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在二次元世界 第十三章 火霧戰士(下)

作者 ︰ 落葉的影

失去重量的身體在半空中翻滾著,宛如被女孩扔掉的人偶那般殘破。

奧都爾這才記起。

為了與巨人搏斗,自己的身體早已被擊打的千瘡百孔。能夠活下來完全是靠身上的卡托那,而經受了那麼多次的打擊,恐怕卡托那也無法完全承受了吧。那麼以這樣一個人類的軀體面對紅世使徒,這樣的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啪。

毫無感覺的落在了白沙當中。

這也是因為地面全都是白沙的原因吧,所以落地的傷害被降低了很多。

直覺提醒著自己混沌不堪的意識快點起身,可卻完全無法將這個道理傳達到身體當中了。

已經……

到達極限了吶。

「哇哦……唔……」

背脊遭到了重擊,紅世使徒殘忍的將腳踐踏于其上。

「哼……這就是貪婪的掠奪者塞克蒂的契約者麼。原來還擔心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現在看起來也只不過是普通的人類罷了。真是瞎操心了,听塞克蒂親口承認這小家伙的能耐,還以為多麼難搞,果然也只不過是‘人類’的程度麼。」

紅世使徒肆意的嘲笑著。

(真是丟人。)

在迷糊的意識中,奧都爾如此自嘲著。

一直以來都受到了塞克蒂的照顧,可到最後的最後卻連保護這個家園都做不到。

到了現在,居然還被原本應該是獵殺角色的紅世使徒踩在腳底下。

(真是……)

一點也不想給與奧都爾機會,紅世使徒抬起了腳。

下次的踐踏會更加沉重,甚至會將脊骨都踩碎吧。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也只能像爬蟲一般扭動著軀體惡心的繼續生活了。

(丟人吶……!)

猛地。

奧都爾握緊了手中的青銅長劍——那已經被折斷的斷刃。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漂亮的反身揮刀。

然後被更加沉重的踐踏所踩中。清晰的「 嚓」聲傳到了耳朵中,這是骨折的聲音——也是奧都爾從此以後只能淪落到殘疾的證明。

可在這期間,奧都爾卻不屑的笑了。

伴隨著淡綠色的火焰——

「咕——唔哦哦哦哦哦!!!」

紅世使徒的右手被整個的斬斷了。

宛如殘片的右手根處噴灑出讓人聯想到鮮血的淡綠色火焰,在黑夜中夸耀著奧都爾最後的勇猛。

仔細看去,杰森沒有躲開也是有道理的。因為是斷刃,所以從一開始攻擊距離就不可能到達紅世使徒的身體。可不知道為什麼,在揮砍的同時,那斷刃就「好像」無限延長了一般將杰森的右手漂亮的斬斷了。

連一絲的阻礙都沒有,就這樣被斬斷了。

「怎、怎麼回事……?!」

到現在紅世使徒都無法理解眼前的事物,他依舊呆呆的看著被斬斷的右手。

這遠遠出理解的一擊讓杰森佇立在那里。

然後,爆。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可惡區區一個人類區區一個人區區一個人類!!!」

癲狂的紅世使徒伸出了手,就像是要泄憤一般在空中揮動著。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讓你痛苦的沉浸在黑暗的深淵中讓你感受到最深沉的恐懼讓你成為黑翼的誘餌成為最最低下的雜碎讓你體會到——」

語無倫次的男人停止了說明。

他將亂動的手指向奧都爾。

就在一瞬間,

「死火鳳凰的怒火!」

奧都爾的身體猛地起來了。

不,那並不是奧都爾自己的意志。而是遵照著紅世使徒的意志而起立的。

脊骨已經被踩碎的奧都爾,承受著站立的壓力痛苦的出了嗚咽聲。可紅世使徒根本就不管不顧,男人的五指猛地張開,就見奧都爾的四肢也一下子擴展開,就像是要月兌離軀干一般使勁往外拉著。

古時有五馬分尸之酷刑。奧都爾想,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可就算是這樣,

「連接近我都不敢麼?」

奧都爾還是帶著不屑的笑容。

杰森沒有說話,只是加大了手指的動作。

更加痛苦的撕扯讓奧都爾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出嚎叫。只不過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算是他自己也知道了,小心謹慎的紅世使徒已經不會給予奧都爾第二次進攻的機會了。

證據就是,

「……是那把青銅斷劍麼?這就是讓你自豪並勝利的武器啊。那,我就沒收它吧。」

其中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再怎麼不願意也好,自己的手指不受指令的一根根松開了。

就像是沉入最深處的絕望一般,青銅斷劍落到了白沙之上,再也無法被撿起。

(輸了。)

就在這一刻,奧都爾便知道了。

絕對不可能贏。

以人類的身體,就算再怎麼出色也好,也是無法直面紅世使徒的。無比清晰的了解這件事情的同時,奧都爾也清楚的知道,已經沒有任何奇跡可以降臨到他的身上了。

(這、就是我的終結麼……)

