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這個好生漂亮!」我拿起芹青繡的並蒂蓮荷包細細觀察,兩朵蓮花粉中帶白,並枝而開,枝葉相纏,色澤艷麗,栩栩如生,甚是動人。
「我知你從小就不喜這些女紅,這個,你不若就送給太子殿下吧。」芹青愛憐地撫模著我的頭發,「女子畢竟長在閨閣之中,切不可太過強硬,凡事須得分寸,何況你…….」芹青看著我,欲言又止。
「娘親不妨直說嘛,我可是婉鳶,你的女兒呢!有什麼須得避諱的?」我偏頭看著她,盈盈一笑,嘟囔著嘴巴撒嬌。
「你啊!」芹青嘆道,「你如今未出閨閣,卻與太子殿下居于一室,會惹人恥笑的。而且,恐怕日後夫家輕賤之。」
「他們自去笑話他們的,日子又不是過給他們看的!至于那滄瀾霄,他倒是敢!」我嗤之以鼻,轉而想想,這可是古代,可接受不了在現代都要惹人非議的同居行為,我便低了低聲音,乖巧道,「女兒日後會注意的,這些日子就不住太子府了,多陪陪娘親可好?」我又黏上芹青,嬌嗔著討好于她。
芹青雖是喜悅,卻仍舊淡淡的,帶著大家閨秀的溫婉含蓄。我熱情地摟著芹青,說不出的滿足和自在,這是我的娘親,多麼溫柔善解人意的娘親吶!便像我前世的母親一般,對我縱容寵溺。還好,有芹青在,我在這個世界才能找到親人的感覺。
雖說我已決定近日留在沈府,可這滄瀾霄卻還是要打點打點的,便尋了人著他見面。滄瀾霄倒也不賴,立馬指派了馬車接我去喜釧閣。
雅閣之內,我翹著二郎腿看著滄瀾霄包似的翩翩而來。不由撇了撇嘴,這男人穿了件天青色的袍子,倒顯得溫潤了不少,眉眼俊朗,風流倜儻,神色間依舊帶著倨傲和不羈。
「鳶兒,身子可好些了?」滄瀾霄上得前來,細細看我的臉色,見是無恙,才唇帶笑意道,「真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自從圍場一事過後,我的身子總有些不舒服,對著滄瀾霄的索求無度也有些厭煩,便歸家去住。而滄瀾霄對著那馬匹事件還是心有余悸,雖說將那一干奴僕秘密處死,卻終究找不出幕後黑手,也只得讓我歸家,以策周全,同時又著手肅清府宅。
我瞥了瞥嘴,隨手將荷包拋給他,囑咐道︰「你記著好生佩戴它,尤其日後到沈府,可得時時讓我瞧見。」
滄瀾霄拿捏著手中荷包,端詳良久,指尖緩慢撫過面上的錦緞繡線,看著歡喜得很,微抿著唇,眼角含笑,梨渦隱現,「這是鳶兒繡給我的?」
「我娘親繡的,唉,人老了,竟還多的是這些心思。」我不由嘆道,實在不明白芹青好好的清福不享,還去踫那針線活,瞎操心這些作甚。
滄瀾霄聞言嘴角一跨,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不過在我的逼視下,也只得把荷包帶上,嘀咕著,「難怪的,我也稀奇你還有這等手藝?卻原來,哼!」
「那又如何?你有本事,倒是繡個給我瞧瞧?」我踢了踢滄瀾霄的小腿,挑釁道,「怕是你那麼大之手,連根繡花針都握不住吧?」
「哼,區區刺繡,我不屑為之。說吧,你今日找我有何事?」滄瀾霄打量著我,調笑道,「莫不是真就思念得緊,想看看為夫吧?」
我本想在逗弄于他,卻不料門被撞開,一個小廝氣喘吁吁地奔了進來。滄瀾霄面色一冷,剛想呵斥,那小廝卻是急急叫道︰「夫人去了!」
我茫然道︰「什麼夫人,誰去了?」
「芹青夫人,她歿了!」直至小廝將那話語又高喊了一遍之後,我才清明了一件事,芹青……死了!
