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之圓月下,閃耀著黑之光。
從軀干的各處噴吐出細小的黑炎,就像是岩漿般跳動著。
渾身上下包裹著強大的存在感。
然後,奧都爾睜開了眼楮。
就像是要見證新的火霧戰士誕生一般,
轟——!
白沙飛舞,能夠凝結出冰塊的凍氣化為環形散出去。從凍氣中具現出的並不是堅冰,而是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從身體各處溢出的存在之力旋轉著、叫囂著,夸耀著貪婪的掠奪者塞克蒂的火霧戰士誕生的瞬間。
「什、什麼……這是……」
紅世使徒目瞪口呆的看著。
奧都爾保持著面無表情的狀態,將手伸了出來。
原本因力竭而松開的青銅斷劍,就像是迎接主人的新生般輕吟起來。奧都爾將五指張開,以這個為挈機,青銅斷劍一下子回到了奧都爾的手掌之中。
為了將這把劍拿穩,奧都爾握住了拳頭。
就像是炫耀自己的存在一般,
「久等了,紅世使徒。」
奧都爾抬起了頭。
「讓我們開始吧。」
杰森沒有說話,而是從帽檐處冒出了淡綠色的火焰。那是他使用探測的自在法時候從眼楮中冒出的光輝。也是為了能夠更加清晰的看出現在奧都爾狀態所使用的自在法。
現在的他是驚訝的……明明,奧都爾的契約紅世魔王是被自己拖在了外面,可現在的他確實已經成為了火霧戰士。而他的契約紅世魔王到底是誰?這一連串的疑問讓男人躊躇,為此停下了馬上進攻的渴望,選擇更加穩妥的觀察。
還有一點。
這個人類……就算再怎麼不願承認也好,也是憑借著人類之身將自己的一條手臂給斬斷的存在。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了火霧戰士,那戰斗力到底有多麼可怕?這讓大名鼎鼎的死火鳳凰感到了惶恐。
察覺了紅世使徒面無表情之下的不安,奧都爾笑著說道。
「怎麼了紅世使徒,剛才還不是叫囂著要將我殺死麼?就這樣站在那里好麼?」
杰森見狀,
「哼……還真敢說,不過是剛剛才成為火霧戰士罷了。你以為你的勝算有多高?」
「我至少知道,以你缺了一條胳膊的情況下,佔有優勢的反而是我這個新生的火霧戰士呢。」
被說道痛處的杰森氣的渾身顫抖,可他並沒有多說話而是謹慎的俯體,等待即將到來的戰斗。
奧都爾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這不是膽怯,而是最後的吐出緊張與擔心的負面情緒……接下來燃燒起來的便是熊熊的戰意。在虛無的斷界中每天每天的訓練終于要在今天完全展現出來,而對手更是可以將塞克蒂拖延到外面的強者。對于第一戰而言沒有遺憾。
在從體內沸騰涌現的力量,熊熊燃燒的力量之中消失了。
與消失的感覺截然不同的少年,正面直視眼前的「紅世使徒」。
(這就是我的初戰。)
將力量集中在手指,然後傳導給青銅斷劍。從斷劍的截斷口冒出了不可視的劍尖……這就是當時奧都爾為什麼能夠以不可能的距離中將杰森的手臂斬斷的真相。
(對手是可以讓塞克蒂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在這里的強敵,作為敵人來說足夠強大。)
擺出了架勢,散的強大氣魄化為物理沖擊將周身的白沙吹飛,從那肆意的氣勢中誕生出黑色的火苗。
就如同看出了少年的打算,杰森也握緊了拳頭側過了身體,擺出了奇怪的架勢。
面前這是紅世使徒。
而自己則是獵殺紅世使徒為使命的火霧戰士。
(好!)
瞬間接納了一切。
足以將不安與緊張壓垮的信念與決心讓奧都爾感到力量徹底沸騰起來,從身體各處宛如岩漿般跳躍的黑炎也好像感到了主人的心情,更加猛烈的熊熊燃燒。
(上了!)
一方是新生的火霧戰士。一方是聲名遠播的紅世使徒。
注定的死敵,已經沒有任何言語再需要溝通。
戰斗就此打響。
火霧戰士與紅世使徒相距大概三十米。
可就在如此之遠的情況下,火霧戰士突然揮刀斬——
唰——咻!
「唔……又是這樣……這家伙的劍!」
紅世使徒的帽子被切開了,那切法簡單直接,如果不是杰森在少年揮手的同時馬上底體,這簡單直接的斬擊恐怕就會直接將頭顱切成兩半。只要一想到這種無形的攻擊在自己的腦袋邊晃蕩,男人就有種在死神的刀尖上跳舞的感覺。
然後,下一擊不給停歇的到來。
轟隆——!
