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則給金王爺見了禮,也是憂心忡忡地說道︰「世子怎麼會染上這般惡疾,這可如何是好?」
「只能祈求能尋到神醫將林卓醫治好。」金王爺也是束手無策,帶兵領軍他一等一的好手,但是這些他實在是……
「錦芳院……是不是問題出在錦芳院內,被人投毒亦或是?」遙文宇倒也冷靜地分析詢問道。
「不可能,侍從詢問了錦芳院的徐老板,還將當時還未收集起來的所有東西都檢驗了一番,均無毒。」金王爺不是沒有懷疑錦芳院的人,但是徹查之下卻也是一無所無所獲,「徐老板他背後那位你我皆知……哎,不會是他所為,而且他也只是說當時林卓吵著要听九雅的曲,然後突然發了顛,大喊大叫了起來,然後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奔向那魚池一頭栽了進去,那時候還有另一個男子在場,不過從林卓的侍從所說,他身上並沒有任何的傷口,而且沒有中毒的跡象,另一個人見他們進去時也沒有慌亂之色,所說同徐老板後來告知的情況無差,應該也不是那人所為。」
「這倒是奇怪了,莫不成近日里世子接觸了什麼,一直沒有發作,至今才突然起效?」遙文宇再次開口猜測。
金王爺比較認同這點,點了點頭說道︰「確然是這點讓我頗為疑慮,所以我正在徹查此事。」就在這時,他一雙銳利的眼眸突然落在遙沐芸身上,不由得一愣神。
遙沐芸見對方瞧見了自己,也忙給對方衽禮道︰「遙沐芸見過金王爺。」
「差點忘記說了,這是我的女兒芸兒,听聞世子病了,便帶她一同來探望世子。」遙文宇這下終于得了空,介紹起了遙沐芸。
「哦,什麼時候多出來個這麼大的女兒來了。」金王爺也是心直口快之人,沒有任何遮掩地開口詢問道。
遙文宇早就習慣,開口解釋道︰「筱雲的女兒,早年重病去了帝都外的溫香鎮休養多年,現如今病才好徹底,便也回來了。」
「原來是筱雲的女兒,怪不得模樣如此國色天香,不愧是她的女兒。」金王爺完全不吝嗇贊美之詞的對遙沐芸夸贊道,「哎,你倒好,女兒重病都能恢復得這般好,我兒此番……」
「世子一定會否極泰來,早早痊愈的。」遙沐芸端莊得體地對金王爺安慰道,「王爺也無需擔憂,有您福蔭庇佑,世子一定能安然無恙。」
「好好好好,說得好,進去看看林卓吧,他現在全身上下唯有一雙眼楮能動彈,哎……」金王爺對遙沐芸的話極其受用,心中焦慮微微將三人引去了世子所居住的居所。
遙文宇和鳳棲一路與金王爺攀談了起來,鳳棲雖然是遙文宇的姨太,怕是與這金王爺關系匪淺,所以才能這般與金王爺言語起來,若是其他人,怕也不敢這般。
遙沐芸乖乖巧巧地跟在後面,既然了解金王爺的性格,之後的事情倒也好辦,讓溫逸之幫忙引薦即可,到時候說要專心醫治將所有人都轟出去怕也是容易,這也方便她徹底抹除趙林卓的記憶。
進了寢室內,趙文卓躺在床榻之上完全動彈不得,一雙眼楮來回瞪人,拼命眨眼楮,嘴里一直發出各種聲響,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遙沐芸見了對方這副德行,頓覺得他還沒有吸取教訓,怕是對他懲治還是輕了點,于是遙沐芸右手在袖間一動,頓時間指尖已經夾著一根銀針,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折磨一番這個不能動彈的人,讓他疼不欲生,不然便也沒有意義了。