「鳶兒!你!」滄瀾霄匆匆向我跨來,我才覺著,不知何時已經倒在地上,身子卻沒有疼痛的感覺。只是滿腦子都在回蕩著一句話,芹青死了,我的娘親死了!
我推開滄瀾霄,急急往酒樓外跑去,什麼也顧不上,就連摔了幾跤亦沒有知覺,不過是爬起來再跑。我不相信,那個昨天才為我繡好荷包討好夫家的娘親竟然就這麼去了,晨間她還送我出門,言笑晏晏。竟是,去了麼?
我一路撥開人群,跌跌撞撞地跑著,顧不得人們的罵聲陣陣,只是反復想著,我要去見芹青!耳邊一陣馬嘶,我被攔腰抱起,滄瀾霄帶我策馬而去,不停呼喝驅趕,鬧市之中,人流分開一條道路。我死死攀著滄瀾霄,腦中一片空白,既是希望這條路短一些,又希望這條路永遠沒個盡頭。手上一陣溫熱,滄瀾霄的大手握了下我的柔荑,並未多言,便專心策馬。
「快,快點。」我覺得我喉中澀痛,想要催促,卻是語不成聲。
滄瀾霄咬牙加速,不顧街上眾人的怨聲載道。直到了沈府,眾人見著我,焦急的表情似有放緩。滄瀾霄用輕功帶我直奔向清風苑。平時冷清的清風苑現今擠滿了人,芹青的小屋之外,滿是奴僕。眾人見著我們,立馬分開道路,畏縮地避在一旁。
沈孟川坐在屋中的紅木椅上,見我到來,先是一驚,隨後嘆道︰「婉鳶,見見你娘親最後一面吧。唉!」
一個大夫模樣的老者垂首一旁,嘆道︰「夫人去了,已是回天乏術。」一眾夫人立在一旁,低眉順眼,再不見囂張姿態。
/>我轉頭望去,芹青原先的梨木床上覆了白布,白布下一只柔荑隱隱露出,蒼白縴細。我用了十分心神才穩住腳步,踉蹌撲到床前,顫抖著手掀開白布。芹青慘白的臉近在眼前,面容安詳,唇角甚至還隱隱帶著笑意。溫婉秀氣的面容並無老態,只是鬢角有幾根白發。
第一次見到芹青,便是我初初來到這個世界,她替我擋下家法。那時,我對她十分變扭,接受不了她成為我的母親,卻也自知對她不起。我鄙夷她的怯弱,欣賞她的才華,疼惜她的溫順,依賴她的溫柔。我發過誓,要許她半世安泰,頤養天年。卻是,只能看她閉目躺在此處,孤單寂寥,無喜無悲。這一刻,我恨透了自己的無能,竟連,母親都護不得。
「鳶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耳邊,是滄瀾霄的呼喝聲,卻似乎遠隔了千山萬水,听不真切。直到我的肩膀被扳過,正對上滄瀾霄,我仍覺得眼前竟是恍惚。
「鳶兒!你看著我!看著我!」滄瀾霄仍一個勁地在叫喚,我只覺得不堪其擾,揮著散。耳邊皆是驚呼,亦有低喝。我只覺得眼前發黑,胸口憋悶得緊,喉頭腥甜,便「哇」地將哽咽其中的血水吐出,在驚叫聲中,如願以償地陷入黑暗中。
「娘親,娘親!不要走,不要!」我見著芹青站在我眼前,嫣然一笑,身子卻似青煙一般,緩緩遠去,我不由拔足狂奔,苦苦哀求。
「鳶兒,你醒醒!不要嚇我!」身上忽而纏上千斤重量,拉下了我的速度,我奮力擺月兌,卻終是徒勞。眼見得芹青越來越遠,直到她的錦緞衣角也消失在我的視野中,我才開始無力地嚶嚶哭泣。臉上有細密的溫熱劃過,一聲又一聲的低喚在我耳邊,我勉力睜眼,才覺著自己躺在床上,滄瀾霄躺在外側摟抱著我,焦急地盯視著我,不停喚著我的名字。
我忽而覺得恍惚,到底這穿越是不是就是我的一個夢境?現下我夢境里的人消失了,指不定本就不該存在的,所以會逐漸消失。而後,這個夢境也會消失,我便會一覺醒來,回到了現代?
