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蘭正執筆在彩燈紙面上書寫,他寫著寫著雙手抖動起來,他似乎哭了。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en.沒有廣告哦)
忽然一陣風刮起,數盞彩燈被風卷起離了湖面,藍蘭一時失神手中的彩燈掉落。
我迅速卷袖起風,托起他的彩燈讓它安穩回岸,落在他的腳旁。藍蘭大驚,往我的方向看來,可我早已匆匆起身,躲進了黑暗處,他看到的只有梅兒和紫華。
「琳兒,怎麼了?」梅兒見我忽然離開驚訝道。
我輕微搖頭,「我們到別的地方去。」
紫華察覺我的異樣,順著我方才拂袖起風的方向望去,他看到藍蘭漠然無情的面孔緩緩黯然神傷,將彩燈推入湖心後轉身融入黑暗。
「琳兒。」紫華擁抱我,給我溫柔的安慰。
「我沒事。」藍蘭既然離開了,我們便不必離開了。我擠出笑容,拉起紫華的手回到梅兒身邊,拿起梅兒還未寫好的彩燈。「你們都寫了些什麼,讓我瞧瞧。」
梅兒頓時羞紅了臉,搶回他的彩燈,「不許看,看了就不靈驗了!」
我囧,被梅兒可愛的模樣逗笑了,露出淺淺笑容。「你寫再多不還是請老天爺讓我多疼你!如此,讓我看才更靈驗,我看了才知道梅兒希望我怎麼對待你!」
我再此奪過梅兒的彩燈,上面寫著,「春時與卿兩相識,濃濃真情患難現。願不忘相惜意,纏纏綿綿,不離不棄,相戀相守終兩生。」
我抿唇眨眨眼,傲梅將軍果然有傲梅將軍大範,雖然不擅長詩詞,但表達得夠直白。我送他一吻,贊道,「梅兒寫得真棒。」
「來,紫華的也給我瞧瞧。」
紫華爽快,毫不扭捏,立馬將彩燈呈上,朝我魅惑一笑,一副討糖吃的模樣。
「一張機,合歡樹上連理枝,春波碧草兩相惜。兩心同處,鳳凰于飛,莫忘浴紅衣。」
我汗,紫華不止直白而且了!將梅兒和紫華的彩燈同時放下水面,推向湖心,立馬起身逃跑。
「琳兒!」紫華如紫雲飄飛,瞬間飛躍我身前,攬住我的腰,奪吻。
我眯起眼楮,就知道逃不過。紫華的熱情越演越烈,我有些陶醉,甚至沉醉!
「哼,膽子夠大了!」樹枝上忽然傳來一聲冷哼。
「何人躲在樹上偷偷模模,還不快滾下來!」梅兒冷哼怒斥,俊臉完全退去嫣紅。
「你還沒有資格對我如此說話!」
一聲響徹冷鞭,雖是打在空中,卻似打在身上,心被一震,不被打到也被嚇到了。四周游玩得正興致勃勃的人一听到這聲冷鞭,立馬驚慌散去。
然而更嚇人的還在後頭,樹上那人丟下一具鮮血淋淋的尸體,尸體翻滾兩圈停在我們腳跟前。他的心被挖去了,雙眼空洞無神,他雖然死了,但鮮血還還在往外流,身體還未完全失去知覺,輕微抽搐著。
我一陣反胃,蹙了眉頭。
「你是下魔,鬼面奪命郎!」我道。
「哼,我還以為你們不懂呢。既然知道我是誰,就給我快滾,若是再擾我清靜我就挖了你們的心!」
我長嘆一聲,這人怎麼這麼毒啊?「鬼面奪命郎既要清靜休息,那我便不叨擾了。在下白娘子,望他日有緣再見。」
我甩袖後背,呼喚梅兒與紫華離開。我知道,依自己現在是實力無法與江湖之中令人聞風喪膽的下魔相比,所以最好不惹他,但我對他可是非常感興趣。
一個人若是長得不丑,為何不示于人前,沐浴陽光,呼吸新鮮空氣,帶著面具多麻煩!?一個人若生來無大起大落,不歷翻天覆地的傷痛,又怎麼演變成如此殘忍的性格。而且听聞他還未滿十八,還有方才我听出他雖故意壓低聲音,但仍舊掩藏不住一絲清亮。有如此多秘密和古怪的人,我自然希望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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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燈雨節第三日迎來的大雨。但在早晨,還未下雨的時候,宛城百姓早已感知了下雨的預兆,紛紛跑到屋外等待雨式的開始。
「雨式之意便是以天雨洗禮,祈願洗去心中煩惱苦悶,願雲開月明,一世長安。」薄巧道。
薄巧與小希伸展雙臂,仰天呼吸,而就在這時,雨水忽然傾盆而下,打在他們臉上,也一定有不少雨水灌入他們的嘴里。