他們四人很快圍在床榻旁,遙文宇和鳳棲與趙林卓頗為熟識,兩人對他自然是一番言語安撫。
隨後遙文宇同趙林卓引見遙沐芸時,她忙幾步走到了床榻前,柔聲細語地說道︰「沐芸見過世子爺,世子一定會安然無恙恢復的。」
趙林卓視線落在遙沐芸身上時,頓時間被她的花容月貌和那溫柔款款的姿態所惑,一時間居然看痴神了。
遙沐芸也不落痕跡抬起攥著帕子的手,輕柔地為趙林卓擦去額間的汗水順便在他頭上的幾處穴道扎了幾針,然後不落痕跡地收回了手,她這幾針的效果不會馬上見效,所以安全得很。
動了手後,遙沐芸一臉哀傷地對金王爺說道︰「世子怕是難受得很,瞧著冒了這麼多汗。」
金王爺也嘆了口氣,對遙沐芸回道︰「我苦命的兒呀,卻也不曉得被何人暗算了,竟淪落如此境地,若是被我發現了,必定讓他不得好死!」最後一句那陰狠狂梟的勁頗具將軍風範,一听就能听聞見語調中的肅然殺意。
「王爺請保重自己的身子,切不可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當前救治世子為重。」鳳棲見金王爺動了火氣,忙開口勸說道,「其實世子能恢復一切也能真相大白,世子應該知曉些什麼。」
「也對。」金王爺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續而對遙文宇說道,「文宇你能來我倍感欣慰。」
「等世子病愈,切記一定請我來好好慶祝一下,現如今先尋大夫為重。」遙文宇拍了拍金王爺的肩膀,對他言語道,「我便不再叨擾了,你也好生珍重自己的身子。小心一點。」
「嗯。」金王爺強作歡顏地對遙文宇說道,「到時候一定會宴請文宇你過府一聚,真希望這一天早日到來。」說罷,便送遙文宇他們出了世子的居所。
遙文宇也沒讓金王爺一直送下去,便帶著遙沐芸和鳳棲離去了。
「世子卻也不曉得是因何原因得了這種惡疾。」鳳棲回了府後,對遙文宇嘆息道。
「哎。」遙文宇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沒有言語。
而遙沐芸則只是溫柔地笑了笑,沒有絲毫的言語,罪魁禍首的她實在是不宜說得太多。
遙沐芸暫時先告退,畢竟實在沒她啥事情了,這兩人煩惱就讓他們煩惱去即可。
回了自個院子內,遙沐芸頓覺得真是奇妙極了,怎麼她身邊的人都牽牽扯扯在一起了,就因為她的一次無心之舉。
剛進她的閨房香閣,便瞧見屋內的擺放著一個藥盒,想來里面都放著自己需要的藥材。
就在遙沐芸抱著藥盒上樓後,整個人卻被一雙手臂從背後攬住,嚇得她將手中的藥盒整個都跌了出去,結果那人大手一撈,將藥盒一把抓住,輕笑一聲對遙沐芸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遙沐芸一听這男人的聲音,便不由心中一惱,狠狠地踩了一後那人的腳,然後從他懷內掙月兌了出去。
「你……」遙沐芸氣悶地奪回自己的藥盒,擺放在桌上,對溫逸之頗為不滿地嬌叱道,「不是說來之前要通傳一聲。」
「因為我知道你想我過來。」溫逸之展露出一抹戲謔的邪笑,走到桌旁大方地落了座,然後對遙沐芸反問道,「難道你沒有什麼事情想要拜托我?」
遙沐芸咬了咬牙,卻也說不出一句「沒有」,她今日確實是想要將他叫來……