不知為何,奧都爾從內心的深處產生了巨大的怒氣。

自己來到這里的原因可不是被這種小角色殺掉的。

為了那足以載入史冊的冒險、為了體驗那不平凡的一生更是為了要報答塞克蒂在這十多年的精心培養。已經決心作為一名合格的火霧戰士而來到這里的。

這十幾年來一步都沒有踏出這里,為了鍛煉自己不分晝夜的鍛煉。

將勞累與疲憊當作明天的動力,為了步入外界與紅世使徒們盡情拼殺。

小心翼翼的將塞克蒂的教導當成人生哲理,絕不會放松警惕。

回憶一切的一切。現在卻現已經無能為力。

為了如此無力的自己、也為了將家園破壞成如此模樣。奧都爾感到了巨大的怒氣。

紅世使徒就好像察覺到了奧都爾的怒氣了一般笑了起來。

「哼哼哼……能夠切斷我一條手臂,自豪吧人類。可接下來就沒有任何僥幸了。」

殘忍的笑了起來的紅世使徒,將手指猛地擴大到最頂端。

「啊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頭顱、雙手、雙腳被拉扯到極限,到最後連聲音都無法喊出來。

就這樣——

——被肢解。

……

……

……被肢解……?

……肢解?

「誒……?」

奧都爾先現了不對。

頭顱還在脖頸上,雙手與雙腳也沒有問題。可當時他確實應該被紅世使徒肢解了才對。

通過那五根手指頭,控制奧都爾的四肢與頭顱往外拉扯。那意義自己再清楚不過,可為什麼現在卻一切沒變?哦,要說變化的就是對面的紅世使徒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真是優秀的表演,我感動了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

「什……怎麼……」

奧都爾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那是因為他完全無法現這個聲音的起源。

就像是現了奧都爾的表情,聲音炫耀般的說道。

[怎麼了,光是這種程度的變故就令你手足無措了?這樣可不能作為我——]

可以听見來自心底的笑聲。

[——貪婪的掠奪者塞克蒂的契約火霧戰士吶]

「什、什麼……塞克蒂……?!」

「嗯?」

因為過于驚訝的事實而大喊出來,也引起了對面紅世使徒的注意。

好像是露出了惱怒的表情,可能是覺得自己被耍了吧。紅世使徒再次快震動自己的手指,可接下來不管怎麼震動奧都爾都沒有任何傷害,這奇異的景觀不禁讓杰森感到了巨大的不安。

[……嗯?原來吾之半身並沒有告訴你 。這也正常,畢竟這可是最後最後的一步。不過到了現在也無所謂的了吧,哦呵呵呵呵……被連‘王’級別都沒有到的小雜碎闖入虛無的斷界,這到底是何等的失態啊。]

雖然是這樣一個語句,可「塞克蒂」的聲音卻輕快放蕩,听得出來她很高興。

然後,她說道。

[那,就這樣吧。成為火霧戰士,之後便帥氣無比的干掉他吧。]

「不……等……」

還沒等奧都爾反應過來。

「塞克蒂」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還等什麼啊,來吧、讓我們開始獵食吧。]

黑色的火焰從半空中突然燃燒起來。

紅世使徒驚訝的說些什麼,可現在的自己已經無法听到了。

宛如深淵般黑色的火焰將周身包圍起來,化為一個如同蛋殼的形狀燃燒著自己。

很神奇的,並沒有感到痛苦。

可卻失去了某種東西。

黑色的火焰將體內的一切燒的一干二淨,那是龐大的、充滿著貪婪、墮落、殺戮、渴望被污染的巨大深淵之黑。

(唔……嗚嗚嗚……這種感覺是……)

[怎麼了少年?光是這樣就受不了麼?如果如此,那就在這里被吾之黑炎燒干淨好了……]

(反之,承受了如此痛苦,就會成為了貪婪的掠奪者塞克蒂的契約者——火霧戰士!)

就算看不見,奧都爾還是能夠想象隱藏在某處的少女開懷大笑的樣子。

[沒錯——!]

更加激烈的燃燒開始了。

但是奧都爾已經沒有迷茫了。

有種從身體內部擴散到外界的錯覺,黑色的火焰持續不斷的吸進軀干之中。

已經失去了五感。

閉著的眼楮只能在腦海中看到一片被冤魂纏繞的黑海。

(這種東西……)

奧都爾想起了,他在虛無的斷界中遙望大海時,所包含的敬畏。

對塞克蒂以一己之力創造出如此世界的憧憬。

(……不會、不會被這種東西所吞噬的!)

轟隆!

耳邊產生了轟鳴。

黑色的火焰一下子散去了。

在心底的那個聲音愉悅的說道。

[好了,新生的火霧戰士——奧都爾,告訴我,你所決定的神器吧。]

閉著眼楮的自己,不帶絲毫猶豫的口氣,

「勛章,讓天地作證我以新的生命踏入世界的榮耀勛章。」

[……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有趣有趣有趣有趣!太有趣了。]

[如你所願。在這虛無的斷界見證下,吾之火霧戰士奧都爾誕生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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