我亦被雨水打濕了全身,卻禁不住笑話他們一個勁咳嗽的模樣。
薄巧一臉鄙視,凶巴巴的撲過來,我立即退後在雨中奔跑起來。正當我與薄巧相互追逐的時候,宛城百姓跳起奇怪的舞步,在雨簾人群中穿梭。我們亦學著他們舞動,漸漸分散。
雨來勢洶洶,卻難得沒有雷鳴。這時雨聲、風聲、歡笑聲,聲聲合奏,悅耳響亮。
我翻轉跳躍,在雨中起舞。突然一名男子加入我的舞步,他的笑聲溫柔如風,仿佛愛的呼喚,很是動听。
「娘子的舞跳得極美,不知是什麼舞?」
男子面若凝脂,小眼楮靈動清澈,皓齒整齊,笑的時候露出整齊的八顆牙齒。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叫做清新月兌俗,眼前的男子的微笑很好的詮釋了這個詞語。
「隨意跳之,沒有名字。」我被他的笑容感染,
嫣然一笑,繼續自己自由的舞步。
「娘子若不介意,便由雪信取名。」雪信抿了抿他嬌艷欲滴的薄唇,轉動他的如清澈茶水的眼珠子,舉起微微握起的右手靠近嘴唇,思索了一會突然閃動著眼眸道,「就叫‘舞輕風’如何?」
「舞輕風。」我輕輕品味這個名字,笑道,「好名字,謝謝。」
「娘子如何稱呼?」
「白蘭。」
「白蘭。」雪信細細品味,忽然笑靨如花,「我好似聞到了蘭花香氣。不過我並不喜歡蘭花,而更喜歡風信子!」
雪信示意我往後看,我疑惑轉身,震驚得停下舞步。
藍蘭嘴角淺淺的笑意在見到我的那一刻猛然逝去,換上一臉冰冷。
我猛然回頭,卻不見雪信的人影,不禁蹙了眉頭,嗅到了危險的氣味。他如何得知我與藍蘭之間的事!?
正當我疑惑雪信的來歷和用意,身後藍蘭散發的殺氣讓我不得不轉身後退。
「我說過,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藍蘭揮掌襲來,我頓覺悲痛不已。他真是恨我至極,因為他的出掌瞄準了我的心口,不差一分毫也無懈可擊,不給我一絲躲避的機會。
我知此掌躲不過便以掌迎擊,掩護心髒,然而雖修煉武功兩個月,我徒有招式,內力卻遠遠不及他!而且他這一掌明顯使用了十成內力,勢要奪我的命。
我雖接住了他這一掌,卻被他的內力沖擊連連後退,退出一丈之外,鞋底都被磨破了,腳底火辣辣的疼。
藍蘭抽出腰間軟劍,腳尖點地,斜飛而來。
我頓覺心灰意冷,感覺雨滴猶如千斤重接連不斷地打壓在自己身上,悶疼得無法呼吸。我閉上眼楮,不知道淚水有沒有流下來,但我發誓我再也不會流一滴眼淚。在他面前,能笑得多燦爛就笑得多燦爛。
我艱難地揚起嘴角,氣弱無力地道,「現在,就算我打不過你,你也殺不了我!」
就在藍蘭軟劍即將刺破喉嚨的那一刻,我猛地一閃,猶如閃電,一閃而過,然而不同于閃電伴隨著雷鳴,我消失得無聲無息。
僅僅兩個多月,我日夜修煉藍蘭給我的《飛雲記》,我的輕功並不遜色于他和紫華。
擺月兌了藍蘭,我拐進深巷子里,蹲在牆角埋首膝間。我悲慟的顫抖身子,但我沒有哭,天空代替我哭了,所以我不需要哭。
一個人,靜靜地被淹沒了大雨里,直到紫華發現我,將我抱回客棧。
這時的我已經沒有了知覺,忘了喜怒哀樂,任由紫華和梅兒為我沐浴更衣。他們心疼地為我擦拭身子,為我因為寒冷而顫抖不停的身子取暖。
「琳兒!琳兒,你到底怎麼了?」梅兒從來都沒有這麼焦急過。
「我沒事,只是累了,想睡覺。」
紫華抱緊我,撫模我的頭頂。他的聲音听來很平靜,平靜得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好,累了就睡吧。睡著了,明天就沒事了。」
「明早我們便回宮。」
「嗯。天一亮就立刻回宮。」梅兒從背後抱住我,心疼道。
「好,那就好。」我將腦袋埋進紫華的懷里,用自己都幾乎听到的聲音道。
心太痛,痛得我只感到自己的疼痛,不知道紫華和梅兒現在是什麼心情。
心太沉,沉到我一直往夢里沉,往自己的自我世界里沉,仿佛沒有再覓見陽光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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