但是此時此刻被對方佔了上風的感覺實在是讓她感覺到頗為不自在,也是打心底不舒坦。
遙沐芸捏了捏粉拳,想了想終究有些話還是沒說出口,嘆了口氣,打開藥盒輕點的里面的藥材,慢條斯理地對溫逸之說道︰「幫我引薦吧,我找到辦法了。」
「嗯,做你替身的人我也安排妥當了。」溫逸之自然是有備而來,對遙沐芸語調和善地說道,「我已讓人準備好了‘芸娘’的宅院,明日帶你去認一認地方和人。」
「嗯。」遙沐芸媚眼如絲地挑眉看向溫逸之,心想這人,確然是了解自己,而且想得與自己分毫無差,並且也先一步安排妥當,無需她多言。
「不過……」溫逸之卻也是藏了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怎麼?」遙沐芸微微一笑,溫逸之也有留話柄的時候?語調柔柔地詢問道。
「去看診時,我先帶你去見個人,然後由那位將你領去金王府。」溫逸之語調輕緩地對遙沐芸說道,「你也算是乘了那位的請,去救金王世子。」
「你想要幫誰?」遙沐芸對此倒也好奇了,對溫逸之詢問道,「讓誰成了這雪中送炭的情?」
「到時候你見了就曉得,絕對是你所見過的人中,身份最不凡的。」溫逸之突然端坐正視遙沐芸,對她頗為慎重重視地說道,「對于這一位,切不可逾越,他並非一般人能輕易接觸的人物,屆時邱流希的生辰宴上你也能見到,所以明日的私會你還是小心點,切莫被他看出來破綻。」
「嗯,莫不成是皇子?」遙沐芸見溫逸之都如此慎重其事,絕非是一般人物。
「是太子——慕容澈玉。」溫逸之想來明日便可相見,也無須隱瞞,對遙沐芸回道,「也是未來的君臨天下之人。」尤其之後一句說得頗為篤定。
遙沐芸微微顰蹙起形狀姣好的柳葉眉,想不到溫逸之居然能接觸到這麼大一個人物,不過轉念一想,溫逸之又有一重身份是暗影閣閣主,根據他行事可判斷,這暗影閣也是這太子在暗中操作,溫逸之應該算是太子黨的人,所以雖為商人,卻享有那般身份地方,而且識人多廣,上至皇子朝廷重臣下至各路商戶,這人果然不可小視。
「所以那時候你才要除掉戰功顯赫的七皇子?」遙沐芸這樣一想,倒也透徹,「功高鎮主,這七皇子戰功顯赫,卻也是危及了太子的地位,怪不得你……」遙沐芸了然地抬眸看向溫逸之,一雙剪水清眸內漾蕩絲絲縷縷的復雜情緒,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絕美的弧度,「所以你打算利用我幫太子拉攏金王爺?」
「之前本就被你攪和了大事。」溫逸之劍眉一橫,邪魅妖冶的黑眸內陰霾之色流轉,薄唇微啟,淡漠地吐出這一句話,「談不上利用,只是互相協助。你得名聲,太子得人心。」
「說得倒像是我虧欠你一般。」遙沐芸低眸看向面前的藥盒,見藥材無誤,便收了起來,小聲喃喃道,隨後站起了身,對溫逸之說道,「就這樣吧,無論誰引薦都無所謂。倒是你沒有向太子透露過我的身份?」
「若是讓他知曉了,你現在哪里還有命活著。」溫逸之倒也不隱瞞,站起身來走到遙沐芸身側,突然拉住她的手,語調居然一緩,對她詢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遙沐芸被溫逸之的話問了個莫名其妙,不解地抬眸,對視上他那隱隱透著股關心之色的深邃黑眸。
溫逸之手中攥著遙沐芸柔若無骨般的柔荑,用指尖輕輕扣撓她的手心,邪魅一笑道︰「府內有人想要暗害你,為什麼不同我說?」
