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他冷冷地扔下一句，「你以為我這次來是為了什麼？」說完不等她回答，又接著說了下去，一字一頓殘忍地說了下去，「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傷、害、殷、殷、的、人！」
她怔了一下，下一刻，卻是垂下了眼瞼，白色的天地間，她的聲音顯得虛無縹緲，「對你來說，殷殷就真的那麼重要麼？」一字一頓，仿佛每說出一個字，就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至少目前，她是除了母後之外，唯一讓我放在心上的女子！」他毫不遲疑地說道，堅決的聲音顯得無比冷酷。
趙凝忽然就笑了，她抬起頭，目光穿透了寒冷的空氣，直直地落在他的臉上，「那麼我呢？」沒有人知道，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掩在衣袖下的手已經是濡濕一片，冷汗幾乎浸濕了她的衣袖。
「哼！」他冷笑一聲，「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厭惡過一個人，趙凝，你讓我破例了！」冷冷的聲音里充滿了對她的不屑與厭惡。
她的身形似乎晃了晃了，但又仿佛是錯覺，再次看去，她依舊是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十五步遠的距離讓他無法看清她的目光，莫名壓抑著的沉默蔓延在兩人之間，許久許久，他听見她猶不死心地繼續問道︰「軒轅，剛才那話，真的是你的真心話麼？」是麼？真的是你的真心話麼？你真的那麼厭惡我麼？
——在那個時候，你的眼里滿滿的都是溫柔，所以我能夠肯定，那個時候注視著我的你，一定是將我當做你心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可是現在，你的眼里已經完全沒有我了，那雙漆黑的眸子，在注視著我的時候，只剩下滿滿的厭惡與不屑
——所以，現在我已經不敢確定了不敢確定你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
聲音輕飄飄地響起，然後又輕飄飄地落下，軒轅澈不自覺地愣了一下，猛地回過神來，心中為自己的情緒竟然會因為她而受到影響而感到憤怒，黑眸一沉，他面無表情說道︰「我從不說假話！」
這一次他幾乎可以肯定他真的沒有看錯，站在十五步遠的那個少女，身形似乎真的晃了一下，他幾乎以為她就要這樣倒下去了，不受控制的，他的腳竟然下意識地往前跨了一小半步，在看見她仍舊穩穩地站著的時候，他心中對自己更加氣憤了，竟然那麼輕易就受到她的影響！真是不該！
心中的憤怒讓他選擇對她那愈加蒼白的臉色視而不見，更加絕情的話語毫無停頓地從他的口中說出︰「趙凝，我這一輩子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那一次救了你，若是能夠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再出手救你！」
人們總是會忘記，有時候言語甚至比刀劍更加傷人，而且有些傷害，並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痊愈，即使一時看不見了，那也不過是被掩在了最深的底部，隨著時間的消逝，一點一點地化膿，看不見了，並不代表著就好了
他的話一字不漏地傳了過來，趙凝一直低著頭，美麗的面容掩在垂下的發絲里，隱約可見那蒼白的臉色，比那身後的雪色還要白上一分。