「鳶兒,你說說話,好麼?不要這樣。」滄瀾霄將我按在他的胸口,聲音呢喃近乎哀求。我目光轉向桌案,張了張嘴出不了聲。滄瀾霄會意,為我拿來茶杯,小心地扶著我飲下些。
「娘親是怎麼死的?」我干啞著嗓子問道。
「說是今日不慎失足落水,待得上岸,已近身死。」滄瀾霄小心翼翼地望了我一眼,見我神色沒有異常,才繼續道,「可我尋到了你那丫頭柳眉,她,幾被滅口!」
我心中一驚,沈孟川要殺了柳眉?「娘親既是落水,又與柳眉何干?」我按下胸中翻涌的濁氣說道。
「是婉如。」滄瀾霄嘆道,「她恐是知道了當年的事情。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已徹查,沈孟川為了避免牽連甚廣,才推出大夫偽言你娘親溺水,實則中毒身亡。」
竟然是她!許久不曾提起,我都幾乎將她忘記。我現在無比地痛恨自己先前太過心軟,未得斬草除根,留下隱患,現在害的卻是芹青!芹青是因我而死,是婉如用來泄憤的!「婉昭在哪?定是那賤人教唆的!」我尖叫道。
「她過兩日便要嫁與定遠王世子,那本就是我為她安排的一招死棋,可惜竟讓她做成了這個!」滄瀾霄滿面悔恨,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柳眉呢?她在哪?」我驚呼,「你著人修書莫憂,讓他將鳴翠還給我!」我現在不能讓任何一個我所親之人再受到傷害,我一定要保護好她們。
「柳眉已送去我的府邸,稍後我便派人修書。」滄瀾霄小心地握著我的手,輕輕撫模,企圖讓我安定下心神。
我一把推開他,沖出屋去,滄瀾霄雖想阻攔,卻也不敢過分,害怕傷著我,只得跟著我。我匆匆跨出院子,劈手便奪過侍衛手中寶劍,滄瀾霄驚懼異常,本欲搶過,卻被我用劍尖指著,尖聲道︰「你不要靠近!帶我去找婉如!」
滄瀾霄暗暗吁了口氣,「我這便帶你去,你莫要,莫要,唉…….」他不知如何勸慰,只能帶路。卻仍是忍不住開口,「只是你現下若殺了她,必定引出波瀾。可我素來知曉你的心性,若不讓你去,你定然永世難安。我,真的茫然了。」
「縱然我身死,亦要手刃弒母仇人,還何談聲名波瀾!」我滿心只有一個念頭,便是用我手中利刃,舌忝上婉如和婉昭的喉頭,讓她們血濺當場,方消我心頭之恨。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寧。這個念頭在我腦中瘋狂地竄行著,手指緊緊扣住劍柄,劍面照過,我的眼中猩紅一片,面上冷厲仿若地獄修羅。
便是這樣,所到之處無人不避,無人不退,我便一路無阻,到了關押婉如的地方。小小的一間柴房,一腳踢去,那門不堪重負地晃悠著搖開。婉如登時站起,冷冷打量著我。她如今艷色不再,難掩憔悴,明眸之下帶著烏黑的眼圈,發髻散亂,形狀癲狂。
提劍指去,三尺劍光便直對她的喉頭,婉如面現驚恐,本是後退一步,可見著滄瀾霄以後,卻是挺起胸膛與我對視。
「你這賤婦!都是你害了我,把我弄成這般模樣!」婉如尖叫道,縴縴玉指直對著我,狠狠望著我與滄瀾霄,她面色蒼白,痴痴望向滄瀾霄,面帶哀戚,幾近嗚咽,「太子哥哥,如若不是她害我,我才是你的太子妃啊!當初,你為什麼袖手旁觀?若是你驅趕了那條狗,她的毒計也不會成,不會讓她取代了我的位置。你為什麼這麼狠心,為什麼?」