「你怎麼知道的?!」遙沐芸頓時間臉色一沉,一下子就明了,「是玉溪告訴你的?」
「不是,她幫你瞞著我,不過她忘了,暗影閣各處堂口的人都會向我匯報每日事宜,她去堂口讓人測毒,剛巧被我知曉了而已。」溫逸之瞧著遙沐芸那一雙眼眸內浮現的不悅之色,心中不覺得有些情緒在往外浮出,「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能解決。」遙沐芸听了這話,語調生硬地對溫逸之回道。
溫逸之冷笑一聲,抬手勾起遙沐芸的下巴,聲音沉穩冷靜地對她說道︰「以你現在的籌碼,你贏不了那些人,你可知道他們下的什麼毒?」
「什麼毒?」遙沐芸頗為不以為然地回道。
「那罐鹽內有兩種毒摻雜在一起,一種毒發作極快,會讓你這美麗的容顏上長滿膿瘡,不過並非無藥可治,但是若是對癥下藥,卻會讓原本服下的另一種毒開始起效,第一種的毒藥的解藥和第二種毒在體內會產生另外一種毒,雖然一時半刻你死不了,但是三年兩載你會因為這潛伏在體內的毒素漸漸從體內挖空身體,最後毫無跡象地遂死,根本查不出來死因。」溫逸之語調平緩,但是話語中卻隱隱透著股慎人的寒意,而他所說的一切卻讓遙沐芸神色一驚。
「這……」遙沐芸不覺得神色一揚,對溫逸之粲然一笑,「果然是天賜良機,對方果然心狠手辣,但是卻無意中助我一臂之力。」
「怎麼說?」溫逸之原以為遙沐芸會因此怒意萌生,可是她卻笑顏逐開,深邃的黑眸內也不由得閃現一抹錯雜之色。
遙沐芸早就在苦惱如何擺月兌旁人來上門求親,現如今倒是給她一個好機會,既讓三姨太以為她中毒面丑體內又有潛伏著劇毒,再過三年兩載就會死,心中便也不會對她有太多的戒心,另一方面,她丑顏又能讓擋住一群如同蒼蠅般的求親者︰「你那可有易容高手?幫我!我要將計就計,故意裝扮成中毒的模樣,到時候,可以免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溫逸之也不是庸才,須臾間轉念一想就明了遙沐芸的意圖,對于她故作丑顏這點心中頗為滿意,他微微一笑,對遙沐芸說道︰「玉溪就是,你打算什麼時候‘中毒’?」
「先生生辰之後,這事還得拜托先生幫忙,發病之際我必須在先生身邊,讓先生請來的大夫專門為我醫治,決計不能讓府內的人請來的大夫為我醫治。」遙沐芸其實想得更加細致,對溫逸之回道,「到時候病癥反正就是膿包而已,讓玉溪幫我易容弄出來,服下了藥慢慢恢復,然後在臉上做點丑陋的疤痕即可,待不需要再保有這丑妝時,讓已經成為名醫的‘芸娘’妙手回春即可。」
「你倒是想得細致。」溫逸之細細思量下來,遙沐芸這些確然是沒有太多破綻,因為服了那藥發作有一段時間,假定她正午服了毒,之後便去了私塾讀書,然後在私塾內發病倒也是合情合理,絕對不會引人懷疑。再有邱流希出面,請大夫為她「醫治」,以他的身份請來的大夫遙文宇也不會另尋大夫為她看病,就這樣,病好之後,她只需要每日出門見人時畫上丑妝幾日讓人知曉她毀了容貌,之後戴上面紗或者面具遮掩住即可,「那便如此,我去同邱流希說罷,他也不是迂腐之人,定會出手相助。」
遙沐芸其實想得更深些,只不過沒有告訴溫逸之,她還要借此機會,挑撥幾位姨太的關系……
畢竟現在在她看來,這遙府內幾位姨太雖然互相都看不起對方,但是卻沒有真真地有絲毫舉動,現如今她就用她中毒一事將這平靜看似毫無波瀾的水攪渾了!
