較挺的。
「爹地?」航航還來不及說什麼,就听見飛檐一聲驚呼,隨即轉首瞪向身邊的黎默書,一把將他甩了出去,「混蛋,你騙我。」
「貝冰榆?」懷特並沒有見過她,不過她的照片,卻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再看向她身後跟進來的黎默恆,微微挑起了眉。「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默了默,他終究放開飛檐的腰身,撐著她的肩膀緩緩的站起身來。飛檐詫異的回頭看他,「你……」
眾人黑線,來看熱鬧的?
黎默書圓滿了,飛檐這輩子,都逃不出他的手心了。
「啪」懷特目光爆裂,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冷意,足以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凍結成冰。飛檐倒抽一口氣,看向被一腳踹中月復部飛出去的黎默書,心都要從嗓子里跳出來一樣。
黎默書頓了頓,盡量平復自己的心情,既然人家懷特是飛檐的哥哥,那就是自己未來的大舅子,的確應該客氣一點。zVXC。
懷特在她面前停下,眼楮卻落在她身後的黎默書身上,譏諷的勾起嘴角︰「黎家的男人,就是讓女人擋在前面的嗎?」
「啊?」飛檐撞牆,這就……準備婚禮了?
「我一直以為他比你會說話,看來我看錯人了。」貝冰榆附在黎默恆耳邊輕聲說著。
蹲在他身邊的飛檐愣愣的看著他的笑容,總覺得他就像是蟄伏的豹子一樣,如果面前的男人不是她哥哥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拍死對方。
「……」飛檐暗自的掐了他一把,混蛋,無賴,惡棍。
懷特一愣,眉心微微擰起,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飛檐嘴角抽搐了兩下,很想將身後的男人甩出去,然而身子卻僵直著,就怕自己稍稍一動,會牽扯他的傷,讓他痛上加痛。
小幽幽見他的視線投遞過來,笑眯眯的舉起手,拿著一顆葡萄天真的問︰「你要吃嗎?」
葉希瞄了他一眼,拿起紙巾細細的幫助幽幽擦了擦小手,揉了揉剛剛被航航拍痛的手。
「黎家的男人,膽子一向很大。」他依舊笑,笑得依舊是原來的樣子。
黎默恆挑眉,摟著她的腰身開口道︰「可是我覺得他說的挺好,最起碼,是事實。」在他疼她這一點上。
良久,看向飛檐一副擔憂的看著黎默書的樣子,不由的嘆了一口氣,微微妥協,對著飛檐說道︰「小妹,跟我回去。」
黎默書暗暗發笑,臉色卻難得露出了嚴肅的表情,重重的點頭道︰「恩,這個是要趕緊準備了。」
黎默書和飛檐同時愣住,懷特冷冷一哼,左護法忙上前解釋道︰「小姐,你已經有一個月的身孕了,這婚禮必須趕緊準備,不然肚子大出來就比較難看了。你先跟我們回去,等這些事情都準備好了,你再和默二少舉行婚禮。」
他對著她搖搖頭,漸漸的站穩,就那樣定定的看著懷特,那樣慎重的承諾道︰「我不會讓飛檐受委屈,我會像我三弟疼愛我三弟妹一樣的去疼她。」
「咳,噗……」黎默書輕咳了兩聲,沖著她安撫的笑了一下。他不是沒看到懷特想要出手的打算,甚至一開始時下意識的就要去擋,然而看到懷特臉部的表情,他瞬間便改變了主意,現在讓他發泄了怒火,也好過他憋著,到時候背後使手段讓他和飛檐分開來的好。
懷特額上的青筋開始突突的跳,他這個傻妹妹啊,難道她還沒听出他話里的意思嗎?這個男人已經完全吃定她了,這要真的跟了他,以後還有她說話的余地嗎?