「當初,我被你糾纏得很是厭煩,又怎會出手相助。」滄瀾霄淡淡瞟向別處,面上神色古井無波,仿若事不關己。
「哈哈哈哈哈!」婉如笑得淒厲癲狂,「你殺了我吧!沈婉鳶,來啊!我從未想過,我竟會毀在你的手里!」
「如此,也太不盡興。你哪只手使的毒藥?」我劍尖移至她的手邊,婉如的右手本能地往後一縮,我微微眯了眯眼,手腕翻轉間,血色四濺,一只玉手便怦然落地。
女子淒厲的叫聲久久不散,婉如握著斷腕跌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著我,眸中具是駭然,身子因為劇烈的疼痛瑟瑟發抖,涕淚橫流。
「鳶兒,你!」滄瀾霄走上前來,握住我的肩膀,擔憂道,「你這般,還不若給她個痛快。」
「太子哥哥!」婉如尖聲道,抬著蒼白的小臉看著滄瀾霄,身子蜷縮著,顯然痛到了極點,「如此,毒,毒婦,你,竟然……」臉上冒著汗珠,那手腕處露出的森森白骨因著血肉的相襯更顯駭人。
我心中亦是一跳,轉眸看著滄瀾霄,他,會對這樣的我厭惡吧?畢竟不管在何種時代,男人總是希望自己的女人善良可愛,正如希望自己的女人冰清玉潔一般。
「她惡毒不惡毒與我無關!」滄瀾霄微吸了一口氣,堅定道,「只要她在我的身邊便可!」
便是這麼一句話,擊潰了我強撐的意志。我手上月兌力,劍便掉落下來,身子不受控制地撲向滄瀾霄的懷抱,嚶嚶哭泣。方才用仇恨支撐自己的力量瞬間消散。芹青已經死了,我縱使將沈府屠戮殆盡,又有什麼用呢?
婉如一手抱頭,顯然她的精神已經處在崩潰的極致,竟然用頭去撞擊牆面。尖利的笑聲沙啞而絕望,仿如瀕臨死亡的獸。「為什麼!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那種求而不得的絕望,或許我一輩子也無法理解。
我慢慢安定下狂亂跳動的心,平息那嗜血的瘋狂念頭,靜靜靠著滄瀾霄汲取力量。滄瀾霄拍撫著我的背,柔聲低哄。
「啊!啊!」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傳來,本來退去的奴僕婢女復又圍攏過來,包括沈孟川和他的幾個妻妾。
二夫人哭泣著跑向婉如,疼惜地看著她的斷腕,怨毒地盯著我。沈孟川臉色鐵青,卻忌憚滄瀾霄,只敢對我怒目而視。
滄瀾霄將掉落在地的劍踢了過去,語氣森冷且不容抗拒,「你自行了斷吧。」
「殿下!」沈孟川等紛紛驚叫,滄瀾霄一個眼風掃過,殺伐之氣鏗鏘撲面而來,眾人頓時噤若寒蟬,唯余尖利的哭泣之聲。
我已收拾好心情,站直身子,撩了一下微亂的發,望著那抱作一團的母女,譏誚道︰「真真是母女情深。婉如,你說是也不是?」口中說得尖利,心中卻是針扎的一般,隱隱作痛。
此言一出,婉如似被施了定身數一般,兀地停下,驚恐地睜大了眼楮望著我,牢牢將二夫人擋在身後,妄圖遮住我的視線。雖然她疼得面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不斷落下。
「你不如省省氣力,我若是下定決心,你又當如何?又能如何?」我冷冷笑道,抬眼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人,後者不由瑟縮。而後,凌厲盯著婉如,叱道︰「你還不自己動手!」