遙沐芸目的讓姨太們對她的針對轉向其他姨太,尤其是生有兒子的三姨太和四姨太,自己若是出了三長兩短,得利的只有可能是她們兩個生有庶子的姨太,讓玉溪去散播點謠言將她們互相挑撥一番,到時候這姨太之間的爭斗肯定是有趣極了,自己因為病重肯定不會被她們攪和進去。
三姨太自知害她成功,也不會再旁生枝節,自己人再將自己中毒的細枝末節透露出去,直指三姨太下的手,到時候肯定會有人落井下石。
遙府屆時必定不太平,而那些姨太們之間混斗則能讓她安安靜靜地休養生息,那些人見自己丑陋不堪外加失魂落魄的的模樣後,必然覺得她已經毫無威脅可言。
遙沐芸則在這段無人問津,無人注意的時候,為了自己今後悠悠長路鋪好一塊塊基石。
溫逸之也在思量,該如何做才能將這一幕戲做得真切無比,毫無破綻,畢竟牽扯的人多,必定要做到無人能識破,而且各個口風都得嚴。
「我去準備,你自己小心點。」溫逸之沉吟良久之後,薄唇微啟,語調平靜地對遙沐芸說道,「安排妥當之後,自然會告知你。」
「嗯。」遙沐芸點了點頭,暢然地笑道,「此事成了之後,我便也少了很多很多麻煩。」那笑靨如花,艷麗中透著些許天然自成的柔情,讓溫逸之看了微微為之痴神。
「你想用那丑容變相推開親事?」溫逸之眸色一深,微眯著一雙判若桃花般的眼眸看向遙沐芸,「其實,還有更好的辦法。」
「這樣就好了。」遙沐芸想來這溫逸之的主意無非就是與他定親之類的,還是莫讓他說出口,省得到時候自己一口回絕,削了他臉面到時候這男人又鬧脾氣可是厭煩,還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既然你心意已決要做‘丑女’,我也不勉強你。」溫逸之不曉得為何說話的語調竟隱隱間透著絲絲笑意,他調侃的話語讓遙沐芸微微蹙眉,這男人……
「我先走一步,你早早歇息,明日事情還多,到時候我親自來接你出門。」溫逸之輕柔地撫模著遙沐芸的面容,指尖在她那如脂凝玉般的潔白柔女敕的肌膚上流連忘返,那種欲罷不能的觸感讓他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女人擄走,讓她完完全全只屬于他,只可惜,這樣的女人,若是不能讓從心底里征服她,一輩子都不可能讓她傾心于自己。
「我曉得了,你也早些回去吧。」遙沐芸拉開溫逸之的手,不自在地錯開步伐,這男人對她確然是重要,但是並非是感情上的重要,所以迫不得已,她不想跟他有這般親昵宛若愛人間**般的舉動。
溫逸之微微挑眉,收回了自己的手後也沒做言語,看著遙沐芸錯身躲開自己,走到一旁繼續清點著她那藥盒里面的藥材,眼底內的一抹復雜之色久久無法消散,他淡淡地開口道︰「我走了。」隨後,便錯開視線,悄無聲息地離去。
遙沐芸待溫逸之離去,這才視線一轉,神色復雜地看向那微微合起的窗戶,這般下去她終究……哎,她默默地嘆了口氣。
搖了搖頭,遙沐芸將溫逸之的事情拋之腦後,取了藥盒內的藥材各幾兩,包在紙包內後,她便進入了飄渺仙境內,與其在外面慢慢耗時間熬藥,不如在飄渺仙境內熬藥。
