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想到,皇帝會為了一個被打入冷宮的鳶貴人而大發雷霆,甚至要來審問皇後和懷有龍胎的錢貴妃。
「皇後,你告訴朕,當初千緣究竟有沒有懷孕!」
樊丞坐在龍椅上,一拍面前的跟前的桌子,整個桌子都震蕩起來,桌面上的茶濺出來一大片。
皇後席秀珍,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來,屈膝,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朕在問你話!」樊丞又是一拍桌子,奏折全都跳了起來。
「臣妾參見皇上。」席秀珍依舊行禮,問安。
「行了,免禮!朕問你,當初千緣是否真的身懷有孕!」
席秀珍面無表情,只是看著吳太醫,說︰「若吳太醫所言無假,那鳶貴人便確實身懷有孕,吳太醫可是當著所有妃嬪的面說的,連母後都在場,母後還命臣妾要好好照看鳶貴人。」
皇後一番話所言無假。
錢貴妃也撅著嘴走到樊丞面前,撒嬌地搖晃著皇帝的身子,說︰「皇上,吳太醫的話,臣妾也是听見的。臣妾為皇後娘娘作證!皇上也知道臣妾跟皇後有些地方不和氣,不會為皇後做假證的,皇上就別再折騰這件事兒了。臣妾現在覺得好困,好像回去睡覺嘛……茆」
「睡覺?愛妃,先別急,咱們得好好問問吳太醫,究竟是怎麼診脈的!如果他醫術不精,朕怎麼放心他專門給朕的皇兒和愛妃安胎?愛妃,為了皇兒著想,你還是听听比較好。」
樊丞的聲音已經開始低沉了,一般著時候,都預示著有人讓他不高興了,錢貴妃識趣地閉上嘴,靠著樊丞的肩膀閉著眼楮假寐起來。
「吳太醫,朕在听你的解釋。」樊丞一雙鷹眸銳利地盯著吳太醫,轉動著那紋龍的玉扳指,等待吳太醫那或點起怒火或消去怒火的解釋。
「微臣親自為鳶貴人診脈,確診鳶貴人喜脈無疑。」吳太醫跪在地上,匍匐在皇帝的腳下,將他當初的結論再一次說了出來。
樊丞提起腳邊的太醫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問︰「呵,確診無疑?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說鳶貴人服用了大量的寒紅櫻,你祖上世代為皇家太醫,不會不知道有什麼藥用吧?呵呵,那你告訴朕,如今鳶貴人肚子里的孩子去哪里了?她為什麼又會體質虛寒?!」
原本還自信滿滿的吳太醫,忽然就傻眼了,鳶貴人怎麼會服用了寒紅櫻蚊?
「會,會不會診錯了,鳶貴人怎麼會服用了寒紅櫻?」吳太醫額頭上的汗開始滲出,大冬天的出了一身冷汗。
樊丞勾起了一抹陰森的笑容,像是從撒旦身上索取來的微笑,他鼓了鼓掌,動作讓靠著他肩膀的錢貴妃嬌嗔了幾句。
「診錯了?朕也覺得是不是診錯了?那到底是誰診錯了?全太醫院?還是你吳太醫一個人!」
「還有呵,鳶貴人怎麼會服用了寒紅櫻?媚娘,你是不是該給朕一個解釋?」
他猛地拽住了錢貴妃的手腕,錢貴妃吃疼,臉都皺起來了,卻還嬌聲媚氣地說︰「皇上,臣妾怎麼知道?臣妾一不是太醫二不是御廚,鳶貴人要吃什麼喝什麼,臣妾怎麼知道?」
皇後雖然和錢貴妃不和,卻也有國母的大度和風範,她上前一步,淡淡地對盛怒的皇帝說︰「皇上,您若是再這麼沖動魯莽,恐怕下一個失去的就是走了鳶貴人老路的錢貴妃了。」
錢貴妃白女敕的手腕已經被皇帝捏得淤青了,皇後說完話,輕輕地用手掰開了皇帝和錢貴妃相觸的地方,錢貴妃喊著眼淚一邊喊著疼一邊揉著自己淤青的地方。
「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為什麼這麼問臣妾,但是臣妾願意指天為誓,若是臣妾讓鳶貴人服用了什麼寒紅櫻,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就,就不得好死!」
听錢貴妃這麼說,樊丞相信之余卻也生氣︰「錢媚娘,誰給你的膽子,敢拿朕的皇兒發毒誓!」
躺在床上,隔著屏風的千緣听得真切,誰給的膽子她來發毒誓麼?還不是你寵著慣著的?她既然敢發了這毒誓,那我就敢讓她的毒誓成真。
錢貴妃,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會不得好死的,你放心吧!
當初你敢陷害我偷人,讓我落入冷宮,被迫打去孩子,未來,我一定十倍百倍地還給你,讓你也嘗嘗親眼看著孩子死在自己面前的滋味。
錢媚娘,我千緣要你血債血償!
「救我……樊丞……救我……」一旁的宮女听見床上鳶貴人的話,急忙跑了出去,跪在地上,稟報盛怒的皇帝︰
「皇上,鳶貴人好像醒了,在叫您的名字。」
听見宮女的稟報,樊丞焦急,準備去看千緣,見了一副梨花帶淚模樣的錢貴妃,他一甩衣袖,下令︰
「章公公,把錢貴妃送回榮華宮,沒有朕的許可,不許和任何人接觸聊天。待鳶貴人病情好轉,朕再查個仔仔細細!」
越過眾人,匆匆來到內室,樊丞一撩衣擺坐在了千緣身邊,看著不停出汗的千緣,樊丞心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太醫呢!藥怎麼還沒有送來!鳶貴人出了事,朕要你們都陪葬!」
皇後皺著眉頭邁入內室,用手絹掩著口鼻,說︰「皇上息怒,莫要牽連無辜的人。鳶貴人心善,見皇上此般定會不開心的。」
不得不承認,席秀珍這個皇後做得很是不錯,總是能冷靜地處理問題,又能顧全大局,國母一位她當之無愧。
樊丞揮了揮手,長長的一聲嘆息,眾人都退了下去,唯獨皇後卻走了上前。
「鳶貴人感了風寒,皇上龍體為重,應該先出去,別讓自己也染上風寒。這里有太醫們照料著就好,若是皇上不放心,臣妾便親自照料鳶貴人。」
看著皇後溫和的笑臉,樊丞再有天大的怒氣,也不會發泄在皇後身上了,抓了皇後的手,說︰「唯有秀珍才能如此知書達理,尤其如此,國之萬福啊。」
皇後淡淡地笑,將自己的手疊在皇帝的手上,拍了拍,說︰「皇上出去吧,這兒有臣妾呢。」
再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千緣,心疼地在她額頭上一吻,說︰「緣兒,快些好起來,朕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我唯一要的補償,是你們都不得好死,是你們都墮落到痛苦的深淵,去陪我早逝的孩子,還有我被魔鬼勾去的靈魂!
「把毛巾拿過來。」皇後等皇帝出去了以後,問人要來的毛巾,月兌去罩在外面的袍子,挽起衣袖,真的親自照料起了昏迷的千緣。
看著千緣蒼白的小臉,皇後想起樊丞的模樣,勾起了一抹笑。
母後說,皇後要做的不是爭風吃醋,因為那些是普通妃嬪還有不得寵的妃嬪做的事情。皇後要做的,是凌駕于寵妃之上,讓寵妃對她從心底里俯首稱臣。這,才是一個真正成功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