「不要!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婉如已經很命苦了,她,…….」向來刻薄高傲的二夫人撲來抱著滄瀾霄的腿腳,哀求著,淚水漣漣,「都是你害得她!」最後一句尖銳刺耳。
「二夫人怎可如此冤枉拙荊?何曾把本殿放在眼里?」滄瀾霄毫不留情地一腳將她踹開,嫌惡地瞟了眼縮成一團的母女二人,「你們且都退下。」淡淡命令眾人,眉眼沉冷,煞氣濃重。
沈孟川向婉如望去,嘆息一聲,目光復雜地看了我一眼,終是不敢拂逆滄瀾霄,只得告辭,木屋內外瞬時竄走一空,我和滄瀾霄也虛掩上木門,亦向外走去。
「太子殿下,婉鳶,這事若是傳將出去,如何是好?恐怕不利于婉鳶的名聲。」沈孟川一臉憂色,虛假得令人作嘔。我不由在月復中冷笑,也不願當面質問。
「本殿自有安排,你無須多慮。」滄瀾霄眉頭微皺,略一沉吟,又顯鋒芒,「沈婉如必不能一人成事,必須徹查奴僕。有牽連者,寧可錯殺,亦不可放過!」
「是,是。」沈孟川連連應諾,悄悄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我靜靜望著木屋,等了許久,直到其中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叫聲,而後漸漸轉至嗚咽,我心上的千斤重擔卸下了不少,我終是為芹青報了仇。對上滄瀾霄,勾唇一笑。
「婉昭的事,日後再說。畢竟,她也沒有多少時日可活了。」滄瀾霄靠近我的耳邊,低喃道。見我點頭同意,他亦是如釋重負。
我本想帶走芹青,無奈他終是沈孟川的妻妾,何況把葬禮安排在太子府也于理不合,只能作罷。我便與滄瀾霄留在沈府,著手安排芹青的葬禮,柳眉幾次要過來陪同,皆被我斥回,畢竟柳眉只是個丫鬟,若是在沈府,難免不會有人對付她。
如今沈府中人見了我仿若阿鼻惡鬼一般,瑟瑟發抖地行禮過後,便是逃之夭夭,退避三丈。我自幼本就不喜歡僕從跟隨,也落得清靜。沈府少了許多熟識的面孔,看來此事已了,卻也免不了沈府人心惶惶。二夫人被囚禁,婉昭遷至別苑,一時之間,二夫人母女完全倒台。
這麼個偌大的宅院,權力斗爭,往復循環,失了勢的人,誰又會記得呢?只是,在幾年前,恐怕是誰也不會想到,那個囂張跋扈的二夫人,竟是因我失勢。當年,不知有多少人為了巴結二夫人而欺辱于我,畢竟,我在他們眼中,只是個懦弱無能的小女孩罷了。
而後的靈堂布置皆由我和滄瀾霄一擾芹青安息,事事親力親為。滄瀾霄倒是不離左右,推月兌了許多公事,任憑差遣。雖然我覺著他是因為擔憂我的狀況,才時時看著我,以圖安心。不論如何,有他在倒是輕松許多,我心下也安定不少,怕是注定只想依賴著他。
而然滄瀾霄較為怪異的事,在我們安排芹青的喪事之時,他亦是著人大肆操辦婉如的喪事,風頭更是蓋過芹青的。我思忖著,難不成,他還是個念舊情的人,為著讓婉如風光大葬?難道他如此作為,也不擔心我的弒姐之為讓天下人都知曉?可是每每問及,他皆是笑而不語,只留給我一個高深莫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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