她又去的錦園香閣旁的那間庫房,果不其然尋找到專門煎熬藥材所需的一切用具,她將這些東西都拿到廚房內,開始按照那本書卷上的步驟,一一放入藥材,然後以適當的溫度開始熬制,這爐子想來是比較特殊,所以居然像是現代的烤箱一般,能調整恆溫,爐灶上有幾個圓形的轉盤,分別刻有不同的刻度,遙沐芸將那些轉盤轉至相應的位置,比如煎藥,火候多少,煎熬多久等等,這些都是書上有寫出來的,所以操作起來也方便。
而她等待就成了,不需要在一旁候著。
于是利用這些時間,遙沐芸先去果園旁的荒地看看紫葉樹的生長情況,順便澆一下水,這紫葉樹漲勢極佳,怕是很快就能長成大樹,而提著水桶準備去給果園內的果樹澆水時的遙沐芸,突然听到一聲詭異的低吼聲,這讓她不由得神色一驚,這飄渺仙境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怎麼會有聲音,莫不成……
莫不成出現了靈獸了?這個想法讓遙沐芸不由得一喜,她忙循著聲音向聲音發出來的地方追尋而去,在那繾綣飄渺可視範圍極低的荒地上走了好遠,都沒有絲毫的發現,就在遙沐芸準備放棄的時候,突然不遠處的前方突然激射出一縷縷水光和一陣陣水聲。
她忙提著水桶飛奔而去,便見一顆水球居然正在向四周迸射水柱,看起來那種感覺詭異極了。
遙沐芸有些疑慮,一般來說若是靈寵蛋的話,應該起碼有點蛋的模樣,這水球……
就在她踟躕不敢靠近的時候,那水球向四周噴濺的水光漸漸歸聚為一個特別的形態,看起來就像一只狐狸一般的靈寵形態居然出現了,便見它高傲地昂起,姿態極其倨傲地打量著遙沐芸,然後不斷地發出一陣陣低吼,讓遙沐芸頓時間不曉得該如何是好。
不過仔細一看,這只狐狸身後居然有數條尾巴,莫不成是傳聞中的九尾狐狸?這讓遙沐芸不禁有些失色,記得那《百獸鑒》上說這種九尾妖狐乃是能做九種變化的全能靈寵,可遇不可求的神寵,沒想到居然真被她遇上了。
遙沐芸忙走上去,試著靠近那九尾妖狐,結果對付居然非常警惕地發出一陣陣呲聲。
遙沐芸想了想,既然是神寵,那勢必難降服,她將手中的水桶里面的水潑灑去,然後走了上去,一個水桶將那水球整個撈進水桶內,絲毫不畏懼那由水幻化而成的九尾妖狐,果然再如何看起來讓人畏懼,終究是水,便見它猛地咬向遙沐芸的手臂,結果終究只有水潑灑在她手臂之上,根本無法傷及遙沐芸分毫。
她再看那水桶內的水球,居然真的能被她拎走,于是她也沒客氣,一把將那水化作的九尾妖狐用手拍散,強壓著那從水球內迸射出來的水花全部回了水桶,結果這靈寵似乎並不安分,一直企圖擺月兌遙沐芸,迫得她臉色一寒,狠狠地低叱一聲︰「給我老實點!」那種威懾感遙沐芸也是第一次顯露出來,畢竟身為永華集團副董事長的她卻也不是軟弱的主,那種讓人心中一攝的威懾感還是輕易拿捏著,此時此刻縈繞在她周身那種不怒而威的低氣壓讓那水球也不敢再肆意妄為。
遙沐芸一雙宛若蒙著水霧氣般的水潤眸子此時此刻沁著那抹冷意寒息怕是讓瞧見的人都不由得慎得慌,更何況一個還未孵化而出的幼寵,之後這水球倒也安分了不少,沒再四處噴濺出水花惹惱遙沐芸,只是在水球表面泛起一抹淡藍色的光輝,那流光溢彩的漂亮景象讓她神色中的冷意也稍微緩解了些許。
回了錦園香閣,遙沐芸先去翻了《百獸鑒》,果然這就是九尾妖狐的靈蛋,說來,此時此刻它是以水形態的模樣出現在遙沐芸身邊,看了那《百獸鑒》後,她才備感慶幸,這九尾妖狐要是以其他形態出現在她面前,她可沒那麼容易帶回來……