伴隨著白沙的飛揚,這次下劈並沒有擊中目標。紅世使徒早已看清了軌跡,以最快的度往旁邊躲避。
「切……距離遠精度就下降了麼……」
「這也是當然的,雖然你那手中的劍可以無限延長且不可察覺。但揮手的動作那麼明顯如果躲不開才叫奇怪呢吧。耗費的存在之力與效果完全不成正比,這樣還不如貼身近戰效果更好。」
從身上衣裝型自在法卡托那中傳來了冷靜的聲音。
事實上並不是卡托那自己出的聲音,而是宛如繡在軍裝上的一枚勛章從中出的聲音。是作為沉睡在奧都爾身體內的紅世魔王所約定的神器。
那是奧都爾的契約紅世魔王,「自稱」為塞克蒂的家伙。
之所以說是「自稱」,是因為教導奧都爾十多年的紅世魔王其實並不是這位擁有深淵之黑的家伙,而是擁有純潔之白的少女。為此,雖然並不太信任,可到了這種地步也只能相信了。
「說得對呢。」
奧都爾如此說著,然後猛然一蹬腳,宛如炮彈一般沖擊而去。
在移動的過程中,燃燒的黑炎宛如流星的尾炎般跟隨著,將白沙揚飛。
「來了麼。」
絲毫不懼奧都爾來臨的紅世使徒,也堂堂正正的沖了過去。
奧都爾無畏的笑了,揮了下手中的青銅斷劍……一瞬間,無形的劍尖跨越了距離到達了杰森的腰部,可這個時候杰森敏捷的跳上了天空,將這個斬擊化為了無。
(真是笨蛋,處在天空的話,豈不就是我的靶子。)
這麼想的同時,奧都爾也翻轉了一下手,對著天空來了一次大橫斬。
「笨蛋,快停下來!」
勛章中的出了氣急敗壞的聲音。
然而揮出的劍並不是那麼容易的收手的,只見杰森在半空中完全沒有借力的情況下宛如飛鳥般敏捷的向前移動了一下,便輕松的躲開了這軌跡明顯的一擊。這之後,他露出了微笑。
「拿下了!」
出自信滿滿的叫喊,還是在完全沒法借力的半空中,紅世使徒就這樣直接干脆的沖了下來。
「怎、怎麼回事……?!」
當紅世使徒做出如此出想象的事情之後,奧都爾才想起來。
完全不同于常識的世界,決不能用常人所規定的物理法則去衡量異世界的存在。隨意操作著異常現象的紅世使徒們,才是不折不扣的幻想生物。
似乎是為了防止火霧戰士繼續揮劍,杰森以越普通人反應力的度沖擊而來。
越長的武器收刀越慢,這常識的事情讓紅世使徒露出了勝利的喜悅。
從上而下的紅世使徒,與在地面上驚慌失措的火霧戰士。
在交接的一瞬間,
轟!
狂亂的壓力化作了狂風將周圍的白沙吹飛,那是足以掩埋一個人的沙漠浪潮。
雙方交錯而過。
然後,巨浪白沙落下。
在這宛如下雨的白沙中——
「躲開了啊,火霧戰士。」
閉著眼楮的杰森笑著這樣說道。
奧都爾也笑了出來……可他的笑並不是像杰森那樣豪爽,而是屈辱、憤怒、混亂夾雜在一起的負面情緒集合起來的笑容。
「開什麼玩笑!沒有躲開啊。」
奧都爾轉了過來。
他的頭部,原本是軍帽的地方已經化作了白色火焰消失,而隱藏在頭之下的鮮血也從額頭流了下來。
「哼,不必妄自菲薄。那全力的一擊,如果不是馬上利用那把斷劍進行回防與卸力,剛才那一下就足以直接將的頭顱打飛了。為此,對于你如此敏捷的反應便足夠得到我的一聲贊嘆了。」
杰森睜開了眼楮,緩慢的回過頭來。
「而且……你那把劍……呵呵……看來這次我是遇到棘手的敵人了啊。」
就如同回應這一句話一般,紅世使徒的手突然冒出了大量的淡綠色火焰,飄灑在半空中的火焰讓人聯想到鮮血橫飛的場景。在這淡綠色火焰當中,兩根手指就這樣被截斷了。
完全沒有帶有一絲氣餒,杰森笑著說道。
「看來那把劍還真是危險啊,如果不是關鍵時刻收力,剛才你就要直接利用如此鋒利的劍直接將我整個人一切為二了吧。」
「哼……」
奧都爾沒有回答,顯然是默認了。
「真是笨蛋!所謂的紅世使徒可就是在天空中翱翔的雄鷹,比起地面來說,空中更加的靈活多變。剛才如果不是運氣好你可就真會被打飛腦袋了!」
在勛章中出了少女輕快的抱怨。奧都爾苦笑著。
「啊啊啊,確實是我大意了。」
少年坦然的承認自己的失敗,反而讓勛章中的紅世魔王無話可說。奧都爾重新拿起青銅斷劍擺起了架勢……與剛開始想到就做不同,現在的他確實在慎重的考慮著目前的局勢。
在戰斗中吸取教訓並會與此同時嘗試改變,這是作為虛無的斷界中十多年中學會的重要一點。
看到了如此謹慎的奧都爾,杰森的嘴角垮了下來。
「看來今天無論如何都離不開這里了呢。在此之前我還是有一個想要了解的疑問。……你這火霧戰士的契約紅世魔王,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