這一次,不知飛檐嘴角抽搐,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早站在門外偷听的貝冰榆和黎默恆,都忍不住撫額嘆息,想說不認識這個男人。
飛檐咬咬唇,氣惱的踩了他一腳,怒吼道︰「我混血混的不明顯不成嗎?」
有沒有人問過她的意見?都還冷小。
黎默書從飛檐的肩膀上微微抬眸,他是個醫生,第一堂課修的就是心理學。雖然懷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將自己的情緒和想法掩藏的很好,可是他此刻關心則亂,即使表情表現的不明顯,也能讓黎默書看出他心里最基本的想法。
黎默書心里暗暗的嘆了一口氣,沉默了片刻,才無奈的說道︰「可是飛檐已經是我的人了,她的肚子里也已經有了我的孩子,我給她診斷過了,一個多月了。」
貝冰榆忙擺了擺手,笑道︰「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我只是來看熱鬧的,你們繼續,不好意思,剛剛沒忍住,笑出聲了。」
黎默恆立即滿臉心疼的將小家伙抱了起來,呼了呼她的小手,轉首沖著航航擠眉弄眼,「還不給小幽幽道歉?」
居然避過了他在外面布置的暗線,而且悄無聲息的听了那麼久的對話。
可是最最該死的是,她現在還不能否認,否則以大哥的性子,下一刻黎默書的腦袋上一定會多一個窟窿。他最討厭別人撒謊欺騙他了,這黎默書是存心找死嗎?
「吃你個頭啊,你個白痴。」窗口突然跳進來兩道小小的身影,航航一臉怒意的打掉幽幽手上的葡萄,隨即轉身面對自己的父母,怒意橫生,「爹地媽咪,你們太無恥了,居然丟我一個人闖進這龍潭虎穴,差點老命都木有了。」
‘撲哧’一聲輕笑,突兀的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里。懷特眉心一皺,身後的左右護法迅速拔槍,冷冷的凝視著門口。
「我……」
「你膽子不小啊,連我妹妹也敢踫。」懷特臉部微微猙獰,閃著滲人的光,那種眼神像是要將黎默書撕成碎片一樣,冷厲陰寒。
「不早,一點都不早,我巴不得馬上就將飛檐娶進門,不用等孩子生下來再結婚了。」黎默書急忙開口,開玩笑,要是飛檐被帶回去了,他哪里給她弄個女圭女圭來生?
飛檐眉心一皺,「這是什麼比喻?」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她感覺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給賣了?
「……」
「不久,從你打了我二哥開始。」黎默恆冷硬著嘴角,低低開口。
「呵呵,我只讓我自己的女人擋在前面,她在保護自己的男人,這點權利我還是很樂意給她的。」黎默書漫不經心的攬住飛檐的腰身,干脆將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對她說道︰「你可要保護我啊,不然你肚子里孩子的爹,就沒了。」
他心里清楚的很,飛檐跟黎默書,看來已經是情投意合了,黎家的男人,配自己的妹妹並不掉價。可是他總不能讓飛檐一直處于下風,被個男人壓得死死的吧,趁著現在兩人還沒有在一起,他還有權利管自己的妹妹,說什麼都不能便宜了這個男人。
「嚇……」不止左右護法,就連飛檐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氣,這個男人簡直太無恥了,她的清白,她的名聲,她的所有,都在他的口無遮攔下毀于一旦了。
飛檐的呼吸漸漸的粗重,身子就這樣不由自主的擋在了黎默書的身前。「哥……」
「大舅子?」懷特似笑非笑的樣子,「我什麼時候同意你們兩個的婚事了。」
黎默書不是找死,他只是在賭,懷特的模樣,明顯是要為難自己。他只能采取最簡單最便捷的方法。不但讓懷特無可奈何,也趁機堵死了飛檐的退路,這是他目前唯一的方法,他只能這麼做,反正飛檐這輩子,只能是她的人,這些事情都是遲早的,他只不過將它提前了而已。
「啊……」黎默書發誓,真的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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