將那九尾妖狐的靈蛋倒在專門孵化靈蛋的孵化台上,遙沐芸按照《百獸鑒》上的步驟,先達成侍寵契約,用自己的血滴在那水球之上,便見那水球接納了她的血水之後,不斷地融合不斷地翻滾著,最後居然化作一顆妖紅色有著白色和藍色靈紋蛋殼的靈蛋,這一變化倒是讓遙沐芸長舒一口氣,若是靈寵不願認主,或者主人的血不夠強大,根本無法孵化,看來這顆九尾妖狐的靈蛋選中了自己成為它的主人,接納了她的血,這樣就好辦了。
之後只需耐心等待它破殼而出的那日,至于要多久《百獸鑒》上卻是沒有說,因為根據靈寵能力高低種類等等差異,孵化時間也不盡相同。
遙沐芸欣慰一笑,最近倒是運氣不錯,什麼事情發生之後都趨近走向她所滿意的方向。
她沒再管那顆靈蛋,提著水桶繼續打了一桶靜潭水去澆果樹,並且審視已經開花結果的果樹成長得如何。
偶爾需要去除雜草修建枝葉之類的活她也是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做,畢竟將這果樹照顧好了,終究對她百利而無一害,自然做得極為細致入微。
再之後,閑下來的遙沐芸只能返回錦園香閣,舒展酸乏的四肢,上了閣樓,原本打算在軟塌上躺著看書,卻發現這閣樓上另有玄機,這並非是個單單的寢室而已,居然還有一扇門。
打開之後居然是一處古風古樸的小陽台,陽台上地面上鋪滿著柔軟的獸毛地毯,而且在陽台圍欄處居然搭建著一個矮塌,矮塌上擺放著矮桌軟枕,想來是供人小憩歇息的雅致之所,她便斜躺在那矮塌上,捧著《天人針灸之術》開始繼續鑽研針灸之術,因為越是學下去,她越覺得這針灸之術用途極大。
遙沐芸不曉得看了多久,突然听下面傳來一陣陣悠揚的樂曲聲,原本困惑不已的她猛然間想起來她在煎藥,忙擱下書卷,忙去了小廚房,果然,藥已經煎熬好,她忙將藥汁倒入木桶中,然後提到靜潭旁,打了些水進水桶,將藥汁和靜潭水攪勻後,這才將這木桶提向果園,之前已經認了一下那忘憂果樹的位置,這一次去倒也是輕車熟路。
遙沐芸將混雜著藥汁的靜潭水倒在那忘憂果樹的根部,又在它枝葉上也用手潑濺了不少,便見這原本像是矮灌木一般的果樹,突然暴漲數倍,枝繁葉茂地飛快生長著,完全嚇了遙沐芸一跳。
之後這顆忘憂果樹便漸漸定了形態,只見它此時此刻居然橢圓形的古怪葉子漸漸變為鬼魅妖冶的暗紅色,整棵忘憂果樹給人一種奇異的魅惑之感,而且散發著一股特別的香氣,讓遙沐芸的聞了一些都忍不住有些暈眩,她忙捂住口鼻退了幾步,想來這果樹的氣息也有特殊效用,得回去看看。
見這忘憂果樹已經變換了姿態,遙沐芸便也算是放下心來,她回到錦園香閣內仔細翻閱了關于忘憂果樹的所有資料,發現這果樹只有在果實成熟那一段時間的樹枝截取下來能有特殊的奇用,能讓嗅聞到這枝葉散發出來氣息的人短時間內喪失記憶,依舊是對同一個人僅僅只有一次效用,而遙沐芸只需吞服下那枝葉上的葉子就可不被干擾。
這樣的奇異枝葉確然是極佳東西,遙沐芸發現這枝葉可化作粉末,粉末白色無味,但是被點燃後卻會充分發揮其中的香氣,這樣能讓遙沐芸充分控制和使用這枝葉。
她可以將那粉末當做燻香粉一樣隨身攜帶,若是有需要,直接擱入燻香爐中點燃即可,方便極了!
遙沐芸有這般的發現卻也是心中一喜,又檢查了一下那墨玉拱形孵化台上的靈蛋,輕撫著它蛋殼上詭異的紋路,柔聲對它說道︰「乖乖听我的話,我絕對不會虧待你。」這也算是一種催化劑,此時此刻蛋內靈寵已經有靈智,遙沐芸這樣也算是與它交談,「我先出去了,明日再來看你。」說罷,她便出了飄渺仙境。
今天事情一件一件接連著發生,讓她有些應接不暇,遙沐芸頓覺得,回到古代倒也是有趣極了,能讓她的生活發生這等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那種日日如一的平淡生活終于被撇開。
現如今回到古代雖然她處于極其劣境,但是她便是喜歡這種逆境重生的感覺,當所有人都認為她不可能贏的時候,她狠狠地踐踏著對方失敗的淒慘面孔一步步登天的感覺,說不出的美好,想來她過去也是從她的哥哥姐姐手中一點一點奪走他們手中的股權,憑借自己的手段和能力卻一步步成為遙氏集團的繼承人,將擋路的人一一掃盡。
現如今倒也是一樣,無論是誰擋她遙沐芸的路,都會一一被她鏟除,到時候執掌遙家的只能是她遙沐芸,不會是旁人。
讓玉溪為她熬制藥浴所需的藥包和藥汁,遙沐芸舒服地將身子浸在熱氣朦朧藥香飄溢的浴桶內,說來這藥香味雖然不能完全壓過她身上的魅香,不過卻也能讓她身上的魅香不那麼明顯,遙沐芸想了想,打算尋個機會,調配出一種藥草包做香囊,用藥香掩蓋自己身上的魅香,省得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遙沐芸對此倒也不急,參加邱流希生辰那日,她只需要小心遠離七皇子即可,減少不必要的見面,便能讓她暫時擺月兌麻煩,而且明日她的出現,其實就會徹徹底底吸引住七皇子的視線,因為她不信,七皇子的手下不曉得她的出現,到時候定然能讓七皇子放在她身上的心思少去不止一丁點。
出了浴桶擦淨身體後,遙沐芸便早早上床歇息了,畢竟現如今無所事事的她也就只能早早歇息養足精神應對每一日。
第二日一早,遙沐芸便精神抖擻地起了床,實在是最近作息時間實在是太規律,讓她到了時間便醒來了,不至于還想要賴床什麼的。
早早起床後,遙沐芸就盤膝坐在床榻上,尋思著今日穿什麼見太子的好,結果玉溪上來服侍時,遙沐芸這才想起來,得先去看自己的那位替身和作為芸娘身份的居所,想來到時候在那里換衣裳就成了,溫逸之怕是也會為她準備妥當,所以她也沒再糾結,讓玉溪準備一身頗為華麗的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裙,反正去給遙文宇請安又要應承溫逸之之邀出門,便打扮得漂亮點也沒什麼。遙沐芸準備妥當之後,便去遙文宇的居所,已經輕車熟路的她步調款款地走進了內堂,遙沐芸依舊保有那恬靜典雅的笑容,清眸流盼,結果卻見遙文宇此時此刻已經同溫逸之攀談了起來,這男人……怎麼這麼早就出現了?!
她走上去一一見了禮後,這才注意到兩人還在談論那個金王世子趙林卓的事情,她也沒插嘴,靜靜地等候在一旁。
終于溫逸之提及了正題︰「遙伯父,今日我來其實想應了之前對沐芸妹妹的許諾,帶她在帝都轉一轉,玩一玩,不曉得遙伯父能否應允?」
「哦?」遙文宇側目看向遙沐芸,只是眸內含笑意地對她詢問道,「芸兒同溫賢佷已經約好了?」
「早前在回來路上,逸之哥哥親口答應我的。」遙沐芸嫣然巧笑,那笑靨如花、笑波漣漣的模樣,實在是可人極了。
遙文宇一听這話,也點了點頭,對溫逸之說道︰「麻煩溫賢佷了,照顧我家芸兒。」
「她是我認的妹妹,照顧她是應該的。」溫逸之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讓遙沐芸瞧著怎麼都感覺不自在,「若是遙伯父不介意,我便帶令千金出門了。」
「逸之哥哥,我也想去。」突然一直在一旁強忍著心中妒意的遙沐新實在坐不住了,忙跑上去,故作嬌滴滴的模樣湊到溫逸之身側撒嬌道,「你可不能偏心,只帶五妹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